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翰文的話,讓現場再次安靜了幾秒。
一雙雙眼睛盯着王程,情緒複雜。
諸多練習生們聽了,都感覺壓力很大……
畢竟,他們大多數的練習生基本上都是學渣,甚至十五六歲就辍學的也比比皆是,面對高考能上清北的學霸,天生就不自覺地矮了一頭!
就連吳晗,都低聲問莫金花:“莫姐,是真的嗎?”
莫金花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真的,這個一查就能知道真假。我聽說,當初企鵝娛樂也想簽下王程,,爲此給出了三七分的高價合約,但是王程要求短約,最終企鵝娛樂放棄了。被東興娛樂一份三年短約簽走了……”
吳晗聽了,盯着王程的眼神,鬥志更爲濃郁,心中發誓一定要超過王程,在這個節目當中把王程淘汰掉。
他的合約,也是普通二八分的八年童工合約。
沒想到,王程一開始在合約上就已經壓過了他一頭,隻是他還不知道。
周建軍羨慕地看了看張秀華。
王程這種顔值獨一檔,還有高考學霸人設加持的練習生,再加上剛才展示的舞蹈才華,那基本上可以預定一個頂流的席位了。
如果失敗,那不是王程的問題,而是公司團隊不給力,浪費了如此人才,東興娛樂在運營方面應該不會這麽拉跨。
作爲王程的經紀人,将來王程成爲頂流之後,自然也會享受巨大的好處。
周建軍想到當初黃江娛樂也想簽下王程,可惜最後沒成,早知道是這樣的王程,即便是合約上讓步,他當初也會建議公司簽下的。
可惜,被東興娛樂撿了便宜,被張秀華撿了便宜。
而坐在椅子上的張秀華,面對周圍諸多圈内人士的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臉上勉強維持着尴尬而矜持的笑容,盯着王程的眼神卻是有着諸多的苦澀和無奈,心中想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當王程的經紀人。
讓你們來當一天王程的經紀人,你們肯定會被氣的哭出來。
可是,當着衆人的面,張秀華卻有苦說不出,還得維持微笑。
攝像機再次将鏡頭對準了王程,來了一個側面特寫,将王程此刻的淡定,以及那種随意,拍攝了出來,仿佛張翰文說的不是自己一樣,更加增添了神秘性。
那種輕松的樣子,似乎在說,能上清北的高考成績,放棄了就放棄了,無所謂?
任性!
主持人都沉默了幾秒,才再次對王程問道:“王程,翰文說的是真的嗎?你爲什麽放棄了上名校的機會,選擇成爲一名練習生呢?”
事實上,王程此時回憶了一下,心裏也有些後悔呢,如果當初不當練習生,而是去上學,現在不是每天都可以心安理得的鹹魚了嗎?
從名校畢業之後,回到家鄉縣城裏考個公務員坐等退休,不難吧?
哪裏還用在這裏跳舞演出?
可惜!
一年前的時間點,王程還在另一個世界的病床上和病魔戰鬥呢,整天忍受着痛苦煎熬。
現在,不管面對什麽,有着健康的身體,他就滿足了。
王程拿過話筒,點頭說道:“嗯,是真的吧。爲什麽當練習生,可能是因爲當時很想當明星吧。”
張翰文看了看王程,聽出了王程話裏的一些意思。
當初想當明星,現在不想當了?
想到王程這兩天的作爲,好像是真的不想當了?
後悔了?
張翰文嘴角溢出一絲笑意,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絲輕松。
主持人看王程不想繼續談的樣子,轉身對郭濤華說道:“濤華,伱現在給他們打多少分?”
郭濤華看着站在那裏比自己更像大牌的王程,神色沒有了剛才的輕視和懷疑,知道王程應該沒有說謊,那王程就真的是天才了。
他認真地說道:“我想給滿分,你們真的表現的很好了。尤其是王程,是這個節目最大的驚喜。我期待你們能繼續給我帶來更大的驚喜,所以,滿分先不給了,留着下次吧,和可茹姐一樣,給你們九十五分吧……”
張翰文馬上激動地說道:“謝謝,謝謝評委老師,我們會繼續努力的。”
其他幾個隊員也都激動無比,互相握拳,滿臉激動的通紅,隻有王程站在中間不爲所動,眼神還看了看不遠處牆壁上的時間。
主持人将看向楊晴:“楊晴,你剛才說了兩次真帥。你說的是誰?”
楊晴雖然已經是圈内成名的流量明星,但是終究出道才兩三年,年紀也很小,所以一下子臉色紅了一下,對着話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當然是說這個團隊,他們的舞蹈真的很帥。我也給九十五分吧,期待他們下一次有更精彩的演出。”
楊晴眼神幾次偷偷看了看站在幾人中間,神色最是淡定的王程,幾次話到嘴邊想和王程說句話,但是都忍住了,沒好意思開口,結束了自己的戲份。
主持人大聲道:“哇喔,三位評委都給了九十五分,就剩下最後的黃林了,怎麽說?”
黃林正襟危坐,對着鏡頭拍了拍手,仿佛在鼓掌,說道:“我也是男團出道,但是我們當初出道演出的時候,都沒有王程和張翰文他們的演出精彩。我想說,練習生的内卷的确越來越嚴重了,這是我們想看到的進步……”
“我希望你們能一直進步下去,下一場給我們帶來更好的演出,這場演出我也給九十五分。”
停頓了一下。
黃林看着王程,鄭重地說道:“對了,王程,這種機械舞是你獨創,我能跟你學習嗎?我非常喜歡這種很酷的舞蹈,我從小就喜歡機器人!”
哇……
現場所有練習生選手們都瞪大了眼睛,節目組的不少人都滿是驚訝地看着黃林。
大家顯然都沒想到,黃林一個評委,竟然會主動向一個初次登台演出的年輕練習生學習舞蹈!
這在圈内是絕對罕見的。
尤其是在流量明星圈子,更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每個流量明星都會極其注重自己的面子和咖位,絕對不會屈尊降貴去向比自己咖位更低的人請教,那樣傳出去會有損其形象地位。
更别說,公開向一個還沒出道的練習生請教學習舞蹈了。
沒有哪個流量明星會做這樣自降身份的事情。
流量明星基本都沒啥拿得出手的技能,炒作的就是人設和格調,如果這個沒了,那幾乎就等于人設快崩了。
可此時,黃林就做了,可見他是真心喜歡這種舞蹈,目光誠懇地看向王程。
攝像頭對準了王程。
主持人也迅速将話筒遞給了王程。
台下的張秀華來到舞台下方,瘋狂給王程打眼色,示意王程答應下來,這樣就能拉攏和黃林的關系了,對後續的評委打分肯定有好處。
王程拿過話筒,看到了張秀華的暗示,但是面對鏡頭微笑着說道:“謝謝評委對我的肯定和機械舞的喜歡。我很樂意這種舞蹈能被更多的人學習。不過,最近我忙着演出,應該沒時間教學了。”
聽到王程的話,黃林淡淡一笑,說道:“那好,等以後再說,加油!”
王程不卑不亢地回應了兩個字:“謝謝……”
張翰文在旁邊也使勁地給王程使眼色,可惜王程看都沒有看一眼。
此時,張翰文隻能滿臉遺憾,似乎錯過了什麽。
台下的張秀華搖搖頭,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面色恢複了平靜。
周圍的其他練習生和經紀人們,也都松了口氣!
如果,王程趁此機會邀請黃林去學舞,天天見面,那到時候黃林能不給王程的隊伍高分?
還好……
王程拒絕了!
不過……
這家夥,爲什麽拒絕如此好的機會?
學霸的智商,都加點在學習上了,情商爲負數?
好幾個經紀人和節目組的人都疑惑地看着王程,這個年輕的練習生身上,有太多東西讓他們看不懂了。
主持人這時候也迅速說道:“好了,四位評委給出了分數,每個評委都是九十五分,那麽張翰文他們,最終得分就是九十五分,爲今天晚上舞台上的最高分……”
“接下來,他們有一周的時間來号召自己的粉絲來給自己打分,等下期節目播出前,分數就會确定,兩項分數綜合最低的,将會離開這個舞台!”
簡單的介紹了節目規則。
評委的分數并不是最終結果,還有粉絲投票分數。
即便評委分數倒數第一,但是如果如果粉絲投票數量第一,那麽綜合也是中位數,可以留在舞台上繼續演出。
王程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時不時看一看那邊的時間。
距離下班時間,就剩下不到一分鍾了。
還好!
這時候,主持人說道:“謝謝最後張翰文他們的表演,今天的節目就到此爲止了……”
王程随着張翰文幾人對着評委以及舞台下的觀衆輕輕鞠躬緻意,接着就轉身走下了舞台。
剛走下舞台!
張秀華就迅速走了上來,伸手拍着每一個練習生隊員,鼓勵道:“表現非常好,加油!”
來都王程面前,張秀華神色糾結了一下,說道:“王程,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厲!”
王程走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保溫杯喝了一熱茶,微笑道:“華姐,放心好了,這是我的工作,我會做好的。”
聽到這話,張秀華就再次苦笑了一下——隻是一份工作嗎?
然後,王程又拿起自己沒看完的小說,拿在手裏,另一隻手提着保溫杯,對張秀華和張翰文說道:“華姐,張翰文,下班時間到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在張翰文和張秀華,以及其他幾個隊員的異樣目光的注視下,王程轉身一步步走向離開的通道,慢慢悠悠,仿佛散步。
幾人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王程早上進來的樣子。
畫面,重合!
節目結束。
現場一片混亂。
數百觀衆們開始陸續退場,很多人還好奇地看向王程這邊,可已經找不到人了。
節目組的人也開始做今天的善後工作。
四位評委都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張秀華幾人這邊,似乎也想找一找王程,同樣沒看到人。
導演何磊和四位評委一一聊了幾句之後,就迅速來到選手席這邊,直奔東興娛樂的隊伍,面色帶着一絲喜意,目光從張翰文幾人身上掃過,沒看到王程,對張秀華問道:“華姐,王程呢?”
張翰文還沒回過神,本能的回答道:“下班了!”
額!
何磊楞了一下,瞪大眼睛,滿臉蒙逼,以爲自己聽錯了,奇怪地問道:“什麽,什麽下班了?”
張秀華急忙一把按住張翰文,笑道:“何導,王程有點不舒服,去上廁所了。何導,怎麽樣,我說過會給你驚喜吧?”
何磊奇怪地看了看張翰文幾人,沒有去深究,笑道:“華姐,之前是我不對,小看了你的隊伍。沒想到,你們竟然很的給我帶來一個不一樣的演出。王程非常有才華,我們商量了一下,希望你們隊伍的演出,下次能不能多一些新舞蹈的演出?”
“就是王程獨創的那種機器人舞蹈,我們剛才問了在場的觀衆,很多年輕人都非常喜歡,表示還想看……”
張秀華想了想,說道:“何導,這個我們需要回去和王程,以及我們的編舞商量一下。”
她當然也能看出這種極具視覺沖擊的機械舞,肯定會被年輕人喜歡,最重要的是能和其他練習生隊伍幾乎都差不多的男團舞蹈拉開印象,更容易被觀衆記住。
可是……
她怕自己不一定能指揮的動王程,所以需要回去商量一下,心中思考着怎麽說動王程。
張翰文和其他幾個練習生聽了都是眼睛一亮。
說實話,張翰文幾人也對機械舞很是喜歡,尤其是嘗試過舞台效果不錯之後,很希望下次演出直接來一大段機械舞表演,效果可能會更好。
但是,他們同樣臉色露出一絲愁容,也擔心無法說動王程。
何磊看了看張秀華和張翰文等人的臉色,有些疑惑,但是現在正忙,也沒多想,就再次叮囑道:“華姐,你有王程這樣一張王牌,好好利用!”
說完,何磊就轉身離開了,走向吳晗和莫金花那邊。
企鵝娛樂可是節目最大的金主,同時還能帶來流量關注,節目組對企鵝娛樂派來的練習生組合自然也會更加關注。
張秀華收起自己的情緒,對張翰文幾人說道:“今天你們也早點下班回去休息吧,不過不要亂跑,一起行動,就在附近轉轉。”
幾個和王程同年級的練習生直接開心的喚一聲跳了起來。
八點就休息,這太難得了。
張翰文也松了口氣,面露微笑,随後看着張秀華好奇地問道:“華姐,劉總監沒來嗎?”
前面他聽說劉金峰要來,還比較期待,争取好好表現,也期待劉金峰看到王程這樣朝九晚五是什麽态度,結果到現在也沒看到劉金峰露面!
見王程表現如此驚豔衆人,已經成爲隊伍的牌面擔當,張翰文心中也不是很舒服,但是爲了能晉級出道的大局,他還是盡可能的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甘心當王程身邊的一個綠葉,以綠葉的身份一直走下去,也好過淘汰無數倍!
張秀華搖搖頭,道:“劉總監剛才打了個電話,蓉城那邊比較忙,這次來不了了,看下次吧。他和何導打了個電話……”
蓉城電視台和企鵝娛樂等幾個公司合作的歡樂男生也已經開始錄制,而東興娛樂同樣有參股,在那邊節目自然也有練習生隊伍參加,而且是東興娛樂的主打隊伍,目标是沖擊企鵝旗下最重磅節目明日偶像總決賽舞台,所以劉金峰可能會一直留在那邊關注。
張翰文微微失望,答應一聲,然後帶着隊員們離開了,都是青少年,好不容易有時間,已經商量着出去轉轉……
張秀華深呼吸了一下,和幾名前來套近乎的圈内人士寒暄了兩句,就走向王程的宿舍,思量着該怎麽和王程說話……
當然。
她現在是不可能送走王程了。
就算她要把王程送回公司雪藏,節目組可能都不會同意。
除非,等節目播出,王程和張翰文幾人的演出沒有引起太大反響,節目組才會同意送走王程。
但是!
張秀華有預感。
等節目播出,她要火。
不。
是她手下的練習生,可能要火了。
如果是其他經紀人,感覺到自己手下的藝人練習生要火之後,肯定會興奮。
可是,張秀華卻是喜憂參半,或者準确地說,是憂心頭疼居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