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建永還真有些能耐,他認得杜天野,不過和杜天野并不是很熟,這種話不能直接開口,可他在京城混了這麽久多少都有些人脈,他和各省駐京辦主任都很熟,江城屬于平海,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和他關系不錯,龔建永『摸』出電話就打給了郭瑞陽,接通電話之後,他的聲音陡然拔高:“郭主任嗎?我是龔建永!”
所有人都深表同情的看着張揚,這個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京城裏處處卧虎藏龍,他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就出言不遜,這下惹火燒身了。郭瑞陽對龔建永相當的客氣,他們駐京辦幹的就是跑步前進的活兒,和國務院的一幫人不是一般的熟悉。
龔建永道:“你們平海的小幹部都很傲氣啊,眼中連基本的上下級觀念都沒有!”
郭瑞陽信誓旦旦道:“龔廳,您别生氣,告訴我是誰惹你生氣,我馬上讓人處理他!”
龔建永不無得意的向張揚瞥了一眼,然後道:“他說他是江城招商辦的,叫張……你叫張什麽?”
郭瑞陽聽到這裏手中的電話差點沒掉下來:“張揚?”
龔建永點了點頭道:“對,張揚!”
張揚笑眯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在給郭瑞陽主任打電話吧?”
龔建永愣了,那邊郭瑞陽壓低聲音道:“龔廳,這事兒我管不了,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文副總理有個幹兒子,你說的這個人就是……”
龔建永聽到這裏,握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冷汗瞬間爬滿了他的脊背,這世上的事情怎麽這麽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竟然是文副總理的幹兒子?自己怎麽就看走了眼,還說人家不知天高地厚?龔建永悔得連死了的心都有。
郭瑞陽點破了這件事也不再說話,從電話内他已經聽出來了,張揚肯定猜到龔建永在給自己打電話,對這厮,他可惹不起,人家的事情他也不想摻和,郭瑞陽心中奉勸龔建永好自爲之,挂上了電話。
龔建永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挂上電話臉上已經恢複了平和一片,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清楚,自己要是再跟張揚糾纏下去,那叫自取其辱,趁早轉移話題爲妙,他笑眯眯望着邱潭道:“老同學,咱們大家難得相聚,這次真要謝謝你們爲我嶽父解除了病痛,爲了表示我的謝意,我敬所有人一杯。”龔建永腦子轉的很快,所有人當然包括了張揚和高偉,他打的如意算盤,我認栽了,大家到此爲止,彼此各讓一步,把剛才的事情略過去算了。
可龔建永想這麽算了,張揚卻不願意,老子剛才給你臉了,你他媽不要臉,現在自己把面子丢了,還想拾起來,這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張揚淡淡然笑道:“明知是假酒,你還拿着給别人喝,可真有你的!”
龔建永聽到他又拿這件事做文章,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心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這酒怎麽假了?國務院招待用酒怎麽可能假?
邱潭敏銳的覺察到現場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和龔建永畢竟是老同學,雖然對他剛才的張狂有所不滿,可畢竟不願看到他被一個年輕人當中奚落,當然邱潭并不知道張揚的厲害,他隻是不想這件事鬧大,微笑舉杯道:“我看這酒不假,來,小張,大家認識很高興,咱們一起幹了一杯。”
高偉慌忙舉起酒杯,老師都這樣說了,自己也有了面子,他看到張揚無動于衷,悄悄用膝蓋碰了他一下。
張揚端起酒杯歎了口氣道:“邱醫生,認識你我也很高興,可有個人卻讓我不爽,相當的不爽,這個世界誰都不傻,想裝『逼』,你也得有裝『逼』的資本!明明是假酒,你非得要冒充五糧『液』,這也太他媽可笑了!”張揚揚起那杯酒就潑在了地上,然後望着臉『色』鐵青的龔建永:“我說你的!”
龔建永身邊的兩名親屬霍然站起身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揚道:“想動手,你們最好還是先打聽打聽,不過今天骨科這麽多醫生護士在,對面就是中海醫院,搶救治療倒也方便。”
龔建永拉着他的兩名親戚,讓他們坐下,一旦把張揚和文副總理的幹兒子對上号,他就想起了許多關于張揚的傳奇故事,其中一則就是,這厮連喬老的孫子都敢打,要知道喬鵬飛不僅僅身份尊貴,他還是八卦門史滄海的得意弟子。
張揚自從回國之後,就告訴自己要韬光隐晦,要低調做人,可這才一天多點時間就發現,做人還是不能太低調,太低調了受欺負!張揚盯住龔建永的雙目道:“你帶來的酒是不是假酒?”
所有目光都投向龔建永,龔建永有生以來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他怎麽都是一個廳級幹部,真想撕開臉皮跟張揚幹上一場,可一想到張揚身後的文國權,剛剛鼓起的那點底氣頃刻間洩了個一幹二淨,他居然點了點頭,陪着笑道:“這酒是有些不對,要不咱們換!”忍一時之氣方能海闊天空,龔建永如是想,今天我認慫了,等到他日有機會,我跟你連本帶利一起算清楚,當然他也清楚這樣的機會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但是人總得自己給自己找點台階下。
張大官人從來都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他不屑笑道:“晚了,拿假酒去招待别人,口口聲聲去感謝别人,可你的行徑缺乏對客人的起碼尊重,你這種人也不會有什麽工作能力!”他站起身道:“龔建永是吧?你準備準備,近期你的工作肯定會有變動!”說完這句話,張大官人反剪雙手,邁着四方步,很潇灑,很從容,很淡定的離開,國務院?國務院也是你拿來充門面的?
高偉跟着追了出去,在大門處追上了張揚,張揚剛才的表現,他全都看在眼裏,如今的張揚,再不是昔日春陽那個青澀的衛校生,看到人家,才明白什麽叫威風八面,高偉掩飾不住内心的敬佩,他首先表示歉意道:“張揚,不好意思,今晚我安排不周。”
張揚笑道:“沒什麽,又不是你惹我,那個龔建永真他媽惡心,我最讨厭小人得志!”
高偉道:“我請你去喝酒!”
張揚搖了搖頭,他并非是看不起高偉,而是因爲他和高偉屬于兩類人,兩人談不到一起,他也看出高偉想和自己攀交,可他所接觸的層面高偉隻怕這輩子無法企及。
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張揚也沒有返回香國飯店,他回到自己的病房,剛巧那個大眼睛小護士值小夜班,張大官人樂呵呵趴在前台上跟她聊了兩句,這厮很讨女孩子喜歡,逗得那小護士笑逐顔開。直到護理部例行查房,張揚方才返回自己的病房。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感覺到房内空氣中飄着一股清雅的香氣,還沒有反過神來,身後風聲飒然,張揚向前跨出一步,身軀躬下,一把将襲擊者的手腕握住,用力一帶,軟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張大官人低聲笑道:“送貨上門,卻之不恭!”垂下頭去已經準确無誤的在麗芙櫻唇之上親吻了一記。還沒有采取下一步行動,忽然感覺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戳中了自己,身體突然麻木了一下。
卻是麗芙利用電擊器給了他一下,趁機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
張大官人好一會兒方才恢複過來,苦笑道:“丫頭,下手也忒毒了一點!”
黑暗中麗芙絕美的輪廓朦胧而神秘,她輕笑一聲道:“誰讓你動不動就占人便宜!”
張揚道:“我都住院了,你給我點慰藉也是應該的。”
麗芙将他推到床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身邊。
張揚除了鞋子,上床躺下了,一把将麗芙拉到,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邊,麗芙這次表現的極其順從,偎依在他身邊睡下,手中的電擊器仍然對準了張揚,柔聲提醒道:“别有非分之想,否則我還會給你一下。”
張揚笑道:“來看我爲什麽不敢光明正大,反而要偷偷『摸』『摸』?”
麗芙小聲道:“你不覺着偷偷『摸』『摸』更有情調?”
張揚伸出手臂,讓她枕在上面,輕聲道:“自從你去總部之後,我一直都在擔心你,生怕那幫家夥對你不利。”
麗芙聽到他關心自己,芳心中也是無比溫暖。柔聲道:“你放心,我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再說他們也不是不講道理。”
張揚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那幫人除了會玩點官僚手段,可沒什麽本事。”
麗芙笑道:“你對組織的怨念很大,其實邢頭對你還是很不錯的。”
張揚道:“他差點沒把我坑死!”于是低聲把今天住院的事情說了,麗芙聽到别人誤會他『性』病,隻差沒笑出聲來,手捂櫻唇強忍住笑,俏臉已經憋得通紅:“反正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人家看到你就覺着你有病!”
張揚貼近了她的嬌軀,灼熱的目光望着她冰藍『色』的美眸道:“你覺着呢?”
麗芙道:“你還算不錯,很多時候表現的像個男人!”
張大官人道:“我本來就是男人,如假包換的男人!”
麗芙感覺到這厮緊貼自己身體的某部分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宛如受驚小鳥般向後撤了撤,張大官人也沒有死皮賴臉的貼上去,低聲道:“跟我這麽優秀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其他的念想?”
麗芙輕聲道:“床窄了一點!”
張大官人又道:“要不咱換個姿勢,你上來趴在我身上!”
麗芙紅着俏臉啐道:“流氓!”掙脫開張揚的懷抱,從床上下來,解開發帶,金『色』的秀發宛如流瀑般傾瀉而下。她正『色』道:“我這次過來是奉了章頭的命令,她很欣賞你,想你徹底加入我們的部門,如果你願意,可以安排你和我一起搭檔。”
張揚笑了起來,章碧君看來真的是很欣賞自己,她自己親自出馬不行,又派出了麗芙,張揚道:“我對你們組織沒有任何興趣,這次倫敦的事情,我完全是因爲你,否則我根本不會摻和進去。幫我告訴章碧君,我隻想老老實實混我的體制,你們那種漂泊不定,危機四伏的生活不适合我,我太貪圖安逸。”
麗芙點了點頭,重新來到張揚身邊坐下,主動握住他的大手道:“人各有志,你的話我會轉告給章頭!”
張揚真摯道:“其實你一個女孩子家整天打打殺殺的我也不放心!如果你累了,回來我身邊!無論任何時候,我都張開雙臂歡迎你。”
張揚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卻讓麗芙無比的感動,她咬了咬櫻唇道:“你這個壞蛋,盡說些讓我感動的話,是不是又在什麽壞主意?”
“我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可絕不是壞主意。”
“我相信,張揚,如果有一天我累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無論你身邊有誰,無論你喜不喜歡,到時候我就會賴定了你!”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