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客棧的門被穆晨一腳踹開,分爲左右兩扇的大門“嘩啦”一下朝兩側閃開,門後有如小兒手臂一般粗細的木闩斷成兩截,半截掉在地上,半截還挂着門後的銷子裏。
“呀呀呀!好漢饒命!”客棧的門剛被踹開,房内的掌櫃和小二便抱着頭蹲在地上,不住口的叫着饒命,身子有如被電擊了一般的發着抖。
“娘的,你們搞什麽飛機?老子來住店,又不是不給你們錢,爲什麽不給我們開門?”穆晨上前兩步,一把揪起掌櫃。
這掌櫃大約有四五十歲年紀,身材略微有些肥胖,穆晨一腳踹開門的時候,早把他吓的兩腿之間湧出一股熱流,尿濕褲子。這會又被穆晨兇狠的一把将他揪了起來,精神上哪裏還能撐的下去,兩眼一翻白,昏死了過去。
“慫包!”穆晨嘀咕着罵了一句,把掌櫃往地上一丢,掌櫃那肥胖的身軀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異常的皮肉和地面接觸的聲音。
穆晨吓昏了掌櫃之後,蘇涼等人也已經進了客棧,心思纖細的莊嘉在進了門之後還不忘把門順手關上。
“你,過來!”穆晨從身後随手操過一把木墩坐了上去,跷起二郎腿,伸出一隻手指對還在一旁蜷縮着身子渾身篩糠的小二挑了挑。
小二懼怕的看着穆晨,卻又不敢不過去,戰戰兢兢的蹭到了離穆晨隻有三四步遠的地方,他的兩條腿好似在跳霹靂舞一般急速的抖動着。
“呵呵,腿抖的不錯!”穆晨擡起腳,輕輕踢了踢小二不斷顫抖着的雙腿:“可惜你早生了兩千多年,要是晚生個兩千年,不定也被星探發現,鬧個‘電動大馬達’的綽号也說部定。快說!爲什麽我們敲了半天門,你們卻始終不來開門?”
小二早被穆晨兇狠的樣子吓的有些傻了,他真後悔,後悔當初爲了這每月幾個大錢的工錢來客棧做小二,吓傻了的他渾身哆嗦着,張了好幾次嘴,卻是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你倒是說不說?”穆晨瞪着眼睛揚起手紮開五指,作勢要往小二臉上搧。
“說!說!我說!”小二見穆晨要打他,連忙捂着臉向後退,卻不想身後放着個木墩,小腿絆在木墩上,仰着向後摔了個屁股墩。
倒在地上後,他還恐慌的捂着臉,嘴裏不住的向穆晨讨饒:“好漢饒!好漢饒命,我說,我什麽都說!我家裏還有八十老母,我若是死了,沒人給她養老,好漢還是饒了小人吧!”
小二這跤摔下去後,穆晨和莊嘉樂的哈哈大笑,蘇涼和荊霜剛才進門的時候已經找了張角落裏的桌子坐下,兩個女人進門後一直都沒有說話,在聽了小二讨饒的話後,不禁同時看向小二,又同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倆人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重新闆着臉面對面的坐着。
“你今年多大?”穆晨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對小二挑了挑手指頭,讓小二再向他靠近一些。
小二畏畏縮縮的跪着蹭到穆晨面前:“好漢,好漢,我今年十九了。”
“你十九了?”穆晨用一隻手指頭挑着小二的下巴:“你老娘八十?你十九?這麽說,你是你娘六十一歲才生的!我靠!你爹當時多大年歲?做種的家夥還能硬的起來不?我還真服了他,這麽大年紀,居然還能做出你來!”
被穆晨這麽一說,小二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他剛才隻顧着求饒,還真的忘了計算老娘的年紀。
就在小二發愣的時候,穆晨突然又是一聲大喝:“我把你個不說實話的滑頭,快說,到底剛才爲什麽不給我們開門?若是敢有半句假話,爺爺就把你的四肢切了裝在壇子裏,做成個人棍!”
“是縣令!”小二被穆晨吓的一下趴在地上,不住的對穆晨磕着頭,可能是已經被吓的超越了他意志所能承受的極限,他在說話時竟然極其流利,如同連珠炮般的倒出了一大串話:“縣令大人說,前些日子有兩個人夜裏劫了王明和陳宗正兩位大人的屍骸,潛逃出了鹹陽,如今各地都在緝捕他們,讓我們所有客棧都不要接待兩名結伴的男人。你們兩位正是符合了這一點,所以鎮子裏才沒有人敢給你們開門。”
“我擦!”穆晨一聽小二這麽說,頓時火冒三丈,指着小二的鼻子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們确實是有兩個男人,可你們沒看見跟我們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嗎?無視美女的存在是很沒道理的,你們懂不懂?”
小二被穆晨吓的伏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敢接話,他偷眼看了看暈死過去躺在一旁的掌櫃,心裏羨慕極了掌櫃能夠暈過去,就算暈過去的時候被眼前這個兇神惡煞般的男人殺了,想必也要比醒着的時候死,要少疼一些。
一直站在穆晨身後的莊嘉自從進來後就沒說話,穆晨在審問小二的時候,莊嘉始終捏着下巴,皺着眉頭思忖着什麽,等到小二說出不給他們開門的緣由後,莊嘉才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聽說王明和陳宗正兩位大人因何被處死?”
“這個小人确實是不知道。”小二連忙搖了搖頭,說話時已經帶着些哭腔:“縣令大人隻是讓人告訴我們不許接待結伴的兩個男人,并沒有說明原因,兩位好漢,你們還是饒了我吧。”
“去吧,給我們準備三間上房,我們今天要住在這裏。”莊嘉對小二擺了擺手。
小二也不敢再說什麽縣令大人的命令,在聽莊嘉說讓他準備上房之後,連忙點頭稱是,慌不擇路的跑了。
晚上,穆晨自然是跟蘇涼住一間房,荊霜本來也是要闖進穆晨房裏的,但莊嘉在客棧的走道裏攔住了滿面怒容,正要前去找穆晨理論的荊霜,動之以情的跟她說了一番道理并且最後承諾會幫她說服穆晨将來娶她,荊霜才老老實實的回了她自己的客房。
掌櫃醒來後,從小二那裏聽說穆晨他們住了下來,又一次被吓昏了過去,直到他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才戰戰兢兢的讓小二爲四人備了晚飯,他自己則跑回後堂躲了起來。
“将軍,我總覺得王明和陳宗正被殺的蹊跷。”吃過晚飯,等到蘇涼和荊霜分别回了房間,莊嘉又把小二支開,跟穆晨讨論起王明和陳宗正的事來。
“哦?有什麽蹊跷?”想到當初王明和陳宗正是被趙高專門派去調查李由的事,穆晨就對倆人恨之入骨,哪裏還會關心他們的死活:“那兩個人可能是沒有找到李大人的罪證,回去後被趙高給殺了,先生這麽聰明的人,不會想不道這一點吧?”
莊嘉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将軍說的是,我也是這麽認爲,隻是将軍有沒有想過,他們找李大人的罪證,完全是受趙高指派,即便李大人在雍丘戰死,隻要倆人回去,随意編個故事,想必也能瞞過胡亥,爲什麽他們反倒被殺了呢?将軍難道不覺得這事蹊跷嗎?”
“呃!”經莊嘉這麽一分析,穆晨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起來,疑惑的看着莊嘉問道:“是啊,他們隻要随便編個故事,也就能瞞過幾乎等于智障的秦二世,爲什麽會被殺了呢?”
“我覺得他們一定是沒有按照趙高的指示去指正李大人,反倒是做了對李大人有利的證言,得罪了趙高才被殺的。”莊嘉一隻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重點還不在這裏,重點是他們被殺後,敢于劫走倆人屍骨的又是誰?要知道,在鹹陽,敢和趙高作對的人可不多!劫走倆人屍骨,這和公開與趙高對立并無區别,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做這種事?”
穆晨被莊嘉一席話說愣了,他呆呆的看着莊嘉問道:“先生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莊嘉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在偷聽後對穆晨說道:“我的意思是劫走王明和陳宗正屍骨的兩個人肯定不是他們的親眷或是仆從,而是兩個身懷絕技的壯士。”
穆晨還是不解的看着莊嘉:“即便劫走他們屍骨的是兩個身懷絕技的壯士,與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呵呵,将軍平日裏精明異常,今日怎麽犯了糊塗。”莊嘉笑了笑對穆晨小聲說道:“如今正逢亂世,将軍日後若是想要逐鹿天下,必然需要聚斂起一幫人才,出謀劃策有我莊嘉還不行,我還有一故交,将來自會介紹給将軍認識,而勇武之将更是難得,若是将軍能得了此二人,豈不是美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