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彩聽到這話頓時傻了,她丈夫的『毛』病她當然清楚,她小心翼翼道:“慧甯姐,他做什麽惹你生氣的事情了?”
羅慧甯道:“我就在靜海,岚山市副市長秦清是我幹女兒,你們家老孔有點熱情過度,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作爲老同學,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好好管管他,一個黨培養多年老幹部,就算不顧及國家的形象,也要多顧及自身的前程,也要多顧及自己的家庭。 飛速”
李金彩羞得無地自容,一個勁的道歉,羅慧甯可不想聽她的道歉,馬上就挂上了電話,微笑道:“你們知道嗎?孔源的老婆那可是出了名的潑辣。”
張揚笑道:“我算是明白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老婆越是潑辣,這男人越是不老實。”
羅慧甯淡然笑道:“孔源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這方面,否則他現在的級别不至于此。”
孔源換好衣服之後,在羞憤之中離開了靜海,雖然南錫市市委書記徐光然一個勁的向他賠不是,可孔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以他的身份竟然當衆被一個潑『婦』打耳光,什麽面子都丢盡了。孔源當然清楚自己和那個中年『婦』女不可能有任何的關系,可别人會怎麽想?就算别人也相信他,這一巴掌卻成爲了事實,以後所有人都會拿這件事當成笑柄。
汽車剛剛離開,孔源的電話就響了,他本不想接,可看到是家裏的電話,不得不接通了電話,低聲道:“喂……”他的聲音再也沒有初來靜海時候的意氣風發,透着一股頹廢和沮喪。
妻子李金彩尖利的聲音響起:“孔源,你這麽大人難道不懂得廉恥?沒事『騷』擾人家女孩子幹什麽?”
孔源氣不打一處來:“你胡說什麽?”
李金彩怒道:“你少跟我裝蒜,什麽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告訴你,秦清是文夫人的幹女兒,你不要臉,我還要臉!”李金彩說完就挂上了電話。
孔源聽完這番話,一股冷氣從心底竄升上來,他感覺到手足冰冷,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女誰沒點想法,可他壓根沒想到秦清會是羅慧甯的幹女兒,這次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如果早一點知道這層關系,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秦清這樣,不過仔細想想,孔源又覺着願望,自己好像也沒對秦清怎麽樣,那個中年潑『婦』爲什麽會跑過來羞辱他?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指使?孔源在體制中混了這麽久的時間,他雖然爲人好『色』了一點,可是頭腦卻是十分清醒的。政治素養擺在那裏,一旦冷靜下來,就開始仔細的分析這件事。羅慧甯直接找他老婆興師問罪,顯然是有人向她告狀,秦清?不像,自己也沒怎麽着她。那會是誰?孔源想來想去忽然想到了張揚身上,這小子是文浩南夫『婦』的幹兒子,這件事廣爲人知,難道是他?
辱罵毆打省組織部長的事情交給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空處理,常淩空當晚也沒離開靜海,他多方詢問,最後才從一名服務員嘴裏問出,侮辱孔源的中年『婦』女是在一招收垃圾的,這些收垃圾的保潔員流動『性』很大,雖然問出了名字,可誰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常淩空也隻是問問情況,他沒打算真的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真查出來又能怎樣?這樣的社會底層小人物,你最多拘留她幾天,明眼人都知道她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如果刨根問底,這件事會越搞越複雜。
常淩空回房後不久,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前來拜會他,從王廣正的神情來看,他應該有事情。
常淩空請王廣正坐下,微笑道:“廣正同志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王廣正道:“常市長,我是來向您承認錯誤的,靜海是這次學習班的承辦方,我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出了這麽大的纰漏,鬧出了這麽嚴重的事件,我難辭其咎,請常市長批評我吧。”
常淩空道:“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靜海一招也不是封閉式管理,有些事是難以避免的。”
王廣正欲言又止。
常淩空看出他的猶豫,低聲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王廣正鼓足勇氣道:“剛才有人向我反映了一些事,我本不想說,可仔細想想,如果不說也不好。常市長,那個女保潔工沖入飯廳之前,在門口和學習班的一位年輕幹部說了好一會兒話。”
“誰?”
“張揚!”
常淩空眉峰一動,他的手指輕輕在茶幾上敲擊着,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這件事就這樣吧,廣正同志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廣正明白了,常淩空顯然不想繼續追究這件事,他留下來的目的并不是爲了查清問題,而是想摁住這件事,就算有什麽發現,也不要将影響擴大化,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王廣正點了點頭道:“常市長,你放心吧,我會保密,我什麽都不會說。”
常淩空意味深長道:“有些時候,越查的明白,事情反而會越『亂』。”
羅慧甯和張揚秦清一起來到臨近的漁村,在距離海岸不遠處,附近的漁家開了一間間的海鮮酒家,這裏就是靜海的海鮮一條街。
每個漁家的門面并不大,可是所賣海鮮的種類很全,羅慧甯揀愛吃的點了幾樣,秦清今天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并沒有點菜,張大官人倒是興高采烈,點了不少的好吃的,他把老徐也叫了過來,四個人坐下喝酒。
老徐按例是不喝酒的,要了碗海鮮面,吃完就回車裏等着去了。
張揚将帶來的茅台打開,給羅慧甯倒了一杯,又給秦清滿上,他笑眯眯道:“吃海鮮必須得喝點白酒,不然容易得痛風病。”
羅慧甯道:“什麽病你都能治好,自己想喝酒找理由罷了。”
秦清道:“他的理由最多,隻要想幹的事情總是能找出理由。”
羅慧甯笑道:“國家幹部就得師出有名,不然那就是沒有原則『性』。”
張揚喝了一大口酒,剝了一隻蝦塞入嘴裏:“我最不缺的就是原則『性』。”
秦清道:“你有什麽原則『性』?”
張揚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羅慧甯道:“當幹部的目的并不是爲了搞鬥争,身爲一個黨員,一個國家幹部首先想到的應該是爲老百姓謀福祉。”
張揚笑道:“幹媽,大道理我都懂,可人家欺負到頭頂了,我總不能無動于衷?政治鬥争是必要的,别人的政治鬥争是爲了争權奪利,我的政治鬥争是爲了把幹部隊伍中的垃圾清理出去,隻有清理走這些垃圾,才能保證我們黨的純潔『性』,才能保證我們幹部隊伍的凝聚力和戰鬥力,才能更好的帶領老百姓實現改革開放的大業。”
羅慧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小子,什麽都是你的理兒!”不過張揚說的也的确有幾分道理。
張揚道:“我看這個精神文明建設學習班也沒有什麽必要,組織部長都這個鳥樣,我們學習又有什麽用?”
羅慧甯道:“好了,少發牢『騷』,你學習是爲了給老百姓工作,而不是爲了給領導們工作,年紀輕輕的不要有這麽大的怨氣。”
張揚笑道:“我也想通了,這靜海也玩膩了,明天我就陪您去清台山轉轉,現在的清台山是最美的時候。”
羅慧甯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明天我準備返回京城了。”
秦清詫異道:“這麽急?”
羅慧甯道:“本想出來幾天好好靜一靜,可出來之後方才發現,我到哪裏也靜不下來,在家裏的時候,總是爲這樣那樣的事情煩惱,出來之後,卻又要想着家裏,我算明白了,自己生來就是『操』心的命。”
張揚道:“是不是浩南有事?”
羅慧甯搖了搖頭道:“不是,他挺好的,你幹爸身邊需要人照顧,還有……小玲那邊我也放心不下。”
提起文玲,張揚沉默了下去,文玲現在的下場雖然是咎由自取,可當初畢竟是因爲自己的追逐才讓她在驚慌中撞在了汽車之上,張揚并非是對文玲内疚,而是因爲他面對幹媽羅慧甯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羅慧甯在這件事上是豁達的,她并沒有因爲這件事而責怪張揚,文玲蘇醒後的所作所爲她都很清楚,女兒現在的下場被她歸于報應。
秦清道:“我還想請您去岚山玩兩天呢。”
羅慧甯笑道:“明天我跟你去岚山,白天你陪我逛逛,我坐晚上的飛機走。”
秦清道:“好,明天咱們一早去岚山,我讓人把機票提前訂好。”
張揚道:“我也去岚山,車還在岚山維修呢,這次剛好開回來。”
羅慧甯道:“明天就不用你陪我了,我和秦清一起逛逛。”她考慮的比較周到,到了岚山,秦清是那裏的副市長,如果張揚跟着,肯定會遭人說三道四,這是爲秦清考慮。
秦清暗暗佩服,羅慧甯畢竟是總理夫人,考慮問題果然周到全面。
張揚回到靜海一招33号别墅的時候,已經就快十一點鍾了,他還沒有來及洗澡,南錫常務副市長常淩空過來拜訪。
張揚把常淩空請進房内,笑道:“這麽晚了,常市長還沒睡?”
常淩空笑道:“我晚上都有散步的習慣,剛才經過你住的地方,看到燈亮着,知道你沒睡,所以過來跟你聊兩句。”他頓了下又道:“不耽誤你休息吧?”
張揚笑道:“不耽誤,不耽誤,快請坐!”他請常淩空坐下,給常淩空泡了杯茶。
茶葉正是常淩空送給他的龍舌。
常淩空嗅了嗅茶香,品了口茶道:“這茶喝着怎麽樣?”
張揚道:“好茶,我都喝上瘾了。”
常淩空笑道:“喜歡喝,以後每到春茶出來,我就給你寄過去。”
張揚笑道:“常市長太客氣了,對了,您今天怎麽沒跟着視察團一起回去?”
常淩空故意歎了口氣道:“還不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給鬧的,孔部長被當場羞辱,領導們派我留下來,負責查清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兒。”
張揚道:“我也納悶,咱們孔部長什麽身份,那中年『婦』女什麽身份?他們兩個該不會真的有什麽孽緣吧?”
常淩空道:“怎麽可能!那中年『婦』女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就是在一招收垃圾的保潔工,孔部長怎麽可能認識她。”
張揚道:“說不定啊,咱們孔部長認識的人多,搞不好年輕的時候認識人家,現在年紀大了把人家給忘了。”
常淩空聽到張揚說風涼話,心中越發斷定今晚的事情就是他搞出來的,他緩緩落下茶杯道:“今晚我出來去洗手間的時候,好像看到你跟那名中年『婦』女站在一起說話。”常淩空當然不可能看到,他這樣說是故意詐張揚。
張揚笑道:“有嗎?我倒是真想認識認識她,敢當衆打省組織部長耳光的人并不多見,單單這份勇氣,就不是普通人。”
常淩空低聲道:“你這話可千萬别讓其他人聽到,如果傳到别人耳朵裏,他們還以爲今晚的事情跟你有關呢。”
張大官人嘿嘿笑道:“我倒是想,說真的,我覺着孔源這老東西特不正經,你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