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道:“之前我曾經用内力兩度強行在她閉塞的經脈之前打開通路,輔以『藥』物延長她的生命,可是這種方法,隻有短期的效果,雖然延長了她幾年的生命,但是卻無法起到根治的效果,當時我也實在想不到辦法,直到後來,我經一位前輩指點,方才想到她隻有***才有治愈的機會。 飛速”
恩禅法師緩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時機的把握是個問題,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張揚道:“大師明見,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等到自然降生,我觀小妖的脈象,體内經脈已經徹底成熟,也就是說,三天之内我必須要給她進行治療。”
恩禅法師道:“這樣一來,這孩子不可避免的要早産,所面臨的風險也是極大。”
張揚心情極度沉重,安語晨是他的愛人,可腹中的孩兒卻是他的骨肉,這件事落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難以抉擇,張揚有件事并沒有說出口,爲了保證經脈盡可能的完整無損,在他爲安語晨療傷的時候,不可能讓胎兒提前降生,在他行功的過程中,胎兒必須在母體内,等候安語晨的經脈逐一修複,也就是說母親每修複一條經脈,胎兒就斷去一根,直到母親的經脈完全修複之後,這胎兒才能降生,對一個尚在母體中的胎兒來說,這樣的過程兇險萬分,他的生機微乎其微。
恩禅法師歎了口氣道:“這胎兒隻是一個『藥』引,殺一人救一人,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張揚的表情也是無比失落,他沒有選擇。
恩禅法師道:“以安小姐的『性』情,她未必願意犧牲胎兒成全自己。”
張揚知道恩禅法師所說的都是實情,可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樣?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恩禅法師有些同情的看着張揚,低聲道:“你有幾分把握?”
張揚想了很久都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恩禅法師知道張揚此時的心裏肯定不好過,所以也沒有忍心繼續問下去。
此時他的一名弟子走過來,向他道:“師父,外面來了幾名軍人,送來了一些愛心捐助,他們要參觀醫院。”
恩禅法師點了點頭,起身去迎接。
張揚聽到軍人兩個字,心中不由得一動,他不想惹人注意,和小喇嘛多吉一起去對面的辦公室内休息,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看到一輛軍用卡車駛入院落之中,上面堆滿了救援物資,後面還跟着一輛軍用吉普車,士兵從車上往下搬運物資的時候,那輛吉普車上下來了三個人。
張揚沒想到這三個人他居然都認識,爲首的一個是喬鵬飛,喬鵬飛本身就在***當兵,他出現在這裏并不稀奇,可另外兩個卻讓張揚大吃一驚,竟然是文玲文浩南姐弟兩人,文浩南身穿警服,身材挺拔風度翩翩,從他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來看,他應該已經從過去的陰影中解脫了出來。
文玲一如既往的冷漠,臉『色』還是那樣蒼白,身穿黑『色』皮風衣,整個人看似柔弱,卻流『露』出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氣質,讓人不敢接近。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麻痹的,她怎會來到這裏?難道僅僅是爲了遊玩?
小喇嘛多吉也看出張揚的舉止有些奇怪,低聲道:“你認識外面那幾個人?”
張揚搖了搖頭,低聲向多吉道:“你出去聽聽他們說什麽,還有,一定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裏。”
多吉點了點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喬鵬飛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這所醫院來,他向恩禅法師雙手合什道:“大師,我們部隊的官兵捐獻了一些物資,我專程給送來。”
恩禅法師表示感謝。
喬鵬飛将身邊的文玲姐弟介紹給恩禅法師認識。
文浩南微笑道:“我們姐弟倆來***拜會朋友,聽聞恩禅法師佛法精深,所以特地跟随前來拜會。”
恩禅法師聽弟子翻譯完他的話,淡然笑道:“所謂佛法隻是見識罷了,每人都有見識,認爲我佛法精深,隻是認同我見識的人比較多。”
文玲望着恩禅法師,面對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如此直視,畢竟有失禮節。可文玲就是這樣的『性』情,她怎會考慮别人的感受,雖然恩禅法師精華内斂,文玲還是看出這位老僧乃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想不到藏邊竟然隐藏着這樣高深莫測的人物。
恩禅法師垂首低眉,臉上的表情謙和之至。以恩禅法師的心态,在文玲目光的『逼』視之下内心都不禁泛起一絲波瀾,雖然隻是稍縱即逝的事情,但是他已經從文玲的身上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
文玲道:“大師,您是尼勒寺的主持?”
恩禅法師緩緩點了點頭。
文玲道:“尼勒寺有一座聖光塔嗎?”
恩禅法師擡起雙眼,目光和文玲相遇,淡然笑道:“女施主去過尼勒寺?”
文玲搖了搖頭。
恩禅法師道:“聖光塔隻是一個傳說,從我在尼勒寺修行就沒有見到過這座佛塔。”
“當真?”
恩禅法師淡然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語。”
文浩南和喬鵬飛一起在醫院内轉了轉,他向喬鵬飛道:“這座醫院是誰援建的?”
喬鵬飛道:“聽說是一位香港富商,具體是誰我也搞不清楚。”
文浩南指了指條幅道:“這個于子良是咱們中國有名的腦科專家于子良教授嗎?”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就是他!”
文浩南道:“聽說他在江城開醫院,想不到居然會不遠萬裏來到這裏獻愛心。”
喬鵬飛道:“這件事聽說是你幹弟弟張揚聯系的。”
“哦?”文浩南顯得有些驚奇,随後道:“他來過?”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四月份的時候,他來過***,當時他的通行證還是我幫忙辦理的。”
文玲聽到張揚的名字也走了過來,她冷冷道:“張揚也來過?”
喬鵬飛笑道:“怎麽了?他是你們的幹弟弟,你們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啊!”
文玲的目光環視四周,仿佛在找尋着什麽。藏身在辦公室内的張揚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文玲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女人因何而來?張大官人并非是害怕這個幹姐姐,就算兩人硬碰硬交手,自己全身而退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他現在有極其重要的任務,正處于救治安語晨的關鍵時刻,本來就沒有十足的把握,這種狀況下,任何外來的幹擾都或将是緻命的,這件事不容有失,所以張揚才會理智的選擇回避,期望文玲這幫人獻完愛心趕緊離去。
可那車愛心物資還沒獻完,喬鵬飛和文浩南兩人饒有興緻的參觀,并沒有馬上離去的意思。
文浩南看到這醫院現代化的設施不禁贊歎道:“這座醫院的設備真的很先進,即便是在***也不多見。”
喬鵬飛道:“這兩年***的發展比起***要快一些,浩南哥,你真的打算紮根***不走了?”
文浩南笑了笑:“我正在考慮這件事,我媽最近經常抱怨我,說我不孝,把父母丢在京城一個人去了***,還拿父母在不遠遊的道理說給我聽。”
喬鵬飛哈哈笑道:“按照孔子的說法,咱們都不是孝順孩子。”
文浩南道:“不過你是被迫,我是主動,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孝子。”
喬鵬飛道:“過去我不明白爺爺爲什麽會把我趕到***來,剛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心底還有些怨恨,我最恨的人就是你那個幹弟弟張揚,覺着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跑到這條件艱苦的青藏高原。可是随着來到這裏的時間久了,我的心态漸漸變得平和,我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我發現,我和張揚之間的矛盾,很多都是我主動挑起來的。”
文浩南微笑道:“所以我都感到很驚奇,你居然會主動給他幫忙。”
喬鵬飛笑道:“你以爲我就這麽小心眼兒?”
文浩南道:“你和張揚的脾氣都沖了點兒,都是不服輸的『性』子,你們兩人發生沖突也很正常,不過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仇恨,時過境遷,回頭再看那段恩怨,恐怕自己都覺着好笑。”
喬鵬飛笑道:“的确如此。”
文浩南道:“高原的條件很艱苦,但是這裏的風景真的很美。”
喬鵬飛道:“這兩天我剛好沒什麽任務,我陪你和玲姐到處玩玩。”
文浩南道:“我這個姐姐可不喜歡人陪,這次我來出差,她要跟着一起過來。”
喬鵬飛道:“玲姐能夠恢複健康真的是一件奇迹。”
文浩南道:“吉人自有天相吧,我姐姐吃了這麽多的苦,受了這麽大的罪,上天也應該對她好一點了。”
喬鵬飛道:“玲姐和杜哥……”
文浩南用眼神制止了喬鵬飛接下來的話,這個話題是姐姐最爲避諱的,即便是作爲親弟弟的他也不敢提起。
喬鵬飛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便不再說話。
文浩南停下腳步:“鵬飛,你有沒有考慮過回去的事情?”
喬鵬飛點了點頭道:“想過,不過我的兵役還沒服滿,我要是回去,我爺爺肯定要把我看扁了,既然來了,我就幹出個樣子給他看看!”
文浩南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