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勇愣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事情會搞得這麽複雜,他大聲道:“警察同志,我還有急事兒,能不能讓司機留下來處理。 飛速”
交警道:“不行,你們既然不願意協商解決,就都得跟我回大隊調查情況。”
許嘉勇道:“我的時間很寶貴!”
狗臉強道:“你的時間寶貴,我們的時間就不寶貴?警察同志的時間就不寶貴?今天事情不調查清楚,你們還真别想走!”
許嘉勇道:“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他指着仍然躺在地上那個哼哼叽叽的秃頭道:“他連皮都沒擦破,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沒事,行,今天我認倒黴,你們要多少錢?我給,這件事我認倒黴行嗎?”
狗臉強道:“真大方啊!那好,你既然這麽痛快,我也不難爲你,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三個半月,我這兄弟平時一個月收入兩千多,算上醫『藥』費,怎麽得一萬多。”狗臉強是獅子大開口,就他那秃頭跟着他混,平時在鴻翔給他看場子,一個月最多就是五百塊,狗臉強看出許嘉勇急于脫身,幹脆痛宰他一刀。
許嘉勇點了點頭,他二話不說,回到車内拿出一萬塊現金扔給了狗臉強。
現場圍觀的百姓看到許嘉勇出手如此闊綽都是一片嘩然,許嘉勇出錢這麽痛快,反倒讓圍觀群衆覺着他肯定理虧。
狗臉強也沒想到許嘉勇出手這麽痛快,隻恨自己剛才少要了,看許嘉勇的表現,估計要個三五萬他也會給,可說出去的話總不能自己咽回去,狗臉強點了點頭,向交警道:“警察同志,我們談妥了,我們私了!”
交警也懶得管他們的閑事兒,眼前擺明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交警點了點頭揮手驅散人群,他們也很快就走了。
許嘉勇憋了一肚子火,整個糾紛過程中範思琪始終都在冷眼旁觀,她一句話都沒說。司機心中最委屈,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根本沒碰那個秃頭,這幫無賴就是設圈套敲詐他們的。
此時狗臉強拿着那一萬塊,來到秃頭面前,用錢在他臉上拍了一記道:“起來吧,哥哥帶你去醫院看病去。”
秃頭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了,這幫人實在有點太猖狂,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避諱,秃頭道:“疼死我了,看來這次慘喽!”
這幫人一起笑了起來。
範思琪雇傭的這名司機也是一個老實的退伍軍人,骨子裏十分的倔強,他一輩子開車都沒出過什麽事情,今天被人家給這樣冤枉,心中憋屈到了極點。
那秃頭還耀武揚威的在他面前晃了晃腦袋,用手指着他的鼻尖道:“『操』你大爺的,下次把招子放亮點,居然敢撞我!”
人誰能沒點脾氣,司機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拳就砸在秃頭的鼻梁上:“『操』你媽的,老子拼着不幹了,也得教訓你這混蛋!”這一拳可點燃了戰鬥的導火索,狗臉強那幫人一擁而上,他們圍攻司機的同時也沒忘了招呼許嘉勇,一時間拳腳如雨點般向許嘉勇和那名司機攻擊過去。
範思琪看到形勢不對吓得尖叫了一聲就逃到了車裏,把中控鎖上,這邊撥打電話報警。
110趕到的時候,雙方還在纏鬥,狗臉強那幫人也都有數,誰也不敢當真下手,不過即使如此,許嘉勇和司機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到了極點。許嘉勇心中這個憋屈啊,他倒是想忍一時之氣,錢也給人家了,可司機沒忍住,把他也給連累了進來。
範思琪躲在車裏雖然逃過了一劫,可狗臉強那幫人并沒有放過那輛汽車,用水果刀把四條輪胎全都放了氣。
許嘉勇垂頭喪氣的坐在馬路上,伸手擦去唇角的血迹,他意識到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别想離開江城了,不知爲何他忽然想到了張揚,眼前似乎看到張揚的心口被子彈『射』中血漿噴『射』而出的情景,他仿佛看到了張揚在他面前緩緩倒下,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爲什麽會把兩間不相幹的事情聯想在一起。
許嘉勇『摸』出了電話,他撥通了喬夢媛的手機号碼,響了數聲之後,喬夢媛終于接通了電話,淡然道:“許先生有什麽事?”
許嘉勇黯然道:“夢媛,我錯了!”
“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我決定放棄彙通!”
喬夢媛顯然沒想到許嘉勇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有些詫異道:“真的?”
許嘉勇的聲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沮喪和頹廢:“我承認,我累了,我不想玩了,我隻想離開這個地方,我承認,我他媽不是張揚的對手!我現在什麽都沒了,事業沒了,感情沒了,你也沒了……我他媽活着就是一個悲劇,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張揚決定用自己當成誘餌引誘鄭壽國向他出手,爲了保證他的安全,杜宇峰特地給他配備了一件防彈背心,張揚穿在夾克衫内。雖然如此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他不被襲擊,防彈衣不可能防護到頭部。
張揚嘴上說的輕松,心中還是有些緊張,鄭壽國在暗處,他在明處,鄭壽國是個神槍手,如果他采用狙擊步槍遠距離襲擊自己,他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躲過子彈。
自從知道許嘉勇要向自己下殺手之後,張大官人謹慎了許多,他打算在這件事徹底了卻之前,不再去找喬夢媛,給她冷靜的時間,也避免連累到她。
可張揚并沒有想到喬夢媛會主動約自己見面。
喬夢媛見張揚的目的隻有一個,她剛剛又聽說了許嘉勇今天上午被打的事情,雖然她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依然斷定這件事一定是張揚做的,難怪許嘉勇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會如此的沮喪。
在彙通公司内部的咖啡廳内,兩人坐在東邊臨窗的位置,因爲是下午上班時間,整個咖啡廳内隻有他們兩個。
喬夢媛輕聲道“張揚,你放過他吧,讓他離開江城!”
張揚歎了口氣道:“夢媛,我并沒有攔着他!”
喬夢媛望着張揚,似乎想看透他的心底,張揚很坦然的和她對望着,在官場上混了兩年,這厮的心理素質修煉的是越來越好了。
喬夢媛道:“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麽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我不想騙你,剛才許嘉勇給我電話!”
張揚道:“他說什麽?是不是又想騙你?”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他說什麽并不重要,因爲我早已不在乎,張揚!這件事到此爲止吧,他把你當成殺父仇人,一直都想找你複仇,可以說他如今的狀況根本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他願意放棄了,你爲什麽還不肯放過他?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相信我一次!”
張揚道:“他跟你這樣說的,他說自己錯了,他說要放下仇恨?”
喬夢媛道:“他答應放棄對彙通的收購,還要把彙通剩餘的股份轉讓給我,張揚!算了,這世上有什麽恩怨放不下?非得要鬧到勢不兩立的地步呢。”
張揚微笑望着喬夢媛,他沒想到喬夢媛會主動爲許嘉勇求情,他喝了口咖啡,輕聲道:“夢媛,你記得嗎?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再欺騙和利用你。”
喬夢媛沒說話,她默默看着張揚,她也說過自己不再介入許嘉勇和他之間的事情,可喬夢媛真的不忍心看着他們鬥個你死我活,許嘉勇打來那個電話的時候,喬夢媛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對許嘉勇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關愛,許嘉勇這個名字再也不會讓她感覺到任何心動,她隻是覺着許嘉勇可憐,現在的許嘉勇,輸掉了事業,輸掉了感情,幾乎輸掉了整個人生,在張揚的面前,許嘉勇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能讓向來自視甚高的許嘉勇說出認輸的話,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既然他已經要離開,張揚爲何還要窮追不放?喬夢媛隻是想張揚能夠做到勝利者的寬容。
張揚低聲道:“我承認,許嘉勇現在很多的麻煩都是我制造出來的,可是我不會就此罷手,因爲你并不了解他,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爲了報仇他不惜一切代價!他不會停手的!”
喬夢媛怒道:“你口口聲聲說他失去了理智,他是一個瘋子,可你何嘗不是這樣,你一樣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張揚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我從不怕别人正面的挑戰,如果許嘉勇所有的仇恨隻沖着我一個人來,我會給他一個公平決戰的機會,可他不是這樣,他想要傷害我的朋友,我的親人,甚至還有你,我決不答應,爲了你們,我會盡早消除這個隐患,我要讓他一蹶不振,一敗塗地!”
喬夢媛尖聲道:“夠了!你隻是在爲自己的報複心尋找借口罷了!”
張揚道:“對!我是在找借口,可是我根本不相信他!夢媛,你被他騙得還不夠?你想想他的所爲,你相信他會改過嗎?”
喬夢媛道:“我也累了,我不想看着你們争來鬥去,既然他要走,你爲什麽不給他一個機會?”喬夢媛忽然感覺有些頭暈,她咬了咬嘴唇,雙手撐住桌面。
張揚又喝了口咖啡,發現喬夢媛的臉『色』有些不對,愕然道:“夢媛!你怎麽了?”
喬夢媛搖了搖頭,她感覺自己異常的虛弱,強撐着站起身道:“不行了,我累了,我……我要回公司……”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感到頭暈目眩,雙腿一軟就摔倒在地面之上。
張揚見狀大驚失『色』,他頓時意識到這咖啡中可能有問題,自己真是太麻痹大意了,居然沒有及早發現,張揚正準備去扶起喬夢媛的時候,也感覺到氣息不甯,兩隻眼睛變得酸澀無比,眼皮似乎有了千斤重量。張大官人拿出手機,此時嗖嗖兩聲,兩顆麻醉彈分别『射』入了他大腿和『臀』部的肌肉,張揚軟綿綿倒了下去。
張揚無數次構想過自己遇襲的情景,卻從沒有想到過暗算者會在他喝的咖啡中下『藥』,連同喬夢媛一起暗算,如果在外面張揚的警惕『性』或許還會高一點,可這是在喬夢媛的公司内部,他并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裏下手。
張揚潛運内力想要将這不知名的麻『藥』從體内『逼』出去,可他此時卻提不起半分氣力。張大官人深厚的根基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他并沒有昏『迷』,耳朵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
卻是兩名身穿保潔服的男子推着一輛小車走了過來,兩人先抱起了張揚,将張揚扔在了車内,然後又将喬夢媛放在了張揚的身上。上面蓋上拆洗的窗簾布。
張揚的手足此時雖然麻痹,可是他的頭腦卻還保持着清醒。
其中一人聲音沙啞道:“你去地下停車場,我走樓梯下去和你會合!”
另外一個男子道:“有輛警車在外面呢。”
那名聲音沙啞的男子桀桀笑道:“這幫警察全都是廢物!等他們發現,咱們已經離開江城了。”
張大官人很是奇怪,自己的頭腦居然能夠保持的如此清醒,外面的對話他能一字不漏的聽清楚,可是他的手足卻不能動彈,喬夢媛的右側胸膛壓在他的臉上,好在沒有堵住他的鼻孔,否則張大官人隻要香豔的窒息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