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站滿了武鋒衛和虎-騎衛,從這些人手中,即便是劉邦的所有猛将全都湧了過來,也不可能成功的把他救出去。
坑挖的很深很寬,是穆晨考慮到埋了劉邦之後萬一有人在他還沒徹底斷氣之前偷偷的再把他扒出來,前面的努力又将白費。
深挖坑、挖大坑,是他對付那些企圖營救劉邦的人的方法,隻要埋的夠深,即便營救的人當場施救,恐怕找到的也隻是劉邦的屍體。
“穆晨,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忘記當初我是如何收留你的了?”被幾名武鋒衛按在坑邊的劉邦拼命的扭動着身軀,看着面前的大坑,他嗅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
穆晨走到劉邦身前,他冷冷的看着劉邦,猛然擡腳朝劉邦的臉上就是一下:“忘恩負義?你忘記當初你起事的時候是誰給你的兵馬了?是項梁将軍!如今你與他的侄子争奪天下,居然還有臉說别人忘恩負義?”
“雙龍山八十九條人命,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是誰做的嗎?你害了那麽多人,還能坦然說對被你害的人有恩,我真不懂你爲什麽臉皮會這麽的厚!”說到這裏,他又向前蹿上一步,一把揪起劉邦的領口,狠狠的說道:“你不會忘記頸霜吧?告訴你,自從你讓人設計害死她之後,你就已經失去了從我這裏逃生的可能了,即便放下整個天下,隻爲她一個人,我也必須殺你!”
說到後面,穆晨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當他說完這些之後,一把将劉邦搡進了深坑裏,對身後的蔡軍士兵吼道:“還等什麽?埋!”
随着他的一聲令下,蔡軍鏟起土塊朝坑裏甩去。
恐懼到了極點的劉邦拼命的跑向坑邊,雙手扒拉着坑沿想要爬上來。他後悔了,若是被項羽抓住,他最多隻是被砍頭,可是落在了穆晨的手中,他竟然要面臨如此凄慘的死法。
土坑漸漸的填平了,穆晨看着幾個蔡軍在上面來回的跑動,将上面的浮土又踩的嚴實了一些。
他的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悲戚,這一次他真的改變了曆史,可曆史改變之後又能如何?
爲了項羽,他已經做的夠多,可是統一了天下之後,項羽還是不是如今的項羽,對他還會不會像是往日一樣情如手足?
這一切他都不知道,劉邦的死爲項羽赢得了活下去的機會,可穆晨卻突然感到迷茫了。他的世界一時變的混沌了起來,殺死劉邦的事若是傳揚出去,範增會不會把他當成下一個對項羽構成威脅的對手?
幾天後,正命令楚軍四處搜捕劉邦的項羽突然接到了個包裹。這是一個帶血的包裹。
親兵把包裹放在項羽面前的桌案上,輕輕的解開,裏面露出的竟然是顆人頭,一顆口鼻裏塞滿了土的人頭。
“劉邦?”項羽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這顆人頭,對于人頭的主人,他再熟悉不過,這個人曾是他西征的戰友,後來又成爲他争霸天下的對手。
對于搜捕劉邦,項羽幾乎已經放棄了,北面的動蕩依舊存在,雖然範增極力勸說他一定要徹底消滅劉邦才能出兵北地,可他卻還是認爲等到平定了北面再顧西面的劉邦不遲。
劉邦的人頭擺在項羽的桌案上,廳内所有楚将都長長的出了口氣,這些日子裏他們一直在搜捕劉邦,始終沒能找到半點蹤迹,原來已經被人被人捉去處死了。
送來人頭的人沒有說他是屬于哪方勢力,他甚至沒有面見項羽就匆匆離去。
偌大的廳内,隻有一個人皺眉不語,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項羽帳前謀士範增。他緊鎖着眉頭沉吟許久才對項羽說道:“大王,你認爲此事是誰做的?誰又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将劉邦抓走,然後将人頭送給我們?”
項羽搖了搖頭,對範增說道:“亞父,你認爲是誰?天下間與我或是與劉邦有仇的人太多,各路諸侯都有可能,送來人頭的人也沒說到底是什麽人誅殺了劉邦,看來他們并不想求封賞。”
“是,想殺他的人是不少!”範增皺着眉頭,他的臉上一片凝重:“可是放眼天下,有能力殺他的,除了大王就隻有一個人?”
“你是說穆晨?”項羽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着範增問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爲什麽不直言幫我誅殺了劉邦的事?”
“他在怕!”範增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對項羽說道:“蔡王英雄,天下皆知,英布何等人物?與他對陣也不過是如同喪家之犬四處奔逃。魏地地處中原,城高池深,蔡王也能揮軍殺入,如入無人之境,頗有大王風範。他殺了劉邦,爲大王鏟除了後顧之憂,但是他同時又在怕,怕我們忌諱他,将矛頭指向他,所以才會命人送來人頭之後趕緊離開。”
“他爲我立了大功,我爲什麽要要忌諱他?”項羽有些不解的看着範增,許多時候範增的想法他根本想不明白,文人的思維方式顯然不是他這樣的勇士所能完全理解的。
“劉邦死後,能夠與大王一決雌雄、逐鹿天下的隻有蔡王一人。無論他有沒有這份野心,必然都會感到不安。如若他沒有野心,一定會希望大王削奪他的兵權,讓他做個逍遙王;可是若他有野心,就必然會趁着我們清剿北地無心他顧時潛心發展蔡國,将來再與西楚決戰!”範增說罷看着項羽,詢問道:“大王準備如何去做?是不是削奪他的兵權,試探一下虛實?”
項羽搖了搖頭,對範增說道:“亞父,同樣的話題請不要再說。我與蔡王情同手足,若是此次事情真是他所做,無非也是想要替我剪除憂患,像這種有功無過且又不圖封賞之舉,我們不加褒獎,反倒還削奪他的兵權,天下人會如何說我?”
範增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不過我想去面見蔡王,親口問問他,這一次是不是他幫着我們鏟除的劉邦。”
項羽沒再說話,他知道若是不讓範增去見穆晨,以範增的多疑,必定會對穆晨産生更多的猜忌。與其到時候讓他将精力集中在穆晨身上,倒不如幹脆讓他去面見穆晨,把一切弄明白。
殺了劉邦之後,穆晨留在荥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雖然韓信和張良都還手握重兵,但倆人都隻是帥才,并不是能夠争奪天下的枭雄,劉邦死後,他對二人的戒備已經徹底放松了。
駐紮在荥陽的蔡軍撤軍了,他們是毫無征兆的撤軍,就連附近的漢軍在接到消息後也感到莫名萬分,不知道蔡軍葫蘆裏到底賣着什麽藥。
回到下蔡後,穆晨徑直奔向後宮,蘇涼和劉茹早已等在那裏。
“大王,你終于回來了!”兩個女人見了穆晨之後趕忙迎了上來。
穆晨朝她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我回來了,劉邦死了,天下不久之後就會太平下來!”
“恭喜大王!”許多日子不見,劉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聽說劉邦死了,她不僅沒有感到一絲的悲涼,反倒嬉笑着對穆晨說道:“我與蘇姐姐也有件事想要告訴大王。恰好大王誅殺了劉邦,正是雙喜臨門啊!”
“雙喜臨門?”穆晨皺着眉頭看了看劉茹,有些不解的問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裏,你們又做了什麽啊?哪來的雙喜?”
“嘻嘻!”劉茹掩嘴笑了笑,朝一旁羞赧的低下頭的蘇良眨巴眨巴眼,對穆晨說道:“不是我們做了什麽,而是大王你做了什麽?”
“我?”穆晨指着自己的鼻子納悶的看着劉茹,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就别賣關子了,塊告訴我吧,到底有什麽喜事這麽神神秘秘的?”
見把穆晨逗的差不多了,劉茹走到蘇涼身旁挽着她的胳膊說道:“大王啊,我還真不知道呢,天下大亂,百萬大軍正在各地厮殺,你卻還有閑心做那床第之間的事情。瞧你把蘇姐姐害的,再過些日子,她着窈窕的小腰啊……”
劉茹說到這裏,一直在一旁羞紅着臉低頭不語的蘇涼伸手擰了一把她的臉,笑罵道:“你個壞心眼的小妖精,大王回來沒說讓他好好歇着,站在這裏說了許多話,難爲你那大肚子也受的了!”
劉茹臉被蘇涼扭着,吃痛之下連忙閃身躲到穆晨身後,撒嬌着說道:“大王你看蘇姐姐,她與你偷嘴,把肚子給吃大了,現在反倒取笑我來了!”
“肚子吃大了?”穆晨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上前兩步一把抱起蘇涼,欣喜的說道:“蘇姬你不會是有喜了吧?”
蘇涼嬌羞着把頭埋到了他的胸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