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又道:“謝謝孔部長!”
孔源經她這麽一提醒,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笑着晃了晃秦清的手,然後才放開。 飛速徐光然也看出來了,這位孔部長對秦清明顯有些偏愛。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下意識的看了張揚一眼,他看張揚是有原因的,上次就因爲他和榮長志背後議論張揚和秦清的關系,自己就被他整得死去活來,差點連命根子都廢了,這孔源今天抓着秦清的手握了這麽老半天,張揚不知作何感想?
張揚現在的神态還算正常,臉上的表情風波不驚,正和身邊的同學說話呢。
座談會的時候,孔源專門把秦清喊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對秦清的關愛已經不言自明。
秦清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張揚也跟了出去,來到走廊處,秦清向他看了看,卻見張揚一臉的憤懑,秦清笑道:“怎麽,臉都綠了?”
張大官人道:“臉綠了總比頭頂發綠要強!”
秦清啐道:“胡說什麽?”
張揚道:“那個老烏龜真不是東西,你瞧他那一臉的風『騷』樣。”
秦清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你可别胡說八道,他是組織部長,得罪了他,你可沒好果子吃。”
張揚不屑道:“我怕他嗎?麻痹的什麽東西,抓着你的手就不放,跟見到親媽似的。”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沒有這麽老的兒子。”她小聲道:“你嫉妒了?”
張大官人咬牙切齒道:“嫉妒?他也配?”
秦清道:“好了,消消氣,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世上絕不缺乏犯賤的人存在,無論地位高低,官職大小。當晚孔源留下來參加學習班的會餐,會餐的時候,特地安排秦清坐在孔源的這座,秦清雖然不情願,可想想在公共場合下,孔源也不至于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于是就答應了下來。
張大官人越發的不爽,看到孔源不時勸秦清飲酒,滿臉猥瑣的笑容,張揚暗罵,這種人居然也能夠爬到這樣的高位,官場之中什麽樣的角『色』都有,他坐不住了,站起身來。
一直留意張揚動向的秦清内心一緊,她生怕張揚一時按捺不住沖上來把孔源打一頓,到時候可就熱鬧了。幸好張揚并沒有朝這邊走來,而是直接出了餐廳,張大官人現在的修爲已經越來越深了,打人那是粗活兒,心中雖然不滿,可不能利用這麽簡單暴力的方法,解決問題要分清對象,要用正确的方法做正确的事。
張揚呼吸着略帶閑腥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将帶出來的那聽可樂喝完,随手扔向前方的垃圾桶,或許是因爲生氣,大大影響了他的精準度,易拉罐砸在垃圾桶邊緣,彈跳了一下落在旁邊的地面上。
收垃圾的中年『婦』女走過來麻利的把易拉罐拾起,瞪了張揚一眼道:“小夥子,你不能走近點?什麽素質?”
張揚覺着今兒特不順,連收垃圾的也敢跟自己作對,他有些生氣道:“我就這素質,還輪不到你管。”
中年『婦』女叉腰道:“别覺着當個小官就不講道理,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不是你們公款吃喝,貪污**,哪有那麽多下崗的?”
張揚一聽『毛』了,敢情又是個對社會不滿的,他什麽人都敢惹,可不敢惹潑『婦』,慌忙道:“大姐,對不起,對不起!”
中年『婦』女顯然是個厲害角『色』,又不依不饒的罵了兩句。
張揚卻笑眯眯走了過去:“大姐,你看這是啥!”他掏出一千塊在那中年『婦』女面前晃了晃。
中年『婦』女看到錢一愣,然後望着張揚,目光中羞憤和恐懼交織:“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那種腌臜事兒我可不會做!”
張大官人差點沒暈倒,這他媽哪跟哪,這老娘們的想象力也太他媽豐富了,你不願意,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張揚道:“大姐,您别誤會,我是想請你幫我做點小事兒,這一千塊是定金,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千塊。”
中年『婦』女兩隻眼睛瞪大了,這兩千塊她一年都掙不到,她雖然沒多少文化,可也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半信半疑道:“你憑什麽給我這麽多錢?”
張揚道:“我就讓你去罵一個人,罵完之後你就走,明天上午十點你到門口的冷飲攤,我把剩下的一千塊給你。”
“兩千塊?”
張揚還以爲她覺着不夠,當即慷慨的從錢包裏又拿出五百:“三千,訂金一千五。”
中年『婦』女哆哆嗦嗦接過張揚遞過來的那些錢,不忘向周圍看了看,低聲道:“罵誰?”
“一老流氓,他『騷』擾我女朋友!”
中年『婦』女氣憤填膺道:“我最煩的就是老流氓!”
張揚道:“坐在餐廳最東邊一号桌的,你認清楚,他叫孔源,旁邊的那個女的就是我女朋友。”
中年『婦』女道:“他『騷』擾你女朋友,你自己怎麽不去?你還是個爺們嗎?”
張揚道:“他是我領導!”
中年『婦』女道:“領導怎麽了?領導也不能耍流氓,好,放心吧,我馬上過去,孔源是吧!好!三千塊,說好了三千塊。”
張揚點了點頭道:“罵得好,還有獎勵,你要是敢給他一巴掌,我多給你一萬塊!”這厮可夠陰的。
交代清楚之後,張揚先回去了,他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裏,修文縣縣長楊海亮和他同桌,舉杯向他敬酒,張揚一邊笑一邊向門口張望着,過了十多分鍾沒見動靜,張大官人有些吃不準了,難道那中年『婦』女改變了主意,帶着自己給她的定金逃了,大爺的,這世上的人怎麽都那麽沒信譽?
就在張揚犯嘀咕的時候,看到那位中年『婦』女悄悄溜了進來,張揚看得真切,她手上還拿了個玻璃杯,裏面裝着褐『色』的『液』體,張大官人心中一怔,居然還帶道具來了,裏面該不是盛了硫酸吧?這大姐可千萬别玩太大啊!
孔源喝了兩杯,『毛』病又犯了,和秦清說話的時候,伸手拍了拍秦清的肩膀:“小秦,我很看好你噢!”
秦清打心底對這個新來的省委組織部長産生了反感,正考慮是不是起身告退,忽然聽到一個尖利憤怒的聲音:“姓孔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孔源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就感覺到臉上一涼,被人澆了一臉的可樂,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那中年『婦』女沒命的沖了上來,抓住孔源的衣領,輪圓了手臂,啪!地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這巴掌打得那個清脆響亮,将整個大廳内談話的聲音全都鎮了下去,所有人都愣了,這誰啊?居然這麽大膽子,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搧省組織部長的耳光。
中年『婦』女指着孔源的鼻子罵道:“孔源,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燒成灰我都認識你,當年你怎麽騙我的?自己發達了,就把我們娘幾個扔下不管,你這個老流氓,你這個陳世美,你這個畜生,你連畜生都不如……”
中年『婦』女一邊罵一邊計算着,這一巴掌一萬,不算額外獎金,今天賺了一萬三。打孔源之前,中年『婦』女也想好了,看情形這個姓孔的是個大官,可大官又怎麽了?咱光腳從來都不怕穿鞋的。
孔源先被潑可樂,又挨了一記耳光,然後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罵,他氣得差點沒昏死過去。
中年『婦』女的出現太突然,孔源同桌的徐光然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明白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于是才有人沖上去保護孔源,有人上前去制止那名中年『婦』女。酒店保安也沖了上來,可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張大官人悄悄探出腳去,那名率先沖到的保安腳下一絆,摔了一個狗吃屎。
張揚這會兒也沖了上去,他大聲道:“保護孔部長!”
中年『婦』女腦筋倒是靈活,趁着混『亂』,這會兒已經撒開腿向洗手間跑去,男同志不好意思追進去,女的不敢追,最後總算有人進去看了看,卻發現那名中年『婦』女已經從廁所跳窗逃走了,人家早觀察好地形了。
孔源氣得臉『色』鐵青,南錫市市委書記徐光然陪着他去休息,一個勁的賠不是,南錫市常務副市長常淩峰氣得把靜海市副市長王廣正臭罵了一頓,會議是他組織的,鬧出這麽大的漏子,當然要罵他。
現場『亂』成一團,其中看熱鬧的居多,心中最暢快的就是張揚,他笑眯眯看着在衆人簇擁下狼狽離去的孔源,隻怕明天孔源被人大耳光的事情就要傳遍整個平海大地,孔部長這臉算是丢大發了。
秦清從張揚得意的表情就已經将這件事猜出了七八分,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厮還真夠損的,什麽陰招兒都能夠想出來。
當晚的宴會就在這種『亂』糟糟的氣氛下結束。
張揚看了看時間,剛好七點半,他和秦清約好了八點鍾去頤尚海洋花園酒店去見羅慧甯。
前往酒店的路上,張揚裝得若無其事。秦清也能沉得住氣,根本不去問他。
羅慧甯下午由老徐陪同去西島遊玩,七點鍾方才回到酒店,這會兒剛剛洗完澡,在房間内看電視呢。看到張揚和秦清來了,她笑道:“我回來晚了,到現在都沒吃飯,等會兒我們出去吃。”
張揚道:“我也沒吃飽,咱們回頭去漁村吃飯,那邊有海鮮一條街。”
羅慧甯道:“下午的座談會怎麽樣?”
秦清笑笑沒有說話。
張揚道:“孔源真不是個東西。”
羅慧甯聽他這樣說,輕聲道:“怎麽?他得罪你了?”
秦清本不想張揚提起這件事,可轉念一想,這孔源也實在可惡,張揚向他幹媽告狀也實屬正常。
張揚道:“老『色』狼一個,抓住清姐的手,跟遇到親媽似的。”
秦清啐道:“你就會胡說。”
羅慧甯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肯定是孔源看到秦清貌美,動了歪心思,羅慧甯對孔源這個人是知道的,她輕聲道:“孔源在中組部的時候名聲就不怎麽樣,這次不知走了誰的關系才來到平海擔任組織部長。”
張揚道:“這種貨『色』純粹是給咱們的黨旗抹黑。”
羅慧甯找出通訊錄,當着張揚的面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打給孔源老婆的,孔源的老婆李金彩和羅慧甯是大學同學,羅慧甯這一招也夠狠,直接找他老婆興師問罪。
李金彩接到羅慧甯的電話也很突然,她雖然和羅慧甯是老同學,可是關系一般,這倒不是因爲李金彩不願意和人家相處。人家貴爲總理夫人,地位身份擺在那裏,李金彩也明白彼此間的差距,可平時每到年節,問候是必須的,今天并非年節,也不是什麽重要日子,所以羅慧甯的這個電話就有些突然了。
羅慧甯直截了當道:“金彩啊,你們家老孔來平海擔任組織部長了。”
李金彩道:“是啊,正想請你過來平海玩呢。”
羅慧甯道:“老孔很熱情啊,今天去靜海參加幹部座談會,對年輕女幹部很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