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焱東最近一直都繃得很緊,事情挺多,紀委***馬天翼将調查薛志楠的事情交給了***局長趙國強,趙國強在了解這件事之後,發現這件事缺乏證據,真正想調查起來很難,他又把這件事委派給了程焱東,楊芸失蹤案就由程焱東在調查,程焱東接手這件案子之後經過分析,派出警員在青湖精神病醫院院内搜查,很快就在青湖醫院後花園廢棄的防空洞内發現了楊芸。程焱東和張揚就在新體育場門口新開的體育酒家小酌兩杯,程焱東喝了兩杯酒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事情過去了這麽久,什麽證據都沒有,楊芸又一問三不知,讓我查***案,何從查起?”
張揚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兩人一飲而盡,張揚頗爲同情的說道:“趙國強是不是針對你啊?怎麽把這麽棘手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程焱東道:“那倒不至于,青湖醫院本來就屬于河西區的管轄範疇,楊芸失蹤的确屬于我職責範圍内的事情。”
張揚道:“如果楊晶舉報的事情屬實,薛志楠應該不是好東西。”
程焱東道:“這案子查不下去了,楊晶嚷嚷的雖然很響,可她說的很多話都缺乏證據,現在案情的關鍵都在楊芸的身上,她癡癡呆呆的,聽醫生說是一種強迫症,自閉症的一種,她把自己封閉在自我的意識中,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張揚道:“我或許能夠幫得上一些忙。”
程焱東有些詫異的看着他。
張揚道:“心病還須心『藥』醫,想要讓她說話,就得找出引起她自閉的根源所在。”
程焱東道:“按照楊晶的說法,楊芸自閉是因爲被薛志楠***後承受不了刺激,但是當時情況沒那麽嚴重,後來她的父母先後死亡,才把她刺激成了這個樣子。”
張揚道:“那就從她的父母開始入手,我跟你去試一試。”
程焱東道:“你真有把握?”
張揚道:“沒見病人之前,不好說。”
程焱東道:“如果真的可以讓楊芸開口說話,那麽這件事就可以搞個水落石出。”
張揚道:“我最讨厭别人恃強淩弱,如果薛志楠真的這麽壞,我還真要抱打不平,要爲民除害。”
程焱東道:“這件事是不是要征求一下趙局的意見?”
張揚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别介啊,你要是跟他說,這件事我就不管了,趙國強對我一直都有成見,當初他弟弟就是被我的車給撞死的,雖然我沒幹,可這事兒始終都是存在心裏的一道陰影。”
程焱東道:“楊晶那裏必須要說一聲,咱們瞞不過她。”
張揚又搖了搖頭道:“也不成,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程焱東道:“張主任,你從來都是敢作敢當,什麽時候變得那麽瞻前顧後了?”
張揚端起酒杯又飲了一杯,方才低聲道:“這件事很敏感,你知道的,咱們市的領導層剛剛經過一番動『蕩』,穩定了沒多久時間。”
程焱東有些『迷』惘道:“您還是把話說得清楚點,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嗎?跟領導們有什麽關系?”
張揚道:“你偵查破案是把好手,可是談到搞政治火候就差了許多,楊晶舉報薛志楠,這件事本來沒什麽特别,可紀委馬***親自過問,區區一個大成印務的經理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力,他的目标直指廖偉忠。别看薛志楠現在嘴硬,一旦他的罪名落實,我估計他的防線就會崩潰,馬***搞紀委工作這麽多年,他看問題應該比咱們還要準,他的突破口就選在了薛志楠的身上。”
程焱東道:“我還是不明白,馬***是紀委***他查官員的紀律問題也是天經地義。”
張揚道:“所以說你覺悟不行,馬***做事情太高調,在沒有掌握确實的證據之前已經搞得滿城風雨,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查廖偉忠,而且傳言這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馬***會在南錫市開展大範圍的整風運動,你想想啊,咱們南錫的幹部隊伍才太平幾天?徐光然搞得天怒人怨人心惶惶,廣大幹部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一個個的都不敢大膽做事,馬***這麽一搞,大家剛剛才積攢起來的那麽點兒鬥志又全都敗光了,市領導們的态度也是兩極分化,大家不是不想查貪污**,而是在眼前這個非常時期,就算查貪污**也要低調進行,過于高調的調查隻會讓幹部隊伍中的恐慌情緒蔓延,也會讓老百姓對我們的『政府』變得越來越不信任。”
程焱東道:“政治一向都很複雜,還好我是幹刑偵的,這種事情我盡量不去摻和。”
張揚道:“你是警察不假,可你也是河西分局局長,以後你做刑偵方面的工作會遠遠少于在官場混得時間。”
程焱東道:“我真不想當一個警官,我想當的是警察,一個和犯罪打交道的警察!”
張揚道:“***隊伍裏想當警官的多,能夠安心當警察的少,你嘴上這麽說,心裏未必這麽想。”
程焱東苦笑道:“在你面前我有必要說假話嗎?”
張揚道:“我幫楊芸治病的事情,你千萬要保守秘密,如果治不好她,我這張臉往哪兒擱?如果治好了她,她還不知要說出什麽驚人的秘密來,對南錫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市裏已經夠『亂』了,我可不想跟着再添『亂』。”
程焱東想了想,終于點了點頭道:“張主任,你放心,既然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一定會爲你嚴守這個秘密,回頭我給你準備一身警服,咱們一起去青湖醫院,借着了解情況,你幫楊芸治治,說不定真的會有些效果呢。”程焱東的這句話充分透『露』出他對張揚的醫術缺乏信心。
張揚雖然沒有見過楊芸,不過他對楊芸的情況還是相當樂觀的,連文玲那種沉睡十多年的他都有本事喚醒,更何況一個隻是把自己封閉在自我意識中的女孩子?張大官人心裏明白,自己愛管閑事的『毛』病又犯了,這次究竟是會做好事還是壞事,他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