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亞玩了一計瞞天過海,他進入城後便與車隊分開了,獨自一人從小路來到驿站。 飛速李衛見他身穿百姓服飾,完全沒了平日統領千萬的氣勢。
“董大人,你爲何如此打扮?”李衛好奇問道。
“李大人,卑職也是迫不得已,隻好出此下策。”董亞苦笑道。
李衛聞言,眉頭一皺,輕聲道:“出了什麽事?”
“一言難盡,卑職前往揚州城的路上,遇見了刺客,足有百人之多,還好我今天帶了些弟兄在身邊,要不然,就見不到李大人了。”說到這,董亞看了一眼李衛的臉『色』,似乎想從李衛臉上看出破綻,他歎息一聲,又道:“唉,卑職平日很少出軍營,也不知道何人與卑職有這麽深仇恨。”
“原來如此?”李衛搓了搓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樣。
“李大人知道何人所爲?”董亞急忙追問。
李衛一驚,苦笑道:“你有沒有仇家,你應該清楚,本官剛到江蘇,怎會知曉你們的事。”說到你們之時,李衛語氣甚重。
“卑職多嘴,此事卑職定要查清楚。”董亞陰狠的說道。
“呵呵,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好自爲之,本官奉旨調查通敵叛國之事,還請董大人多多直言啊。”李衛話鋒一轉,開始詢問正事。
董亞連忙起身對李衛拱手道:“此事并不關卑職的事,朝廷有制度,當地軍隊歸屬巡撫大人管轄,若沒有巡撫大人的官文,卑職連江蘇地界都出不去啊,請大人明察!”
“明察?如何明察?巡撫蘇大人說了,此事與他無關,而是你執意不派兵救駕,你們二人各執一詞,本官真不知道該相信誰。”
此話一出,董亞老臉跟豬肝似的,猶豫了片刻,苦笑道:“蘇大人分明就是愚弄欽差,卑職對皇上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李大人,卑職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李衛叫了一聲好,連忙拉住董亞的手,笑道:“走,陪本官喝幾杯,隻要董大人能早日擺平此事,本官也好早日回京交差。”
“大人,卑職一定盡力!”董亞笑了笑。
“董大人辦事,本官放心,隻是時間不等人啊,盡快……”說着,李衛和董亞來到酒桌前,開始把酒言歡,閉口不談公事,董亞心裏清楚,李衛有意向他抛出橄榄枝。
董亞有意試探李衛口風,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李衛這厮那裏像個欽差啊,兩杯酒下肚,原形畢『露』,混混的秉『性』顯『露』無疑,突如其來變化,讓董亞大感驚悚,李衛人前人後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董大人,我李衛本就是混混出身,極其讨厭那些勾心鬥角的“政客”,沒有軍人直來直往的爽快,我也是帶兵打仗之人,對軍人特有好感。”李衛借着朦胧的醉意試探董亞。
董亞聞言,笑道:“實不相瞞,卑職覺得與大人相談甚歡,李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卑職無不唯命是從,願爲李大人盡微薄之力。”
“哈哈哈……好說好說……”李衛大笑,十分滿意。
“咚咚咚……”敲門聲出來。
“進來!”李衛道。
錢緊聞言推門而入,對着李衛拱手道:“大人,外面有人來訪,說是董大人的部下。”
李衛将目光投向董亞,“叫弟兄們進來一起喝點酒!”
董亞連忙起身,道:“謝大人,卑職去去就來。”
“一起吧。”說着,李衛率先起身外門外行去,董亞,錢緊二人跟在身後。
大廳中擺放着三個大木箱子,李衛見狀,心裏笑開了花。
“諸位将士一路辛苦,本官預備了酒宴,請!”說完,李衛對錢緊使了一下眼『色』,然後拉着董亞又走進房間。
這次董亞終于放下心了,見李衛毫不猶豫收下了禮品,心裏便沒了多少顧忌,隻要李衛保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接下來就是他與蘇榮的對決了。
次日一早,蘇榮火急火燎的跑到驿站,李衛昨天興緻很高,與董亞等人喝頗爲高興。最主要是董亞送的東西分量十足,李衛才不會去管董亞與蘇榮的事情,什麽通敵叛國之事更是子虛烏有,李衛隻想借此敲詐他們而已。
“李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董亞要造反了。”蘇榮慌慌張張跑進課堂,大呼小叫。
李衛『揉』着眼睛,從内室走了出來。
“一大清早咋胡什麽玩意。”李衛不滿的說道。
蘇榮梗咽了一下口水,瞪圓了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李衛,道:“大人,董亞要造反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李衛驚詫不已,昨天夜裏還在一起喝酒,怎麽一覺起來他就要造反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董亞處心積慮謀劃已久,朝廷兵部明文規定,江北大營隻能收編三萬人,他卻私自組建親兵,足足多了五千人,這還不算,他擅自圈地,霸占百姓良田,欺壓勒索過往客商。他……他欲圖不軌啊。”蘇榮得知昨夜兩次刺殺失敗,隻要掀出董亞的老底,與董亞來個不死不休,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衛想了想,這些都是小事,譬如私自組建親兵,這在軍營中很是正常,無論那個帶兵的統帥都希望擴充兵馬,可又被種種編制限制,隻好想辦法組建一支親兵隊,這并不算什麽大事,至于圈地,那就在正常不過了,擴充兵馬當然需要地方,不圈點地修建兵營,又如何養兵?
不過,地方軍隊擾民,雖然這種事并非沒有出現過,但是此事若告到皇上那裏,事情就變得大了。李衛想了一下。
“蘇大人,此事本官也不能全聽你一面之詞,不如這樣,本官把董大人叫來,你們二人當面對質,你看如何?”李衛談談的問道。
蘇榮聞言一愣,他本就是來告黑狀的,殊不知李衛卻讓他與董亞當面對質。一時之間,蘇榮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臉尴尬之『色』。
“怎麽?你不敢?既然你不敢與他當面對質,那來本官面前大呼小叫,你把本官當成什麽人了,三歲的小孩嗎?”李衛眼睛一瞪,怒道。
“不,不,卑職絕無此意,卑職所說句句屬實,本官願意和董亞當堂對質。”蘇榮一咬牙,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李衛随即傳喚江北大營統帥董亞,錢緊馬不停蹄趕到江北大營,董亞連忙将錢緊迎進山莊,還未等董亞開口詢問,錢緊便迫不及待将李衛的話轉告給董亞了,董亞聞言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蘇榮是個小人。随後,董亞對他的心腹囑咐了幾句,便跟着錢緊趕往揚州城。
蘇榮此時正與李衛說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會大難臨頭,這次,他徹底激怒了董亞,而董亞也開始對蘇榮還擊,本來董亞還準備調查清楚兇手是誰,在做打算,而如今,蘇榮非要置他于死地,他也顧不上昔日那些情分了。
錢緊和董亞來到揚州城時已到午時三刻,蘇榮正與李衛用餐,王平如匆匆來報,錢緊與董亞已經到了門外。
李衛與蘇榮對視一眼,便起身來到客廳,此次,李衛并沒有升堂問案,隻是詢問一下情況,他也沒有權利審問巡撫、統領。像他們這種朝廷大員,封疆大吏,除了皇上親自問案,或者下旨由刑部審理,除此之外,誰也沒有權利審問他們。
董亞來到客廳,瞪了一眼站在一傍的蘇榮,然後,對着李衛拱手行禮道:“卑職給欽差大人請安。”
“免了,董大人,今兒本官不是問案,隻是了解一下情況,你們二人都是朝廷重臣,封疆大吏,即使有些誤會,本官也無權審問二位大人,當然,皇上自然會秉公辦理,還諸位一個清白。”
“是!”董亞和蘇榮同時向李衛拱手行禮。
“那就行了,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有什麽就說什麽,如果是誤會,說開了,就沒事了。”李衛笑眯眯說道。
蘇榮和董亞臉『色』都不好看,他們二人狼狽爲『奸』幹了不少壞事,二人一見面,都不敢先開口。
李衛見狀,看了他們一眼,笑道:“既然二人大人并沒有誤會,那就不用再說了,哈欠!本官有些累了,錢緊,送客。”
此話一出,蘇榮和董亞皆向前邁了一步,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看着李衛離開大廳。董亞走到蘇榮面前冷冷說道:“蘇大人,不知是您的本事退步了,還是本官命大,兩次暗殺,盡然讓本官躲了過去,哈哈哈,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接下來也讓你蘇大人領教一下本官的手段。”
“哼!董亞,你别高興的太早,即使老夫死了,也要拔下你一身皮,咱們兩人的恩怨是時候了解了。”蘇榮面對董亞的威脅不甘示弱,反而威脅起他來。
“好,咱們就走着瞧!”說完,董亞瞪了蘇榮一眼,拂袖而去。
蘇榮剛走到大門口,突然停下腳步,猶豫了片刻,來到自己的馬車前,對車夫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再次走進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