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青年正是他一路上都在尋找的田猛,穆晨冷冷的笑了笑,在被田猛發現之前轉身離開,他還不想讓田猛發現自己,更不想在這裏和田猛發生沖突。
世界太大,想要在千萬人中尋找一個人确實是非常不容易,穆晨不希望讓田猛知道他在這裏,提前做好防範,或是先一步對他下手。
如果在這裏和田猛發生了沖突,劉邦很難置身事外,穆晨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到,一旦發生那種事,劉邦一定會出于利益和聲望的考慮站在田猛那一邊,至少會護着田猛,讓他無從下手,假若劉邦插手,他再想把田猛劫走帶回雙龍山,恐怕要比登天還難。
穆晨轉過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他得要做個周密的計劃,得考慮如何才能把田猛引到劉邦的軍營之外,把他挾持了,帶回雙龍山。
他剛走到帳外,正要掀開帳篷走進去,卻發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坐着一個女人。
見到背對着自己坐着的女人,穆晨心中不由竊笑,正想着如何能見到她,竟然就在這裏碰見了。
穆晨猜測那個小帳篷一定是劉茹的,田猛去那裏肯定也是爲了騷擾劉茹,隻是田猛卻不知道,劉茹并沒有回帳篷,而是坐在離穆晨帳篷不遠的空地上,雙手托腮,望着遠山發呆。
奇怪的是,在劉茹的身旁并沒有護衛或者是侍女,可能是被她支到别處去了,這正是穆晨接近劉茹的最好機會。
看着劉茹的背影,穆晨撓了撓頭,他有些糾結,雖然眼下是最容易接觸劉茹的機會,但他也知道若是貿然上前和劉茹說話,依她的個性,别說是商量如何整治田猛,恐怕他自己也要做好被劉茹臭罵一頓的準備。
站在帳篷外想了一會,穆晨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個主意。他跑回帳篷,顧不得理會那兩個納悶的看着他的喽啰,從背包裏摸出望遠鏡,又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兩個喽啰剛才正在帳篷内閑聊,穆晨突然闖進來把他們吓了一跳,等到他們看清進帳篷的是穆晨,正準備給他行禮時,穆晨卻又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倆人相互望了一眼,撇撇嘴,聳了聳肩膀,向對方表示自己也不知穆晨在折騰什麽。
出了帳篷之後,穆晨把望遠鏡反過來罩在眼睛上,透過望遠鏡,原本離他很近的劉茹好似還遠在幾百米之外。
他一隻手扶着望遠鏡摸索着向前走去,徑直走向劉茹坐着的地方。
劉茹正坐在地上,雙手托着下巴望着遠處的群山發呆,最近這些日子她心裏很煩,原本以爲跟着劉邦出來會有什麽好玩的事,沒想到行軍打仗竟然是如此的枯燥。
枯燥的生活已經讓她感到很無聊,總覺得心裏有股火沒處發,自從前些日子在軍營裏見到齊國公子田猛,被她美貌迷倒的田猛便對她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讓她感到連最後一絲屬于自己的甯靜都被人打破了,更加煩躁異常。
劉茹坐在地上望着遠處蔥翠的山林,希望那繁茂的景色能幫她驅走一些焦躁,正當她望山林上那一片在春風撫摸下剛剛抽出沒有多久的嫩綠出神時,她突然聽道一陣細微且緩慢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
她猛的回過頭,隻見早上噴了她一腳水,在劉邦帳内又見過一次的男人一隻手扶着眼睛上罩着的奇怪東西,另一隻手在空氣中摸索着向她這邊走來。
穆晨眼睛上隔着望遠鏡,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他很清楚的看到在劉茹身前沒多遠的地方有一棵樹,但他還是徑直向那棵樹走了過去。
劉茹眼睜睜的看着穆晨從她身旁走過,額頭重重的撞在那棵樹的樹幹上。
“你這人有毛病還是怎麽?”見穆晨額頭重重的撞在樹上,疼的龇牙咧嘴的樣子,劉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事你往樹上撞什麽?”
穆晨蹲在地上,不停的揉着被撞紅了的額頭,聽到劉茹笑他,他側過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有理她,繼續自顧自的揉着額頭。
“你這人怎麽這樣?”劉茹見穆晨瞪她,頓時不高興了,站了起來走到穆晨面前:“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就算了,幹嘛還瞪我?”
穆晨對劉茹翻了個白眼:“幹嘛?我撞樹上你很開心是不是?笑的那麽燦爛!我得罪你了還怎麽的?”
劉茹被穆晨這兩句搶白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在劉邦的軍營裏,從來還沒有哪個人敢像穆晨這樣頂撞她,她頓時氣的粉臉通紅,纖長的手指指着穆晨:“你……你這人怎麽這麽無禮?見到好笑的事情難道不許我笑嗎?你還講不講道理?”
“咦?”穆晨歪着頭,擺出一付找茬的樣子站了起來:“怎的?到底是誰不講理?你笑話我,還不許我有意見?我不就是戴着這東西沒辦法判斷距離撞樹上了麽?至于這麽好笑嗎?有本事你也戴上,走個不撞樹的給我看看!”
劉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一隻玉手伸到穆晨面前:“拿來,我還不信了,戴着這東西會走不好路。”
穆晨壞笑着把望遠鏡放到劉茹的手上,他自己則抱着臂站到一旁,滿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劉茹白了穆晨一眼,學着先前穆晨的樣子把望遠鏡放在了眼睛前面,透過望遠鏡剛看到眼前的景物,她就“哇呀”一聲,吓的把望遠鏡丢到了地上。
穆晨有些心疼的從地上撿起了望遠鏡,吹了吹沾在上面的灰塵:“幹嘛啊?至于嗎?要是把這寶貝摔壞了可沒地方買去。”
“你……你會妖法!”劉茹剛才拿起望遠鏡,和穆晨不一樣的是她是把小的那頭靠在了眼睛上,因此看到的景物不是拉遠了的,而是變近了的,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怪異的事情,所以才會如此失态:“你是不是會縮地成寸的本事?”
“懂個毛線啊!”穆晨撇了撇嘴,有些鄙夷的說道:“連望遠鏡都不認識,還縮地成寸呢!”
劉茹聽不懂穆晨是在奚落她,所以在穆晨說過話之後并沒有什麽反應,而是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望遠鏡,過了好一會才怯生生的問道:“能把那東西再借我看看麽?這次我保證不把它丢地上。”
穆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望遠鏡遞給了劉茹:“這次可不要再扔了,要是摔壞了嗎,可沒地方修去。”
“不會,不會!”劉茹不住口的應着,連忙從穆晨手裏抓過望遠鏡,當她再次透過望遠鏡看向遠方的時候,卻愕然發現剛才還被拉的很近的景物竟然又變遠了,好似整個世界突然都離她遠去了一般。
她茫然的把望遠鏡從眼前拿開,滿臉疑惑的看着穆晨。
雖然她沒有問出心裏想問的話,但穆晨卻早已知道她想要問些什麽,指了指望遠鏡,做了個翻過來的手勢:“你把他翻過來再看。”
劉茹茫然的點了點頭,把望遠鏡掉了個個,這一次,她再次看見了被拉近的景物。
“哇!好神奇啊!”劉茹把望遠鏡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好幾遍,當景物時而遠時而近時,她贊歎的驚呼出了聲。
穆晨見劉茹玩的高興,起初并沒有管她,等到覺得劉茹正玩到興頭上,玩的投入時,他才伸手找劉茹索要望遠鏡:“現在能把那東西還給我了不?我得回去了。”
劉茹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望遠鏡還給了穆晨,當穆晨拿起望遠鏡轉身要走的時候,她有怯怯的叫住了穆晨,小嘴張了好幾次,也沒再說出話來。
“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事我可得走了。”穆晨歪着頭看着欲言又止的劉茹:“有什麽話請說,幹嘛把我叫住又不說話?”
劉茹抿着嘴,一雙美目卻一直在偷瞟穆晨手中的望遠鏡,這個神奇的東西讓她看到了一個嶄新的世界,讓她抛卻了所有煩惱,她希望能夠經常透過這小小的東西看看眼前的世界。
劉茹低着頭,有心想要懇求穆晨以後把望遠鏡多借給她玩幾次,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過了好一會才用蚊子煽動翅膀般細小的聲音對穆晨說道:“以後你還能把這東西借給我看嗎?”
穆晨心中頓時有些得意起來,他故意在劉茹玩的興起的時候把望遠鏡要回來,就是想要讓她感到意猶未盡,自己說這句話來。
隻要劉茹懇求穆晨把望遠鏡借給她,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穆晨很清楚,劉茹并不是那種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婦,想要勾起她的興趣相當不容易,尤其是劉茹看起來像是很反感有男人糾纏她的樣子,對她,穆晨已經決定了,要采取若即若離、不親不疏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