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風雪裏足足走了近兩個時辰,天色再一次擦黑的時候,遠遠的,雙龍山終于出現在穆晨和趙拓的視線裏。
見到熟悉的山峰,兩人心裏多少有些興奮。原先已經有些有氣無力的雙腿頓時如同注入了無限活力,邁開步伐向前飛奔而去。
原本還需要至少半個時辰的路程,在二人飛快的奔跑下,隻用了一刻多便趕到了。
蘇涼和小翠聽說穆晨回來,連忙跑到山寨門口迎接。
正在向山上爬的穆晨仰頭從下往上看去,隻見蘇涼和小翠依在寨門前,冒着風雪向山下眺望,像極了兩塊望夫石。
“公子,你終于回來了!”當穆晨微笑着站在蘇涼個小翠面前時,兩個女人再也無法抑制原本就很脆弱的感情,淚流滿面,小翠更是徑直撲進他的懷裏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别哭了。”穆晨溫柔的撫摩着靠在他胸前哭的像個淚人似的小翠的秀發,擡起頭看着站在一旁,也哭的如同淚人般的蘇涼:“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放心吧,我可不是那麽容易死在外面的,我還急着回來陪兩個漂亮老婆呢!”
“讨厭!誰是你老婆了!”小翠嬌嗔着揚起粉拳,輕輕捶打了一下穆晨的胸口,捶過之後,她又把頭靠在穆晨胸前,甜甜的笑了。蘇涼站在一旁,抿着嘴,俏臉羞的通紅,卻不接穆晨的話。
“你看我給你帶什麽回來了?”穆晨輕輕拍了拍小翠的後背,但他的視線卻是看向蘇涼。
蘇涼擦了擦眼淚擡起頭,好奇的看着穆晨。小翠也在一旁疑惑的看着穆晨,穆晨的手上并沒有拿任何東西,她想知道穆晨能從身上摸出什麽東西。
穆晨回過頭,對站在身後的趙拓說道:“把東西給我吧,你也趕緊進寨和兄弟門聚聚,讓他們知道你也安全回來了。”
蘇涼和小翠出寨門的時候,孔旭原本也想出來,但一想到押寨夫人迎接大當家,他跟在旁邊有點不像樣,就沒有跟出來,而是在主廳門外等着迎接穆晨和趙拓。
趙拓把手裏捧着的瑤琴遞給了穆晨之後,一溜煙的跑進了寨子。看着别人夫妻團聚,想想自己混到現在連個婆娘都沒有,他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想想穆晨,二十還不一定出頭,就有了兩個國色天香的老婆,自己也二十大幾的人了,雖然長的老相點,但也不是醜的多離譜,竟然連個媳婦都找不着。進了寨門後,趙拓不由搖搖頭,歎了口氣。
穆晨輕輕的把包着瑤琴的絲布揭開,當這面琴展現在蘇涼面前時,蘇涼不禁捂着嘴,輕聲驚叫出來。
當穆晨揭開絲布的時候,小翠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對蘇涼說道:“小姐,我們家公子好小氣,跑這麽遠,就給你買了這把破琴回來,連面新琴都不舍得買。”
蘇涼搖了搖頭,她眼睛裏閃爍着震驚和驚羨的神采:“小翠,你不懂,公子這把琴可不是用錢能夠衡量的,如果非要說它的價值的話,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呃!”蘇涼的話讓穆晨也愣了愣,他根本沒看到李由的随從給了琴店掌櫃多少錢,還以爲這把琴不會比挂在牆上的那些更貴些,而且當時他進店的時候,這面琴和其他的琴一樣,是挂在牆上的,根本沒有什麽特别的待遇。
“這面琴有個名字,它的名字叫做‘風瑤’,是先晉大夫師曠最喜愛的琴。”蘇涼從穆晨手中接過琴,愛不釋手的撫摸着:“當年,師大夫就是憑借這面琴别具一格的音色,獲得了大晉第一樂師的稱号。公子,你是如何得到這面琴的?你身上的錢根本不夠買它,難道你是用了搶的?”
蘇涼的問題讓穆晨眨巴了半天眼睛也沒想到該如何回答。如果說是李由送的,恐怕除了當時在場的趙拓,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他雖然和李由隻有一面之緣,但他能看出,李由是個相當正直和無私的人,和李由交談的時候,他甚至在暗暗感歎,如果大秦多幾個像李由這樣的官員,或許天下不會大亂,或許秦始皇一直在幻想的“家天下”和“秦萬世”的實現并不會隻是個夢想。
穆晨也想不通,李由爲什麽會和他一見如故,而且還會和明擺着說自己是山賊的人把酒言歡。
若是告訴蘇涼這把琴是李由送的,可能她會覺得自己是在吹牛。
“公子,你不會真的是搶來的這面琴吧?”蘇涼用絲布把琴包好,遞還給穆晨:“搶來的東西,我不要!”
穆晨糾結的要死,他有心想要告訴蘇涼,這面琴是李由送給他的,可又怕蘇涼說他是吹牛不打草稿:“呃,它真不是我搶的,你可以問趙拓,這琴是一個剛認識的朋友送給我的……”
“呵呵,公子說謊話都不經過思考呢。”蘇涼笑了笑,不信的搖了搖頭:“剛認識的朋友怎麽可能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讓我去問趙大哥,趙大哥現在可是什麽都聽你的,說不定上山前,你就跟他交代過要說是人送給你的。”
“不是,真不是!”穆晨連忙擺着手澄清:“真的是個剛認識的朋友,他是三川郡守李由,說是什麽這把琴留在他那裏也沒什麽用了,讓我帶回來。我想起你正好需要一面琴,就沒跟他客氣,我要是敢撒謊,就讓我現在腳下打滑,滾到山下去!”
穆晨是越解釋心裏越着急,最後手舞足蹈的比畫着,隻希望蘇涼趕緊相信他,哪想到,比畫的動作太大,還真是腳下一滑,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一見穆晨摔倒,小翠在旁邊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來:“公子,公子,這誓可不能亂發,你看吧,剛說過謊就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你可不能滾到山下去,要是把你摔出個三長兩短,我和我們家小姐以後可怎麽辦?”
穆晨坐在厚厚的積雪上,滿頭黑線的看着蘇涼和小翠,天空中還飄着鵝毛大雪,他真希望這場雪暫時停一停,讓兩個女人好好看看他這雙充滿真誠的眼睛。
“丫的!我真沒吹牛!”穆晨懊惱的揪着自己的頭發,他現在還真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一直說話都沒個正經,讓兩個女人在這關鍵的時候對他産生了懷疑。
“好了,好了,公子,我相信你!”見穆晨揪着頭發,滿臉的痛苦,蘇涼不禁有些心疼,連忙上前攙扶:“我會好好珍惜這面琴的,用它爲公子彈奏公子想聽的曲子。”
三人回到寨子裏,孔旭早準備好了爲穆晨和趙拓接風的酒食。蘇涼和小翠不便在衆多男人面前抛頭露臉,回到穆晨的房裏吃飯去了。
穆晨晚上自然又是喝了不少,當然蘇涼又一次整夜沒有睡好,喝醉的穆晨好像要比沒喝醉的時候更加能折騰,小翠起初還是大聲的喊叫,等到後來,竟變成了輕聲的呻吟。
時間過的很快,在雙龍山上,穆晨度過了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個新年。在這些日子裏,蘇涼也漸漸習慣了他每晚和小翠發出的那些旖旎春聲。
他現在很享受這種做山賊的生活,衣食無憂,除了偶爾要下山和附近的富戶還有秦軍搗些亂之外,生活過的還算惬意。
“大當家,大當家,不好了!”這天清晨,穆晨剛起床走出房門,還沒來及伸伸胳膊踢踢腿,一個喽羅從寨門外跑了進來,一見到穆晨,就鬼哭狼嚎般的叫道:“山下有好多秦兵,不知道是不是來攻打我們的。”
“走!看看去!”穆晨皺了皺眉頭,回房找出背包,從裏面掏出望遠鏡,領着這個喽羅向寨門外走去,
趙拓和孔旭早帶着一群喽羅站在寨門外了,兩人各自拿着兵器,滿臉的緊張。
從山上向下看去,能看到一隊隊秦兵正列着整齊的隊列向東移動。
“怎麽回事?”出了寨門後,穆晨用望遠鏡觀察着山下的秦軍,向趙拓和孔旭詢問情況。
“我們也不知道,一早起來就有兄弟報告說是山下聚集了很多秦兵,黑壓壓的看不到頭。”孔旭手搭在額頭上,一邊向山下張望,一邊向穆晨解釋道。
穆晨點了點頭,透過望遠鏡,他看的很清楚,秦軍并沒有在山下逗留,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列着整齊隊伍的秦兵一眼看不到頭,穆晨大緻揣測了一下,最少也有十多萬人的光景。
“我看秦軍并不是針對我們,而是要對陳勝動刀了。”穆晨放下望遠鏡:“留幾個兄弟在這裏繼續觀察,不得發出任何響動,不要讓秦軍發現山上有人。還有,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雖然他們不是針對我們,但不能排除會有無聊的賤人拿我們雙龍山試試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