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河上妝成一抹胭脂的薄媚。湖邊有一家酒樓,燈火通明。
“李大人,剛有所得罪,望大人見諒。”楊冬軍端起酒杯對着李衛說道。
“唉大家本是同僚,哪有得罪一說。來,李某敬楊大人一杯。”李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楊冬軍連忙又給李衛斟酒,道:“不瞞李大人,我那小姨子孤苦伶仃怪可憐的。楊某一直想給她找個好婆家,免得她一個小女成天抛頭『露』面,不成體統!”
李衛的心思,楊冬軍多少猜到一些。但也不敢确定,便開口試探。一來李衛身份特殊,後台硬。如若秋香與李衛喜結良緣,成了親家,以後自己在官場上也有所依靠。今日之事,康林等人根本不是李衛的對手,若有一天李衛飛黃騰達,自己也可以沾沾光。兩邊互不得罪,見風使舵。
二來求李衛法外開恩,不管如何,還是不能讓秋香受罪。
“呵呵,秋香身世,李某也有所了解,的确可憐啊,你是她的親人,也要多多『操』心才是。”李衛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是是,李大人所言甚是。”楊冬軍連忙稱是,滿心竊喜。
李衛放下酒杯,低聲問道:“不知可找到好人家?”
楊冬軍聞言,眉頭一皺。“哎呀,李大人,楊某正爲此事犯愁,按說秋香是個寡『婦』,随便找個人家做小妾得了。可是秋香心氣高,非要找一個才貌雙全的好男兒。您說,這讓我上哪裏找啊。”
李衛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心說,沒找好人家就成,即使找好了,老子也要搶回來。
楊冬軍一臉無奈之『色』,甚是焦慮,又道:“放眼整個川蜀,才貌雙全的好男兒除了李大人,楊某就再也沒見過誰還能稱的上才貌雙全。”
“唉……不敢當不敢當,略有小才,相貌還說的過去。”李衛一臉笑意,心情甚好。
“楊某在此地生活四十餘載,自從見了李大人,才知道這世上真有才貌雙全之人,天地良心,絕對不是恭維。”楊冬軍一臉正『色』,舉手發誓。
“哈哈哈……來,走了一個。”李衛端起酒杯與楊冬軍碰杯。
“李大人,您看我那小姨子怎麽樣?”楊冬軍問道。
“不錯,真的不錯,就是『性』子烈了點。”李衛不加思索道。而後便想起在書房中輕薄秋香之事,想着想着,嘴角不禁泛起一絲『淫』笑。
楊冬軍見狀,心說有戲,連忙起身給李衛斟酒。
“李大人有所不知,雖說秋香頗有幾分姿『色』。但是『性』子卻十分剛烈,如同一匹野馬,不服管教。之所以才一直沒有找到好人家,不知李大人可有人選?”
“哈哈,李某可不找才貌雙全之人,怕是難以幫忙了。”李衛一早便知楊冬軍有意巴結自己,要不然也不會請自己吃酒。
“呵呵,也是,天下間才貌雙全之人本就不多,何況川蜀這種窮鄉僻壤,不知幾百年才出一個啊。”楊冬軍說着,搖頭歎息。
李衛笑而不語,吃了幾口菜。
“李大人年紀輕輕便坐上縣令之位,前途不可限量,我聽說大人一直單身,不知可有納妾之意?”楊冬軍見火候差不多了,索『性』如實道來。
“唉……”見楊冬軍提起家事,李衛神『色』黯然,他想起小蘭花,漸漸陷入沉思。
“不瞞楊大人,李某已成婚,家中有一名賢惠妻子。”
楊冬軍十分詫異,既然李衛已有夫人,怎麽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難道是那個叫葛欣的丫頭?
“呵呵,楊某不知李大人已成家,多有冒犯,望大人見諒。”楊冬軍起身拱手道。他見李衛神『色』黯然,便知李衛怕家中妻子不同意,隻好放棄這個計劃。
“啊!說什麽呢?”李衛驚醒,反問道。
“楊某可不想爲了自家親人,使李大人家庭不和,那罪過可就大了。”
“沒事,我家妻子賢惠的很,這樣吧,改天你來我府,順便見見秋香。”李衛也不客氣,直接答應下來,到嘴的肉可不能讓她飛跑咯。
“好好,楊某三日後便去拜訪大人。”楊冬軍見李衛同意,心裏十分歡喜。
“來來,往後都是一家人,不必如何客氣。”
“是是,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哈哈,楊某敬大人一杯。”
二人有說有笑,相談甚歡,李衛終于如願以償得到美人,而楊冬軍成功巴結了李衛,爲以後留下了後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二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李兄,此次追繳稅銀,可要當心點啊。”楊冬軍半醉半醒道。
“唉……皇上的旨意,我能有什麽辦法,說心裏話,我還真不想辦這得罪人的差事。”李衛應承道。
“不錯,此事誰辦誰倒黴。”說到這時,楊冬軍向周圍看了一眼,又低聲道:“周家不好惹,小心掉了腦袋。”
楊冬軍好意提醒李衛,他還指望在李衛身上撈點好處。可不想他就這麽英年早逝,要不然自己的小姨子豈不是白搭了。
李衛聞言一愣,正『色』道:“此話怎講。”
“李兄剛來川蜀不久,不了解也屬正常。在川蜀周家才說得算,李兄身份高貴,與當今王爺皇子相識,沒必要趟着潭渾水。還是好自爲知,别斷送了全程。”
李衛聞言,點了點頭,又道:“那依楊兄,此事該如何辦理。”
“嘿嘿,燙手的芋頭,不好辦啊。李兄『逼』狠了,地方官員幹脆來個辭官不做,不『逼』吧,有違皇命。下面的官員看着上面,上面的官員又看着周家,真不好辦啊。”楊冬軍歎息道。
李衛想了一下,認爲楊冬軍說的句句在理。
“楊兄,您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找周家人開刀。”
“啊……”楊冬軍驚呼一聲,滿臉驚恐之『色』,連忙搖頭。“李兄,楊某可什麽都沒有說啊。”
“哈哈,”李衛笑道:“楊兄不必如此驚慌,今日之事,隻有你我二人知曉,絕不會傳出去。既然楊兄把李某當成兄弟,說了心裏話。那李某也說幾句,我準備先從下面開始辦,鬧的越大越好,最好驚動周家,自然會有人出面找我談,到時,便可解決此事。”
楊冬軍一聽,豎起大拇指,贊揚道:“高,實在是高,還是李兄足智多謀,這樣一來,李兄即可全身而退,頭疼的事卻交給了别人。”
“哈哈,楊兄過獎。李某這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任誰遇上這等頭痛之事,也無可奈何啊。”
二人心情甚好,又幹了一杯。
“庫山縣令猴靜離,楊兄可認識此人。”李衛問道。
“嗯,認識。”楊冬軍道。
“關系如何?”李衛又問道。
楊冬軍一愣,不知李衛爲何問起猴靜離之事,反問道:“李兄與他有過節?”
“是這麽回事,猴大人親侄猴明霸占柳風菜市場多年,卻未交稅銀。我也派人打了招呼,不料此人仗着猴靜離不買賬,楊兄看此事該如何處理。”
“哦?竟有此事,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李兄盡管放手去幹。雖說猴靜離與我沒有過節,但是他尖酸刻薄,善于搬弄是非、算計陷害他人,我早有耳聞。若不是他京城吏部有人,康大人早就将他弄下去了。”
“原來如此,看來我要碰一碰他們猴家了。”李衛正『色』道。
“李兄放心,盡管去做,我會與康大人打招呼。”楊冬軍表态支持李衛,又可借機除掉猴靜離。
“如此甚好,有勞楊兄了。”李衛拱手道。
“唉,我們是一家人,本應如此,再說,李兄也從來沒有把康大人放在眼裏啊。哈哈……”楊冬軍笑道。
“哈哈哈……不錯,區區一個知府在我眼裏就跟一隻臭蟲似的。當今帝師付太傅,還不一樣被老子打趴下了。”李衛見楊冬軍試探,幹脆直接明說,又能起到威懾之用。
“撲哧”一聲,楊冬軍舉杯正在獨飲,一聽李衛毆打當今帝師,頓時一驚,将剛入口的酒噴了出來。
楊冬軍驚訝萬分的望着李衛,緊張道:“李兄,此話不可『亂』說,要殺頭的。”
“切!”李衛不屑道:“去京城打聽打聽去,老子李衛的名頭。”
見李衛不像在說笑,楊冬軍又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李衛的份量,覺得這次酒沒白喝,毆打帝師居然沒有被殺頭,這本事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得知李衛光榮事迹後,楊冬軍便更加賣力巴結李衛,而李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别人畏懼自己,辦起事來才會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