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進不得?”劉悅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帳内衆将,說道:“傳我軍令,大軍即刻開拔,向屯紮在十裏外的蔡軍發起進攻!”
劉悅一聲令下,五萬九江軍即刻向周闖與孫蛟率領的蔡軍殺了過去。
孫蛟和周闖這幾天正等的焦躁,聽到探馬報告劉悅率軍向他們殺來的消息後,頓時精神一振。
可惜,依照高歌的指示,他們現在還不能迎面向九江軍殺去,隻得再次下令撤退。
又一次撤退命令傳進軍中,蔡軍将士漸漸的有些不滿起來,不少人在撤退的時候發起牢騷:“讓我們來攻城,見到城池居然不打,如今敵人援軍來了,不僅不迎頭痛擊,反倒是沒完沒了的撤退,這打的什麽鳥仗?若是早知道一直在逃跑,倒不如不要讓我們來,也免得丢了這麽大的人!”
牢騷怪話很快傳進了周闖和孫蛟的耳朵,二人心中也是極其郁悶,他們也恨不得立刻命令軍隊掉頭朝劉悅的九江軍殺過去,可是想到高歌一再囑咐不可迎敵,隻得按捺住性子領軍向下蔡方向撤去。
“将軍,來了,來了!”路旁的山頭上,一名蔡軍士兵慌慌張張的跑到正盤腿坐在地上啃着燒雞的聶策身前,半跪在地上報告道:“周、孫二位将軍的隊伍來了,在他們後面十餘裏開外還有一片煙塵,想必是九江追兵。”
聶策一聽九江軍追着周闖和孫蛟來了,連忙站了起來,将手中的半拉燒雞往向他彙報情況的士兵懷裏一塞,伸手抹了抹油光光的嘴說道:“來的好!正憋的難受等着他們呢,他們就來了,嗯,這半隻燒雞賞給你了,不用謝我!”
說罷,他還有些不舍的看了看士兵懷裏抱着的半拉骨頭多肉少的燒雞吞了吞口水,對身後的蔡軍說道:“全軍戒備!等周、孫二位将軍領軍過去之後,我們從屁股後面去錐九江軍一下,把他們錐的屁#眼開花上不了茅房!”
聶策領來的三萬蔡軍這幾天也一直守在山坡上,正急的發慌,聽說九江軍來了,頓時個個眼冒紅光,露出嗜血的神情。
“娘的,你們一個個像是餓極了的狼似的,沒打過仗是吧?”看到蔡軍個個躍躍欲試的樣子,聶策罵了一句:“告訴你們這些新兵蛋子,打仗不是你們想的那麽好玩的,要死人的,等到真的打起來了,你們給我見到敵人就殺,什麽都别想,你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把你們宰了!”
穆晨進下蔡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千多老兵,如今蔡軍雖然達到了二十萬,但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新參軍的平民,這些人雖然平日裏訓練刻苦,卻從沒有上過戰場,聶策擔心他們不敢殺人也不是沒有道理。
周闖和孫蛟率領的蔡軍很快從聶策他們的視線裏跑了過去,蔡軍在撤退的時候并不顯得慌亂,反倒是有許多人不時的回過頭看着背後滾滾的煙塵,一副想要沖回去殺個痛快的樣子。
九江軍追的很急,他們并沒有讓聶策等太久,很快也來到了聶策這三萬蔡軍的眼前。
“将軍,打不打?”一名偏将趴在聶策身旁的一塊石頭後面,緊攥的拳頭都快捏出水來了。
聶策側過頭看了看他,撇嘴笑了笑:“打啥啊?你看你那滿頭的汗,趴娘們肚皮上也不至于會累出這麽多汗來吧?”
“呃!”偏将愣了愣,尴尬的擡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聶策的話讓他太無語了。
在蔡軍的将領中,隻有聶策最年輕,平日裏也隻有他的嘴最損,不管跟他說話的是官還是兵,隻要被他抓着機會,一準是一頓狠狠的奚落。
九江軍追着周闖和孫蛟,眼見就要從聶策他們眼前跑過,所有蔡軍都緊張的渾身是汗,隻有聶策始終雙眼緊盯着九江軍并不說話,不說打也不說不打。
“将軍,九江軍就快要跑過去了!”看着九江軍漸漸露出了後陣,聶策身旁的偏将催促道:“我們打吧,别讓他們跑了。”
“急,急,急個球!”聶策瞪了這偏将一眼,說道:“高丞相在我們出城前告訴我,讓我們等到九江軍全部過去之後再跟在屁股後面打,現在他們還沒全部跑過去,我們打什麽?”
偏将又被聶策一頓搶白說的語塞,眨巴眨巴眼,不再說話,隻是盯着正從山下跑過的九江軍暗暗使勁。
“你幹嘛呢?”聶策轉過頭用怪怪的眼神看着那偏将:“我可告訴你,現在要打仗了,你可别在這裏拉屎,要是拉肚子,你也給我憋着,等打完了仗再去拉!”
“将軍,我沒有……”偏将很郁悶的看着聶策,說道:“我隻是想着過會就要跟敵人打起來了,有點興奮。”
“呃!”聶策愣了愣,擺了擺手說道:“我看你使勁,以爲你是要拉屎呢。”
偏将被聶策一番話說的一頭黑線,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說話。
九江軍全都過去之後,聶策猛然站了起來,對身後的蔡軍喊道:“新兵蛋子們,敵人走過去了,快跟我追着他們屁股後面殺!”
他一聲令下,三萬蔡軍紛紛跳了起來,向山下沖去。
聶策一邊向山下沖,一邊還對手下的蔡軍喊道:“追上敵人用你們的劍和長矛紮他們的屁#眼,一定要像侯爺平日裏教我們的那樣,把他們紮的大小便不能自理!”
他的這句話,多少帶着些調侃的味道,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戰後清理戰場的時候,蔡軍在混戰地點清點出來的九江軍的屍體中,十具倒有六七具是屁股後面被長矛或劍紮通,也正是這一戰,讓聶策明白了蔡軍士兵都是實在人,不能在他們面前亂下命令。
劉悅率領九江軍一路追殺周闖和孫蛟率領的蔡軍,他沒想到,在他們的屁股後面竟然殺出了另一股蔡軍,而且從人數上看,新殺出來的這股蔡軍人數還要比周闖和孫蛟率領的那股蔡軍多上不少。
周闖與孫蛟正低着頭率領軍隊向下蔡方向移動,一個軍官縱馬沖到他們面前,說道:“二位将軍,九江軍被聶策将軍率領的軍隊從背後截殺,雙方正在交戰中。”
“哈哈哈哈,我他娘的終于知道高丞相是什麽意思了!”一路都在逃跑,正郁悶的發慌的孫蛟一勒馬缰,對周闖說道:“周将軍,咱們也殺回去,把這些孫子給滅了!”
“好!”周闖點了點頭,對跟在身後的蔡軍命令道:“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跟我們殺回去!”
一直都在撤退的蔡軍聽說不用再跑,頓時來了精神,齊齊發出一聲大吼,向追在他們後面的九江軍撲了回去。
聶策殺進九江軍,一條長戟舞的如同風輪一般,所過之處,凡是敢前來阻攔的九江軍一個個都成了戟下亡魂。
兩名九江軍偏将見聶策勇猛,所到之處九江軍紛紛後退,相互使了個眼色,縱馬向聶策沖了過來。
這二人一人使大刀,一人使槍,快到聶策身前的時候,使大刀的掄起刀向聶策的頭頂劈了下來;使槍的那個則長槍筆直前刺,向聶策胸口刺了過來。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聶策根本不躲,也不舉戟格擋,而是單手持戟,筆直的向使刀的那員九江偏将刺去,他沒有持戟的那隻手也沒閑着,向胸口虛抓一把,将使長槍的九江偏将的長槍抓在手中。
“噗嗤!”一聲,長戟刺進了使刀的九江偏将的胸口,那偏将大刀剛剛高舉過頂,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聶策,聶策卻絲毫不做耽擱,長戟猛的向後一扯,随着他扯戟的動作,那偏将一頭栽下馬來,湮沒在雙方正在交戰的戰士洪流中。
使槍的九江偏将拼命的拽着槍杆,想要把槍扯回去,他拽了好幾次,長槍居然如同生了根一般被聶策緊緊的抓着。
“下馬!”聶策一聲暴喝,抓着長槍的手猛的向後一帶,持槍的九江偏将松手不及,連人帶槍摔下馬來。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聶策握戟的那隻手一轉,雙手持戟,向趴在地上的九江偏将刺了下去。
偏将撅着屁股正要起身,隻感到後心一疼,一柄長戟的戟尖從他後心刺了進去,将他整個人釘在地面上。
就在這時,周闖和孫蛟率領的蔡軍也已經殺了回來,周闖揮舞着大刀一邊高聲喊着“殺”,一邊向九江軍的主帥劉悅沖了過去。
孫蛟則沒周闖那麽明顯的目的性,對他來說隻要戰鬥,無論跟誰打都是值得興奮的,長矛舞動下,早已攫取了數十名九江軍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