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剛剛來到省委省『政府』辦公大樓的一樓大廳,劉豔紅就追趕了上來,她在身後道:“張揚!”
張揚停下腳步,笑了笑道:“劉書記,找我有事?”
劉豔紅道:“去我辦公室坐坐!”
張揚道:“不了,我得去忙活畢業證的事情。 飛速”
劉豔紅笑道:“孔部長不是答應幫你問問嗎?”
張揚道:“等他問出一個結果,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劉豔紅道:“有沒有見過宋省長?”
張大官人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自從上次劉豔紅拿出時維和他的照片,這厮心裏就對宋懷明産生了畏懼,知道宋省長肯定在氣頭上,當然不敢主動去觸黴頭。
劉豔紅道:“我已經幫你解釋過了,宋省長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張揚道:“謝謝劉阿姨!”這厮突然改變稱呼,明顯表『露』出對劉豔紅的感謝。
劉豔紅道:“我是覺着你和嫣然挺般配的,不應該因爲這件事而發生誤會。”其實張揚到目前和楚嫣然之間并沒有什麽誤會,而是和宋懷明之間有誤會。
張揚道:“我晚上抽時間去宋省長家裏去一趟,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劉豔紅欣賞的點了點頭道:“無論遇到什麽困難,男子漢就應該去面對,逃避不是辦法。”
張揚點了點頭,笑道:“劉阿姨,我發現你越來越像我媽了!”
劉豔紅聽得臉不由得一紅,啐道:“混小子胡說什麽。”
張揚道:“說錯了,說錯了,你這麽年輕,我還是叫你姐吧,以後我管你叫劉姐。”
劉豔紅早就習慣了他的胡說八道,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道:“你總是沒有正形,難怪别人會說你的閑話。”
張揚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還就不怕别人『亂』說。”
劉豔紅道:“黨校的事情你先壓一壓,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一張畢業證也算不上什麽大事,你千萬别沉不住氣。”
張揚明白劉豔紅是害怕他鬧事,張揚笑道:“劉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就過了沖動鬧事的年紀。”他倒好,這就改口叫姐了。
劉豔紅也沒反對,她輕聲道:“黨校那邊對你的反映不好,孔部長也是公事公辦,其實具體事務他也不負責。”
張揚道:“我也沒說他針對我,不過那個張立蘭我可沒得罪過,她爲什麽要刁難我?”
劉豔紅當然明白,如果沒有孔源的授意,張立蘭一個教導主任是不敢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可她不能這件事說明白,勸道:“反正你有違紀的地方!”
張揚道:“這個教導主任還有幾分姿『色』,孔部長很喜歡提拔女幹部啊!”
劉豔紅瞪了他一眼道:“捕風捉影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瞎說?”
張揚道:“我沒瞎說啊,孔部長喜歡漂亮女幹部,體制内都知道,難道你們紀委不知道?”
劉豔紅道:“我隻知道有人說你雇保潔女工打了孔部長一個耳光,有沒有這回事?”
張揚居然笑着點了點頭道:“在劉書記面前我不承認,可在劉姐面前我承認,孔源不是一般的『色』,您最好離開他遠點兒。”
劉豔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張揚這小子當真是口無遮攔,什麽話都敢說。如果讓孔源聽到他的這番話,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麻煩。她之所以追出來跟張揚講這番話,就是害怕他壓不住火鬧出事端,孔源是平海省常委,又是組織部長,張揚跟他鬧下去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劉豔紅提醒張揚道:“要不,你晚上跟宋省長說說?”在劉豔紅看來,隻要宋懷明肯說一句話,孔源一定會賣他這個面子。
張揚搖了搖頭道:“劉姐,這麽點小事我怎麽敢勞動宋省長大駕,算了,不就是一畢業證嘛,大不了我重新來過,放心吧,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張揚說是不往心裏去,可自打來到這東江之後,他就感覺諸事不順,給喬老治病讓他的保镖鍾長勝無辜揍了一頓,去黨校領畢業證又被張立蘭刁難,張大官人心頭的郁悶開始不斷膨脹,他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
如果他去求助于喬振梁或者是宋懷明,畢業證的事情應該很好解決,可張大官人看出這件事的背後是孔源在做手腳,當初在靜海張揚對孔源的做派就極其反感,所以才引出了女保潔員怒打組織部長的事情,現在看來孔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并記恨上了自己,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以後孔源肯定還會給他制造障礙。
張大官人喜歡光明磊落的做事風格,可當别人對他背後做小動作的時候,這厮就忍不住去想些壞主意。張大官人很執着的認爲張立蘭的提升和組織部長孔源有着很大的關系,他們兩人之間肯定有暧昧。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張揚去找了陳紹斌,陳紹斌的老爺子是省宣傳部長陳平『潮』,他對張立蘭其人應該有些了解。
陳紹斌聽說張揚拿不到本科畢業證,笑得前仰後合。
張揚看到這厮幸災樂禍的樣子,氣得照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你丫笑什麽?”
陳紹斌道:“你活該,我要是校長,我也不發給你畢業證,瞧你一臉的『淫』『蕩』樣,你那也叫學習?整天跟常海心眉來眼去的,看得我鼻眼滴醋!”
張揚道:“那跟函授有個『毛』的關系,我和常海心那是青年幹部培訓班,根本就是兩碼事。”
陳紹斌道:“報應,你勾三搭四的報應。”
張揚瞪了他一眼道:“我這兩天氣正不順呢,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啊?”
陳紹斌敢跟梁成龍瞪眼睛,可他不敢跟張揚叫闆,他笑眯眯道:“我打不過你,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
張揚點了點頭。
陳紹斌道:“張立蘭我知道一些,過去在我爸手下幹過,不過我爸并不欣賞她,熬了這麽多年,直到最近才算出頭了,當上了黨校教導主任,聽說是孔源的關系。我看,我爸的面子她未必肯給。”
張揚道:“張立蘭和孔源之間是不是有什麽暧昧?”
陳紹斌道:“我沒聽說過,張立蘭有個當人民教師的丈夫,平時顯得很清高,沒什麽桃『色』新聞。”
張揚道:“我還就不信了,平白無故的孔源爲什麽要提升她?東江女幹部多了,她有什麽能耐?”
陳紹斌道:“你小子現在越來越像個陰謀家,在你心裏,但凡人家獲得提升,就得付出某方面的代價?要麽是錢要麽是『色』,你什麽思想境界?我雖然不是體制中人,我都替你覺着丢人,你做人就不能陽光點?”
張揚道:“問題是孔源,他這個人喜歡關心女幹部!”
陳紹斌哈哈笑了起來,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哥們,别瞎琢磨了,我給你出個主意,想順順當當的把畢業證拿到手,去找喬夢媛,憑你和她之間的關系,隻要她讓喬書記說句話,孔源還不得乖乖把畢業證給你送過來?”
張揚道:“我一大老爺們,屁大點事兒就去求女人,丢人不?”
陳紹斌道:“要臉還是要畢業證,你自己選!”
張大官人想了想道:“兩樣我都想要。”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張揚道:“孔源跟我之間的梁子結得太深,這次隻是一個開始,以後他抓住機會還得搞我。”
陳紹斌歎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張揚道:“除非我能抓住他的把柄。”
“怎麽抓?”
張揚道:“哥們,要不咱倆當一次偵探,查查孔源和張立蘭之間的關系?”
陳紹斌也是個閑的蛋疼的主兒,最近股票被套,這厮正愁沒事解悶呢,他樂呵呵點了點頭道:“聽起來有點意思,可人家就算真有什麽,也不會那麽容易被我們抓住,而且孔源是什麽級别,我們盯他可沒那麽容易。”
張大官人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咱們不查孔源,從張立蘭查起,你幫我查查她家住哪裏,從她下班開始,咱們就盯她的梢。”
陳紹斌道:“不用查,我都知道。你怎麽就能斷定他們今天會見面?”
張揚笑道:“麻痹的,這老娘們做了壞事,故意刁難我,我不信她一點都不害怕,一點都不心虛?女人害怕的時候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安慰,我看,她今晚肯定會尋求安慰。”
陳紹斌嘿嘿笑了起來,他感歎道:“你這貨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什麽人要是得罪你,真他媽是瞎眼了。”
于是張大官人和陳紹斌的偵探二人組隆重登場了,陳紹斌不但提供了最基本的跟蹤工具——汽車,而且出工出力。兩人坐在陳紹斌的豐田車内,張揚用望遠鏡觀察着黨校門口的情況。
陳紹斌道:“别急,還差十分鍾才下班呢。”
張大官人道:“現在的領導幹部哪有準時上下班的?”
陳紹斌道:“盯住那輛紅『色』桑塔納就行,張立蘭平時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
張揚道:“出來了!”
陳紹斌慌忙坐直了身子,果然看到一輛紅『色』桑塔納駛出黨校大門,向右拐入江風路。
張揚已經把車牌号碼報了出來:“平a3726”
“是她!”陳紹斌打着了火,驅車跟了上去。
張揚一邊提醒他注意保持距離,一邊用望遠鏡觀察着車内的狀況,張立蘭穿着黑『色』套裙,帶着墨鏡,車内自有她一個人,她一邊開車一邊打着電話。
前方遇到紅燈,張立蘭等待紅燈的時候,特地拉下遮陽闆,對着裏面的化妝鏡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樣子。
張大官人看得仔細,低聲道:“有情況,很注意形象,今晚肯定有節目。”
陳紹斌笑道:“未必,她兩口子關系平時不錯。”
張揚道:“女爲悅己者容,我不信她爲了自己丈夫總是照鏡子,肯定是要去約會。”
陳紹斌笑了笑,繼續跟住張立蘭的汽車,一連拐過幾條街,陳紹斌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道:“前面就是雅瑰園,她家就住在那裏,咱們白忙活了。”
張揚頗有點锲而不舍的精神,他低聲道:“繼續跟着,搞不好她約男人回家裏幽會呢。”
陳紹斌哈哈笑道:“你有沒有搞錯,她家裏公公婆婆都在,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麽做!”
張揚道:“跟着,今天我就得看個明白。”他的電話突然響了,卻是顧佳彤打來的,她和女友逛了一天街,晚上要回去陪父親吃飯,是爲了告訴張揚,今晚要晚點才能到酒店。
張揚道:“好,我也正忙着呢!忙完再跟你聯系!”
挂上電話,發現陳紹斌已經把車停了,張立蘭的紅『色』桑塔納已經不知去向。張揚道:“怎麽回事兒?爲什麽不跟了?”
陳紹斌道:“人家進小區了,咱們跟進去目标太明顯,容易被發現。”
張揚道:“真回去了?”
陳紹斌笑道:“我說你别搞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兒,就因爲人家得罪了你,你就把一良家『婦』女想象成風『騷』『蕩』『婦』,哥們,咱不帶這樣的,心理太陰暗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發現那輛紅『色』桑塔納又駛了出來。擦着他們的汽車開了過去,兩人慌忙都伏下身去,生怕被張立蘭看到。
等到桑塔納走遠,陳紹斌方才趕緊掉頭又追了上去。
張揚通過望遠鏡看了看,發現車内還是張立蘭一個人,不過這次換上了深紫『色』的連衣裙,還戴了副墨鏡。張揚不無得意道:“讓我猜中了,還他媽搞僞裝,眼看天都黑了,心裏沒鬼戴什麽墨鏡。”
陳紹斌也覺着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笑眯眯道:“還真看不出,搞不好今晚會有意外地發現。”
這次張立蘭去了郊外,她的目的地竟然是南國山莊。張揚對南國山莊是很熟悉的,他還有這裏的一張鑽石會員卡,吃飯住宿全部免單。
張立蘭對這裏很熟,開着車直接前往住宿區,張揚和陳紹斌兩人害怕被她看到,等了一會兒方才開車進去,張揚的那張鑽石卡起到了相當的作用,他們的汽車可以自由出入。
看到張立蘭的紅『色』桑塔納就停在5号小樓前。
張揚讓陳紹斌把車停好,正準備去一下張立蘭去了哪個房間,兩人還沒來得及下車,就看到張立蘭和一名男子并肩走了出來。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十分便于他們隐蔽,張揚看到那男子有些熟悉,仔細一看不由得内心一驚,想不到和張立蘭一起的男子竟然是岚山市委副書記吳明,張大官人實在想不通,他們兩人怎麽會在一起。張揚對吳明是沒有多少好印象的,因爲吳明想要追求秦清,體制内有很多人都知道。
可張立蘭和吳明又是怎麽回事兒?
陳紹斌雖然不認識吳明,可他認得張立蘭的老公,倒吸一口冷氣道:“我靠,真讓你丫給碰上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張揚笑了起來,他本以爲張立蘭和孔源有一腿,來南國山莊是爲了和孔源相會,可想不到她約會的居然另有其人。張揚道:“那男的叫吳明,是岚山市市委副書記。”
陳紹斌道:“也是一個人物啊!”
張揚道:“管他是誰?隻要惹了我一樣沒有好下場。”
陳紹斌道:“惹你的不是張立蘭嗎?”
張揚道:“他敢跟張立蘭搞在一起,活該他倒黴。”
陳紹斌興奮的兩眼冒光,低聲道:“捉『奸』在床!你抓不住人家的證據,說什麽都是白搭。”
張揚道:“我們『共産』黨人有的是耐心和毅力,南國山莊是吳明在東江的根據地,我還就不信了,他能夠老老實實的。”
陳紹斌道:“這位吳書記好像比張立蘭要小啊!”
張揚一臉壞笑道:“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多了,看來我們張主任喜歡提拔年輕幹部。”
陳紹斌哈哈笑道:“怎麽提拔?”
張大官人笑道:“提提拔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