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宇的東江之行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多數省常委都認爲南錫深水港在未來改革的意義要比江城新機場重要得多,從李長宇這次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江城在和南錫的競争中基本上敗局已定。常委們聽完李長宇彙報完情況,一個個都顯得表情有些凝重,雖然同爲平海五年重點工程,可得不到領導的認同,也就意味着以後省裏在财政上的支持十分有限。
徐彪憤憤然道:“搞什麽?省裏整天喊着要縮短南北經濟差距,重點發展北部經濟,難道隻是喊喊口号就算了?南部經濟發展本來就走在前面,現在省财政又要重點扶持他們,以後南北的經濟差距不是越拉越大?”
市長左援朝道:“其實省裏對我們江城搞這個新機場項目并不支持,他們認爲我們江城首先要搞得是開發區項目,現在什麽都想抓上一手,什麽都想發展,反而沒有重點沒有主題,認爲我們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這樣搞經濟頭緒太多,攤子鋪得太大,需要的資金自然就很多,出現資金緊張當然是在所難免了。”左援朝這番話是有所指的,他發難的對象是杜天野。
常委中多數人都清楚,最早提出建設新機場的就是左援朝,現在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公開質疑杜天野的經濟政策,的确有些不夠厚道,可政治鬥争就是這樣,真理往往掌握在自己手裏,即使自己做得是錯的,錯誤永遠都在對方那一邊,就算對方做對了。
左援朝和杜天野的矛盾已經變得越來越公開化,明朗化,這對發展中的江城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李長宇道:“建設新機場并沒有錯誤,江城的機場距離市區太近,飛機起落嚴重擾民,随着城市的不斷發展,這點不足會變得越來越明顯,想要建設現代化的新型城市,交通改革是我們必經的一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最初提出新機場概念的人就是左市長啊!”
左援朝笑道:“長宇同志說得對,最初提出新機場概念的人的确是我,可我提出的是一個長期發展規劃,我想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發展是需要過程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改革開放要求我們必須要前進,不敢邁步就是畏縮不前,可步子邁得太大就是盲動冒進,身爲國家幹部,我們必須要做到有所控制,領導需要控制,經濟需要控制,任何事都需要控制,離開控制就會讓一切變得混『亂』而無序。”
杜天野道:“援朝同志的确是一位理智冷靜,深谙控制之道的好幹部,可在如今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在日新月異的經濟發展中,想要精确的控制每一件事,談何容易?改革沒有回頭路,在這趟列車全速前進的時候,我們所能做的是把握正确的方向,而不是控制它行進的速度。經濟開發區要搞,火車站要改建,新機場的建設項目也不能落下,說我齊頭并進也好,說我多點開花也好,我所想的就是加快江城的改革進程,并不斷将改革深化下去,凝聚所有的力量打擊在一點上固然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面對這個全面發展的時代,你還想堅持一條腿走路,隻能造成發展的不均衡。平海過去發展的例子就擺在我們的面前,南北經濟的不平衡就是搞所謂的重點造成的,有了前車之鑒,我們還要犯同樣的錯誤嗎?”
左援朝道:“全面均衡的發展,誰都想這樣,可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以雄厚的财力爲基礎,我們江城的财政狀況并不支持這種發展。”他已經公開和杜天野唱起了反調。
杜天野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确定下來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省裏的财政重點支持我們也罷,不支持我們也罷,依靠江城自己的力量,我們一定能夠将新機場項目建設起來。”
查晉北親自來到了江城,這次前來并不是爲了他的鑽石生意,而是爲了江城新機場投資計劃,他來到江城之後馬上和江城市委市領導會面,當天晚上又讓邱鳳仙邀請張揚在新帝豪吃飯。
連查晉北也看出張揚的臉『色』不太好看,關切道:“張揚,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張揚道:“還不是讓新機場的事情給鬧得,領導把新機場的事情全都壓在了我身上,我一個人又沒有三頭六臂,又得招商引資,又得準備建設,還得籌備招标大會,再這麽下去,我恐怕要未老先衰了。”
查晉北和邱鳳仙都笑了起來,邱鳳仙道:“張市長年輕有爲,領導把這麽重要的責任交給你,足以證明看重你的能力。”
張揚道:“你不懂,咱們雖然都是中國人,可台灣内地相差很大,你們是爲自己服務,我們是爲人民服務。”
邱鳳仙啐道:“張市長看不起我們台灣人!我們雖然是私有制,可我們賺錢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搞公益慈善,沒有你們的口号喊得響,可我們乃至我們的許多官員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
張揚道:“我們的國家幹部服務的對象是老百姓,你們的官員服務的對象是有錢人和特權階層,這就是我們兩種體制的最根本區别。”
邱鳳仙抗議道:“不能一概而論,哪兒都有好官,哪兒都有貪官,就我個人的認識,大陸貪官污吏的數量還遠遠超過台灣。”
張揚道:“人口基數在哪兒擺着呢,貪官能不多嗎?”
查晉北哈哈笑道:“怎麽扯着扯着就到兩岸關系上了,敏感話題咱們不談,也輪不到咱們『操』心,張揚,我今兒把你請來吃飯,是爲了談注資江城新機場的事兒,投資計劃書我已經遞過去了,市裏究竟怎麽說?”
張揚笑道:“查總也太心急了點,剛剛才将計劃書遞上來,這麽急就想得到回複?”
查晉北道:“我對國内的辦事效率深惡痛絕,挺簡單的一件事非得拖拖拉拉,美其名曰還得叫走程序,走什麽程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爲什麽不能幹脆利索一點?”
張揚道:“我也不喜歡拖拖拉拉,可江城當家做主的不是我。”
查晉北笑道:“新機場你說了算。”
張揚道:“查總,那叫現場指揮權,小事情我說了算,實事兒我來辦,可真正關鍵的決策『性』問題,還得市領導們拍闆定案,您太擡舉我了。”
此時服務員開了一瓶五糧『液』,邱鳳仙示意服務員把酒交給她,她親自給張揚和查晉北倒滿酒。
查晉北舉杯道:“預祝咱們以後的合作成功,幹杯!”
張揚笑着陪他們喝完了這杯酒。
查晉北緩緩落下酒杯道:“張揚,咱們之間的關系沒必要遮遮掩掩,你給我一個明白話,市裏是不是想看着我和何長安争來鬥去,從而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啊?”
張大官人裝起了糊塗,端着邱鳳仙剛剛滿上的酒杯道:“市裏究竟什麽意思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個人是傾向于你們這一邊的,我還沒有仔細看過你們兩邊的投資計劃書,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的投資計劃書,有部分内容已經被何長安知道,所以他針對你們重新調整了投資條件,和你們相比,他現在的條件并不落于下風。”
邱鳳仙道:“張市長的意思是,我們的内部有人将這份投資計劃書的内容洩『露』給了何長安?”
張揚笑道:“我沒這麽說過,不過這件事應該很有可能。”
查晉北道:“我對我們這個團體的内部很信任,我不相信會有人将我們的投資計劃書透『露』給何長安。”
邱鳳仙道:“也可能是你們那邊出了問題。”
張揚道:“邱小姐懷疑我還是杜書記?”
邱鳳仙不無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對杜書記和張市長都是信得過的,可知道這份計劃書的又不僅僅是你們兩個。”
張揚沒說話,邱鳳仙的這番話其實很有道理,杜天野已經将查晉北的投資計劃書在常委會上讨論過,每位常委都知道投資計劃書的内容,天知道誰将這件事透『露』給了何長安?
查晉北笑道:“洩『露』出去也沒什麽了不起,何長安早晚都會知道,我聽說他還在省裏做了些功夫,這次他果然是志在必得啊!”
張揚道:“還沒到最後呢,天知道市領導們會做出什麽決定,照眼前的情況來看,市裏肯定在你們兩家之間進行抉擇,不過具體選擇哪家,可能要考慮你們開出的條件。”
查晉北道:“坐山觀虎鬥,穩坐釣魚台。”
張揚道:“不是我,您說的是我們市裏的那幫常委們。”
邱鳳仙去洗手間的時候遇到了喬夢媛和時維姐妹,喬夢媛剛到,聽說查晉北到了,出于禮貌她和邱鳳仙一起來到房内敬酒。
查晉北笑着站起身來:“喬總來了!”
喬夢媛道:“不知查總大駕光臨,夢媛有所怠慢,還望喬總不要怪罪。”
查晉北道:“喬總能過來敬酒就是給我查某人面子,我豈敢怪罪!”以查晉北的背景和财力輕易不會把别人看在眼裏,可喬夢媛并非普通人,她的爺爺是德高望重的喬老,她的父親是平海現任省委書記喬振梁,喬家在體制中和軍隊中的實權人物不在少數,就算查家也無法與之相提并論,更何況他現在想做得是平海的生意,而喬振梁正是這片土地上擁有絕對話語權的一個。
喬夢媛微笑道:“查總太客氣了,今晚這頓算我請,對我的怠慢略表歉意,剛好爲查總接風洗塵。”對喬夢媛來說,新帝豪隻不過是她方便與社會各界溝通的途徑,她并沒有指望新帝豪去盈利,這種送人情的事情時常發生。
張揚笑道:“何着沒我什麽事兒,查總面子大,我吃飯的時候你怎麽不給我免單呢?”
一旁時維聽不過去了:“我說張揚,我姐平時少請你吃飯了嗎?你看你生就了一副貪官的面孔,真是貪得無厭!”
如果在過去張揚少不得要和時維針鋒相對一番,可自從在東江時維醉酒之後吐『露』真言,在張揚的眼中,這小妮子的任『性』刁鑽也平添了不少的可愛之『色』。張大官人笑眯眯道:“你酒醒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把時維問得滿臉通紅,能不臉紅嗎?表姐喬夢媛都跟她說了,自己酒醉失态,把什麽話都說出來了,在張揚面前沒面子透頂了,時維咬了咬櫻唇,小聲嘟囔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張揚笑道:“沒關系,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越是這麽說,時維的俏臉紅得就越厲害,跺了跺腳啐道:“你真不是個好東西,不跟你說了!”一轉身居然逃了。
邱鳳仙笑道:“張市長,你這可就不對了,居然欺負人家小姑娘。”
張揚道:“我從來都是被小姑娘欺負。”
喬夢媛道:“張市長,我也敬你一杯,你從來都是新帝豪的貴賓,歡迎你随時過來吃飯。”
張揚笑眯眯和喬夢媛幹了這一杯,喬夢媛本想敬酒之後馬上離去,可查晉北又跟她談起了南林寺商業廣場的事情,查晉北道:“喬總把我們對面的店鋪租給了何長安,他在那兒開了一座金鑽世家,跟我們鑼對鑼鼓對鼓的幹上了。”
喬夢媛笑道:“這可不能怪我,人家給我這麽好的條件,我可不能跟錢過不去。”
查晉北笑道:“我隻是說說,并沒有埋怨喬總的意思,何長安和我之間的競争由來已久,可他殺入珠寶市場卻隻是剛剛開始,我實在想不透,他在江城的金鑽世家生意居然比我的星鑽好得多。”
喬夢媛微笑道:“這并不奇怪,你們星鑽主打的是設計和品味,面對高端人群,金鑽世家在首飾的設計上無法和你們相比,可他們在價格上下功夫,同樣的金首飾,他們的加工費比起你們要低上許多。”
查晉北苦笑道:“薄利多銷,我們高出的那一部分賣得是藝術和創意啊!”
喬夢媛笑道:“在普通老百姓看來,一克金子多少錢,他們用同樣的錢可以在金鑽世家買到更重的金子,他們爲什麽要選擇你們呢?”
張揚附和道:“喬總說得對,在江城最大的消費群體就是老百姓,你的東西好看,藝術『性』強,可那都是陽春白雪的玩意兒,小小的一塊石頭,你們打磨打磨就賣得比黃金還貴,你們面對的群體是喬總這樣的人,要是想把你們的小石頭賣給普通老百姓,難啊!”
邱鳳仙笑道:“張市長說得的确切中了我們目前存在的問題,我們的飾品主打高端市場,而忽視了普通老百姓的需要,所以才會在和金鑽的競争中落于下風,查總,你不妨考慮一下,我們星鑽也應該做一個親民系列。”
查晉北道:“星鑽的定位就是品味和奢華,如果我們做親民系列,就會讓我們這個品牌的價值大打折扣,明明是陽春白雪,非得要去迎合下裏巴人,到最後可能會不倫不類,老百姓沒有迎合好,高端客戶也失去了。”他說完又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普通老百姓的意思,我也知道這一市場範圍之廣大,購買力之強,在總體上并不遜『色』于高端客戶群體。”
喬夢媛道:“小衆的東西可以獲取暴利,可大衆的東西才能夠獲得巨額的利潤。”
張揚道:“其實查總不必爲難,等新機場的項目正式啓動之後,用錢的地方肯定很多,您要是錢多的用不了,就往新機場項目上投。”
查晉北道:“新陣地要打,根據地也不能丢了!”
喬夢媛微笑道:“其實查總爲什麽不效仿許多國外品牌那樣,同樣一個集團,可以做出兩個不同的經營連鎖模式,如同本田的讴歌,又如豐田的雷克薩斯?”
喬夢媛的一個提議讓查晉北豁然開朗,一直以來他都執着于高端和品味,這和他身上的藝術家氣質不無關系,何長安殺入珠寶市場之初,查晉北是看不起他的,他認爲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何長安這個門外漢就會在現實的壁壘中碰得頭破血流,黯然離開珠寶市場,可讓他想不到的是,何長安不但氣勢洶洶的殺了近年來,而且進來之後還在短時間内站住了腳,金鑽世家的産品,沒設計,沒品位,沒情調,可就是這樣的東西居然深受歡迎,這讓查晉北百事而不得其解了,喬夢媛的這番話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生意就是生意,決不能從藝術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查晉北對喬夢媛的感激是顯而易見的,他向邱鳳仙使了個眼『色』,邱鳳仙從手袋中拿出一個首飾盒,笑眯眯遞給喬夢媛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喬夢媛連連推辭道:“不用,查總不要太客氣了。”
查晉北道:“這是我們設計的金鑲玉系列,送給喬總品鑒,喬總天生麗質,戴上我們的首飾也是在幫我們做廣告。”
喬夢媛推辭不過隻能收下。
張揚在一旁看着,我靠!這查晉北出手真是大方,十幾萬的首飾說送就送,合着沒他什麽事兒。
查晉北當然不會忘記張揚,不過礙于喬夢媛在場,他和張揚再熟,畢竟張揚是體制中人,送禮也不能明目張膽,等到他們離開的時候,邱鳳仙方才來到他車前将一個手袋遞給他。
張大官人道:“别介啊,咱們不興來這個的,你這是行賄,我要是收了就是受賄。”張揚是真沒想要他們的東西,隻要他們有這個舉動就成,這代表着尊重,張大官人是個愛面子的主兒,他不喜歡被别人無視。
邱鳳仙笑道:“就是些小石頭,你留着哄女孩子。”她不由分說的将手袋扔到了張揚車裏,揮揮手鑽入了查晉北的奔馳車。
張揚一聽留着哄女孩子心裏就不那麽堅決拒絕了,打開手袋,拿出首飾盒一看,發現裏面都是一些水晶翡翠之類的飾品,很精美,但是應該不是太值錢。
他的車窗忽然被笃笃敲響了,張大官人吓得慌忙把首飾盒全都塞到手袋裏,向窗外望去,卻見時維站在外面。這厮推開車門讓時維上車,時維來到副駕坐下,瞪着他道:“幹嘛呢?清點受賄物品!”
張大官人有些緊張道:“别瞎說,我是那種人嗎?”
時維笑道:“你不是誰是啊?吃着喝着還拿着,所有貪官的惡行你都占全了。”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我不嫖不賭!”
時維呸了一聲:“誰知道,你真幹那事兒肯定也得偷偷『摸』『摸』的。”
張揚道:“我就納悶了,我一年輕有爲的國家幹部,怎麽在你心裏的形象就這麽差?”
時維道:“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張揚道:“前兩天在東江那會兒,你可沒少吃我的大閘蟹!”
時維道:“瞧你那小裏小氣的熊樣兒!”
張揚道:“吃人家的嘴軟,你好歹也得給我說兩句中聽的。”
時維道:“你來新帝豪白吃白喝多少頓了,也沒見你跟我說好聽的啊!”
張揚笑道:“那晚你喝多了,可是我一路把你抱回去的。”
時維一聽他提這件事,不由得俏臉發熱道:“你少拿東江發生的事情說事兒,當時我喝多了,胡言『亂』語不算數。”
張大官人一臉壞笑道:“你胡說什麽了?”
時維咬了咬嘴唇道:“别管我說什麽,總之不算數!”
張揚道:“不算數最好,其實我聽你這麽說,壓力也很大!”
時維聽他這麽說又不樂意了:“你壓力大個屁?我一黃花大閨女,喝多了說了這麽多丢人的話,被你抓住了小辮子,我壓力才大呢。”
張大官人笑道:“不就是那句話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早就看出來了。”
時維柳眉倒豎道:“你看出什麽了?”
張揚笑道:“就是你說的事呗!”
時維怒道:“我說得什麽事?你今兒非給我說清楚了,我承認,我喝多了,我是說過我喜歡你,可那是酒後失言,不算數,根本不是真心話。”
張揚啧啧有聲道:“丫頭,不是我說你,你可夠陰險的,喝醉了還說謊話,你不怕遭報應啊?”
時維道:“你才遭報應呢,你趁着我喝多了對我又摟又抱的,占我便宜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時維還真敢說,居然拿這些說事兒。
張揚差點沒笑破肚皮,他樂道:“其實更過分的我都做過,你怎麽不提?”
時維頓時明白他指的是脫光自己衣服的事情,當下惱羞成怒,抓住張揚的肩膀,朝着他胳膊上就是兩拳。
張大官人推開車門逃了下去,這妮子真發飙了。
時維追了出去,指着張揚的鼻子道:“我跟你拼了!”
張揚道:“光天化日的,咱能别這樣不?”
時維咬牙切齒道:“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天我就把你滅口。”
張大官人聽得有些瘆得慌:“我說時維,咱好歹也是革命家庭出身的紅三代,别介啊,千萬别給家庭抹黑!”他掉頭就跑,時維在後面追,可惜今天穿着高跟鞋,提不起速度,脫下高跟鞋,朝着張揚腦後就扔了過來,張大官人聽風辨器:“我閃,我再閃……”
“哎呦!”
張揚是閃過去了,可喬夢媛看到時維發飙追趕張揚,慌忙過來勸架,張揚一躲,兩隻高跟鞋都砸在她身上了,一隻砸在她胸部,一隻砸在她腹部,時維用了全力,可惜用錯了地方。
喬夢媛痛得蹲下身去,時維一看傻眼了,光着兩隻腳愣在那裏。
張揚率先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扶住喬夢媛道:“怎麽了,傷在哪兒了?我幫你『揉』『揉』。”
喬夢媛疼得厲害,可聽到這話卻是羞到了極點,自己被時維砸中了胸部,豈能讓他說『揉』就『揉』?她咬着嘴唇道:“沒事……我緩一緩就好。”
時維走了過來,扶住喬夢媛道:“姐,對不起,我真不是存心的,都是張揚害我。”
張揚道:“誤傷,我幫她作證,這次真的是誤傷。”
兩人扶着時維在花園的長椅坐下,喬夢媛緩了緩感覺舒服了許多,喘了口氣道:“你們兩個還小嗎?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有多大仇啊?”
張揚笑道:“我可沒跟她一般見識,是她要殺我滅口。”
喬夢媛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略帶嗔怪的看了時維一眼。
時維自知理虧,撅起嘴巴不再說話。
張揚道:“一起去喝兩杯吧,我請。”
喬夢媛道:“我們本來說好了去蘇小紅的皇家假日,不如一起去吧。”
張揚指了指他的皮卡車。
喬夢媛牽了牽時維的手,兩人都上了張揚的皮卡車,張揚得意一笑,開着皮卡車來到蘇小紅的皇家假日夜總會,蘇小紅也是剛剛到達,看到張揚一起過來,不由得驚喜道:“張揚!你可是稀客,什麽風能把你給吹過來?”
張揚道:“兩位美女夜行,我擔心她們的安全,所以臨時給她們當保镖。”
時維道:“你還是先保護好你自己吧。”
蘇小紅笑道:“時維說得對,今晚可是陰盛陽衰,我們女人占了大半邊天,張揚,你還是把自己照顧好了。”
張揚道:“放心,我今晚上夾着尾巴做人。”
時維道:“真把自己當猴了!”
張揚笑道:“猴尾巴是長在後面的。”一句話把時維和喬夢媛說得都是滿臉通紅。
蘇小紅是過來人,自然不會感到什麽難堪,笑罵道:“張揚,要死了你,一點形象都不顧及了,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張大官人一臉無辜道:“我說什麽了?猴尾巴不是長在後面,那你說長在哪兒?”
蘇強帶着女朋友朱曉雲過來和張揚打招呼,兩人之間也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張揚笑道:“總算來一男的了。”
蘇小紅道:“别想蘇強站在你那邊,他得聽我的。”
張揚笑眯眯道:“沒幾天了,等這小子結婚之後,就聽老婆的了。”
蘇小紅感歎道:“現在我這個老姐說話就沒有之前的威力了。”
蘇強紅着臉站在那裏,在姐姐面前他隻有旁聽的份兒。
蘇小紅引着他們來到包間,蘇強去讓人準備酒水飲料去了。
朱曉雲端着酒杯去敬張揚。
張揚笑道:“最近怎麽樣啊?”
朱曉雲道:“還成,企改辦也算是走上了正途,多虧張主任當年打下的基礎,現在肖主任剛好前人栽樹後人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