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很迷茫,他不明白爲什麽羅蓬要設計圈套陷害他,按理說,他對羅蓬家是隻有恩德而沒有仇怨的。
穆晨沖向房門,向要将門打開,可房門卻被什麽東西卡的死死的,他拽了幾次,也沒能拽開。
屋外的火苗已經蹿的老高,将屋内映的通紅,沒過多久,被堵死的房門在大火的侵蝕下“轟”的一聲坍塌下來,一股灼熱的氣浪從門外噴射進屋内,滾滾濃煙瞬間在整間房裏彌漫開來。
穆晨擡起胳膊,用衣袖捂着口鼻,低着頭就往外沖。
當他沖倒門口的時候,灼熱的氣浪又将他逼了回來,他左右看了看,整間廂房,竟然除了一扇門,連個窗口都沒有。
“難道我要死在這裏了麽?”穆晨四處張望着,濃濃的煙火遮蔽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睛竟然被濃煙熏出了眼淚。
火勢越來越猛,穆晨在濃煙中摸索着向房間正中央走去。
“砰!”他的小腿磕在一塊硬硬的東西上面,磕上這硬硬的東西之後,他蹲下身,順勢一摸,抄手摸到個扁扁圓圓的東西。
摸到這東西之後,穆晨心中一喜,連忙把它抄在手中,高舉過頭頂,一股冰涼的液體澆在頭頂上,不過這冰涼的液體并不是很多,穆晨一隻手在下面接着,另一隻手提着扁圓的東西在頭頂上澆着這冰涼的液體。
等到液體全部澆完,穆晨的頭發已經濕透,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截,這時火勢更加兇猛,已經有火苗蹿進了房間裏,房梁也被火苗燒的“哔啵”作響。
穆晨很清楚,他不能繼續等在房裏,再過一會,大火整個蔓延進房内的時候,他将被活活燒死在這裏。
趁着身上還是濕的,穆晨忍着大火灼燒皮膚的疼痛,硬是向燃燒着火焰的門外沖了出去。
當他撲向大火的時候,火焰點着了他身上未弄濕的衣角,穆晨也顧不得拍打,把頭一低,筆直的向前沖去。
“殺!”他剛從火焰中沖出來,還沒等将身上的火苗拍滅,幾名家丁模樣的人便持着佩劍向他撲了過來。
他顧不得拍打身上的火苗,雙手向胸前一扯,把燃着了的衣服撕開,甩向一旁,在家丁們沖到跟前的時候,他将長劍猛的抽了出來,赤着膀子迎着那些家丁沖了過去。
這火果然是羅蓬放的,他看着家丁放過火之後,站在離廂房不遠的地方,滿臉得意的看着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廂房,滿心以爲這一次穆晨必死無疑。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把火竟然沒有燒死穆晨,穆晨居然用一壺冷涼了的茶水澆濕身上,從大火中沖了出來。
雖然他沖出來的時候,臉被煙火熏的烏黑,樣子十分狼狽,但他畢竟還是沖出來了。
十多名家丁迎着穆晨沖了過來,在家丁們沖向穆晨的時候,羅蓬慢慢的向後退去,從魯小川以一人之力,殺死數十人的實力來看,與魯小川一夥的穆晨一定也不會差到什麽地方去,這十幾個家丁撲上去,無異于飛蛾撲火,對他來說,還是趕緊逃走才是正事。
羅蓬的猜測無疑是十分正确的,當十幾名家丁沖到穆晨面前的時候,隻見穆晨擡起長劍,向一名沖在最前面的家丁劈去。
那家丁見長劍劈來,連忙擡劍格擋,穆晨突然撤回長劍,擡腳向那家丁心口踹去,家丁不防備之下,心口正中了一腳,急速向後退去,在他身後不遠,正是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廂房。
“呼啦”一聲,家丁倒退着跌落進火海,緊接着,火焰中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嚎,一個渾身燃燒着火焰的人從火海中蹿了出來,撲向正向穆晨沖來的其他家丁。
那些家丁見同伴渾身燃燒着大火撲向他們,頓時慌了神,有兩個反應快的,連忙上前想要幫同伴撲滅身上的火焰。
可他們的手裏,除了一柄短劍,再沒有其他東西,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同伴身上燃燒着火焰摔倒在地,成爲一團焦炭。
這些家丁慌神的時候,穆晨卻不會停下動作,就在這些家丁手忙腳亂的爲同伴撲打身上的火焰時,他縱身向他們撲了過去,手起劍落,隻是幾個騰挪,十多個家丁便成了十幾具身首分離的死屍。
穆晨在殺這些家丁的時候,心情是極爲複雜的,在家丁們面臨同伴被大火燒着的情況時,他們的反應說明了他們并沒有經曆過多少拼殺,至少是沒有經曆過多少真正殺戮的。
沒有想到穆晨會從大火中沖出來的羅蓬沒命的向宅子外狂奔,他一邊奔跑,還一邊沒口子的大叫“救命!”
穆晨緊跟在羅蓬身後追了過去,二人一追一逃,距離漸漸越來越近。
就在穆晨離羅蓬還有三四十步距離時,從外面又跑進來二三十個人,這二三十人,全是身穿铠甲的漢軍打扮,他們沖過來之後,連忙将羅蓬護在身後。
穆晨見又沖出二三十名漢軍,連忙止住腳步,手提着長劍,與剛沖進來的漢軍對峙。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持劍行兇,你就不懼王法嗎?”一名漢軍軍官分開兵士,走了出來,用佩劍一指穆晨,兇狠的沖他喝道。
穆晨冷笑了一下,擡起持劍的手,指着羅蓬說道:“是,我是殺人了,可你有沒有問問我爲什麽要殺那些人,又爲什麽要追着殺他!”
漢軍軍官根本不回頭看羅蓬,隻是怪異的笑了一下,對穆晨說道:“你壞了羅官人的生意,難道還不許他給你點小小的教訓?”
穆晨皺了皺眉頭,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這漢軍軍官的話,已經十分明白的告訴了他,那些拐賣婦女的無賴原來都是羅蓬的手下,而這裏的漢軍,竟然也都是羅蓬的同謀。
“這麽說,你們也都是知道他做的什麽生意了?”穆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原本還以爲漢軍捉走魯小川,隻是因爲他殺了人,沒想到,這些漢軍竟然也都參與到了拐賣婦女的行當中來,看來這件事已經不是單純的人口販賣,還牽涉到官匪勾結。
“那又怎麽樣?”漢軍軍官聳了聳肩膀,臉上依然挂着怪異的笑容:“難道你不喜歡錢?這世界,隻要有了錢,什麽事都能做的成,賣幾個女人怎麽了?好賣,才會有人賣,如果哪裏買男人,我們一樣會抓來賣了!”
“我的同伴在哪?”穆晨臉上已經挂滿了冰霜,殺氣從他的身上向四周蔓延,站在他對面的漢軍齊齊的打了個冷戰,羅蓬不自覺的又向後退了兩步,若不是有一群漢軍給他撐腰,他一早就掉頭跑了。
“在大牢裏。”漢軍軍官聳了聳肩膀,對穆晨說道:“别急,過會我們就送你去見他!”
“恐怕你們沒有那個命!”穆晨嘴裏蹦出一句冰冷的話之後仗劍向這群漢軍沖了過來。
漢軍見穆晨沖向他們,被吓了一跳,他們沒想到,穆晨竟然敢一個人沖上前來與他們拼命。
不過漢軍畢竟與那些家丁不能比,家丁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很容易被穆晨擊敗,可漢軍士兵,卻是經曆過生死考驗,曾經在戰場上浴血拼殺過的,他們無論是在戰鬥技能還是在心理素質上,都要比家丁強上百倍。
在穆晨沖向他們的時候,漢軍士兵立刻布下了陣型,長矛排成一列,筆直的指向正向他們撲來的穆晨。
穆晨沖到離這些漢軍還有十多步遠近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急速的向漢軍列起的隊列一側奔去。
這些漢軍也不是好想與的主,在穆晨向他們側面奔去的時候,他們齊齊的調轉了個方向,将矛頭指向穆晨新調轉的方向,在他們調轉方向的時候,穆晨的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在漢軍變換方向的時候,穆晨突然加速向前疾奔,他的目标赫然是剛才在漢軍背後,如今卻被漢軍甩在一旁的羅蓬。
羅蓬見穆晨沖向他,吓的怪叫了一聲,抱着頭向漢軍的背後跑去。
漢軍見穆晨不是攻擊他們,而是直取羅蓬,也是吃了一驚,連忙再變陣型,将羅蓬護在身後。
他們這一變陣型,恰好中了穆晨的算計,這些漢軍不以人多圍攻過來,反倒擺出防禦陣勢讓穆晨感到有些吃驚,若是他們圍攻過來,穆晨還有些把握能夠将他們全都斬殺,可他們隻是防禦,卻不進攻,倒讓他感到有些狗咬刺猬,無從下口。
防禦陣型,最怕的就是連續變動,因爲每次變動,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漏洞,穆晨沖向羅蓬,目的正是要把握住這些漢軍變動陣型時出現的那一點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