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絲小姐最近的工作很忙碌。由于在冬狩節事件中護駕有功,她晉升一級成了中校,親衛隊也由一個大隊的編制擴大成了兩個大隊,如果不是軍部規定隻有上校才能指揮團級部隊的話,親王隊的數量還會增加。
這一切都是阿爾琳娜公主的意思,她表面上對外宣稱,由于婚期在近,無論是婚禮的準備工作還是婚禮當日的保衛工作,親衛隊一個大隊的人數顯然不足以完成任務。對于這一點,軍部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婚禮的保衛工作本應交由禁衛軍來完成,但是冬狩節事件之後,阿爾琳娜公主明顯的顯『露』出了對禁衛軍的不信任,現在皇宮周圍的護衛也不再是禁衛軍,而是由親衛隊新組建的那個大隊接手。
誰讓在冬狩節事件中,禁衛軍的表現實在太差呢?由于護駕不力,禁衛軍的指揮官薩卡爾?格朗克少将差點被降級,還有由于他的軍務尚書父親力保,才得意繼續呆在原來的位置上。而作爲交換條件,軍務尚書不得不答應了公主提出的親衛隊擴編案。
對于這件事情,阿爾琳娜同樣也感到不忿,由于軍部目前基本上被軍務尚書一人把持,她原先提出的親衛隊擴編計劃是一個營的編制,但是由于軍務尚書的阻撓,硬是變成了隻增加一個大隊。這讓阿爾琳娜非常的憤怒,如果換成是蘭諾裏斯大帝的話,隻需他一句話,别說一個營,就是把親衛隊擴編成一個軍團也沒人敢阻撓。
當然,阿爾琳娜也有自己的辦法,她下令将皇宮内的侍從人數增加了一倍,這增加的人數,剛好等于一個大隊,而這些新加入的侍從,多半都是剛剛退役又對皇室十分忠誠的軍人,他的任務當然也不會是端茶倒水,而是保護皇帝和公主的安全。由于皇宮侍從的來源和人數是屬于内務部的管轄範圍,軍務尚書格朗克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無法幹涉到他們。
新增的一個大隊親衛隊員,以及同等數量的“侍從”,都歸爲萊絲中校指揮,這幾天她都是待在帝國大教堂的婚禮現場,爲阿爾琳娜的婚禮籌備而忙碌。
“我要你們在整個廣場四周都『插』上旗幟!沒錯,靠北面的用蘭諾國旗,靠南面的用拜耶赫夫家的旗幟!”
“教堂内部要全部用紫羅蘭裝飾……我不管這符不符合教義,再多說就把你們的房子拆了!”
“穹頂上的吊燈也要換掉,要換上一盞更華麗的,圖紙在這裏……沒錯那上面要鑲嵌999顆水晶……不許有異議,不然我就把水晶換成鑽石!”
“不要跟我談費用的問題,需要多少錢自己到财務部去領取,但如果你們敢多拿一分,後果絕對不是你們愚蠢的腦袋瓜能夠想到的!”
作爲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這場婚禮是阿爾琳娜從懂事起就開始策劃的,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自己的婚禮自然也要辦的完美極緻。萊絲作爲阿爾琳娜的玩伴,同樣也爲她出謀劃策了十幾年,正因爲如此,阿爾琳娜才放心将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由萊絲負責。
作爲一個公爵的女兒,萊絲也對這件事情十分感興趣,這場婚禮注定是蘭諾帝國有史以來最盛大的慶典,雖然她不是當中的主角,但她依舊不遺餘力地參與到其中,哪怕阿爾琳娜的計劃再不現實,她也要想辦法将其實現。
這可就苦了下面的工作人員。據事後的統計,這場婚禮的準備工作持續了一個月,共耗資一億八千萬瓊恩币,占蘭諾帝國當年收入的五分之一,相當于蘭諾帝**隊一年開支的一半。當财務部長看到最後的報表之後,立刻翻白眼暈了過去。好在男方拜耶赫夫家族家境還算殷實,後來向财政部支付了三千萬瓊恩币的現金和價值兩千萬瓊恩币的物資,若不是這樣,第二年帝國财政狀況肯定會十分惡劣。
當然,這場盛況空前的婚禮結束後很長一段時間裏,依舊被帝都人民津津樂道,反正他們并沒與爲婚禮出錢。普通的民衆們将這場浩大的婚禮看成國家強盛的象征,一些後世的曆史學家們也将這場婚禮認定爲蘭諾帝國輝煌曆史的開端。
“年輕真是好啊!”蘭諾帝國外交大臣格克?羅德長站在窗前,羨慕的看着不遠處一片忙碌的帝都大教堂,他也想舉辦這樣一場婚禮,可是他知道家裏的黃臉婆肯定不會同意。
蘭諾帝國外務部的三層樓房正位于帝都大教堂的南面,所以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教堂,據說一位侯爵甚至爲了在婚禮當天能夠看到教堂的全貌,花了大價錢買下了這座建築物當天的使用權。
“咯咯咯”清脆的敲門聲在耳邊想起,光聽那熟悉的節奏,羅德就知道門外的是自己的秘書。
“進來。”他答應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舒适的皮椅上。
“閣下……”面容娟秀的女秘書快步走了進來,“瑞沙帝國的大使求見。”
瑞沙帝國是大陸地處東北的一個龐大帝國,國土面積甚至比蘭諾帝國還要多一些,雖然它并不與蘭諾帝國接壤,但由于其在由諾斯大陸上舉足輕重的地位,外務部對其十分重視。
羅德點了點頭:“請契科夫閣下進來。”
很快的,瑞沙駐蘭諾帝國大使保爾?契科夫昂頭挺胸走了進來。
羅德的眼角微微皺了一下,他對于契科夫這種目空一切的态度十分不滿。不過,他仍舊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站起來說道:
“歡迎歡迎,契科夫閣下怎麽有空到這裏來?”
“我來這裏,是代表偉大的瑞沙皇帝亞曆山大?阿列克謝耶夫向貴國提出一個正式的請求。”契科夫『操』着半生不熟的蘭諾語,一字一句的說道。
“哦?”羅德擺出了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沙皇希望自己能夠迎娶貴國的美麗的阿爾琳娜公主!”契科夫說道,即使是己方提要求,他也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
對面聽到對方請求後的羅德目光有些呆滞,他好像是聽到了一件本世紀最可笑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外交經驗豐富,此時恐怕要笑出聲來了。
羅德稍稍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确認對方的表情确實不是在開玩笑,他走上前兩步,指着窗外的大教堂,試探『性』的問道:
“閣下不知道那裏的人在忙些什麽嗎?”
“我知道,”契科夫回答,“他們在準備婚禮。”
“您知道他們在準備誰的婚禮嗎?”
“貴國公主和公爵的婚禮。”
“大使既然知道……”羅德搓了搓手,樓主爲難的表情:“爲什麽不把這些告訴貴國皇帝呢?我國公主已經有了未婚夫,而且婚禮就在近日舉行。”
“沙皇認爲,貴國皇帝是由諾斯大陸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人物,其女兒也應該嫁給同樣出『色』的人才行。”契科夫說道,“放眼大陸,也隻有我的陛下才能配得上貴國公主。”
羅德終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實在太棘手了,如果一口回絕的話,肯定會損害蘭諾和瑞沙之間的關系。但是這個要求顯然也是蘭諾帝國所不能答應的,婚禮籌備到現在,花了多少錢羅德并不清楚,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更何況,公主将将嫁給拜耶赫夫公爵是舉國皆知的事情,如果随後又宣布要改嫁給瑞沙的亞曆山大大帝,這不是讓整個大陸的人看笑話嗎!到時候人人都會說,原來蘭諾帝國的公主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今天說嫁給國内的公爵,明天又要嫁給瑞沙的皇帝。
羅德很快就意識到,瑞沙帝國皇帝在這個時候橫『插』一刀,并不是因爲真的想娶公主,而是爲了讓蘭諾帝國難堪。這樣重大的事情,羅德可不敢輕易做主,隻得『露』出爲難的表情,說道:
“這件事實在是本人無法做主的,必須有我國皇帝陛下親自決定。”
契科夫倒也爽快,他點了點頭:“我希望貴國能夠盡快給予答複!”
說罷,便轉過身,邁着大步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外交部的工作效率的确很快,才一個小時的功夫,瑞沙皇帝正式請求迎娶本國公主的報告書在當天下午就端端正正地擺在了阿爾琳娜的書桌上。
這份報告本來是要呈給皇帝的,可是皇宮裏的人都知道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公主殿下,所以報告就直接交到了阿爾琳娜手中。
“真是荒唐!那個混蛋!”看過這份報告,阿爾琳娜就算是再有涵養,也不得不想要罵人。
“怎麽了?”一旁陪着的克波斯伯爵夫人笑着說道,“我聽說這位亞曆山大一世去年才繼位,今年才25歲。他原本是前瑞沙皇帝的第三子,本來沒有繼承帝位的權利,可是他硬是憑着自己出『色』的才幹,赢得了老皇帝的賞識,還用捏造的罪名将兩個哥哥流放到邊疆,最終赢得了皇位。這樣出『色』的年輕人,不正是你所欣賞的嗎?”
“瑪麗,你可不要開玩笑!”阿爾琳娜皺着眉頭說道。如果是以前,亞曆山大一世自然符合她的擇偶标準,可是現在的狀況又不一樣,她将要成爲蘭諾帝國的女皇,如果一個帝國的女皇成爲其它帝國皇帝的妻子,那麽這個帝國恐怕隻有被吞并的結局了。
如果亞曆山大打得是這樣的主意,那他也太自滿、太小看蘭諾帝國了。這也難怪,瑞沙在曆史上從來沒有和蘭諾帝國正面交過手,還不清楚蘭諾帝國的厲害。
不過,阿爾琳娜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從情報上看,亞曆山大大帝是一個聰明人,絕不會做毫無道理的事情。但是,憑着目前僅有的一點點情報,她怎麽也無法猜透,對方有什麽打算。
既然猜不透,就先放在一邊,到時候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阿爾琳娜這樣想着,她的『性』格和父親十分相似,對于弄不清楚的問題,就等它變明瞭了再解決。
阿爾琳娜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呢,今天是12月20日,還有4天就是她的婚禮了,她必須去定制一件婚紗,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就連萊絲也無法代勞。
“請務必用委婉理由回絕瑞沙帝國的這一要求”
這是阿爾琳娜在那份報告後面的批複,至于究竟該怎麽回絕,就不是她所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否則還要外務部幹什麽?
而就在此時,帝都南部的一幢豪華的别墅中,一對父子正在對話。
“薩卡爾,你實在是太急了,如果按照我的部屬,該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我不能再等了,父親!她再過四天就要結婚了!”
“混賬!”格朗克公爵氣的胡子直翹,“隻要我們能成功,一個女人算什麽!到時候要什麽樣的女人,你還怕找不到?”
“可是……”薩卡爾還想說什麽。
“你知不知道,冬狩節那件事給我的部署帶來多大的影響?”格朗克打斷了他的話,“現在禁衛軍被調離皇宮,到時候事情又要多費一番周折。”
“是魯克建議我那樣做的,他說在狩獵途中會有一幫匪徒去『騷』擾殿下,等親衛隊死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再帶着禁衛軍去收拾那群匪徒,這樣就能夠得到公主的青睐。誰知道突然冒出來幾個刺客……”
“混賬!”格朗克再次罵了起來,“那個魯克就是一個不學無術小混混,以後别讓他呆在你身邊!”
薩卡爾低下了頭:“那件事以後,他就已經離開了,可能是怕我追究他的責任。”
“這樣就好!”格朗克氣呼呼的轉過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
“剛才瑞沙的大使已經去了外務部,他們的皇帝也答應我們,到時候會配合我們的行動。”
薩卡爾面『露』喜『色』,道:“那成功的幾率就又增大了不少!”
格朗克冷哼一聲,道:“如果不做到萬無一失,我又怎麽敢搶蘭諾裏斯的東西!”
“父親,皇帝都快要病死了,您還這麽忌憚他?”薩卡爾身爲禁衛軍指揮官,自然知道皇帝病重的消息。
“你懂什麽!”格朗克罵道,他回想起吉爾克?蘭諾裏斯過去的種種手段,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蘭諾裏斯這個人,曾經有很多人都小看過他,不過那些人都已經死了!我希望你不會是下一個!”
帝都中部,醉不歸大酒店。
羅斯庫坐在那間最豪華的包廂裏,一面品嘗着高烈度的朗姆酒,一面和人口調查局副局長埃羅克聊着天。羅斯庫的病剛剛好,就迫不及待的邀上老友一起買醉,按照他的說法:結婚以後肯定不能再這麽愉快的喝酒了,今天一定要把以後損失的分量補回來!
羅斯庫面前已經倒放着四五個空酒瓶,埃羅克面前卻隻有一個空瓶。由于職業的緣故,埃羅克不可能向羅斯庫那樣想醉就醉,他警惕的望着樓下的景『色』,不是在欣賞,而是防止有人來襲擊。
自從羅斯庫被綁架之後,人口調查局一直在偵查究竟誰是幕後的主使,可是由于犯案人員都已經消失,所以進度十分緩慢。公主殿下也已經明令人口調查局必須要負責羅斯庫的安全,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的狀況,而且這間包廂的門外,至少有四名特工在把手。
由于婚期在近,羅斯庫的心情也很愉快,一瓶一瓶的朗姆下肚,說話的舌頭明顯地漲大了起來。
“我說……埃羅克,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我?”埃羅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還沒有找到對象。”
“怎麽可能……你有地位……有……才幹,女人……都喜歡你這種……”羅斯庫說着,拍了拍桌子。
埃羅克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一口将手中酒瓶中剩下的朗姆酒喝光。
“你不是想要追求那個鋼琴師……波特曼小姐……結果如何了?”羅斯庫繼續問道。
提到波特曼小姐,埃羅克臉上又『露』出了苦笑:
“我們倒是約過幾次會,可是她告訴我,她已經有心上人了。”
“真的?”羅斯庫放下手中的酒瓶,忽然來了精神,“誰這麽走運?”
“誰知道呢,她沒說。”埃羅克看了看天空,翻了個白眼,道:“說道走運,整個帝國誰還能比的過你?”
“那是!”羅斯庫嘿嘿地笑了起來,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猥瑣。
埃羅克知道他此時心理在想什麽,可是說出來恐怕就是對公主殿下的大不敬,他連忙岔開了話題:
“最近我們倒是有了一些關于達波爾歐塞溫男爵的情報。”
“他?”羅斯庫當然記得這個名字,他是冬狩節事件的主謀。
“在帝國大劇院的客人名冊中出現過這個名字。”
“哦?”
“他曾經去聽過波特曼小姐的音樂會!”
“不會吧?”羅斯庫不敢相信那個陰謀家居然有那麽高的雅興,“你是不是又想找理由接近波特曼小姐?”
“說不定波特曼小姐真的見過這個人呢!”埃羅克興奮的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