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軍營裏,擔心驚動營地裏的楚軍,迎着孔旭沖過來的幾個漢子不敢大聲吼叫,一個個大張着嘴,瞪圓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兇惡樣子。
挺着長矛刺向穆晨的漢子悶不吭聲的把長矛狠狠的自上而下刺向穆晨的頭頂。
穆晨見長矛刺下,身子向後一靠,躲過了刺下來的長矛,長矛斜斜的貼着他的前胸刺下,在長矛貼着胸口刺下的同時,他右手一抄,一把拽住矛杆猛的向下一扯。
那漢子一矛刺空,身子原本就有些向前傾斜,被穆晨這一扯,腳下頓時失了平衡,連人帶矛滾落到陷坑裏。
漢子摔下陷坑,掙紮着正要爬起,穆晨從他手中拽過長矛,猛的刺進了他的胸口,當長矛從胸口拔出的時候,一股鮮血如同噴泉般噴了出來,飚了穆晨一臉一身。
絡腮胡子聽到陷坑裏傳出一聲慘叫,心知不好,顧不得正和孔旭混戰在一起的同伴,掉頭向遠處逃去。
穆晨殺了持矛刺他的漢子之後,長矛向陷坑的壁上一紮,抓着矛杆,身體上上一縱,跳出了陷坑。
孔旭正和五個大漢混戰在一處,穆晨抽出長劍,正要上前幫助孔旭,從項羽的軍營裏走出了一隊巡邏兵。
這些巡邏兵見劉項兩營中間的空地上有一群人正在混戰,頓時散開,擺出作戰隊形,領頭的軍官向穆晨他們喊道:“什麽人?竟敢在軍營裏鬥毆!”
穆晨聽到軍官的喊聲,朝他們擺了擺手,大聲嚷道:“我是穆晨,有一群歹徒想要害我,你們不要管,我自己會處理好。”
那軍官一聽說是有人要害穆晨,哪裏還會不管,連忙領着一隊士兵跑了過來,不過他們來的有些晚了,還沒等他們跑到穆晨身旁,孔旭已經解決了和他纏鬥的五個大漢提着劍向穆晨走了過來。
一隊楚軍見孔旭走向穆晨,紛紛端起武器,在穆晨的周圍圍起一個小小的防禦圈。
穆晨見這隊楚軍緊張的圍在自己周圍,輕輕拍了拍正背對着他平端着佩劍看着孔旭的軍官:“别緊張,過來的是我的伴當,被殺的那五個人才是想要對我下手的歹人。”
一隊楚軍這才松了口氣,一個個把武器放了下來,列隊站在穆晨身後。
剛才軍官和穆晨的對話很快驚動了整個軍營,不少營帳裏走出了睡意朦胧的劉項兩軍的官兵。
包括陷坑内被穆晨殺死的那具屍體,六個死去的漢子被士兵并排擺列在地上,一些士兵看着地上的屍體,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麽。
一陣“的的”的馬蹄聲從項羽的軍營傳來,穆晨擡起頭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騎馬過來的并不是項羽,而是一員女将,這女将猛力的拍打着胯下的戰馬,催促着戰馬快跑,沖到穆晨近前時,才猛的一提缰繩,戰馬人立起來,長嘶一聲,兩隻前蹄才重重的踏在地面上。
“項姑娘,你怎麽來了?”沖過來的女将不是别人,正是項羽的族妹項蓉,等到她翻身下馬後,穆晨對她抱拳拱了拱手說道:“許久不見,項姑娘可是越長越好看了。”
項蓉對穆晨微微一笑也抱拳給他行了個禮說道:“穆先鋒可真是處變不驚啊,被人暗算,還能有心情和我打趣,項蓉佩服!”
穆晨聳了聳肩,撇撇嘴說道:“真不知道我是平時做人太失敗還是怎麽的,不管到哪,總有人跟我搗蛋,還請問項姑娘認識不認識這些人?”
莊嘉和趙拓也先後趕到了這裏,他們并沒有擠到穆晨跟前,而是和孔旭一起站在最外圍,警惕的觀察着夜色中的軍營。
項蓉走到六具屍體跟前,擡腳踢了踢其中一具,看了看死人的臉,搖了搖頭說道:“軍營裏人太多,我不可能全都認識,你還是問問其他人吧,或許有人認識也說不定。”
兩人正說着話,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不過這次卻是分别從項羽和劉邦的軍營裏傳出來的,片刻之後,項羽和劉邦也先後到了陷坑旁邊。
項羽下馬後,沒有先問穆晨是怎麽回事,擰着眉頭了一下六具死屍,然後又走到陷坑旁,向坑裏看了看。
“穆先鋒,這是怎麽回事?”和項羽不同的是,劉邦下了馬後,沒有去看那些屍體和陷坑,而是直接走到穆晨面前,滿臉關切的看着穆晨。
穆晨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有個士兵跑過來通知我,說虞夫人和我的妻子蘇涼被刺客刺傷,我正要去探看,沒想到半路着了這些人的道兒,他們應該有七個人,這裏隻有六個,還跑了一個。”
一聽說還跑了一個,站在坑邊正往坑内看的項羽轉過身,對身旁的士兵說道:“傳我命令,立即搜捕逃走的歹人,務必要弄清是什麽人想要對穆先鋒動手!”
士兵應了一聲,傳令去了。
下過命令之後,項羽眼神複雜的看了看站在穆晨身旁的劉邦,他沒有說什麽,隻是走到穆晨身邊,拉起他的手:“兄弟,我看你還是随我到我那邊的軍營去吧,你我兄弟許久未見了,正好借這段時間好好聚聚。”
穆晨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劉邦,在名義上,他現在依然是劉邦麾下的先鋒,劉邦不點頭,他還真不好擅自答應項羽。
項羽見穆晨看着劉邦,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轉過身對劉邦說道:“沛公,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沛公務必答應。”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請求劉邦答應他,可内裏卻透着不可拒絕的味道,劉邦先是愣了愣,随後便仰頭哈哈笑了幾聲,說道:“項将軍有什麽要求隻管說出來便是,隻要我能做的到,無不應允!”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想讓穆先鋒到我的軍營裏,這可不是隻讓他去住幾天那麽簡單,我帳下現在需要人手,穆先鋒我先借走了,以後他要是還想回到你這邊,我再放他回來不遲!”項羽話一出口,劉邦和穆晨全都愣住了,他們原本都以爲項羽隻是請求劉邦讓穆晨去項軍的軍營住上些日子,根本沒想到項羽會公開的找劉邦要人。
不僅是劉邦和穆晨,站在一旁的所有劉項兩軍的官兵也都被項羽的話說愣了,他提出的這個要求,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都是對劉邦的一種藐視,若是劉邦答應,項羽就實實在在的壓了他一頭,若是不答應,必然會使劉項兩軍産生隔閡。
劉邦軍的官兵對穆晨離不離開倒沒有什麽感覺,隻是對項羽這樣以勢壓人的做法很是不滿;項羽軍的官兵卻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動,許多人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渴盼,希望劉邦能夠答應項羽的要求,在這些崇拜勇者的項軍官兵眼中,多次立下大功的穆晨早已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偶像。
對項羽提出讓穆晨轉到項軍最滿意的應該還是莊嘉,他從一開始就在慫恿穆晨投靠項羽,一直也都在思索着如何讓穆晨脫離劉邦轉投項羽的方法,這會見項羽先提出了要求,不禁有些喜形于色,這樣一來雖然有些唐突,卻也是穆晨換主的最好辦法。
劉邦沉吟了一下,他很不希望穆晨轉到項羽帳下,可眼前自己的實力和項羽又有着很大的差距,而且項羽剛才根本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他讓出穆晨,迫于無奈,他隻得點了點頭說道:“項将軍和穆先鋒原本就是結義兄弟,先鋒在我帳下确實有些不合适,以後還是留在項将軍身旁好了。”
“如此我先謝過沛公了!”項羽對劉邦拱了拱手,領着穆晨轉身走了。
項羽和穆晨走後,劉邦也回到了他的帥帳。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若是張良在這,他還有個能商量的人,可現在身邊卻是連個能給他出主意的人都沒有。
劉邦回到帥帳時,呂雉已經等在那裏了,剛才她已經得到了穆晨被項羽要去的報告,專程爲此來找劉邦。
“沛公!”劉邦剛進帥帳,呂雉就迎了上來:“聽說項将軍找你把穆晨要了過去,你怎麽能答應他這種無禮的請求?”
劉邦歎了口氣,對呂雉擺了擺手說道:“别提了,我不答應又能怎樣?我們的實力并沒有項羽的強大,你讓我如何拒絕他?何況穆晨是項羽的結拜兄弟,留在我們這裏也是個禍患,讓他到項羽那裏或許還是件好事。”
呂雉皺了皺眉,不無擔憂的說道:“穆晨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且膽氣過人,若是讓他成了項羽的助力,将來必然會成爲沛公逐鹿天下的阻礙,如今他轉投項羽帳下,我們得想個辦法把他除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