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榮是大皇子的門人,根本不把四皇子放在眼裏,即使四皇子給他定了失職之罪,像他這樣的封疆大吏最多也就是降個一官半職根本拿他沒有辦法,而卻要先上報朝廷,皇上與三卿六部商議之後才能發落。蘇榮這是公然挑釁四皇子的威嚴。四皇子一聽,臉『色』微變。心說好你個蘇榮,盡然敢和本皇子叫闆。但現在赈災是頭等大事,此時隻能忍氣吞聲!
“蘇大人,話不能這麽說,雖說你有失職之罪,但是将功補過爲時不晚。不知蘇大人可有什麽好辦法。”四皇子含笑将蘇榮扶起,“下官整日忙着赈災,安置災民,隻是災民人數太多,朝廷撥下來的赈災銀兩實在不夠用,下官已經下令各地官員集資赈災。下官也捐了一年的俸祿。各地官員商賈所捐銀兩已經造冊,請欽差大人查明。”蘇榮正『色』道。
四皇子一聽官員商賈捐款,心裏怒火萬丈。每人捐的錢連頓酒席都擺不起。但表面上卻挂着微笑,向大廳之中的官員道謝。
四皇子與在場的官員寒噓一番後,話鋒一轉。“各位大人,本皇子欽命一位有才之士當這次赈災籌糧的負責人,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在場的所有官員一愣,紛紛猜測四皇子到底是何用意。他是皇上認命的欽差大人專管赈災籌糧之事嗎?爲何又找人來管?
“蘇大人,你看如何!”四皇子問道。
蘇榮擡頭看了一眼四皇子,四皇子眸中淩厲光芒直『射』而來。“回四爺的話,皇上認命四爺爲欽差專辦赈災籌糧之事。這認命誰做助手當然不違反朝廷規矩,下官以及江蘇所有官員一切聽從四爺的指令。”
蘇榮知道不能完全不給四皇子面子,即使翻臉也不是現在。
四皇子深吸一口涼氣,他怕蘇榮真的拒絕,如果沒有得到地方官員的認同,那認命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權利。
“諸位大人意下如何!”四皇子看向衆位官員,詢問道。
見江蘇巡撫都答應了,他們這些官員當然極力贊同。
四皇子笑了笑,對着大門外招了招手,“李衛,進來吧,與諸位同僚認識一下。”
李衛神采奕奕的向大廳走去,逢人便抱拳問好。當馮月清聽到李衛的名字時,腦中轟的一下子就炸蒙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李衛會和當今皇子相識,這下後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衛站在四皇子身邊,笑的跟一朵花似得。
“諸位大人,這位便是李衛,專門督辦赈災籌糧之事,望諸位大人鼎力相助。”四皇子向在場的諸位大人介紹李衛,實乃放權給李衛,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向李衛回報。
衆位官員紛紛向李衛行禮,雖然看不出李衛又什麽過人之處,除了長了一副小白臉,樣子怎麽看怎麽像個混混。
“時候也不早了,知府吳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宴席,大家一起吧!”四皇子笑着說道。
知府吳大人急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四爺,酒菜已經備齊,請四爺和諸位大人随我來。”
四皇子向從人拱了拱手,大步向外走去。官場規矩,四皇子必須走上最面前,後面跟着巡撫,布政使,官位從高到底排列。
可李衛不知道,直接沖到最前頭,四皇子都落在他身後,衆位官員吓了一跳,好家夥,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不把當今皇子放在眼裏,或者是這家夥腦殼子被驢踢了。
他是餓了,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食還沒有進呢?早就想跑出去大吃一頓了。眼看終于等到開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子先吃飽了再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四皇子臉『色』有些難看,心說這小子太不懂規矩了,以後要多加調教調教。
四皇子以及衆位官員來到後花園,因爲來的人太多,沒有這麽大的地方擺宴席,隻好在後花園的空地上擺了十幾桌。不過,這樣到别有一番情趣。各種鮮花怒放,空氣中彌漫着各種花香不禁讓人心曠神怡。此情此景倒也雅緻之極。
在場的官員幾乎都是進士門第有學之士,說白了就是文人,喜歡咬文嚼字的賣弄一下自己的才華。一片八股文換來的榮華富貴,有人見此雅緻景『色』不免有些技癢,想『吟』詩作對附庸高雅。
待四皇子與諸位在座的大人入座後,酒過三巡,江蘇布政使趙白興緻大發,端起酒杯敬了四皇子一杯酒道:“四爺,下官不才,見此美景有所感悟,『吟』詩一首,請四爺校正。”
四皇子一聽,來了興趣。“趙大人可是成德十五年的狀元,劉振妄自菲薄,怎敢點評大人的詩詞文章。望趙大人日後多多指點劉振才是。”
一提起狀元,趙白就想換了一個人。跟打了一針雞血似得。神情極其高傲,“回四爺的話,下官正是成德十五年的狀元,聖上欽點。自今趙白時刻銘記皇上隆恩!”說完,趙白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對着東方磕了三個頭。
在場所有官員立刻起身向東方抱拳鞠躬,四皇子也不列外,這是大臣對皇上表達忠心,心中銘記皇恩浩『蕩』。
隻有李衛一個坐在桌前大吃大喝,根本不把這些事放在心裏。心說這些虛招子根本沒有用,忠心皇上那就多爲百姓做點實事比什麽都強。
當衆人再次入座,趙白走到一顆桂花樹前,雙目微閉深吸一口桂花香。
”桂樹何曾不長枝,月輪卻有不圓時。
若教桂樹隻管長,拶拆月輪誰補伊。”
此詩一出,在場的各位官員紛紛拍手叫好,四皇子也極力贊賞。這使得趙白虛榮心極度滿足,所做詩詞能得到大家的恭維,贊美,這是每個文人都渴望的事。
而此時,趙白發現有一人未有向他祝賀,而此人正在專心啃着手中的豬蹄子,好想沒有聽到他作的詩一般,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剛認命的赈災籌糧的負責人李大官人。
黃口小兒,竟敢無視本大人。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趙白走到李衛身邊,抱拳道:“李大人,不知本官所作之詩可否入耳。”
李衛啃着豬蹄回頭一看,見來人自己不認識。當下随口問道:“你誰啊?”
在場衆人一聽,心中皆是一陣好笑,強忍着笑意,而四皇子則眉頭緊皺,心裏有些後悔,這小子官場的規矩一點都不懂,而卻也不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
趙白氣的一張老臉通紅,指着李衛怒羞成怒道:“本官江蘇布政使趙白,現在知道了嗎?”
李衛一聽,布政使從二品,乖乖哩!瞧他氣的跟家裏的祖墳被挖了似得。
“那啥布政使大人,你找我什麽事啊,有事盡管說,别客氣,都是自己人!”李衛滿不在乎的說道。
趙白氣的渾身發顫,自己怎麽說也是從二品的高官,居然被這小子弄的像他下屬一般,莫不是這小子的腦袋真的有問題。
“李大人一定才高八鬥,可否『吟』詩一首,讓在座的諸位大人欣賞一下李大的文采。”趙白強壓心中怒火,任誰碰見李衛這号人物都會怒火萬丈。
趙白開始發難,四皇子恨不得掐死李衛。他已經領教過李衛的無恥。而馮月清一臉激動之情,似乎非常期待李衛作詩。
李衛啃了一口豬蹄子,笑道:“作詩?呵呵不知布政使大人喜歡聽什麽詩啊!我會的可多了。”
這時,還未等趙白開口,四皇子急忙上前勸解。“趙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無需與此人計較。來喝酒”
李衛丢臉并不是丢他自己的臉,而是在丢四皇子的臉,如果弄出洋相,四皇子日後将會成爲朝野上下的笑話。
衆人見此,急忙上前敬酒,他們當然知道其中含義,也算便向巴結四皇子。趙白也不好在多說什麽。打狗也要看主人,怎麽說人家主子發話了,總要給幾分薄面。多加爲難隻怕四皇子會翻臉。
在衆人一番好言相勸之下,趙白的怒氣已經消了。又開始與諸位大人談論詩詞歌賦,四皇子也裝出笑臉相迎。不過,趙白文采着實出衆,狀元之名受之無愧,四皇子在與他一番談話後受益匪淺。
而與李衛同桌的大人們對他皆是嗤之以鼻,不予理睬,似乎他就像一個地雷,誰踩炸誰。
李衛也不在意别人異樣的目光,心說等老子吃飽了再收拾你們,以後讓你們這些王八蛋知道老子的厲害。
又過了一會。李衛打了一個飽嗝,喝一杯酒簌簌口,起身看向四皇子,隻見他們正在有說有笑好不快活。
“四爺,在下已經吃飽,如若無事,在下要去揚州城内逛一逛。”李衛來到四皇子桌前,剔着牙,一副二流子樣。
四皇子一聽,心裏一喜,心說這家夥再不走,我都要走了,今天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去吧去吧”四皇子揮揮手,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李衛晃着腦袋走了幾步,伸了一個懶腰。
“蘭葉春葳蕤,桂花秋皎潔。
欣欣此生意,自而爲佳節。
誰知林樓者,聞風坐相悅。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詩一開始,用整齊的偶句,突出了兩種高雅的植物春蘭與秋桂,桂用皎潔來形容,桂葉深綠,桂花嫩黃,相映之下,自然有皎明潔淨的感覺,“皎潔”兩字,精煉簡要地點出了秋桂清雅的特征。
詩以比興手法,抒發了詩人孤芳自賞,不求人知的情感。
在場的衆人紛紛起身不可思議的看向李衛,滿臉震驚之『色』。四皇子大吃一驚,豈不知這小子還有此等才華。
趙白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微笑看着李衛,他讀懂了這首詩的寓意。
李衛回眸一笑,衆人臉『色』巨變,紛紛扭頭。隻覺得肚中如翻江倒海一吐爲快。李衛賤兮兮的『摸』樣差點讓衆人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