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斌樂呵呵道:“我發現最近的大喜事真是不少,明天我們張主任當選省十佳青年,慶賀之後,馬上就迎來梁總和林總兩位富豪的新婚大喜,又逢陽曆新年,真是三喜臨門!”
林清紅道:“還有一喜呢!”
衆人都把目光望向她,林清紅微微一笑,卻沒有說這一喜究竟是什麽。 飛速梁成龍最近格外敏感,心中暗道,她該不會說這一喜是白燕懷孕的事情吧!
星光漫天,張揚開車把金敏兒送回南國山莊,打開收音機,裏面正播放着王洛賓的那首《在那遙遠的地方》——在那遙遠的地方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她的帳篷都要留戀的張望 她那粉紅的小臉好象紅太陽……
張揚聽得入神,跟着輕輕哼了起來,金敏兒居然也會唱這首歌,她和着音樂一起輕唱,張揚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夜『色』中的金敏兒,仿若回到過去的時候,春雪晴偎依在他身邊輕聲『吟』唱的情景,一時間内心湧起思緒萬千。
一曲終了,金敏兒望着張揚,小聲道:“是不是又想起了你過去的女朋友?”
張揚沒有說話,踩下刹車道:“你到家了!”
金敏兒推開車門跳了下去,向張揚擺了擺手道:“過去的事情還是忘了吧,因爲時間永遠不可能重來!”她轉身走入院落之中。
張揚仰起頭,透過天窗仰望着漫天星光,一切都不能重新來過,他永遠也不可能返回大隋,永遠也不可能見到春雪晴了……
省十佳青年的頒獎儀式在平海省青年會堂舉行,省團委書記馮奕明主持了這次十佳青年的頒獎儀式,出席這次會議的有省宣傳部長陳平『潮』、省宣傳部副部長、省電視台台長王仲陽。以及各地市宣傳部的領導,江城宣傳部部長楊慶生、岚山市市委副書記吳明也都在『主席』台上就坐。
有了江城市十佳青年領獎的經曆,張揚對這種場面已經遊刃有餘,和江城不同的是,同台領獎的九個人張揚都不熟,其中有國家幹部,有優秀企業家,也有勞動模範,這些人全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其中也有一位張揚的同行,東江招商辦主任雷國濤,他今年三十歲,也是一位年富力強的幹部,同樣是招商辦,可雷國濤卻是正處級幹部。
雷國濤主動和張揚握手道:“張主任,久仰啊!”
張揚跟雷國濤握了握手,下面閃光燈對着他們不停閃爍,雷國濤在官場上混了很多年在擔任東江招商辦主任之前曾經擔任過保和縣的縣長,比起張揚的官場經驗要豐富許多。
雷國濤道:“聽說平海的招商工作在張主任的帶領下搞得有聲有『色』!”
張揚笑道:“我在招商辦一直都是挂名,新近才負責具體工作,沒超過半個月呢!”一句話把雷國濤弄得有些尴尬,他笑了笑道:“以後咱們多多交流!”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卻想,同行是冤家,我跟你可沒什麽交流的。
記者采訪的時候,張揚馬上就體會到了有熟人的好處,徐雅蓓采訪自己那是代表江城,鏡頭當然要給他,可東江電視台、平海電視台采訪的時候,歐陽如夏也打了招呼,主要鏡頭都給了張大官人,還專門去采訪張揚,其中提到江城企業改革、提到江城旅遊,還提到前不久東江金秋經貿洽談會上,張揚代表江城酒廠向韓國索賠的事情,通過幾件事的采訪宣揚,張揚的形象無疑更加光輝起來。
相比較而言,其他九位十佳青年顯然被冷落了,連雷國濤這位東江招商辦主任都變得無人問津。
歐陽如夏發揮的很好,恰如其分的用提問烘托出張揚的成績,相比較而言,徐雅蓓就明顯落于下風,她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幾次提問都沒有提到點子上。
訪問結束之後,張揚跟市宣傳部部長楊慶生幾人一起先返回賓館休息,中午他們還要去省『政府』招待所會餐。他們驅車回到招待所的時候,看到徐雅蓓和男友王軍在噴泉處說着什麽,徐雅蓓的情緒好像顯得很激動,甩手想要給王軍一個耳光,卻被王軍抓住手腕推到了一邊,然後王軍轉身上了他的凱迪拉克,開車就走了。
徐雅蓓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除了徐雅蓓以外,他們這幫江城過來的代表全都是男『性』,誰都不好勸她,楊慶生笑了笑道:“小兩口鬧别扭了,年輕人發生點摩擦總是難免的!”
張揚想起昨晚在望江樓前看到的一幕,難道王軍的事情被徐雅蓓發現了?最近不知怎麽回事,從梁成龍開始,一個個的東窗事發,張揚不由得聯想起自己,還好身邊的女孩子大都通情達理,可是百密一疏,難保沒有撞車的時候,在北京的時候,自己給陳雪療傷就被楚嫣然誤會,張揚内心中給自己悄悄提了一個醒,有些事還得小心爲上。
當晚張揚在望江樓大擺慶功宴,除了那幫東江的朋友外,他把江城同來的代表們也都請去了,不過徐雅蓓仍然沒有現身。因爲都看到今天徐雅蓓和王軍鬧别扭的一幕,所以沒人去主動喊她,徐雅蓓對當晚的慶功宴來說也無足輕重,大家隻是在開始的時候少許留意了一下,然後就很快忘記了她的存在,全都圍繞在張揚的周圍開始慶祝。
當晚的氣氛很好,張揚在衆星捧月之下,也感覺到有些飄飄然,有了這個十佳青年的稱号,他又多了一個政治砝碼,以後他的仕途必将越走越順。
酒宴進行到中途,氣氛漸趨熱烈,在衆人輪番向張揚敬酒的時候,張揚接到了江城市委組織部長徐彪的電話,現場實在太過嘈雜,張揚走出包間,臉上帶着笑意道:“徐部長什麽事?”
徐彪的語氣顯得特别緊張,他顫聲道:“剛剛小蓓打電話過來,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哭,我擔心她有事!”
張揚道:“徐部長,你别擔心,她好像和王軍鬧了點别扭,沒什麽大問題!”
徐彪道:“不!我了解我的女兒,她很堅強,普通的事情她不會這個樣子,張揚,我馬上去東江,你幫我去看看她,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可憐天下父母心,徐彪對女兒的關心也實屬正常。
在張揚提升副處的事情上,徐彪幫了不小的忙,所以張揚始終都欠他一份人情,徐彪既然開口,張揚當然不能拒絕,他答應了徐彪的請求,先給徐雅蓓打了個電話,發現她手機關機了,然後又往酒店房間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張揚也覺着有些不對了,他回去之後,跟大家說了一聲,打算提前結束今晚的慶功宴,很多人都沒有盡興,尤其是陳紹斌、張德放他們幾個吵吵嚷嚷的要繼續再玩一會兒。
市委宣傳部長楊慶生看出張揚有事,低聲詢問道:“小張,是不是又事?”
張揚點了點頭,低聲吧徐彪擔心徐雅蓓的事情說了,楊慶生笑道:“老徐太疼這個寶貝女兒了,這樣吧,你們玩,我年紀大了,正要回去呢!我去看看她!“
“那麻煩楊主任了!”
可事情終究還是朝着壞的方向發展了,楊慶生回去沒多久就打來了電話,他敲徐雅蓓的房門久未有人開,覺着有些不妙,就讓服務員打開門進去看看,結果發現徐雅蓓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地上扔着幾個『藥』瓶,她吞了兩瓶安眠『藥』。
楊慶生吓得慌忙把徐雅蓓送往醫院,第一時間給張揚打了電話,張揚聽說這件事也顧不上喝酒慶賀了,他讓楊慶生保密,徐雅蓓『自殺』這件事影響肯定不好,馬上前往了白沙區人民醫院。
途中張揚給徐彪打了個電話,他并沒說徐雅蓓『自殺』的事情,隻是說徐雅蓓病了,自己送她前往白沙區人民醫院治療呢。徐彪很緊張這個女兒,他大聲道:“我三個小時内趕到!”
張揚又叮囑他注意安全,來到白沙醫院急診室,看到楊慶生站在門口,他的秘書崔藝跟在一邊,兩人都是表情凝重,楊慶生是這次的領隊,徐雅蓓出了事情他要負主要的責任,徐彪那個人他了解,對女兒視若明珠,知道這件事後還不知道要有什麽反應。
張揚低聲道:“怎樣?”
楊慶生道:“正洗胃呢,醫生說送來的還算及時,應該沒生命危險!”
張揚點了點頭,放下心來:“徐部長已經來了,估計兩三個小時後就能到醫院。”
楊慶生點了一支煙,去洗手間了,這時候看到有護士走了過來:“誰是她家人啊?”
張揚道:“我!”徐彪不在,張揚隻能頂上。
那護士充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張揚有些納悶,自己又沒得罪人家,她憑什麽對自己這樣啊?可馬上又回過味來,這護士八成把自己當成徐雅蓓的男朋友了。
小護士道:“跟我進來,醫生有話要跟你說!“
張揚跟着她走了進去,負責搶救徐雅蓓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醫生,他冷冷看了張揚一眼:“做事怎麽那麽不負責任啊?”
張揚笑了笑,正想解釋,那醫生點了點病曆道:“你最好也做個全面的檢查,這種病需要兩人同時治療的!”
張揚越聽越糊塗:“對不起,您什麽意思啊?”
那醫生看了他一眼:“你是她男朋友,她得了『性』病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揚愣了,這他媽哪跟哪啊?他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是她朋友,我不是她男朋友!”
“你不是她男朋友你進來幹嗎?”
張揚被這醫生冷傲的态度惹火了:“我說你什麽态度?我是她朋友,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再這樣,我會向院方投訴你!”在張揚的強勢面前那醫生軟化了下來,他低聲道:“我以爲你是她的男朋友,覺着你這人不負責任……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
張揚也沒打算跟他計較:“你說她得了『性』病?”
那醫生點了點頭道:“很巧,我們值班的一位女醫生今天剛好給她看過門診,對她的印象很深,她得了淋病,你最好盡快通知她的男朋友,這種病千萬要及時治療,而且避免散播!”
張揚想起那個紮着豬尾巴鞭的王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也太能害人了,難怪徐雅蓓下午的情緒會如此激動,難怪她最後會選擇這條絕路。張揚考慮問題還是很全面的,他向那醫生道:“醫生,我想求你一件事,能不能幫病人保守秘密?”
那醫生道:“你放心吧,爲病人保密是我們的責任!”
張揚對他的這句話充滿質疑,這厮在剛才還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就把徐雅蓓的實際病情說了出來,看來嘴也不怎麽嚴。這件事張揚也做不了主,還是要等到徐彪來到的時候再做處理。
徐彪在淩晨一點半的時候趕到了白沙區人民醫院,徐雅蓓已經在監護室内睡着了,楊慶生、張揚直到現在都沒有走開,徐彪這才看到女兒的真實情況,心疼的差點沒沒掉下眼淚來,不過他畢竟是一個工作多年的老幹部,大局觀還是很不錯的,他首先向楊慶生和張揚表示了感謝,然後請他們回去休息。
楊慶生看到徐雅蓓脫離了危險,又看到徐彪已經趕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地,安慰了徐彪幾句,先行離開了醫院。
張揚并沒有馬上走,他有必要把實際情況向徐彪說明。
徐彪回監護室看了看女兒,确信女兒已經熟睡,悄悄退出門來,看到張揚沒走,頓時明白他肯定有話祥和自己單獨說,兩人來到急診室外的走道裏,張揚小聲把剛才醫生說的事情告訴了徐彪,這件事不可能隐瞞徐彪,徐彪聽張揚說完,氣得臉『色』鐵青,他低聲道:“這件事還有沒有人知道?”
張揚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不想摻和進來,這種事如果在大隋朝那會兒,如果徐彪是天子或者某位重臣,搞不好自己就是要被滅口的下場,張大官人過去已經有了一次這樣的慘痛經曆,想不到這次又被卷進了這種麻煩事中。
可現在畢竟是九零年代,徐彪也沒有這麽高的權勢,他對張揚還是相當信任的,而且他把張揚看成可以信賴的朋友,徐彪道:“我會找他算賬!”
徐彪本想一個電話打給王仲陽,可考慮了一下,還是先給王軍打了一個,這件事還得先找他。
在電話中徐彪就聽到裏面十分的嘈雜,背景音樂很響,王軍應該在酒吧或者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徐彪憤然質問道:“王軍,你給我滾過來,小蓓爲你『自殺』了,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王軍似乎喝了酒,大聲道:“憑什麽?我和她已經分手了,她『自殺』和我有什麽關系?”
“畜生!你害她染病,你還是不是人?”
“我害她?你有沒有搞錯?是她害我才對!”王軍說完就挂上了電話。
氣得徐彪眼『色』血紅,如果王軍在他面前,他恨不能将這混蛋碎屍萬段。
張揚也感受到這位組織部長的火氣,輕聲勸道:“徐部長,你注意身體,爲這種人氣病了不值得!”
徐彪點了點頭,他低聲道:“謝謝你張揚,都大半夜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張揚答應了一聲,徐彪這次帶司機過來了,張揚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他的司機小陳,然後才驅車返回了省『政府』招待所,回到房間。徐彪這一夜都沒有休息,默默守在女兒身邊,他有種錯覺,以爲女兒也沒有睡,徐彪望着女兒背身的輪廓,内心宛如火山岩岩漿般激烈翻騰着,他要宣洩,他要爆發,他要爲女兒讨還公道。
第二天一早,徐彪在東江的妹妹徐光潔就過來照顧徐雅蓓,徐彪借口回去休息,讓司機直接一車把他送到了省委家屬院,他之前從沒有到王仲陽家裏來過,雖然雙方兒女已經達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兩家人見面也僅有兩次,徐彪是個脾氣很硬的人,王仲陽的級别比他高半級,他不想别人說自己高攀,這也是他堅持女兒先留在江城電視台做主播的原因之一。
徐彪的登門讓王仲陽吃了一驚,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到徐彪氣勢洶洶的樣子,知道這件事十有**和兒子有關,慌忙賠着笑請徐彪坐下,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早晨七點十分,自己正準備出門上班呢。
徐彪道:“王軍在嗎?”
王仲陽笑道:“老徐,什麽事情啊?大清早就從江城趕來了?”
徐彪唇角的肌肉顫動了一下,低聲道:“我昨晚就趕過來了,小蓓吃了兩瓶安眠『藥』,你讓你兒子出來,我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王仲陽壓根沒想到事情搞到這種地步,他歎了口氣道:“怎麽會搞到這種地步?他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徐彪道:“怎麽會?你讓他下來,當面問他不就知道了!”
說話的時候,王軍剛好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昨晚一夜沒回來,身上還帶着一股濃烈的酒味兒,王仲陽闆起面孔正要呵斥兒子兩句做做樣子,徐彪已經忍無可忍的沖了上去:“我打死你這個混賬!”,王仲陽慌忙沖上去攔住徐彪:“老徐,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王軍看了徐彪一眼:“幹什麽?你到我家裏來幹什麽?”
徐彪道:“你給我說清楚,你對小蓓做了什麽?”
王軍滿不在乎道:“能做什麽?我們分手了!她『自殺』跟我沒關系啊!”
王仲陽斥責道:“小軍,你什麽态度?”
徐彪指着王軍的鼻子罵道:“畜生,你這個畜生,你爲什麽這麽害我女兒?”他氣惱之下脫口就罵,根本不顧及王仲陽還在一旁,王仲陽臉『色』也不好看,他咳嗽了一聲道:“老徐,孩子們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做太多過問,假如他們真的相處不來,也沒有辦法不是?”
徐彪瞪着王仲陽道:“你當然向着你的兒子,你知不知道,這個畜生害得我女兒染上了髒病?“
王仲陽愣了,他稍一遲疑放開了徐彪的手臂,徐彪大步沖到王軍身邊,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想打第二個耳光的時候,手腕被王軍握住,王軍怒吼道:“你别倚老賣老啊!知道我爲什麽跟你女兒分手嗎?就是因爲她做人不檢點,這次她來東江還跟一個小白臉不清不楚的,是她害我染病,我還沒找你們家算賬,你居然惡人先告狀,想教訓别人之前,還是先管好你的女兒吧!”
徐彪被王軍氣得渾身發抖,嘴裏不停道:“畜生……你這個畜生……”
王仲陽沉着臉道:“老徐,不是我向着自己的兒子,可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大家心裏明白,我兒子的品『性』我信得過!”他這句話等于在說自己兒子沒問題,是徐彪的女兒有問題,徐彪隻感覺到熱血上頭,揮拳想要打王軍,卻被王軍一把推開,徐彪踉踉跄跄跌坐在沙發上,他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直挺挺倒了下去。
張揚聽說徐彪被送往醫院急救的消息,慌忙通知了楊慶生,他們幾個人匆匆趕到省人民醫院,徐彪因爲急『性』腦出血已經被送入了手術室進行搶救,張揚他們趕到的時候徐彪已經動完了手術,被推出手術室。張揚把徐彪的司機小陳叫了過來,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徐彪在王仲陽家發病的時候,小陳一直都在外面車裏等着,所以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王仲陽幫他把徐彪送到醫院之後就走了,也沒有解釋這件事,按照醫院方面的說法,徐彪過去就有高血壓,情緒激動後引起腦出血的幾率本身就很高。
張揚卻不這麽認爲,望着徐彪蒼白的面孔,他的内心有一團火在燃燒,張揚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在自己提升副處的問題上,徐彪幫了他很大的忙,在這一點上,他欠徐彪一份人情,看到徐彪父女兩人落到這樣的境地,張揚同情之餘,不由得感到憤怒,他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一定是徐彪爲女兒委屈,他去王仲陽家讨還公道,情緒激動之下才引發了腦出血,可以說罪魁禍首就是王軍,更可氣的是,王家父子對徐彪父女境況表現出的冷淡。徐彪病發,他們爺倆竟然如此冷漠,就算是路人也不應當如此。
楊慶生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細節,可是看到徐彪這樣,内心也不禁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他也推測到徐彪的發病和王家父子有關,楊慶生怒道:“老王做事有些不近人情了,徐部長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怎麽可以甩手就走呢?”他馬上又想到了仍然躺在白沙區醫院的徐雅蓓,該怎麽向她解釋?他和張揚商量之後,決定由張揚去探望徐雅蓓,楊慶生留在這裏陪護徐彪,并将徐彪的病情向市裏彙報一下。
張揚來到白沙區人民醫院,看到徐雅蓓已經從床上起來,正站在窗口呆呆望着外面,他咳嗽了一聲,借以引起徐雅蓓的注意,徐雅蓓回過身,看了看張揚,神情落寞道:“我爸呢?”
張揚一直猶豫到現在,他實在不知應該怎樣把這件事告訴徐雅蓓,徐雅蓓現在的精神十分脆弱,如果知道父親因病住院,不知能否承受得住。
徐雅蓓咬了咬蒼白的唇:“我爸是不是出事了……我知道……昨晚他……他在我身邊呆了一整夜……我聽到他在哭……”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圈紅了,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面頰滑下。
張揚點了點頭,他終于還是決定将實情告訴徐雅蓓:“徐部長因爲腦出血住院了,你放心手術很成功,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複!”
徐雅蓓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内心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因爲她,父親肯定不會出事。
她的姑媽徐光潔也是剛剛聽說這件事,慌忙過來安慰徐雅蓓,徐雅蓓哭着道:“我要出院,我要去看我爸……“
張揚點了點頭,他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會幫你讨還公道!”
張揚大步走出了急診室,進入車内的刹那他已經決定,徐彪父女的這件事他管定了,他先給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打了一個電話。
杜天野也知道徐彪發病的事情,大聲道:“怎麽回事?”
張揚強忍着内心的憤怒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當然略過了徐雅蓓染病的細節,這種事情對一個女孩子的名譽影響很大,張揚知道輕重。
杜天野怒道:“什麽東西!就算是兒女分手了,他王仲陽也不至于做得如此絕情?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嗎?”
張揚很冷靜的說了一句話:“徐彪對我有知遇之恩,這件事我忍不了,王仲陽父子我搞定了!”
杜天野連一秒鍾都沒有遲疑,他大聲道:“把握尺度,但是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江城市委常委,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這句話完完全全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會無條件支持張揚。
“你放心吧,我讓父子倆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張揚挂上電話,馬上給張德放打了個過去,張德放剛剛上班正在召開例會呢,可看到張揚的電話,還是出去接了:“老弟,我在開會,什麽事,待會再說!”
“我要報案!”
張德放愣了,心說這厮是不是吃錯『藥』了,大清早報什麽案?
張揚道:“我有充分的證據懷疑省委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和他兒子王軍在自己的家裏,對江城市組織部部長徐斌進行了人身攻擊,導緻徐斌發病住院!我要求警方拘捕他們父子協助調查!”
張德放聽得頭大,苦笑道:“我說哥們,别玩了啊!你沒睡醒吧?”
張揚大吼道:“你他媽抓不抓人?你不派人給我把王軍帶走,老子這就殺到他家裏去!”
張德放道:“總得有理由吧?”
張揚冷笑道:“想要理由吧,好,你馬上帶人去他家裏給我查,出了事情我擔着,我給你理由!”
張德放挂上電話足足愣了一分鍾,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王仲陽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可張揚的嶽父是代省長宋懷明,他幹爹還是副總理文國權,他想要搞王仲陽,王仲陽父子隻有倒黴的份兒,這是立場問題,和張揚認識這麽久,這厮還真沒求過自己什麽,權衡利弊之後,張德放很快做出決定,他要陪着張揚瘋一把。張德放還有一個目的,最近他看不清張揚和舅舅顧允知之間的關系,他要借着這件事了解舅舅對張揚的态度。
王軍畢竟心虛,徐彪在他家裏發病之後,他也不敢出門了,老老實實窩在家裏,老爺子罵了他兩句,不過王軍最大的長處就是嘴硬,無論怎樣都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徐雅蓓的身上,裝成是一個受害者,誰家父母都看着自己的孩子好,王仲陽罵了幾句也就相信了自己的兒子,他嚴令王軍老老實實在家裏呆着,不許到外面去逛『蕩』。
張德放帶了兩名警察來到省委家屬院,他對這裏的情況是熟悉的,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這次過來抱着試試看的态度,你張揚讓我來,我來了,算是有了交代,我是警察,做任何事都要證據,如果你沒證據,我可不能随便抓人。
張揚這次表現的還是很冷靜的,他把皇冠車停在王仲陽家門口等着,自己坐在車裏,耐心等待着張德放的到來。
張德放的警車一到,張揚就拎着一個藍『色』的布袋走了下來,張德放知道這厮做事不顧後果的風格,沒讓其他兩名下屬下車,自己一個人走了過來:“張揚,怎麽回事兒?”
張揚冷笑道:“你别管怎麽回事,跟我抓人就行了!”
張德放苦口婆心道:“抓人也得有證據!”
“帶拘捕證了嗎?”
張德放明白了,今天這厮是要玩真格的,他低聲道:“王仲陽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
“狗屁!什麽東西!”張揚已經走到門前摁響了門鈴。
保姆過來開門,充滿警惕的看着門外:“誰啊?”
張揚向張德放使了個眼『色』,張德放無可奈何的走了過去:“阿姨,你好,我是王軍的朋友找他調查一件事!”他把警官證亮了亮。
那保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房門打開了,畢竟在她的概念裏敢于到這裏鬧事的人還從未有過。
張德放來之前已經考慮的很周到,有人報案他就要過來了解情況,這也算是理所當然,他跟王軍不熟,王軍的老爺子雖然是省台台長,可他也有個當省委書記的舅舅,論背景自己也不怕他,更何況還有張揚在,張德放今天也是沒辦法了,有點被張揚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王軍在客廳看電視呢,看到張德放和張揚進來,他微微一怔,兩人他都認識,張德放的身份他也知道,警察登門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他起身道:“幹什麽?”
張德放道:“有人舉報你攻擊江城市委組織部長徐彪同志,所以我們想請你協助調查!”
王軍一向以**自居,仰了仰頭很不屑的看了張德放一眼:“你有證據嗎?别動不動就捕風捉影,誰告我?讓他來跟我對質,我時間寶貴着呢,請你别浪費我時間。”
張德放見到這小子這麽嚣張不由得也有些火氣了,你王軍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二等衙内,你他媽牛『逼』什麽?正琢磨着給這厮一點教訓的時候,張揚在書架上翻弄起來。
王軍怒道:“你幹什麽?”
張揚向張德放道:“這裏面好多錄像帶啊!”
張德放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可走到書架前,看到上面扔着三盤錄像帶,封面都是極盡火辣的春宮場面,張德放頓時明白了,這肯定是張揚從剛才那個藍布包裏拿出來的,趁着王軍沒注意扔在那裏了,張揚啊張揚,你他媽叫我過來是協助你栽贓啊!
張德放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警察,如果這厮原則『性』很強,張揚也不會選中他過來。張德放的兩個眼珠子轉了轉拿起那幾盤錄像帶道:“王軍,你看這種東西?”
王軍怒道:“不是我的!你他媽陰我!”他恨不能沖上去把張德放給吃了。
張揚一旁煽風點火道:“張局,他罵你啊!”
張德放冷哼了一聲:“這裏沒你事!”他拿起對講機把外面兩名警察都給喊進來了,現在他已經徹底橫下心了,反正被張揚給拖下水了,想撇清關系是不可能了,既然玩就正式玩玩看。
兩名警察很快就趕了進來,張德放揚起手中的黃『色』錄影帶道:“王軍你涉嫌私藏『淫』穢物品,現在我們要拘捕你,有什麽話,你跟我們到分局再說!”
王軍平時也嬌縱慣了,怎能咽下這口氣,張德放上前走了一步,他以爲張德放要铐他,一把推在張德放胸口,張德放這厮何其狡猾,跌跌撞撞向後坐倒在地上,怒道:“你敢襲警!”其中表演的成分占了大部分。
兩名警察剛剛進門,聽到張德放這句話,那還了得,兩名龍精虎猛的警員沖上去一下就把王軍給撂倒了,反剪他雙臂把他給铐起來。
王軍大叫道:“流氓!你們是警察嗎?劉媽!報警!”
那保姆吓得手足無措,正要去拿電話,張德放笑道:“你别害怕,我們就是警察,王軍私藏黃『色』錄影帶,違反了國家法律,我們要帶回去處理。”
兩名警察押着王軍走了出去,王軍大喊大叫。
張揚向張德放道:“你不搜搜?說不定還有什麽意外發現呢!”
張德放被這厮一提醒,反正來了,看看王軍的房間也無妨,這不搜則已,一搜從王軍房間内搜出了足足一百多本黃『色』書刊,黃『色』錄影帶也有四十多盤,部分還寫着内參資料,張揚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早知道這厮這麽變态,自己壓根不用高價買幾盤黃『色』錄像帶誣陷他了。
張德放讓兩名下屬去王軍房間裏拍照,然後把證據拿走,依着張揚的意思,想順便把宣傳部副部長王仲陽的房間搜一搜的,可張德放覺着不能玩的太過火,否則在上面不好交代。
幾名警察從王軍家裏往外搬證據的時候,省委家屬院中不少人過來圍觀,王軍坐在警車裏扯着嗓子叫喊警察知法犯法栽贓陷害!可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一本本『淫』穢雜志和錄影帶都從他家裏拿出來的,不僅如此,還在王軍房間裏搜到了三把管制刀具。
張德放臨走的時候,向張揚交代道:“這件事玩大了,你自己先打個招呼吧!”他明白,這件事的影響肯定不小,說不定很快就會捅到省委書記顧允知那裏,讓張揚打個招呼,也算是未雨綢缪。
張揚微笑道:“你隻要把這***給我弄進去,其他事情都交給我!”
張德放低聲道:“我盡量頂24個小時!”
張揚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