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明低聲安慰道:“範小姐,請保持冷靜,我過來就是爲了幫忙搞清楚這件事,羅恩明天才能抵達南錫,我受了他的委托,前來幫助你,現在請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請耐心一點,咱們從你見到龔市長開始。 飛速”
範思琪調整了一下情緒,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得知星月被南錫市從深水港工程中踢出局,很生氣,也很失望,得到消息之後,我馬上從京城趕回南錫理論,于是我找到了龔市長,說了一些過激的話。”
“什麽話?”
“我說,你一定會後悔,你一定會後悔的!”範思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打心底感到後悔,她爲什麽要說這句話,正是這句話讓她成爲了龔雅馨被劫一案的嫌疑人。範思琪道:“我真的不是要威脅他,我又不是不清楚,把我們踢出局也不是龔市長一個人能夠下決定的,是全體南錫市領導的決定,我怎麽可能認準了他一個人去報複?”
張揚道:“你因爲這件事記恨他嗎?”
高廉明向張揚看了一眼,明顯責怪他不該在這時候『插』話。
範思琪想了想道:“我對他的确有些怨念,可是我不會采取這樣極端的做法,張揚,你應該清楚,我不是這種人!”
張揚沒說話,他并不相信範思琪會做出劫持人質的事情,如果範思琪是這種人,當初許嘉勇那樣對她,她爲什麽不下手将許嘉勇除去?
高廉明道:“範小姐,除此以外還有什麽事情?你今天還見過什麽人?還發生過什麽事情?”
範思琪想了想,自從被帶到公安局之後,她的思緒都處于極度的混『亂』中,高廉明的話幫助她冷靜下來,她忽然想起自己和海瑟夫人見過面,她低聲道:“離開龔市長辦公室的時候,我見過海瑟夫人,跟她一起喝了咖啡。”
“她和你說了什麽?”高廉明輕聲問。
張揚聽到海瑟夫人的名字,内心不禁一怔,他也知道海瑟夫人來到了南錫,而且剛剛交過一百萬的競拍保證金。
範思琪望着張揚道:“她向我問起我亡夫的事情,說我丈夫生前和她關系不錯,她很欣賞他。”
高廉明聽得有些糊塗,他并不知道這件事和目前的案子有什麽關系,可張揚卻不這麽想,他一直都覺着海瑟夫人和許嘉勇之間的關系很神秘,現在聽到範思琪這樣說,他的心中又浮起一個大大的問号,海瑟夫人在範思琪的面前提起許嘉勇,究竟有什麽目的?
張揚和高廉明離開的時候,範思琪無助的叫道:“張揚,我真的沒有做過!”
張揚向她笑了笑,這時候,他也不知說什麽好。
高廉明安慰範思琪道:“你不用害怕,警方至多可以扣留你24小時,他們沒有确實的證據,不可能起訴你!”
張揚和高廉明出門之後,高廉明道:“你和範思琪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認識她有一段時間了,不過交往很少,也就是普通朋友關系。”
高廉明道:“你認爲這件事是不是範思琪做的?”
張揚道:“做任何事都需要證據,沒有證據之前我無法做出判斷。”
高廉明正想說他狡猾,卻看到張德放向這邊走了過來,張揚朝張德放點了點頭,笑道:“張局還是不放心我們,所以親自過來看看。”
張德放呵呵笑道:“老朋友了,說哪裏話!”
張揚道:“是不是事情有進展了?”
張德放道:“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夏市長待會兒會來這裏開專案組會議。”
張揚聽說夏伯達親自抓這件案子,看來龔雅馨被劫持的事情已經震動了整個南錫,根據眼前的情況來看,警方并沒有取得任何實質上的進展,他必須有所行動,利用自己在國安方面的關系看看能否幫助龔奇偉,決不能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
高廉明道:“張局,我的當事人可以保釋嗎?”
張德放道:“我們隻是請範小姐過來協同了解案情,沒有其他意思。”
高廉明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們警方最多隻能扣留我的當事人24小時。”
張德放對高廉明的根底知道的很清楚,他歎了口氣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們,從龔市長的女兒被劫到現在,我連一刻都沒消停過,這件事的影響極其惡劣,市裏所有的領導都被驚動了,要求我們務必要在24小時内拿出一個結果,可是根據現場情況來看,我們根本就是無從入手,如果劫犯提條件還好說,現在這名劫匪根本不提出任何條件,他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爲了報複,現在我們整個南錫市公安系統的警察開始進行内部排查,根據現在得到的反饋,并沒有任何警員和這件事有關。”
張揚道:“這件事想都不用想,沒有一名警察敢明目張膽的開着警車去劫持人質,那名劫匪百分百在冒充警察。”
張德放還想說話,一名警員匆匆趕來,卻是市長夏伯達到了,他慌忙出去迎接。
張揚和高廉明離開大廳的時候,看到市長夏伯達在一群警員的簇擁下向裏面走去,高廉明忍不住譏諷道:“什麽時候了,還搞這麽大排場,給誰看啊?”
張揚拉了拉他的手臂道:“趕緊走吧,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高廉明打算去找林佩佩,今天她和範思琪幾乎寸步不離,範思琪說過什麽,做過什麽,她應該最爲清楚。他來見範思琪之前,也和林佩佩約好了在這裏相見。張揚很贊同高廉明的想法,和高廉明一起前往天岚大酒店,範思琪被警方控制之前就住在那裏。不過他們這次撲了一個空,林佩佩并不在那裏,高廉明有些奇怪,明明是林佩佩約他相見,可來到這裏卻不見人,高廉明拿出手機,找到林佩佩的電話号碼打了過去,卻發現林佩佩關機了,手機關機并不是什麽稀罕事兒,可是現在範思琪被警方請去調查,作爲她助理的林佩佩卻在這個時候關機就讓人有些費解了。
張揚道:“怎麽樣?”
高廉明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對方始終都處于關機狀态,他搖了搖頭道:“找不到她,看來真的關機了。”
張揚也有些奇怪:“不會啊,範思琪出這麽大的事兒,身爲範思琪的助理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消失呢?”
他們并沒有想到,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林佩佩的視線之中。
林佩佩站在窗前,望着樓下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她顯得有些慌張:“他們在找我!”
一個沉穩的女聲道:“張揚!”
海瑟夫人站在林佩佩的背後,仿佛一片濃重的陰雲籠罩在林佩佩的心頭,林佩佩低聲道:“她會怎麽樣?”
“範思琪?”海瑟夫人充滿不屑道:“和你有關嗎?”
林佩佩道:“她并不是一個壞人……”
海瑟夫人輕輕撫『摸』着林佩佩的秀發,溫柔道:“好孩子,你看到的隻是事情的表面,我之所以雇你接近她,就是要爲了證明她扭曲的『性』取向,你爲此蒙受了不少的屈辱,我明白,我也很感激你。”
林佩佩道:“可是如果……”
海瑟夫人道:“沒有什麽可是,也沒有什麽如果,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佩佩,我一直都将你當成我的女兒看待,你不可以猶豫。”
林佩佩道:“夫人,我欠你很多,所以你讓我做任何事我都毫不考慮的去做,可是這次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麽?爲什麽一定要将她置于死地?”
海瑟夫人沒說話輕輕撫『摸』着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
林佩佩道:“是不是爲了許嘉勇?爲了他做這麽多事,值得嗎?”
海瑟夫人輕柔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林佩佩的肩頭:“傻孩子,别胡思『亂』想了,把這件事做完,你就可以永遠的擺脫她,和你的愛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林佩佩聽她這樣說,俏臉之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靥,對美好生活的期望從她的目光中一閃而過。
海瑟夫人扶住她的肩頭,附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林佩佩用力咬了咬嘴唇,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如果我爲你做完這件事,你就會讓我走,就會放過阿城?”
海瑟夫人慈祥的笑了,仿佛一個母親看着自己的女兒:“做完這件事我絕不會再勉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