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埃羅克呻『吟』道,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是啊……”羅斯庫也正閉着眼睛,用心享受着。
二人正坐在帝國大劇院的貴賓包廂裏,這是羅斯庫的專屬包廂,不足10平米的包廂内部被布置的美輪美奂,包廂前的窗台上,還放置着一個純金打造的望遠鏡,可見這家劇院的老闆對羅斯庫這位常客十分的用心。
劇院今晚并沒有安排歌劇,現在在台上的隻有一名女子,和一架黑『色』的鋼琴而已,而正是這相對于劇院那幾十平米的舞台而言十分單薄的一人一物,讓整個劇院的觀衆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連喘一口氣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擾『亂』了耳邊的天籁之聲。
埃羅克在意的卻不是音樂,他天生就沒有音樂細胞,再好聽的曲調在他的耳中也沒有任何區别,他贊歎的是台中的那名少女。
透過小巧而精緻的望遠鏡,埃羅克得以清楚的看到那名女子的樣貌,她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姣好而恬然,一身黑『色』的晚禮服十分恰當的承托出她那高雅的氣質,在加上一頭齊腰的銀發,以及她白皙的胸前那顆璀璨的黑珍珠,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
“太完美了!”埃羅克再次說道,他不知道該拿着手中的望遠鏡怎麽辦才好,他不敢再看對方,那隻能能徒增讓他跳出去,沖到台上的沖動罷了。他又渴望能夠觀察對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令他心動的人。
作爲一個情報主管,埃羅克一直都處在一種“禁欲”的生活下,他的部門中很少有女『性』的存在,有也隻是專門培養的,用來向外國重要人員套取情報的美女間諜罷了;他也很少接觸女『性』,因爲他害怕每一個接近他的女『性』,都是别國用來從他口中套取情報的美女間諜。
埃羅克從腦中迅速的搜索台上女子的情報,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他也第一次對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感到自豪:
愛瑪?波特曼,年齡26歲,帝都人士,波特曼男爵的長女。20歲時就在一次全國『性』的鋼琴演奏會上大放異彩,從此走上鋼琴演奏的道路。近年來一直在國内巡回演出,直到上個月才回到帝都,成爲帝都大劇院的首席鋼琴師。
埃羅克點了點頭,從經曆上來看,愛瑪?波特曼一直都遠離帝都,沒有任何接近帝都權利中心的機會,因此不大可能是敵國派來的間諜。至于波特曼男爵,并沒有在帝國内擔任任何公職,也沒有自己的封地,不過靠販賣絲綢每年都能賺一筆不小的錢财。波特曼雖然有一個頑劣的兒子,但爲人卻十分正直,爲了能讓兒子有所改變,今年初才将他送入國立大學軍事學院。
雖然進一步的調查得等他回到局裏才能進行,不過埃羅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結識對方了。
“羅斯庫……嘿,羅斯庫!”埃羅克輕搖着同伴的手臂,而後者正沉『迷』在音樂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和埃羅克不同,羅斯庫所欣賞的是愛瑪?波特曼所演奏的鋼琴曲--《馬背上的古雷拉》。古雷拉原指帝國北部地區的一個少數民族,帝國建國後,古雷拉成爲了一個省。由于古雷拉人天生善于騎馬,現在對于善于騎術的戰士人們都會稱呼他爲“古雷拉”,現在帝**第一軍的騎兵大部分騎士都是古雷拉人。
《馬背上的古雷拉》原本不是鋼琴曲,傳說是一名少女在他的愛人--一名古雷拉戰士即将踏上征途的時候,所唱的歌曲,在帝國北方流傳甚廣,後來被樂曲家莫霍爾斯改編成鋼琴曲,從此進入了帝國的上流社會。
由于這部樂曲原本就是爲女『性』而作,所以此時由愛瑪?波特曼彈奏出來更有一番韻味,羅斯庫雖然不會彈鋼琴,但是對于音樂還是有一定的造詣,此刻他正沉『迷』在愛瑪?波特曼那優美的鋼琴曲中,如癡如醉,無法自拔。
羅斯庫第一次聽愛瑪?波特曼演奏還是在六年前她剛剛成名的時候,當時羅斯庫隻有17歲,父親爲了慶祝他順利的進入帝國國立大學,特地帶着他到帝國大劇院去觀看了那次鋼琴演奏會,也因此結識了在那次演奏會上大出風頭的波特曼小姐。當時年僅20歲的波特曼小姐雖然少了一分成熟,卻多了幾分清純可愛,也因此博得了包括羅斯庫在内的大部分觀衆的好感,因此有一種說法是:愛瑪?波特曼的成功更多的是因爲她的外貌。
羅斯庫當年不是沒有對波特曼小姐抱有過愛慕幻想,隻不過在成名之後,波特曼小姐就離開了帝都,羅斯庫也再也沒有見過她,因此對她的感情還沒有開始就很快湮滅了。因此後人們常常猜測,如果當初波特曼小姐沒有離開帝都,甚至和羅斯庫?拜耶赫夫公爵展開了一段美好的戀情,今後的曆史恐怕就要大變樣了。
不過曆史是不容人們胡『亂』猜測的,波特曼小姐離開了,羅斯庫對于她的記憶也僅僅停留在音樂上。直到上個月波特曼小姐返回帝都,羅斯特才想起來當年曾聽過她的音樂會,才想起那有如神樂般的琴音。
因此,羅斯庫再一次成爲了波特曼小姐的觀衆,他喜歡像這樣坐在包廂裏,看着波特曼小姐白皙的雙手在鍵盤上飛舞,傾聽着由那雙手編織的精美樂符,并且義無反顧的沉浸在其中。
也許隻有在傾聽波特曼小姐鋼琴演奏的時候,羅斯庫才能真正忘卻平日的煩惱。
“嘿!羅斯庫!”埃羅克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如果他們不是在包廂内,此時恐怕早已惹了衆怒。羅斯庫終于從音樂的殿堂中醒來,隻見他用憤怒的眼神望着埃羅克。
“什麽事?”
鋼琴曲正值高『潮』,羅斯庫此時就像一名正在和妻子一同走上愛的高峰,卻被一陣不會好意的敲門聲所打斷了所有**的丈夫一樣,要多憤怒,就有多憤怒。
“你是這家劇院的常客嗎?”
“是的。”
“那麽……你跟台上正在演奏的,那個……愛瑪?波特曼小姐很熟咯?”埃羅克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算很熟,她上個月才回到帝都,我隻和她見過幾面而已,你問這個幹什麽?”
剛剛回答完後,羅斯庫随即省悟過來:
“你?”他看着埃羅克,又向台上望去,然後再次看着埃羅克,“對她?”
埃羅克隻是漲紅了臉,無言以對。
難以置信!羅斯庫此時腦中所閃現的就是這四個字,他對這個在情報機關工作的朋友再了解不過,用“清心寡欲”最能形容以前的埃羅克,要知道他原本就有一張帥氣的面容,再加上在帝國重要部門工作,不知道俘獲了多少貴族小姐的芳心,又讓她們流下了多少動人的眼淚。
羅斯庫原本以爲對方是一個毫無感情的家夥,誰知道他竟然會對一個鋼琴師感興趣。
平心而論,愛瑪?波特曼的美在整個帝都都是少有的,不過在羅斯庫的生活圈子裏,阿爾琳娜公主的光芒就如同太陽一般遮蓋了一切,所以羅斯庫雖然和愛瑪?波特曼有過幾次近距離的接觸,但他們之間的話題也僅限于音樂而已。
“我們做一個交易!”埃羅克仿佛下了一個決心的說道:“我把剛才在酒店中談到的那個機密告訴你,你幫我引薦波特曼小姐。”
“不不,這對我不公平!”羅斯庫搖了搖頭,『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你說的那件事,我早晚都會知道,不是嗎?”
“該死的!”埃羅克氣的直咬牙,早知道剛才就告訴羅斯庫他的婚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羅斯庫得知了那件事,恐怕也不會再有心情來到這裏聽音樂了。
在餘下的時間裏,包廂裏的兩個男人臉上顯『露』着完全不同的表情,羅斯庫很快就又沉浸在了琴聲之中,一臉陶醉;而埃羅克則仍舊坐立不安地擺弄着手中的望遠鏡,他一個勁兒地揪着自己的頭發,努力克制住想要跳上台去的**。
直到很多年以後,埃羅克在回憶第一次見到波特曼小姐的情景時,依舊爲自己的行爲感到臉紅,他在回憶錄中毫不留情的批判了自己當時的表現:
“我就想一頭發了情的公豬……父神在上!公豬都沒有像我表現的那樣惡劣!我不知道那是爲什麽,也許那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是的,那個女人的确有足夠的魅力讓任何見到他的男人都愛上她--除了我身邊的拜耶赫夫公爵。”
仿佛受到了父神的庇佑,當演出結束,羅斯庫和埃羅克走過貴賓通道準備離開劇院的時候,一個俏麗的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您好,尊敬的閣下。”愛瑪?波特曼小姐微微提起裙擺,颔首向羅斯庫行禮。
“我應該向您緻敬,尊貴的小姐,”羅斯庫道,“你的演奏真是太精彩了。”
“承蒙誇獎……”鋼琴師波特曼小姐顯然已經不太在意此類的奉承,她隻是點頭微笑着,接着将目光轉向羅斯庫的身旁。
“這位是帝國少将,埃羅克?克裏斯托弗男爵,他是我的朋友。”羅斯庫介紹道,由于埃羅克工作的特殊『性』,他隻報出對方的軍銜和爵位。
“您好,閣下。”波特曼小姐依舊隻是笑着點了點頭,雖然她沒有爵位,但身爲男爵的長女,在身份上并不比埃羅克差多少,所以不用對他行禮。
“您好,美麗的小姐。”埃羅克努力的表現出一副豪不在乎的樣子,冷漠地吐出了幾個字,好在他天生就是這幅表情,周圍的人并沒有看出什麽異樣。
不過此時埃羅克的心境又是大不一樣,一方面,近距離見到愛瑪?波特曼小姐對他的沖擊仍然沒有散去,他依然沉浸在對方的驚豔之中;另一方面,他所剩無幾的腦細胞正在飛快的運作着,想要找出一個好的借口約對方到附近的咖啡廳。
“不知道拜耶赫夫公爵有沒有時間,您多次來這裏爲我捧場,我也應該表達謝意才是。”愛瑪?波特曼輕聲道,雙頰『露』出微紅。
“這個……”如果換作另外一個男人,或者六年前的羅斯庫,恐怕早就答應了吧,畢竟像波特曼小姐這樣才貌雙全的女人在帝都也是少有的。不過羅斯庫有些爲難,此時已經接近子夜了,而他明天還有工作。
天哪!他居然想拒絕如此美麗的小姐的邀請!埃羅克差點就撲了上去,他想要狠狠的掐住對方的脖子,質問對方身體的某個部位是否有那方面的問題。不過埃羅克還是忍住了,他隻是輕輕的,“毫不經意”的咳嗽了一聲。
“好吧……”羅斯庫随即省悟,轉口說道,“附件有一家咖啡廳,很适合現在去品嘗。”
當三人乘坐羅斯庫的馬車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咖啡廳的主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如此尊貴的客人前來,鞍前馬後的轉個不停,生怕讓客人們感到怠慢。
羅斯庫手中的是一杯名爲“黑玫瑰”的苦咖啡,這種咖啡奇苦無比,卻有十分顯著的提神醒酒的效果,所以正适合他現在飲用。
由于是應波特曼小姐的邀請,而邀請的對象是羅斯庫?拜耶赫夫公爵,因此兩人之間幾句客套話還是要說的,比如“波特曼小姐的琴技又進步了不少”,“拜耶赫夫公爵近來忙于工作,很少來觀看演奏會了”等等如此之類毫無營養的對話。
也許是感受到了羅斯庫的興緻不高,波特曼小姐并沒有和他多作交談,聰明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在沒有話題的時候多說一個字的。
于是,埃羅克?克裏斯托弗男爵很容易的就接過了話柄。埃羅克雖然并沒有多少和女『性』相處的經驗,但盤查和審問是他所具備的一項重要技能,他一改剛才的冷漠和寡言,先是對波特曼小姐的鋼琴演奏大加贊賞,然後“不經意的”,“順帶”提出了幾個比較**的問題,因此在多數時候,都是埃羅克提問,波特曼小姐則做出相應的回答。
很快的,埃羅克就對波特曼小姐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比如對方喜歡的食物是檸檬、除了音樂之外的的愛好是騎馬,目前并沒有男朋友等等。這讓埃羅克感到十分欣慰,也使得他更有幹勁了。
至于波特曼小姐,天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如果是普通的貴族小姐,在面對埃羅克那些突兀的問題的時候,恐怕早已落荒而逃了吧。而波特曼小姐則是很自如的回答着,仿佛曾經經曆過這樣的場面一般,應對自如。
雖然在談話的過程中波特曼小姐的目光有好幾次都落在一旁的羅斯庫身上,但他依然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隻是靜靜地品嘗着咖啡--事實上羅斯庫的确已經十分疲憊了,如果不是爲了埃羅克,他根本不會答應到這裏來。聰穎的波特曼小姐也看出公爵精神不大好,也從另一位男人的表現上看出公爵之所以願意到這裏來,不過是想要爲自己的朋友創造接近她的機會罷了。這讓波特曼小姐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就連老練的情報專家埃羅克也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愛瑪?波特曼小姐如同一名非常有修養貴族女『性』一般,傾聽着埃羅克那些蹩腳的笑話,并時不時的用手中的扇子遮住小嘴,發出銀鈴般好聽的笑聲,并且回答着對方各種各樣的問題。這讓埃羅克感到非常滿意,他似乎找到了理想中的情人,盡管時間已經很晚,但依舊興奮的雙眼發紅,不願離開波特曼小姐的身邊。
是啊,她是那麽的美麗、溫柔、善解人意、有涵養有多才多藝,隻有羅斯庫那樣的木頭才會視而不見。
當三人離開咖啡廳之後,埃羅克仍然殷勤的想要用馬車送波特曼小姐回家,不過這個提議很快就被馬車的主人拒絕了,羅斯庫想要立刻趕回去睡覺,更何況波特曼小姐的仆從已經将她自己的馬車停在門口了。因此,最後是羅斯庫和波特曼小姐各自乘車離去,唯獨埃羅克在初冬的寒風中慢慢的向住處走去。
隻不過,此時埃羅克?克裏斯托弗的身體雖然冰冷,但心卻是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