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朝晖并沒有挽留他,繼續道:“你給我們的幫助很大,拿這次的美國之行來說,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挖出一個如此龐大的跨國洗錢集團,王均瑤、黎叔這幫人和國内**官員相互勾結,将貪污款大肆轉移到境外,給國家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飛速”
張揚道:“王均瑤已經死了,黎叔也被我殺了,這件事已經畫上了句号。”
邢朝晖卻搖了搖頭,他問道:“fbi爲什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你,他們爲什麽口口聲聲說你是諜報人員?有人一直在盯着你。”
張揚道:“就算有人在盯着我,這個人也一定是來自你們國安内部,我的檔案不是一直都保密嗎?爲什麽會被洩漏出去?”
邢朝晖道:“組織裏出了内『奸』,我現在最想調查的就是這件事!”
張揚道:“這和我已經沒有關系了。”
邢朝晖道:“你有沒有想過,王均瑤一個人是做不出來這麽大的事情的,這個洗錢組織涉及到的層面超乎于我們的想像,黎叔死了,一切線索到此中斷,我們挖出了一部分**官員,可是這些官員僅限于南錫,國内通過這條線從事洗錢的**官員還有很多。”
張揚道:“那是反貪局的事情!”
邢朝晖搖了搖頭,他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張揚。
張揚看到檔案袋上機密的标記,他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打算退出國安了,所以還是不要看了。”
邢朝晖道:“你最好還是看一看,關于王均瑤的。”
張揚微微一怔,聽到王均瑤的名字,已經足以驅使他打開這份檔案,他打開檔案仔細的看了下去,兩道劍眉慢慢擰結在了一起,怒火從他的雙目之中噴『射』而出。
邢朝晖低聲道:“根據我們的dna鑒定,在南錫君緣大酒店發現的那具屍體并不是王均瑤!”這一消息如同炸雷般響徹在張揚的耳邊,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親眼看到過那具屍體,是她,沒錯!”
邢朝晖道:“我隻相信科學證據,你可能聽說過,***戰國時代,很多枭雄人物全都擁有影武士,也就他們的替身,根據dna的鑒定結果,我可以斷定,死去的那個人不是王均瑤。”
張揚緊握雙拳,怒吼道:“怎麽可能?”他心中充滿着憤怒,一直以來他都以爲王均瑤已經死去,也隻有王均瑤死了才能讓他的心裏感到好過,可邢朝晖現在告訴他的無情現實讓他幾乎就要瘋狂,害死佳彤的元兇竟然利用金蟬脫殼之計瞞過了自己,死去的隻是一個替身,而王均瑤此時不知正在哪裏逍遙自在。張揚咬牙切齒道:“就算找到天邊,我也要找到她,親手把她殺死!”
邢朝晖道:“最近一段時間,我進行了多方調查,可是沒有任何關于王均瑤的消息,她已經人間蒸發了,所以,我懷疑王均瑤并不是洗錢組織的真正大佬,她的背後可能還有人在指揮,當初她『自殺』身亡,我就感到非常的奇怪,隻要她逃出境外,就可以逍遙法外,她明明已經逃脫了警方的包圍,爲什麽要選擇死?”
一直以來張揚都沒有去仔細考慮這個問題,他緊咬雙唇,内心的仇恨已經燃燒了起來。
邢朝晖道:“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是,她的背後還有人指揮,王均瑤必須要消失,不然就算我們不對付她,也一定有人會對她下手。”
張揚道:“她在哪裏?”
邢朝晖搖了搖頭:“這件事并不重要,我懷疑我們的内部,王均瑤,還有王均瑤背後的神秘人物,他們之間有着種種的聯系,我們必須要挖出這條線,鏟除組織内部的毒瘤,找出王均瑤以及她背後的神秘人物。”邢朝晖拿出火機,将那份關于王均瑤的dna報告點燃,低聲道:“這份報告,隻有你和我知道,王均瑤活在世上的消息不可以洩漏出去,她希望所有人都以爲她死了,而我們隻能選擇将計就計。”
張揚道:“要我做什麽?”
邢朝晖道:“冷靜,你應該做的就是冷靜,你恨王均瑤,而王均瑤一樣恨你,你想殺她,她一樣不會放過你,我相信,隻要風聲過去,她一定會想辦法對你下手,等她出手的時候,我們就有了機會。”
張揚道:“她害死了佳彤,我擔心……”話沒有說完,邢朝晖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邢朝晖道:“我認爲王均瑤不會輕易對你的身邊人出手,如果她故技重施,就會讓你産生懷疑,從而聯想到她的身上,她好不容易才用假死逃過一劫,如果出手,出手的目标必然是你,她不敢冒險,也不會再有和你周旋的耐心!”
張揚點了點頭。
邢朝晖道:“現在,你還想離開嗎?”
張揚道:“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再嘗試一段時間。”
邢朝晖搖了搖頭道:“從今天起,我會把你在國安的一切記錄清除,把你從國安除名。你的一切行爲和國安再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在國安的直接聯系人隻有我,也就意味着,你以後做任何事都要自己對自己負責。”
張揚道:“明白!”
邢朝晖端起酒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張揚,我的目的是挖出内『奸』,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你出了任何事,國安都不會對你負責。”
張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不需要任何人爲我負責,我就是我,無論和王均瑤勾結的那個人是誰,隻要讓我查出他,我會親手奪走他的『性』命!”
邢朝晖強調道:“記住,千萬不要将這件事洩『露』出去,她利用死亡來麻痹我們,我們剛好将計就計,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死亡的真相被我們知道,那麽不但我們的計劃會失敗,而且你的身邊人都會有危險。”
張揚點了點頭。
邢朝晖又道:“章睿融不久後就會回到總部工作,如無必要,你以後不要再和國安發生任何的聯系。如果發生緊急狀況,我會主動和你聯絡。”
張揚回到平海駐京辦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趙軍将他送到大門前,張揚下車的時候,趙軍叫住他:“張揚,那輛皮卡車,我們會派人去接收。”
張揚笑了笑,看來趙軍已經收到自己離開國安的消息了,他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邢朝晖已經斬斷了他和國安的一切聯系,國安曾經提供給他的一切當然都要上繳,張揚向趙軍伸出手去。
趙軍和他握了握手,低聲道:“保重!”
張揚道:“你也一樣。”
張揚在京城的第一個清晨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拿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常務副市長龔奇偉的聲音:“張揚,你到京城了嗎?”
張揚有些詫異,自己剛剛來到京城,龔奇偉就打電話過來,難道說老喬變卦了,給自己的處分仍然下達了?他嗯了一聲,看了看手表,時間指向淩晨三點,張揚意識到一定發生了緊急事件,不然龔奇偉不會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張揚打了個哈欠道:“龔市長,這大半夜的,您找我什麽事兒?”
龔奇偉道:“張揚,抱歉這麽晚打擾你,可是市裏遇到了一件緊急的事情。”
張揚道:“龔市長,上次讓我去跑水污染的問題,該不是這次哪兒失火了,打算讓我去撲火吧。”張大官人多少還是有些牢『騷』的。
龔奇偉當然能夠理解,其實他也不想打這個電話,可是事發突然,他能夠想到的人隻有張揚,龔奇偉道:“駐京班主任史學榮『自殺』了,剛剛發現的事情,你趕緊去現場看看,吳***已經出發了,連夜趕過去,估計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到。”
張揚愣了:“史學榮『自殺』了?”
龔奇偉再次給予了肯定『性』的答複:“張揚,真的要辛苦你了,南錫駐京辦那邊『亂』成了一團,剩下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這種時候,需要有人出來主持大局,你過去從事過駐京辦的工作,又是我們南錫市領導班子成員……”龔奇偉不知什麽時候也跟着李長宇學會這一套了。
張揚道:“龔市長,咱先打住,我就是一處級幹部,體委主任,我可不敢自稱是什麽市領導班子成員,你們真把我當成救火隊員了?”
龔奇偉以爲張揚因爲水污染的事情在鬧情緒,歎了口氣道:“水污染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
張揚道:“龔市長,你别多想,我沒覺着委屈,當初我願意去就有了背黑鍋的心理準備,這樣吧,我去看看,争取幫忙穩定一下形勢。”
龔奇偉道:“我馬上通知駐京辦方面,告訴他們你過去處理這件事。”
張揚放下電話,不由得搖頭苦笑,自己真是天生的勞碌命,本指望來到京城避一避風頭,忙裏偷閑兩天,讓時間消除一下自己毆打廖博生的影響,可沒想到自己剛到京城事情就來了。
張揚這個人從根本上是好事的,沒事他都想折騰出點事兒來,這次市裏找到了他,他當然要接下這個任務。三月初的京城,夜晚仍然很冷,張揚這次沒有帶車過來,在清江大酒店門前站了好一會兒才攔住一輛出租車,直奔南錫駐京辦而去。
等到了南錫駐京辦,張揚發現這邊的情景果然很熱鬧,駐京辦院子裏警燈閃爍,警察在門口拉起了黃『色』的***線,因爲是深夜,并沒有多少人過來看熱鬧,張揚下車付了車費向裏面走去,在門前被一名警察給攔住了:“同志,你幹什麽的?”
張揚馬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隻說自己是南錫市委市『政府』派來處理這件事的,那警察道:“工作證,身份證,我們上級規定,必須要提供這些證明。”
張揚掏出皮夾,準備給他拿證件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人叫他的名字:“張揚!”
張揚擡起頭,卻見梁聯合從遠處向他走了過來。
張揚笑了,他過去在春陽駐京辦的時候,梁聯合就是轄區分局副局長,他們之間還因爲喬鵬飛的事情發生過一些摩擦,不過後來兩人也算得上不打不成交,因此而成了朋友。
那名警察看到張揚和梁聯合認識,馬上向梁聯合敬了一個禮:“局長!”
梁聯合道:“讓他進來,他是我朋友。”
張揚走了過去,伸手和梁聯合握了握道:“梁局,什麽時候調到這邊來了?”
梁聯合道:“年初才過來的,你什麽時候來京城的?”
張揚道:“昨天晚上到的,市裏突然打電話過來,讓我處理駐京辦的事情,所以我匆匆趕過來了。”
梁聯合點了點頭道:“死者史學榮,生前是你們南錫市駐京辦主任、黨組***,根據現場勘查的初步結果來看,他是服毒『自殺』。”
張揚道:“不是他殺?”
梁聯合搖了搖頭:“屍體已經送往鑒證科,屍檢結果今晨就會出來。”
這時候南錫駐京辦副主任于海林走了過來,他看到了張揚特地過來打招呼,張揚過去和于海林有過一面之緣,對這個人印象并不深,點了點頭道:“怎麽發現的?”
于海林沒說話,大概是因爲梁聯合在一旁的緣故。
梁聯合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們調查取證之後就收隊了,有什麽事情會再和你們聯絡。”
張揚道:“梁局辛苦了!”
梁聯合笑道:“這兩天不急着走吧,抽空一起吃飯,前兩天我師父還提到你。”梁聯合的師父是八卦門掌門史滄海。
張揚道:“我也很久沒見過史老爺子了,等這件事處理的差不多,我來做東,請史老爺子吃飯。”
梁聯合笑道:“好,我轉告他老人家。”
警方調查取證之後于淩晨四點半左右收隊,因爲駐京辦主任史學榮的『自殺』身亡,整個駐京辦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霾,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壓抑非常。
張揚來到副主任于海林的辦公室,于海林給他倒了一杯茶,南錫駐京辦一共有三名副主任,于海林隻是其中之一,算上幾名官員,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一共有十七人,機構也算不小。
張揚喝了口茶道:“其他人呢?”
于海林道:“王毅和苗慧茹都不在駐京辦住,晚上打了他們的電話,都打不通,恐怕要等到明天上班才能聯系上。”
張揚道:“固定電話還是手機?”
于海林道:“都配了,不過他們都關機了。”
張揚道:“知道住處嗎?”
于海林點了點頭。
張揚道:“讓人去請!”雖然張揚對南錫駐京辦缺乏了解,可是他從來到之後看到的狀況已經認定駐京辦的管理存在着巨大的缺陷。
換成平時,于海林未必會買張揚的帳,可是現在駐京辦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駐京辦主任史學榮『自殺』,駐京辦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誰也不知應該怎麽辦,張揚的出現相當及時,于海林就有了主心骨,更何況此前市裏已經打了電話,告訴他們體委主任張揚會去處理這件事。
張揚對此也頗感無奈,自己現在俨然已經成了南錫市的萬金油,哪兒有需要就抹到哪兒去。不過這厮原本就是個好事的『性』子,市裏現在這樣用他,也算是『摸』準了他的脾氣,可謂是人盡其才。
于海林讓人去請兩位副主任的功夫,張揚了解了一些情況,史學榮之前并沒有太多的異樣,昨天晚上還和他們駐京辦的幾名幹部一起吃了飯。
于海林道:“昨晚史主任也沒喝多少,我們八點鍾的時候就結束了,然後史主任出去了一會兒,十一點左右的時候,他回來了,當時我在門口遇到了他,和他打了個招呼,聞到他身上有很濃烈的酒氣,史主任應該是又出去喝了酒。今天淩晨兩點半左右的時候,他老婆從南錫打電話過來,說打他的手機沒人接,昨晚他打電話回家,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所以很擔心他,讓我去看看,于是我叫了一名值班的同事去敲史主任的房門,敲了一會兒不見有人開門,找鑰匙開門發現房門被從裏面『插』上了,于是我們把門踹開,發現史主任已經死了……”于海林歎了口氣,有些自我埋怨道:“如果我警惕『性』再高一點,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這些話他都對警方說過了,此時隻不過又向張揚重述了一遍。
張揚道:“好好的爲什麽要『自殺』?”
于海林道:“我也不清楚。”
張揚心說,像史學榮這種處級幹部,擔任的職位又是外放的肥缺,在駐京辦一個人獨攬大權,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樣的人怎麽說也是一個成功人士,爲什麽會尋短見?能讓人尋短見的原因不外乎幾種,要麽是得了絕症,要麽是人生不得志,要麽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張揚道:“史主任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上個月體檢,他的體檢報告全都正常,比年輕人還好。”
張揚又道:“他家庭生活怎麽樣?”
“也挺好的,他夫人是南錫百貨大樓的總經理李鳳霞,兒子在東江讀大學。”
此時駐京辦的兩位副主任王毅和苗慧茹都到了,看來他們都是剛剛聽說哦史學榮『自殺』的事情,臉上的表情都顯得十分的惶恐,惶恐中還帶着那麽些悲傷。
張大官人在官場中曆練了這麽久,這幫人是真心還是假意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從他的個人觀感來說,史學榮死了,這三個副主任惶恐的成分大了一些,悲傷倒未必見得,你想想啊,正主任死了,他們這幫副主任才有上位的機會,隻怕有人心底開心都來不及呢。
苗慧茹三十出頭,妝容精緻,從這一點張揚就看出,她在聽說史學榮死訊之後,還是做了一番精心的裝扮才出門的,這個女人很鎮定,她的内心也絕不會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悲傷,不過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這會兒苗慧茹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兩點若有若無的淚光閃動,悲不自勝道:“怎麽會這樣?史主任怎麽會這麽傻呢?”
于海林把張揚介紹給他們,這幫駐京辦的對張揚的名氣都聽說過,張揚當初在春陽駐京辦工作的時候,在平海駐京辦圈裏名氣很大,王毅還和他打過照面,不過沒什麽深交,兩人都客氣的過來打招呼。心中都有些奇怪,市裏怎麽派了一個體委主任過來解決問題。
張揚其實是被臨時抓了壯丁,不過這厮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可做事還是很認真的,他向兩人道:“你們晚上手機都不開的?”
苗慧茹和王毅對望了一眼,兩人本以爲張揚會問史學榮的情況,卻想不到他一上來就是問這件事,苗慧茹道:“我手機沒電了。”
王毅本來想說這個理由的,可被苗慧茹搶先說了,他隻能道:“我關機了,今晚不是我值班……”
張揚道:“咱們市裏的行政條例你們可能不知道,不過駐京辦的行政條例你們應該知道啊!”張揚剛才已經找于海林要了一份行政條例,他揚了揚手中的那份行政條例道:“我剛巧看到了,駐京辦所有工作人員要保持通訊工具24小時暢通,我沒看錯吧?”
苗慧茹道:“張主任,我手機真沒電了。”
張揚道:“座機呢?”
“我睡得太熟沒聽見!”
張揚把目光投向王毅,王毅知道這厮不好對付,他低聲道:“張主任,我昨晚喝多了所以……”
張揚笑了笑:“手機是自己買的還是公家給配的啊?”一句話把三名副主任的臉都給問白了。本來于海林還在那兒幸災樂禍呢,沒想到張揚是一個都不放過,一杆子把他們仨全打進去了。
于海林道:“張主任,本來我們都不想配手機的,是史主任說工作需要,随時可以聯系到我們,所以才同意。”
張揚道:“史主任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他『自殺』了,聯系人都聯系不到,真是一個諷刺啊!”
苗慧茹道:“張主任,駐京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我們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時間,昨晚到家都已經是九點鍾了,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她言語中有些不忿了,心說這個體委主任管得也太寬了。
張揚道:“駐京辦忙什麽事兒我清楚,你别跟我強調理由,駐京辦工作我又不是沒做過,給你們配手機幹什麽的?爲的就是方便聯系工作,可駐京辦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需要你們出現的時候都聯系不上,把手機都給我交出來。“
苗慧茹和王毅愣了,于海林不敢怠慢把自己的手機繳了上去。
張揚道:“我說他們兩個的。“
王毅和苗慧茹對望了一眼,兩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機繳了上去,張揚拿起了苗慧茹的手機,咧嘴笑了笑道:“不錯啊,新款摩托羅拉,不少錢呢,這電不是滿滿的嗎?“
苗慧茹臉上有些發燒:“我……有備用電池……”
張揚翻了翻通話記錄,苗慧茹的手機記錄很幹淨,一條通話記錄都沒有。張揚才不會相信她平時不用手機打電話呢,這女人肯定是将記錄删除了。
王毅的臉『色』變了,他疏忽了,他的手機通話記錄沒來得及删,還好張揚沒在意,把兩個手機都關機後放在桌上:“市裏有規定,處級以下幹部禁止公款配備手機,你們都違規了,手機我沒收。”
苗慧茹咬了咬嘴唇,頓時對這位年輕的體委主任就恨上了。
于海林也把自己的手機送了過去,張揚道:“不用,你的先留着,駐京辦這麽多事情要處理,有手機方便聯絡,他們的就沒啥必要了,一個關機,一個沒電,留在身上也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苗慧茹道:“張主任,還有什麽事嗎?沒事兒我先回去了。”
張揚道:“苗慧茹同志,駐京辦主任『自殺』了,你說有事嗎?你什麽政治覺悟?現在你去通知駐京辦所有工作人員,八點鍾準時到會議室開會。”
苗慧茹還是有些後台的,過去在駐京辦,就是史學榮也要讓她三分,可是張揚來了之後絲毫不給她留有任何的情面,先是把她的手機沒收了,然後對她呼來喝去,苗慧茹氣得臉都白了。
苗慧茹離去之後,張揚把目光轉向王毅和于海林:“駐京辦财務方面誰負責?”
于海林和王毅心裏都是暗暗叫苦,市裏怎麽派這位爺過來了,駐京辦主任死了,讓張揚來是爲了協助處理事情,怎麽他到了駐京辦好像要從廉政抓起。
王毅道:“财務科由王琴負責。”
張揚道:“讓她過來!”
王毅去找王琴了,于海林覺着苗頭有些不太對,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張揚望着他道:“于主任,你還有什麽話對我說嗎?”
于海林道:“張主任,其實手機的事情,現在各個駐京辦都差不多。”
張揚道:“你每月手機費多少?”
于海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不多。”具體多少他還是沒說清楚。
張揚道:“市裏讓我來暫時主持駐京辦的工作,穩定大家的情緒,你放心,我隻負責半天,吳副***正在往這兒趕呢,等他到了我就走。”
于海林心說你還是趕緊走吧,再多呆一會兒,駐京辦什麽底子都被你給『摸』出來了。
财務科的王琴是駐京辦副主任王毅的親侄女,王毅之所以去的那麽匆忙,就是因爲這位欽差大人不好對付,他找到侄女交代了幾句。
王琴二十五歲,長得嬌小玲珑的,來到張揚面前,神情很忐忑,她小聲叫道:“張主任好!”
張揚點了點頭,向王毅道:“王副主任,這裏沒你事了,你去把史主任這個月的通話記錄詳單給打出來,我要看看。”
王毅點了點頭,轉身走的時候,張揚又叫住他:“把最近半年的通話記錄都調出來看看。”
王毅心說這位張主任今天看來跟手機幹上了。
王毅走後,張揚打量了一下王琴:“王琴,你是駐京辦的會計?”
王琴點了點頭。
張揚道:“史主任『自殺』了,具體原因警方正在調查之中,市裏讓我來了解一些情況。”
王琴道:“張主任,您問吧,我知道的盡量配合。”
于海林道:“小王,一定要配合張主任的工作。”
張揚皺了皺眉頭:“于主任,這裏也沒你事了,你去準備點早餐,回頭我去吃飯。”
于海林當然明白張揚是故意要支開自己,他點了點頭,轉身去了,于海林在财務上并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史學榮對财政大權把得很緊,平時超過五百塊的發票都需要他親自過目,才能簽字報銷,于海林認爲張揚是無用功,廉政搞不到自己的頭上,查出問題也是史學榮的問題。
張揚道:“小王,駐京辦的通訊費都是你下發的嗎?”
王琴點了點頭:“嗯,按照規定,主任每月一千五,副主任一千。”
張揚道:“有繳費憑據嗎?”
王琴道:“有,不過……”
“不過什麽?”
王琴道:“張主任,您是不是懷疑我們的賬目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