周興民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你以爲他真的這樣做,北港的領導層會支持他?還是你以爲我會支持他?宋書記會支持他?”
張揚眨了眨眼睛,他怎麽就沒想透這個道理呢?如果趙永福敢用這五百畝地制造麻煩,那麽他就是和保稅區過不去,也就是和平海過不去,保稅區落戶濱海,省長周興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和心血,可以說保稅區不但關系到張揚的政績,也關系到周興民的政績,在這一點上,他們兩人擁有着共同的政治利益,難怪周興民會旗幟鮮明的支持他,一旦想通了這個道理,張大官人頓時如釋重負,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周興民之所以過來不僅僅是爲了調和矛盾,更重要的原因是趙永福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動了他的政治利益,這是周興民無法容忍的。【 飛@速@中@文@網】自己從開始的時候隻是爲了捍衛濱海的利益而戰,他并沒有考慮到更深層的東西,如果當初把所有的因素都計算完全,那麽即便是他對趙永福的挑釁不聞不問,趙永福依然無法如願拿到蔺家角的那塊地,周興民顯然不會答應。
周興民看到這厮好半天沒有說話,不由得好奇道:“你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對我的話很不服氣?”
張揚道:“周省長,您給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在想,如何能夠盡快的把保稅區建設起來,用成績說話。”
周興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并不相信這厮會轉變的如此迅速。
張揚道:“周省長,奠基的事兒我不搞了,趙永福那邊我也可以不計較,但是,您這次也看到了,北港的這幫領導對我的工作并不支持,濱海雖然撤縣改市成功,可還得歸北港管,您支持我不假,可是您不可能一天到晚都顧着我的事兒啊,萬一您不在,别人要是給我下絆子,那可怎麽辦啊!”
周興民道:“你說怎麽辦?”
張揚嘴巴還沒張開呢,就聽到周興民道:“濱海市委書記還不過瘾,屁股還沒把位子捂熱,眼睛就瞅着北港的位子了,你小子是不是有點太渴了?”
張大官人嘴巴張的老大,原本他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要個北港市常委幹幹呢,沒想到話還沒來得及說,周興民就已經識破了他的意圖,接下來的話全都被堵住了,張大官人發現周興民的确很厲害,自己的那點小九九全都被人看穿。
張揚呵呵笑道:“周省長,您誤會了,我是說,省裏給我的撥款什麽時候才能到啊?”
周興民道:“你想說的隻怕不是這件事吧?”
張揚咧開大嘴唯有傻笑,面對周興民這号人物,還是不要表現的太聰明的好。
周興民道:“你們的規劃很好,我拿到省裏給大家看看,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期待的撥款就會下來,不過,你小子務必要給我記住,少生事,多做事,别給我們添亂。”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
周興民道:“今天下午我要去江城。”
張揚一聽就急了:“别介啊,就算奠基儀式不搞了,您也不能走啊,晚上還有焰火晚會呢,我們可什麽都準備好了。”
周興民笑道:“是濱海撤縣改市,你本應該是主角啊,我在這裏呆着,豈不是要把你的風頭全都搶走了?”
張揚道:“周省長,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從來都是謙虛低調,我不喜歡出風頭。”
周興民道:“得,我最受不了你這種自我标榜的家夥,我本來就沒打算出席你們的什麽焰火晚會,你們自己搞吧,我還要去江城考察情況,去看看那邊新機場的建設情況。”
張揚聽到新機場三個字頓時來了精神:“要說這江城新機場,我還是正兒八經的開拓者。可惜我沒有享受到本應屬于我的榮耀和獎勵,那啥……”張大官人沒來及把後面的話說完,因爲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到了。
看到張揚在周興民這裏,杜天野笑道:“張揚也在啊!”
周興民道:“你來得正好,他正在跟我标榜他的功勞政績呢,說江城新機場他居功至偉。”
張大官人尴尬道:“周省長,咱不帶這麽害人的,我沒那麽說。”
杜天野哈哈笑道:“這話倒是不錯,江城新機場項目的确和張揚的努力分不開。”
張揚知道人家兩位大領導有重要事情要談,也沒好意思多做停留,向兩人告辭之後離去。
張揚走後,周興民邀請杜天野坐下,杜天野道:“怎麽?給這小子上課呢?”
周興民笑了起來:“給他上課有用嗎?而且有宋書記這位好老師,我又何必獻醜!”
杜天野笑道:“咱們什麽時候走?”
張大官人打心底是不想讓周興民走的,慶典儀式的陣仗已經拉開了,關鍵的慶祝儀式在晚上,焰火晚會要突出與民同樂的主題,張大官人本人來的構想是組織一場領導和群衆之間的互動晚會,可周興民的日程安排的顯然非常緊密,他這次過來目的也不僅僅是爲了參加濱海撤縣改市慶典,順便還要視察平海北部幾座城市的發展情況。領導既然做出決定了,就不是以張揚的意志爲轉移的事兒,張大官人唯有接受。
其實不但周興民和杜天野要走,其他嘉賓也都沒打算參加這個焰火晚會,本來是打算參加的,可是聽說周省長馬上去江城,所以也都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岚山市委書記常頌、南錫市委書記李長宇都是參加完揭幕儀式就打算離開,張揚聽說他們也要走,忍不住抱怨起來:“我說兩位書記大人,這屁股還沒把凳子捂熱呢,我還沒撈着好好跟你們把酒言歡呢,說走就走?”
常頌笑道:“我過來主要是看看海天和海心,看到他們能夠踏踏實實的在這裏工作我就放心了,至于什麽揭幕剪彩,我本來就沒多少興趣,焰火晚會誰沒看過?我們岚山的新年焰火不知要比你們高出幾個檔次。”
張大官人一聽他這麽說可有點不樂意了:“看不起人啊,常書記,那你還非得留下來看完再走,我就不信,你們能比我們高出幾個檔次,我可告訴你,我們的焰火一分錢沒花,全都是截獲的走私貨。”
這厮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李長宇道:“你小子隻圖便宜,可千萬别忽視了安全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措施,兩位書記大人,還是多留一個晚上吧。”
李長宇搖了搖頭道:“真不行,這次是抽出時間過來給你捧場的,在我們的位置上,誰不是一攤子事兒,你的心意我們領了,本來礙于面子,是想等周省長走了我們再走,可現在他另有安排,我們剛好可以盡快回去主持工作。”李長宇在張揚面前并沒有必要僞裝,有什麽說什麽。
張揚聽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繼續挽留,點了點頭道:“那成,你們走吧,這麽多焰火,我一個人放!”
李長宇笑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咱們很快就要見面了,五一趙靜結婚,我們都去東江。”
張揚内心深處還是希望這些老領導老朋友能夠在濱海多呆一些時間的,可現實情況并不允許,和常頌、李長宇道别之後,他找到了杜天野,看着杜天野張揚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老杜,沒這麽幹的!挖自己兄弟牆角,不厚道,不義氣!”
杜天野樂得合不攏嘴:“你小子少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是你們自己事先沒有搞清楚周省長的日程安排,江城新機場就快落成了,到時候會作爲七一香江回歸,對祖國的獻禮,周省長早就說要去視察,我可沒把他哄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老杜啊,你可得幫我說幾句好話,周省長對我和泰鴻之間的事情有些不爽。”
杜天野笑道:“放心吧,我剛才和他談到這件事,周省長還是很支持你的,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幹,不過你記住啊,以後盡量把事情做在明處,有些小伎倆就别玩弄了,贻笑大方。”
“嗳!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小伎倆,什麽叫贻笑大方?”
杜天野笑道:“你小子别跟我不依不饒,你們濱海的事情跟我沒關系,對了,我看項書記很不高興,你還是琢磨琢磨怎麽應付他吧。”
杜天野說得不錯,周興民來到濱海的這段時間,項誠處于極度的郁悶中,昨天北港電視台居然擅自播出了一個針對性很強的宣傳片,其中不但剪輯了部分央視的内容,還闡述了許多觀點,請了幾名所謂的環保專家來論證鋼廠項目對北港環境可能産生的影響。項誠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宣洩口,他昨晚看完這個專題之後,當即打電話找宣傳部長黃步成把他大罵了一通,央視播這種針對性十足的專題片他們管不了,甚至東南日報刊載不利于泰鴻的文章他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北港電視台是他們的喉舌,在這種關鍵時刻發出了和領導層不同的聲音,這可不是小事,在外界的解讀會認爲他這個市委書記已經失去了對宣傳部門的控制,和泰鴻本已緊張的關系也會變得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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