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故意道:“說什麽?聽不到!”
“對不起!”
“還是聽不到!”
楚嫣然急了,伸手在他肩頭猛拍了一巴掌:“我告訴你,你别過份啊!”
張揚苦着臉道:“哎喲,腳疼着呢!”
楚嫣然在他身邊坐下,主動伸出手去,有些心疼的在他腳上『揉』了『揉』,小聲道:“好些了嗎?”
張揚看了看她的高跟鞋,低聲道:“腳好些了,可心裏還是痛!”
楚嫣然向四周看了看,确信周圍沒人,湊了過去,很倉促,蜻蜓點水般在張揚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迅速逃開。 飛速黑長的睫『毛』蝴蝶翅膀般忽閃着:“好了嗎?”
張揚點點頭:“舒服一點了,要不再來一次!”
楚嫣然瞪了他一眼,這厮總是得寸進尺,她有些好奇道:“你怎麽會去天津?”
張揚歎了口氣道:“說來話長,那啥,咱倆是不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秉燭夜談一番?”
楚嫣然道:“我外婆也在北京,晚上我得去陪她!”
張揚感歎道:“老人家重要!走吧,我送你回去,順便看看她!”
回去的路上,張揚才想起問楚嫣然爲什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楚嫣然道:“江城赴歐考察團都回去了,隻有你一個人沒随團回去,你也不給我打電話說一聲,前兩天我陪外婆去江城,結果找不到你,還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張揚好奇道:“什麽風言風語?”
楚嫣然俏臉微紅道:“總之不是什麽好話!”
張揚聯想起梁成龍之前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心中猜到了幾分,難道真的有人說自己在歐洲嫖『妓』得了『性』病?媽的,老子的一世英名就被别人這麽給糟蹋了,他有些緊張道:“外面胡說什麽,你可别相信!”
楚嫣然道:“我當然不相信,所以趁着這次送外婆回去,過來親眼看看!”
張揚道:“你怎麽知道來中海醫院找我?”
楚嫣然道:“我給杜哥打了個電話,是他告訴我的!”
張揚道:“這個杜天野嘴巴真是不嚴,我都讓他幫我保守秘密了!”
楚嫣然啐道:“你分明是把我當成外人,什麽事都不跟我說!”
“不是,我是怕你擔心!我實話告訴你,我在歐洲期間違紀了,造成了一些外交紛争,所以文副總理讓我休息一段時間,躲避一下風頭,這也是爲了保護我。”張揚早就想好怎麽說了。
楚嫣然對張揚倒是相信的很,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胡來!”
“那你還誤會我?”
“剛才那種情況,我進門就看到那小孩子握着你和她的手,叫你爸爸,我怎能不誤會?”
張揚笑了起來。
楚嫣然小聲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好好的怎麽去了天津?”
張揚害怕楚嫣然還會誤會,于是就把自己因何去找秦萌萌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楚嫣然也沒有想到這件事背後竟然藏着這麽多的内情,一張俏臉充滿了驚奇和詫異。
張揚道:“事情你都明白了,我是讓那個何長安給坑了,我原本想調查清楚這件事,可沒想到是這種情況,秦歡太可憐了。”
楚嫣然心地善良,聽到秦歡的經曆,也産生了很大的同情心,她秀眉微颦道:“你是說秦萌萌是他的親生母親。”
張揚道:“我看十有**是這樣,何長安沒有确然的把握不會告訴我這件事!”
楚嫣然憤憤不平道:“真是太過分了,一個母親怎麽可以不認自己的兒子呢?”她挽住張揚的手臂道:“張揚,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救他,這次我支持你,一定要把秦歡給治好!”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隻能盡力而爲,秦歡既然叫我爸爸,我就得承擔這個責任!”
張揚把楚嫣然送回酒店,發現瑪格麗特已經睡了,于是沒有打擾她,和楚嫣然約好明天早晨一起去探望秦歡,然後悄然離開了酒店。
張揚剛剛回到香國大酒店,何長安就前來拜訪。
張揚現在對何長安頗有微詞,不過出于禮貌,他還是将何長安請入了自己的房間。
何長安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去了天津?”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真不該告訴我這件事,這件事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所以我想一探究竟,結果主動惹上了一個麻煩。”
何長安有些歉意的歎了口氣道:“張揚,我原本隻是想通過你轉告文家一聲,畢竟你們是一家人,我并沒有想到你會去證實這件事。”
張揚道:“在你告訴我這件事之前,我不認識秦萌萌,我怎麽知道你所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何長安道:“這也難怪,我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到相互信任的地步。”他停頓了一下道:“秦歡病的是不是很重?”
張揚皺了皺眉頭,何長安知道不少事,唯一的可能是,他始終在關注這件事,甚至找人跟蹤自己,這讓張揚越發反感起來,他冷冷道:“何總,我不明白你想做什麽?可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别人利用!”
何長安從張揚對自己稱呼上的改變已經意識到張揚對自己不爽,他解釋道:“張揚,我絕沒有利用你的意思,我跟文家關系很好,所以我想通過你提醒他們一下,我絕沒有其他的意思,這次我來見你,我隻是想好心提醒你。”
張揚道:“提醒我什麽?”
何長安道:“提醒你離秦萌萌他們遠一些。”
張揚道:“真是可笑,你不覺着自己的行爲前後矛盾嗎?”
何長安道:“不矛盾,這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不說,你不說,不代表這件事就會被永遠隐瞞下去,你不要忽視了文家的能量!”
張揚心中微微一怔,何長安的意思很明顯,難道說文家對這件事已經有所覺察?張揚低聲道:“秦歡到底是不是秦萌萌的兒子?”
何長安并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淡然笑道:“母子連心,有些事永遠無法逃過别人的眼睛!”他這句話等于證實了秦萌萌和秦歡的關系。
張揚又道:“你和秦家有仇啊?”
一句話讓何長安内心一顫,可他的表情卻仍然如古井不波,淡然道:“我和秦家無仇無恨,非但如此,我和秦司令的關系還很好,他的兩個兒子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和文家的關系更好!”
張揚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對其他事都不感興趣,我想幫助秦歡!”
何長安有些詫異的看着張揚,他有些『摸』不清張揚的路數了。
張揚道:“他叫我爸爸,我要救他!”
清晨,張揚去接了楚嫣然,瑪格麗特去探望杜山魁的遺孀馮玉梅了,她們都是多年的老友,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楚嫣然買了一大包的零食玩具,想起昨天的行爲,她有些不好意思,來到病房前仍然有些心虛的問道:“張揚,你說小歡會不會不喜歡我?”
張揚笑道:“放心吧,他肯定喜歡你!”
“你确定?”
“當然确定,你這麽漂亮,是男的都會喜歡,從小到老一律通殺!”
楚嫣然被他說得心花怒放,伸出手輕輕在他臂膀上擰了一記。
病房内隻有秦歡一個人在,這孩子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呆呆出神。張揚看到秦萌萌不在他身邊,心中不由得有些惱火,這秦萌萌對孩子也太絕情了,秦歡聽到腳步聲,轉過小臉,當他看到張揚的時候,小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他本想開口說話,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張揚身後的楚嫣然,方才怯生生道:“張叔叔好!”
張揚頓時明白秦歡是因爲身後楚嫣然的緣故,肯定是秦萌萌交代過他了,害怕他『亂』叫引起别人的誤會。
楚嫣然卻感到一陣歉疚,她不經意之中傷害了一個小孩子幼小的心靈,楚嫣然将手中的玩具和食品放在床邊,微笑道:“小歡,你好!”
張揚介紹道:“小歡,這是你楚阿姨,她特地來看望你的!”
秦歡看了看楚嫣然帶來的禮物,輕聲道:“阿姨不讓我收外人的東西。”
張揚笑道:“小歡,楚阿姨可不是外人,她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兒子,咱們是一家人!”一句話說得楚嫣然又羞又喜。
秦歡眨着眼睛,終于向楚嫣然展『露』出一個笑容。
張揚道:“你阿姨呢?”
秦歡道:“她出去給我買吃的了!”
說話的時候,秦萌萌走了進來,她手裏端着早點,看她的表情充滿了疲倦,昨晚應該沒睡好,她向張揚和楚嫣然笑了笑道:“來了!”
楚嫣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昨晚自己誤會了他們。
秦萌萌喂秦歡吃飯的時候,張揚來到主任辦公室,他想了解一下徐光耀的治療方案。
腦外科主任徐光耀顯得有些爲難,他除下眼鏡,『揉』了『揉』鼻梁道:“小張,你是邱主任介紹來的,又是于博士的朋友,所以有些話我也就不瞞着你了,根據目前返回的檢查結果,這孩子的情況很不理想,我認爲他不具備做手術的條件,建議還是保守治療。”
張揚道:“保守治療豈不是意味着那個瘤要繼續留在他的腦子裏?任由它繼續生長的話,小歡豈不是沒多少日子了?”
徐光耀點了點頭,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風險太大,我真的不敢做這台手術!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張揚并沒有爲難徐光耀,他能夠理解徐光耀爲什麽這樣說,徐光耀在腦外科領域中的名氣很大,他必須要進行手術的風險評估,醫者父母心,他并非不想救秦歡,而是他無能爲力。
徐光耀道:“于博士跟你是好朋友,他應該會向你解釋這件事!”
張揚道:“這麽說病人已經沒有在醫院中住下去的必要?”
徐光耀道:“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一些對症處理,減輕這孩子的症狀,照我看時間不會太久,小張,醫學是相當嚴謹的,很多事并不由我們的意志爲轉移。”
張揚道:“謝謝徐主任!”
徐光耀道:“這件事我剛才已經和病人的姨媽說過了,她很冷靜,表示想到了這件事的後果。”
秦萌萌去刷碗的時候,楚嫣然給秦歡講着小兵張嘎的故事,秦歡聽得津津有味。
張揚微笑望着他們,不禁笑道:“我說你這愛國主義教育也太早了點吧?”
楚嫣然笑道:“我小時候,外公就跟我講這些,小兵張嘎還算是适合小孩子的,其他的全都是董存瑞、黃繼光、劉胡蘭!”
張揚道:“現在的孩子誰還樂意聽這些東西?遊戲機,遊樂場,那才叫與時俱進!”
楚嫣然道:“看不出你還挺在行的!”
“那是,不懂點兒童心理,我怎麽給别人當爸?”
“怎麽說你胖你就開始喘呢?”
秦歡一臉期待道:“遊樂場好不好玩?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有過山車,有大木馬,可我從來沒去過!”
張揚道:“想去嗎?等會兒我跟你姨媽說一聲,帶你去看看!”
“真的?”秦歡興奮的叫了起來,不過他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因爲他看到秦萌萌已經走進來了。
秦萌萌聽到了他們剛才的話,她去床邊收拾了一下東西,輕聲道:“我已經決定了,過會兒去辦出院手續,下午帶小歡回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