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夢媛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隻要一有時間,張揚就會打電話過來問候,詳細問明喬夢媛的一切情況,然後再調整『藥』方,張揚對喬夢媛的關心是發自肺腑,絕不是裝模作樣,挂上電話,看到羅慧甯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張揚笑了笑道:“幹媽!”
羅慧甯點了點頭,輕聲道:“在給夢媛打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她情況怎麽樣?”
張揚道:“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體溫正常,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狀也在逐步減輕,應該是進入了恢複期,南錫的幾名已知病人情況也都很穩定,病情并沒有進一步擴散的迹象。”
羅慧甯舒了口氣道:“那就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次張揚都是抛下了南錫的病人,來京城爲文國權治病,從外人的眼光來看,羅慧甯這樣做是有些自私,可是作爲文國權的妻子,她不得不這樣做,每個人都有私心,曾經一度,她還因爲張揚的猶豫和延誤而感到生氣,可事情過去之後,她重新回想這件事,就發現自己對張揚的要求有些苛刻,她相信張揚肯定會來,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張揚也不例外,他不可能毫無顧慮的棄喬夢媛于不顧。羅慧甯道:“張揚,我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我國已經發現了r型冠狀病毒的抗體,目前已經在實驗室研究階段,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就能制造出抗體,并将之批量生産。”羅慧甯并沒有透『露』抗體的發現和女兒文玲有關。
張揚道:“從制造出抗體到批量生産恐怕還得有一段時間。”
羅慧甯道:“今天的疫情公布結果顯示,疫情擴散的速度正在減慢,死亡率也在下降之中。”
張揚笑道:“好事兒,剛開始的時候,疫情來得太突然,殺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随着全民防疫意識的提高,和疾控手段的增強,情況肯定會往好的一面發展。”
羅慧甯道:“任何事都會變得越來越好。”
張揚道:“幹媽,你有沒有發現玲姐這次蘇醒和過去有很大的不同?”
羅慧甯點了點頭,擡起頭,望着暮『色』蒼茫的天空,歎了口氣道:“張揚,我不瞞你,我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奇怪,我沒想到小玲還會蘇醒,她這次不但醒來了,而且想起了過去的一切,甚至連她兒時的一切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她變了,變得關心我,關心她的父親,好像過去屬于我們的那個女兒又回來了。”
張揚道:“好事啊,幹媽,你應該爲此高興才對。”他看出了羅慧甯的『迷』惘,其實他的心情也和羅慧甯一樣。
羅慧甯道:“可是我總覺着小玲的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感覺……”說到這裏羅慧甯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張揚道:“幹媽,也許是因爲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所以你才會有這樣忐忑的感覺,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恢複到過去的關系,我剛剛還看到,玲姐親手爲你下了面。”
羅慧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溫馨和感動,這十多年以來,文玲還從未主動向她這樣表『露』過感情。羅慧甯道:“張揚,媽求你一件事。”
張揚笑道:“媽,有事兒你就說,跟我永遠都不用說求字!”
羅慧甯道:“既然南錫那邊的事情已經穩定,媽想讓你多留幾天,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你留下來,幫幫我。”
張揚望着羅慧甯無助的目光,用力點了點頭道:“幹媽,我答應你!”
李偉匆匆來到他們的身邊,他有些驚慌道:“夫人,見到小姐了嗎?”
羅慧甯聞言一驚:“小玲?她不是在房間休息嗎?”
李偉搖了搖頭道:“剛剛聽人說她開着車走了!”
羅慧甯驚慌失『色』,她驚聲道:“快,快去把她找回來!”
李偉點了點頭,張揚主動請纓道:“我也去!”
羅慧甯道:“一定要把她找回來,我總覺着,這孩子醒來後怪怪的,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不知爲什麽,羅慧甯總是感覺到要出大事。
張揚握住她的手道:“幹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
李偉和張揚來到外面,張揚建議他們分頭去尋找,畢竟文玲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李偉道:“好,我去康複中心和家裏,你去她可能出現的其他地方。”
張揚點了點頭,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文玲不會去康複中心,更不會去她過去的家。
兩人分頭行動,張揚驅車去了『亂』空山,當初他在『亂』空山曾經多次遭遇襲擊,現在這件事已經基本明朗,他相信那個襲擊者就是文玲,如果說文玲這次的複蘇已經讓她徹底蘇醒,那麽上次自己将她救醒,醒來的卻是另外一個靈魂,如果換成别人一定會認爲這種想法是多麽的荒誕和不可思議,可張揚不同,他本身就有過這樣的經曆,既然這種事可以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同樣也可以發生在别人的身上。張揚甚至認爲,一個本不屬于文玲的靈魂占據了她的身體,主宰了她過去的行動,現在文玲終于複蘇,可是從她現在的表現來看,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要複雜得多。
離開香河療養院沒多久,夜幕就已經降臨,随之一起來到的是一場春雨,張揚駕駛着吉普車直接駛向『亂』空山,進入『亂』空山盤山公路的時候,雨變大了,因爲是在夜晚,山路狹窄濕滑,張揚不得不放慢車速,憑着自己的記憶,張揚來到了龍脊采石場,這座采石場仍然繼續荒廢着。
張揚來到采石場前,看到了另外一輛軍用吉普車,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那輛車前用手燈照了照裏面,卻發現駕駛室内沒有人。
張揚走向采石場的大門,走了沒多遠,道路就已經中斷,張揚用手燈照了照濕潤的紅泥地,發現地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腳印,表面上看,應該沒有人到這裏來過,可張大官人并不這麽認爲,一個武功卓絕的人,可以從這裏經過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他慢慢走向采石場正中的水潭,手燈向四周照『射』着:“有人嗎?”張揚沉聲道,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野中回『蕩』,應和他的隻有越來越疾的風雨聲。
來到水潭邊,張揚借着手燈的光芒警惕的向四周巡視着,當初正是在這裏他發現了水潭中的石刻,陳雪和他一起前來,被閃電貂咬傷,也是那時候開始發現了陰煞修羅掌的口訣。
張揚确信周圍沒有人在,低頭仔細觀察水潭周圍,終于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看到兩三隻淺淺的腳印,從腳印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女人不小心留下的,張揚大聲道:“文玲,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幹媽很擔心你,有什麽事,你可以對我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你保守秘密。”依然沒有人回應他。
遠處傳來汽車啓動的聲音,張揚馬上辨明方向來自于采石場的大門外,他轉身向大門口處沖去,等他來到大門處,外面隻剩下了一輛吉普車,張揚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卻發現吉普車的四條輪胎都已經被利刃紮破,張大官人懊惱無比,氣得差點罵娘,他向前方跑去,看到盤山公路之上,兩盞車燈漸行漸遠。
張揚能夠斷定驅車離去的就是文玲,此時他的手機響了,張揚來到車内,拿出手機:“喂!”
打來電話的是李偉,他在康複中心和文家都沒有找到文玲,所以問張揚這邊有沒有發現,張揚道:“我在『亂』空山,剛剛發現了她的吉普車,可進去找她的時候,她離開了這裏,不但如此,還用刀把我吉普車的四條輪胎都給捅破了,你趕緊過來接我。”
合上電話,張揚氣得又在方向盤上拍了一記,這個文玲,下手可真夠黑的,她會去哪裏?
張揚忽然想到了什麽,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了他的内心,他迅速推開車門,想都不想就沖入了風雨之中,他忽然想起,文玲在第一次蘇醒之後,對天池先生的别院表現出特别的興趣,她既然能夠記起『亂』空山,一樣可以記起其他的事情,張揚幾乎可以斷定,文玲十有***要前往天池先生的别院,真正讓張揚感到恐懼的是,今天是周六,據他所知,每到周末的時候,陳雪都會前往天池先生的别院收拾整理房間,如果文玲去了哪裏,而陳雪剛好又在,張揚幾乎不敢再繼續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