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李衛與朱胖二人又送走了一撥前來送禮的官員,他們正笑咪咪的檢查禮品。“哇靠!又一尊金佛,朱胖,趕快去後門将金佛交給馬三。”李衛捧着金佛遞給朱胖。
“好哩!你不許乘我不在私藏寶貝,我都點過數了。”朱胖對李衛不放心,叮囑一句。
“瞧你點出息,趕快去。”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朱胖與李衛連忙将禮品藏在櫃子裏。
“誰……誰呀!”
楊冬軍不知道李衛在屋内幹什麽,等了一會,又道:“李大人,卑職的确有些急事。”
“好,來了!”李衛擦了一把汗,打開房門。
楊冬軍懷裏揣着一個長方形條狀的木盒。李衛一見這東西,便立刻明白了楊冬軍的來意,原先被人打擾的怒氣随着木盒的出現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楊大人屋裏請。”李衛客氣的招呼楊冬軍。
“不敢不敢,卑職怎敢在李大人面前稱大人。”楊冬軍躬身行禮。
“喲呵!楊大人來了,屋裏請。”朱胖連忙迎了上去。經過李衛這些天的調教,朱胖越來越像青樓龜奴了。大有成爲李衛的接班人。
楊冬軍受寵若驚,不敢入座。
“李大人,這是卑職家中祖傳字畫,望大人喜歡。”楊冬軍将懷中木盒放在桌子上。
“哎呀,大家本就是同僚,不必如此破費。”李衛客套一句,又瞟了朱胖一樣。
“是啊,楊大人這麽做,顯得生分。”朱胖笑呵呵的附和道,同時也将桌上的木盒拿在手裏。起身對楊冬軍拱手道:“二位大人慢聊,朱某出去一下。”
“好,請便……”楊冬軍急忙起身回禮。
“李大人。前幾日,卑職去了一趟貴府,經過卑職與賤内苦口婆心,秋香最後點頭同意了。”
李衛一聽,眼睛一瞪,“真的?”
“真的,李大人選個日子吧!”楊冬軍滿臉笑意。
“呵呵,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李笑呵呵的說道,他随後一想,眉頭緊皺,心說,靜公主與四皇子都在此地,葛林還沒同意将葛欣下嫁于我,不能讓欣兒傷心,結婚之事不可急于一時,以後再說。
楊冬軍好奇,大喜之事,爲何李衛愁眉苦臉。
“李大人,秋香是個寡『婦』,不用明媒正娶,納爲小妾即可。”
“哦,此事以後再談。待康林去京任職,這沐城知府便由你來做。”李衛許下好處,閉口不談秋香之事。
楊冬軍連忙跪地磕頭,“李大人就是卑職再生父母,卑職一輩子不會忘記李大人提攜之恩。”
“哎呀,不必如此,日後都是一家人。”李衛連忙将扶起楊冬軍。
二人一番客套,楊冬軍見這些天上門拜訪的官員絡繹不絕,覺得是時候巴結李衛了。這才拿出準備許久的禮品,外加秋香一同送與李衛。
日麗風清,陽光明麗,清風送爽。
四皇子已到川蜀半月有餘,追繳稅銀之事進展緩慢。至于李衛、朱胖、康林三人在背後收取官員賄賂之事,他一概不知,隻能坐在書房康林送來的賬冊,這一查就用了半個月。
“李衛啊,這都過了半個月了,怎麽沒有一家衙門交稅銀呢?”四皇子坐在書案前,看着滿桌子賬冊,愁眉苦臉的說道。
“這事急不得,『逼』狠了,他們辭官不做,那就得不償失了。”李衛說着,又看着康林道:“是不是啊,康大人。”
“是是,四爺有所不知。川蜀境内,大大小小衙門都在想法子弄銀子,如果『逼』狠了,他們濫用職權,四處收斂民财,那老百姓可就要倒黴了。”康林索『性』将事情往大裏說。
“唉……”四皇子無奈歎息,又道:“此事本皇子考慮過,可遲遲不交稅銀,也不是辦法,二位大人如有良策,不妨說出來,本皇子不怪罪你們就是。”
李衛、康林聞言,心中暗喜,心說,老子們該收的都收了,您還是盡快回京城享福去吧,免得在此礙手礙腳,一事無成。
書房中沉默了許久,李衛起身出列,對着四皇子拱手道:“拖欠稅銀最多的衙門,便是提督府,川蜀各大小衙門都看他的臉上,他一日不交,這些靜觀其變的官員們便拖一日,與其在下面小打小鬧,不如直搗黃龍。若四皇子敢去碰一碰周家,我想下面的衙門多少回交一點。”
四皇子雙目微閉,躺在太師椅上,當聽到李衛這番話後,忽然,睜開雙眼。
“敲山震虎。”
“不錯,眼下隻能這樣,要不然,即使『逼』出一些銀子,那也是九牛一『毛』,對朝廷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解朝廷之憂。”李衛正『色』道。
康林眼珠子一轉,連忙起身上前,拱手道:“李大人所言極是,現在朝廷急需銀子,川蜀拖欠稅銀高達千萬兩之多,隻要周家低頭,至于下面的官員,都會跟着交銀子。”
四皇子聞言,點了點頭,道:“貿然前去,隻怕不妥吧。”
“四爺,三天後,正就提督大人周飛強四十五歲大壽。”康林接口道。
“呵呵,老四,怎麽說周家也是皇親國戚,與你還是親戚,你來到川蜀還沒去拜訪,正好借此機會與川蜀官員見見面,說不定,周大人一時高興,替四皇子說句話,這追繳稅銀的差事就好辦多了。”李衛笑眯眯的分析道。
四皇子隐約感覺到李衛今天所說之事,有所預謀,但一時半會,又搞不清楚,隻好先點頭答應。
“至于壽禮,就有勞二位大人了。”說完,四皇子擡手輕輕一揮,示意李衛與康林退下。
他們二人走出書房,康林便追上李衛。
“李大人,此計真妙!不但可以讓四皇子知難而退,又可以息事甯人,高明!李大人高明啊。”康林一臉喜『色』,贊道。
“高個屁,你以爲老四這家夥好糊弄啊,這小子賊的很。”李衛撇了撇嘴。
康林聞言一愣,一臉疑雲,小聲問道:“那大人爲何出此計策,既然四皇子很……那啥,我們大可不管不問就是。”
“哼!”李衛冷哼一聲,道:“那小子早就想碰周家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千裏迢迢跑來川蜀,老子隻是順着他的話說出來罷了,你以爲他來川蜀真的爲了收繳稅銀。豬腦子!”
“那……那他爲何自己不說。”康林還是不明白。
“他不知道我們的想法,所以要試探我們。即使他說出口,我們陽奉陰違,豈不是等于沒說。還落了一個用人不當的話柄,既丢了面子,又沒辦成事。”李衛分析道。
康林一聽,眉頭微皺,點了點頭,擡頭看着李衛的背影。
他心說,此子年紀輕輕,就有此等覺悟,看來他非池中之物,日後必成大事。
“老夫真的老了,李衛啊,你真讓老夫心服口服!”康林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