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兒來到沙灘上望着燃燒的火焰,宛如怪蟒般升騰的煙霧,她哭着跪在了沙灘上。周圍響起警笛的鳴響,幾百名軍人第一時間來到了現場。
淚水模糊了金敏兒的視線,她喃喃道:“爲什麽要推開我,爲什麽……”
“敏兒?”一個虛弱的聲音道。
金敏兒猛然回過身去,看到張揚的身影出現在濱海公路上,他的身上沾滿了鮮血,臉上也被煙塵熏黑,可是那雙眼睛依然明澈,看到金敏兒無恙,他笑了,『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齊的牙齒。
金敏兒咬着櫻唇,抹去臉上的淚痕,她向張揚走了過去,來到張揚面前,她很用力的捶打在張揚的胸膛上:“爲什麽要推開我,爲什麽?”
張揚依然笑着。
金敏兒一邊捶打着他的胸膛一邊流淚,終于她停下手,展開臂膀緊緊摟住張揚的脖子,俏臉埋在他的肩頭大聲的哭。
同樣一身是血的伍得志就站在張揚的身邊,他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們兩個,失去了眼鏡,就算離得這麽近,他的眼力還是不好使:“那啥……你們兩個什麽情況?”
張揚瞪了他一眼:“你丫不懂什麽叫國際主義精神?”
五輛軍用吉普車來到了現場,最先從車上跳下來的是佟秀秀,看到張揚無恙,她不禁歡呼了一聲,同時她也看到了摟着張揚的脖子不放的金敏兒,不禁『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張大官人看到金尚元也在朝這邊走來,趕緊咳嗽了一聲,金敏兒這才如夢初醒的放開了他,看到這麽多人走過來,顯然都看到了她緊抱張揚的一幕,俏臉不禁有些發燒,垂着頭走向金尚元,小聲道:“大伯!”
金尚元激動地點了點頭,伸出大手撫『摸』着金敏兒的俏臉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佟秀秀來到張揚身邊,在他肩頭捶了一記:“好樣的!沒給國安丢人!”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一聲,不過佟秀秀這一拳捶在了他的傷口上,張大官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變形了。
南錫軍分區司令員劉恒大笑着走了上來,熱情的握住張揚的雙手用力搖晃了一下道:“張揚,哈哈,厲害,不簡單啊,真是不簡單啊!”
張揚道:“劉司令好,那啥,你答應我的那事兒别忘了。”
劉恒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答應幫他把正處搞定的事情,不禁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張揚的手臂道:“趕緊去處理傷口,這邊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來善後。”
一名軍官來到劉恒的身邊:“劉司令,記者們想要采訪。”
劉恒道:“馬上召開記者發布會,就說靜海韓國商貿城發生火災,經過我們的全力搶救,終于控制住火情。”
那軍官愣了:“這……他們會相信嗎?”
劉恒微笑道:“信不信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們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寫!”
張揚和伍得志被人護送到救護車旁,接受醫生的緊急治療。
佟秀秀來到他們的身邊道:“生擒了三個,死了七個,目前他們已經承認隸屬于韓國革命黨,韓國方面已經撤消了釋放李秉原的命令。”
張揚道:“我們方面有多少人被殺?”
佟秀秀道:“我們方面死了一個,韓國商貿團方面,rg的總裁樸志信先生被殺。”
張揚雖然對樸志信沒什麽好感,可是聽說他被殺,還是有些感歎的,低聲道:“想不到這次的商務之旅,竟然成了驚魂之旅。”
佟秀秀道:“這次的事情全都是因爲韓國方面引起,外交上我們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你放心吧,我們會處理好一切事情。”
張揚點了點頭,轉向伍得志道:“得志,你膽子挺大啊?”
伍得志道:“事情『逼』到頭上,由不得我害怕啊,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點害怕,這個設置炸彈的家夥一定是對自己相當自信,所以在炸彈裝置上設置了一個小圈套,還好,當時沒爆。”
張大官人想起來也是一陣後怕,伍得志當時如果剪斷紅線立刻就觸發炸彈,恐怕他們兩個現在早就化成飛灰了。
醫生在張揚身上取出了三十多塊玻璃碎屑,全過程張揚都談笑風生,所有人對這厮的意志佩服到了極點。處理完傷口,醫生建議他去醫院觀察,張揚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就在車上換了一身衣服,衣服都是部隊提供的軍服,他穿着軍服,披上軍大衣,雙手上裹着紗布走出了救護車。
韓國商貿團方面決定當晚就留在靜海,發生了這種事情,不少人需要心理上的輔導,至于一些善後事宜也需要時間。
當晚張揚和韓國商貿團一起都入住靜海市『政府』一招,一招由部隊負責戒嚴,任何出入都得受到嚴格的盤問。
張揚在房間内安頓好不久,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就過來探望,王廣正在今天的事件中也受驚不小,他本來以爲今天恐怕要死在韓國商貿城了,當時心裏後悔到了極點,怎麽想起聯系這件事,可在危機發生的時候,王廣正還是表現出了一名黨員幹部的過硬素質,過去張揚心底是看不起王廣正的,可通過今天這件事也對王廣正刮目相看,畢竟共同經曆了一場生死,他們之間的關系不知不覺變得親近了許多。
王廣正明白今天這場危機的化解,爲張揚,爲他政治上都加分不少,雖然對外宣稱隻是一起失火事件,這是害怕在社會上造成恐慌情緒,可是他們今天的表現早已被組織看在眼裏,王廣正過去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麽多閃光的地方,在生死關頭,他發現自己還是很熱血很勇敢的。
王廣正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餐廳已經準備好了晚飯,王廣正帶來了一個消息,南錫市市委書記徐光然、市長夏伯達、以及多位常委已經從南錫趕往這裏,估計不久就能夠到達這裏,他們是過來慰問韓國商貿團和受傷群衆的。
張揚笑道:“大戲他們沒趕上,謝幕的時候過來湊個數也好。”
王廣正過去是不敢在背後說領導的壞話的,可在張揚面前,他也沒多少顧忌,歎了口氣道:“形式主義還要走的,張主任,先去吃飯吧。”
張揚點了點頭,從王廣正手裏接過了他遞來的出入證,和王廣正一起離開了房間,經過隔壁房間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哭。
張揚低聲道:“怎麽回事兒?”
王廣正道:“東江招商辦的梁曉鷗,今天的事件中受了一些驚吓,現在還沒能從驚恐中恢複過來。”
張揚暗自歎了一口氣,今天的事情一定會給很多人造成心理陰影。
來到餐廳門前的時候,遇到了前來吃飯的金尚元和金敏兒,金尚元看到張揚微笑向他走了過來,今天如果沒有張揚,後果不堪設想。
金尚元握住張揚的手道:“謝謝!”
張揚知道金尚元這個人向來惜字如金,能夠說出謝謝這兩個字已經很難得,其中包含着很深的意義。
張揚握住金尚元的手道:“保護每一位投資商的安全是我們的責任,希望金先生不要因此而改變對我國的看法。”
金尚元道:“我真心感謝貴國爲我們做出的一切,如果這件事發生在韓國,不會得到這樣迅速的處理。”
張揚笑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他一起進去吃飯。
當晚靜海市招待所爲了這些韓國客人特地準備了精美的菜肴,可惜大家劫後餘生,一個個心情不定,都沒有太大的食欲。
金尚元喝了一碗清粥就率先起身告辭,他是韓國商貿團的主心骨,還負責着安撫團員的任務,離開的時候,他向張揚道:“等一會,把敏兒送回去。”
張揚笑道:“放心!”
王廣正作爲副市長有不少工作要安排,他在現場忙前忙後。
張揚看到金敏兒始終沒有吃飯,輕聲道:“爲什麽不吃飯?”
金敏兒道:“不想吃!”
張揚笑道:“還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金敏兒搖搖頭有點點頭,她忽然道:“感覺氣悶得很,可以出去走走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離開招待所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例行盤問,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軍隊加強了戒備,靜海的空氣也變得緊張了許多。不過他們都有出入證,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
從招待所走出不遠就是海灘,冬日的海灘有些清冷,金敏兒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低着頭看着腳下。
張揚穿着軍大衣,看起來就是一個英氣勃勃的年輕軍官。張揚率先打破了沉默,微笑道:“我這個人總是麻煩不斷,每次遇到你總是把你牽扯到麻煩之中。”
金敏兒搖了搖頭,雙手抱着臂膀:“這次的事情是我連累了你。”
張揚笑道:“就當扯平了!”
金敏兒忽然道:“你當我是金敏兒還是春雪晴?”
張揚愣了一下:“我可以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嗎?”
金敏兒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盯住張揚的眼睛:“我要你回答!”
張揚想了好一會兒方才道:“當你是金敏兒的時候多一些。”
金敏兒嫣然一笑,絕美的風姿讓人不禁感到呼吸一窒,她柔聲道:“你當我是春雪晴也罷,金敏兒也罷,隻要你記挂着我就好。”
張大官人内心一暖,自己何德何能,又得到美人垂青,他正準備表達一下内心的感情,金敏兒卻道:“好香!”
張揚的話被她打斷,于是再也沒說出口,目光投向遠處,看到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海鮮燒烤攤。
金敏兒拉着張揚的手臂走了過去,燒烤攤隻有兩名顧客,不過菜品很全,金敏兒點了一些海鮮,張揚要了一斤羊肉,兩人就坐在火爐旁吃起了燒烤。
張揚要來一瓶二鍋頭,燒烤攤上也沒有其他的好酒,他用牙齒開啓了瓶蓋,要了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酒,還沒來及喝,金敏兒先拿了過去,喝了一大口,秀眉緊緊颦起,顯然這酒辛辣的程度超出她的想象,“啊!”她舒了口氣,下意識的說了句韓語。
搞得張大官人愣愣的看着她。
金敏兒笑着解釋道:“好烈的酒!”
張揚笑道:“我過去就聽說韓國女『性』都能喝酒,看來你也不差!”
金敏兒道:“能喝一點,在韓國的時候經常陪我爸喝!”
張揚道:“那你今晚把我當你爸吧,咱倆多喝點!”
金敏兒笑着踢了他一腳:“讨厭,就知道占我便宜!”
人在高度恐懼和緊張之後需要适當的放松,金敏兒如此,張揚依然。酒精可以幫助放松,聽着海浪吃着燒烤,和一位賞心悅目的美人兒聊天,放松的作用事半功倍。
張揚拿起金敏兒喝剩的那大半杯酒,一仰脖就喝了個幹幹淨淨,然後把酒杯重重頓在桌上。
金敏兒笑道:“我喜歡你喝酒的樣子!”拿起酒瓶又把玻璃杯添滿了。
張揚道:“我更喜歡你喝酒的樣子,想不到一個你這樣溫柔的女孩子也有如此豪爽的一面。”
金敏兒道:“我隻是長得柔弱,可是我的『性』格很要強哦!”她話鋒忽然一轉:“春雪晴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她的『性』情是柔弱呢還是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