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正如羅斯庫所料想的那樣,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失去了野獸的蹤迹。親衛隊員在四周悻悻的尋找着獵豹留下的痕迹,但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獵人,這麽多人在樹林裏『亂』轉,就算真的有痕迹也被他們給弄沒了。
阿爾琳娜有些神『色』黯然的坐在馬上,羅斯庫并沒有離她太近,因爲對方滿臉都寫着“我很不爽!”這幾個字,羅斯庫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萊絲?維多特少校則在公主的身邊,低聲輕語着什麽,似乎在開導着對方。
小母馬咕噜也平靜了下來,它狠狠地啃了一口地上夾雜着冰粒的枯草,覺得很難吃,又吐了出來。剛才實在太危險了,一想到自己是衆馬匹中第一個逃跑的,咕噜不禁有些緊張,她擡眼向不遠處的那匹雪白『色』的公馬望去,發現對方那隻黑眼珠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它,不由得馬臉一紅,繼續低頭裝作在吃草。
由于剛才追的太緊,原本應該跟随在親衛隊後面的禁衛軍早已不見蹤影,隻有少數騎術較好的貴族青年仍然在附近,阿爾琳娜公主一行人居然不知不覺地遠離了大部隊!
這種異常的狀況讓羅斯庫皺了皺眉頭,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事情,對于禁衛軍來說,捕獵是其次,保護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才是他們最重要的職責。剛才他們騎行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那些号稱軍中精銳的禁衛軍居然連一個人都沒跟上來,不由得讓人感到有些蹊跷。
想到這裏,羅斯庫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策馬走到阿爾琳娜的身邊。
“公爵閣下。”看到騎馬走來的羅斯庫,萊絲·維多特少校微微颔首,算是行禮。公主現在有些失落,按理說應該由羅斯庫這位未婚夫來安慰她才對,不過萊絲作爲阿爾琳娜的貼身護衛,也早已知道二人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外表上看起來那也融洽。
“維多特少校,”羅斯庫看到阿爾琳娜依舊是心情不佳,便選擇對萊絲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我們似乎離禁衛軍太遠了,四周隻有三百多名親衛隊員而已。”
萊絲點了點頭,她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也早就察覺了其中的不妥,不過仍舊說道:
“閣下請放心,在追蹤野獸的途中,我們的隊員已經沿途做了記号,相信禁衛軍很快就能找到我們。”
羅斯庫點了點頭,可是心中卻沒有放下一絲警惕,阿爾琳娜是蘭諾裏斯大帝唯一的女兒,整個大陸中打她主意的人至少有一個軍,這種幾乎是落單的情況持續的越久,危險就越有可能發生。
羅斯庫之所以有這麽高的警覺『性』,究其原因還是源于他父親比爾·拜耶赫夫元帥的死,那位帝國英雄,不世名将居然在脫離大部隊的情況下被敵人的一股殘軍擊敗,這讓羅斯庫深刻的體會到在戰場上無論你有多麽天才的智慧,還是有深不可測的武技,在面對十幾倍于自己的敵人時終究都是難逃一死。
所以,當異變發生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指揮官萊絲·維多特,也不是正在爲丢失了寵物而懊惱的阿爾琳娜,而是始終在注意四周動靜的羅斯庫?拜耶赫夫公爵。
當時羅斯庫的眼睛正盯着前方密林中的一名親衛隊員,他的眼睛不好,所以即使戴着眼鏡也無法看清那個親衛隊員在幹什麽,他隻是發現那人站在原地已經超過十分鍾了,不像其他的親衛隊員,每個幾分鍾就會換一個位置巡視。
于是,羅斯庫便從身後包囊中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望遠鏡,這正是一個月前羅斯庫在競技場中使用的那部望遠鏡,當時由于被摔壞了,華爾特最近才将它修好,今天聽到羅斯庫要去狩獵,便把望遠鏡交給了他。
當羅斯庫将原本是用來尋找野獸的望遠鏡對準前方的那名親衛隊員之後,映入眼中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
那名親衛隊員之所以長時間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是因爲早已經斷氣了,他的喉管被割破,鮮血仍然不停的從那平整的傷口裏湧出來,可以看出他的死也就是幾分鍾之内的事情。兇手爲了防止其他親衛隊員發覺異常,特地讓他靠在一棵樹上,再用他的騎士劍支撐住他的身軀,不讓他倒地。
這麽複雜的手法顯然不是森林中的野獸能趕出來的,當羅斯庫弄清楚狀況的時候,立刻下意識地喊了起來:
“敵襲!保護公主殿下!”
話音剛落,四周圍立刻傳出一陣“砰砰”地軍靴落地的聲音,親衛隊員雖然不清楚警報是誰喊出的,但隻要有狀況,他們就必須立刻保證公主的安全,所以毫不猶豫地跳下軍馬,迅速朝阿爾琳娜靠攏。
在這種障礙重重的密林裏騎馬作戰無疑是自尋死路,隻會成爲别人的靶子而已。
阿爾琳娜正想斥責羅斯庫爲什麽要『亂』發警報,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旁的萊絲一把從馬上拉了下來。
阿爾琳娜隻覺得一陣疾風緊貼着她的頭發掠過,緊接着身後的一顆樹上傳來了一聲脆響。經曆了無數實戰訓練的公主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一支鋒利的羽箭。
羅斯庫此時也從咕噜身上跳了下來,他拍了拍小母馬的屁股,示意它跑的遠遠的,在這種場合下馬匹隻會礙事而已。
小咕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它看到四周的軍馬都聚集在一起,在那匹白馬的帶領下朝遠處走去,立刻歡鳴一聲,興沖沖地跟了過去。
“親衛隊,結陣保護公主殿下和公爵大人!”
萊絲?維多特少校一聲令下,附近的一百多名親衛隊員立刻靠了過來,他們舉着圓盾,将阿爾琳娜和羅斯庫兩人裏三層外三次地圍在中間。
與此同時,外圍的親衛隊員則三個人爲一組,開始在四周尋找着敵人的蹤迹。
敵人自始至終隻放了一箭而已,但是所有人都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知道,若不是羅斯庫先一步提醒,那一箭恐怕早已經要了公主的『性』命。
曆史上許多有名的人物都不是正常死亡或者在戰場上戰死的,一名将軍可以在千軍萬馬的包圍下全身而退,卻很難避開知名刺客的封喉一劍。
阿爾琳娜站在羅斯庫的身旁,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接着微微側目,向羅斯庫望去,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在看自己,隻是一臉凝重的望着前方的密林。
阿爾琳娜皺了皺眉頭,想到剛才差點被一直羽箭要了『性』命,她不禁有些自責。這太不像平常的阿爾琳娜了,如果是以前,她絕對不會爲了一隻獵豹而脫離自己的大部分護衛,也不會爲了沒抓到那隻野獸而失望到連最起碼的警惕『性』都沒有了。
“我什麽時候變成一個任『性』的小女孩了?”阿爾琳娜懊惱地質問着自己,卻一時也找不到答案。
前方的樹林裏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很快的,一個接一個的身影從樹林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他們神『色』不一、衣着各異,唯一的共同點是手中都持有武器,每個人臉上都仿佛在刻意『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
“你們是什麽人?”維多特少校高聲問道,眼前這群人不像是敵國派來的特種部隊,倒像是一群土匪。
果然,爲首的一名光頭大漢大聲嚷嚷了起來:
“此路是俺開,此樹是俺栽,要想過此處,留下買路财!”爲首的一名光頭大漢一邊念叨着俗的不能再俗的段子,一邊高聲吼道:
“你們給我聽着,俺們是黑森林傭兵團的!你們這群人未經允許在森林裏打獵,必須留下賠償!”
黑森林傭兵團?萊絲皺了皺眉頭,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帝國的情報部門也沒有相關的報告,再說眼前這群人雖然有四五百号人,但從衣着上來看根本就是從别處流竄過來的強盜。
想到這裏,萊絲不禁在心中大罵禁衛軍的那群廢物,早在三天前帝都防衛部就下令封鎖黑森林了,他們居然放了這麽大一群人進來!
幸好這群人似乎不是帝都本地人,沒有多少見識,否則他們早就從親衛隊胸前的徽章看出來自己是皇家衛隊了,如果讓他們得知公主在這裏,那麽後果可就不堪設想,搞不好這群強盜就會腦子發熱想要将公主綁架了要贖金。萊絲雖然不懼怕這群烏合之衆,但是親衛隊現在人數處在劣勢,一旦打起來傷亡在所難免,她打算先拖延時間,等後面的禁衛軍追上來之後再将這群強盜一網打盡。
“那你們開個價,想要多少?”萊絲?維多特少校高聲叫道。
那光頭遲疑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和同伴們讨論了許久,才回過頭來,喊道:
“一千萬瓊恩币!少一『毛』都不行!”
聽到這裏,阿爾琳娜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那些強盜也真是傻的可以,哪有人帶着一千萬瓊恩币進森林狩獵的。
負責談判的萊絲卻不管那些,她立刻回答道:
“一千萬太多了,我們不能答應,再說……”萊絲指了指不遠處那位親衛隊員的屍體,自從羅斯庫示警之後,她就看到那具屍體了。
“你們殺了我們一個人,這筆帳該怎麽算?”
光頭臉『色』一變,扭頭嚷嚷了起來:“小喬治,我們隻是爲了求财,誰讓你殺人了!”
不一會兒,強盜的隊伍中就傳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老……老、老大,我、我、我、沒……殺人!”
“啊!”
小喬治話音剛落,光頭匪首身旁的一個大漢忽然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隻見他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他的雙手捂住面部,左眼的位置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暗紅『色』的鮮血中不斷的從那裏冒出來。
“該死的!你們敢偷襲?!”光頭匪首大叫一聲,舉起了手中的斧頭就朝最前面的親衛隊員撲了過去。
萊絲也正納悶,沒有他的命令,親衛隊員是絕對不會發起攻擊的,那麽究竟是誰首先發動了攻擊?
“是那群貴族!”一旁阿爾琳娜提醒了萊絲,她往隊伍的右側看去,果然那裏站着一個衣着光纖的年輕人,他手中拿着一張長弓,弓弦還在戰抖,顯然是剛剛發『射』過的。
“該死的!那人是誰?”萊絲氣急敗壞的叫道,“我要治他的罪!”
阿爾琳娜和羅斯庫同時搖了搖頭,他們都不認識那個年輕人。作爲公主和公爵,阿爾琳娜和羅斯庫見過的貴族不計其數,不可能人人都認得。
前方的親衛隊員已經和強盜們交戰起來,他們武器精良、隊伍齊整、戰術得當,雖然人數處在劣勢,但面對眼前這群烏合之衆,也絲毫不落下風。不過萊絲知道,這樣打下去,如果禁衛軍不能及時趕到,那麽即使殺光了眼前這群匪徒,親衛隊員也會大量減員,那時公主就更加危險了。
光頭匪首是他們當中最勇猛的一個,他手中的那把開山巨斧被耍的虎虎生風,開戰還不到三分鍾,至少就有三位親衛隊員慘死在那柄巨斧之下,此時一位小隊長另一位親衛隊戰士正在合力對付他,可是那光頭正如他的長相一般兇悍無比,兩人一時之間都那他沒辦法。
其他幾處交戰的雙方也同樣陷入的苦戰,盡管這夥強盜們看起來像是一群烏合之衆,但當中居然有好幾個人武技都頗爲不俗,再加上人多,居然和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的親衛隊員打成平手!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又是“嗖”的一聲,不知道從哪裏再次『射』出來一支羽箭,正中在一名小隊長的胸口,可憐那小隊長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上,旁邊的光頭匪首大吼一聲,斧頭一揮就削下了面前另一位因爲小隊長突然身亡而不知所措的親衛隊戰士的腦袋。
場中的另外幾處戰鬥區域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原本親衛隊員們在小隊長和中隊長的指揮下,結陣聯手尚能對付那群強盜,可是在關鍵的時刻,總會有一支不知道從哪裏『射』出的羽箭偷襲得手,結果了軍官的『性』命,親衛隊的陣型也随着長官的身死而開始散『亂』,敵人也越來越靠近陣中的阿爾琳娜。
“有幾個娘們!還挺标緻呢!”不知是哪個強盜突然喊了一聲,緊接着就引來了其他人一陣怪笑,更多的強盜則紛紛應和道:
“搶糧,搶錢,搶娘們!兄弟們加把勁!中間那個留個大哥,其餘的我們分了!”
“中間那個”自然指的就是被親衛隊員包圍起來的阿爾琳娜,聽到公主收到了侮辱,親衛隊員也紛紛開始拼命,對于這些從小就進入皇宮保護公主的隊員們來說,公主的名節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啊!!”戰場上突然傳來個殺豬般的慘叫,聽聲音似乎正是剛才那個大放厥詞的強盜,隻見他的面前站着一個雙手都被砍斷、滿身都是鮮血的親衛隊員。那親衛隊員雖然已經無法拿起任何武器,甚至就連站立在那裏都十分困難。但他卻像是在面對殺父仇人一般,狠狠地撞在了那強盜的身上,一擡頭就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被咬中要害的強盜一邊倒在地上慘叫着,一邊用手中的砍刀狠狠地劈着那名親衛隊員的背部,然而那親衛隊員居然就像是拼死的野獸一般,無論對方如何掙紮,也沒有放松自己的牙齒。
最終,倒在地上的兩人都沒有再站起來,不畏生死的親衛隊員用自己的生命帶着侮辱公主的敵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拜耶赫夫公爵,”眼看着同樣的慘狀正在不同的親衛隊員身上上演,很清楚情況不妙的阿爾琳娜反而更加冷靜,她輕聲向羅斯庫問道:“找到那名箭手的位置了嗎?”
原來自從第一名小隊長被羽箭『射』殺的時候,羅斯庫就拿出望遠鏡,在密林中尋找那個潛藏着的弓箭手的位置,阿爾琳娜就站在他身邊,自然也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行動。
又過了一會兒,羅斯庫才點了點頭,他向阿爾琳娜使了個眼『色』:
“就在那邊!”
順着羅斯庫的目光望去,阿爾琳娜果然在層層的樹葉中發現了一個灰『色』的身影,那個弓箭手隐藏的非常完美,他的周身都被枯黃的樹葉包裹着,如果不是借助羅斯庫的望遠鏡,憑着肉眼決不可能察覺到他。
不過既然已經發現對方,阿爾琳娜也不會客氣,親衛隊員巨大的傷亡已經讓她出離憤怒,要知道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是阿爾琳娜從小就認識的。
舉起母親留下的長弓,抽出箭壺當中特質的銀箭,然後拉弓搭弦,阿爾琳娜毫不遲疑地『射』出了包含怒火的一箭,她的動作依舊是那麽地流暢而又優雅,隻不過箭矢的目标由野獸變成了活人。
那名隐藏者的弓箭手顯然實力不俗,他居然提前感應到了危機的到來,不過阿爾琳娜的這一箭實在太快了,當他想要挪動身體躲避的時候,箭尖已經提前沒入了他的胸口。
看着毫無生機的弓箭手從樹上跌落,羅斯庫的臉『色』同時一變,這是他第一看到阿爾琳娜親手殺人時的樣子,剛才的情景也深深的映在了他的腦海當中,特别是當阿爾琳娜松開弓弦那一瞬間時,她那雙眼眸中發出的冰冷眼神,讓一旁羅斯庫都猛然打了一個寒戰。這一箭對于羅斯庫的影響是巨大的,以至于在過了很久以後羅斯庫偶爾惹阿爾琳娜發脾氣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了她當年的這一箭,原本強硬的态度也會随之疲軟。如果讓阿爾琳娜知道自己的丈夫之所以不敢和她吵架是因爲這一箭,她一定會哭笑不得吧。
盡管已經損失了好幾名小隊長,但是親衛隊們還是努力地維持着自己的防線,他們面對的畢竟是一群沒有受過任何戰争訓練的強盜,就算沒有人指揮他們也明白該怎麽做。
強盜們的戰鬥方式往往更注重氣勢而忽視技巧,戰鬥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會氣勢洶洶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并且像發了瘋一樣揮舞着武器一陣『亂』砍,如果是剛入伍的新兵還有可能被他們吓到,但是這些親衛隊員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完全不吃強盜的那一套,他們憑借着裝備上的優勢,起先用手中的圓盾抵擋着敵人的攻擊,當他們力竭的時候,再突然發起進攻,用手中的騎士劍給予他們緻命的一擊。
強盜們往往需要付出兩條人命的代價來換取一個親衛隊戰士的『性』命,又過了一刻鍾功夫,強盜團夥的人數就少去了三分之一,這讓光頭匪首越打越心驚,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黑森林裏會出現一支普通貴族的狩獵隊伍,并沒有什麽防備力量,所以就興沖沖地帶着手下打劫來了。可是眼前這支隊伍怎麽看也不像是普通的狩獵隊,他們下手可比以前家鄉的警衛隊要狠多了。
衆匪徒們也是一個想法,他們本來就是打算仗着人多威脅一下對方,詐取一點錢财就了事了,可不知怎麽居然打了起來,而且對方也頗爲難啃,眼看着許多同伴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匪徒們越大越心驚,氣勢也遠不如以前了。
光頭匪首在家鄉幹這種買賣的時候,講究的就是來無影去無風,敵退我進,敵來我走,一碰到硬骨頭就立刻扯呼了逃跑,哪裏打過這種硬仗?這樣下去,就算打赢了自己這邊也剩不了多少人,就算劫得了再多的錢财,出了黑森林還是死路一條。光頭匪首暗暗下了決心,不再繼續往前進攻,而是擡手做了幾個手勢,其餘的匪徒們都看在眼裏,明白那是撤退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