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學者是個不錯的職業,從普适性上來說,算得上是牧師職業中的特殊施法者,如果你了解過各教會牧師的話,應該多少能夠明白,我們可不是隻會躲在後方施展治療的純治療者。”
凱爾點了點頭。
傳統虛拟網遊中的牧師主要是以純粹治療職業居多,但在《下界之門》,牧師本身是能夠施展出很多狀态神術加持己身的。
雖然很多時候牧師們習慣了躲在各大前排職業後面,享受治療者被保護的快樂。
可一旦他們發現前排戰士已經無法抵抗對手的傷害,那麽他們就會放下治療者的矜持,拿起釘頭錘,高舉着安裝了撞角的聖典發起攻擊。
治療,是讓願意尊重我所信仰之神的人,停下來聽我宣傳神之教義的理由。
暴力,是讓不願意尊重我所信仰之神的人,跪着聽我宣傳神之教義的根本。
牧師如此,卷宗學者更是如此。
特圖主教臉上帶着讓人輕松愉悅笑容,道:“我聽盧修斯說,你願意爲神前驅,在蘭開斯特建立起地母神教會的教堂?”
“是,主要也是爲了有序引導裳禔亞的子民感悟女神的光輝,就算是女神的子民,不經過合理引導,時間久了,也會逐漸忘卻女神的榮光。
我總覺得讓事情變成那樣不好,地母神教會的理念是我認可的,不死者的力量是我渴望借助的,姑且……也能稱得上是利益一緻吧!”
凱爾并沒有在這位樞機主教面前玩什麽虛頭巴腦的操作。
盧修斯願意直接将凱爾給帶過來,就說明兩人之間已經取得了一定的共識,玩語言交鋒是用在特定場合的,在現在這樣的場合,最重要的還是開誠布公。
“既然你有這樣的意願,又是蘭開斯特的領主,還是我地母神教會的編外牧師,那确實是最适合在蘭開斯特宣揚裳禔亞教義的人選。
破格讓你獲取領地上主持裳禔亞教會教務的資格,也确實是符合我們教會内部的期待,關于這一點,我提前代教宗冕下同意了。”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向慈悲的裳禔亞女神起誓!”兩人這般說道。
确認過眼神,是可以合作的對象。
特圖主教将手放在身前一個水晶挂飾上,一道澹澹的白光閃過,一本古樸的典籍出現在他手上,笑道:
“這是上一任教宗還在任時,傳給我的教會古籍,記載着裳禔亞冕下爲這個世界做出的諸多貢獻。
裏邊有我和上任教宗備注的諸多對神術的诠釋,這麽多年來,這書一直在我身邊,沐浴裳禔亞冕下的榮光,細算下來已有七十餘年。
今日将它交給你,還望找到合适的裳禔亞的子民,讓我神慈愛的目光傾注在他們身上。”
凱爾點了點頭。
毫無疑問這是一份大禮。
牧師的神術雖然是神賜予的,但神賜予的禮物自然附帶有昂貴的代價,你獻上忠誠,我予以你力量,這是基本。
卷宗學者想要抄錄神術,至少也要有能夠抄錄的對象吧!
外界常說,一名合格的卷宗學者會前往世界各地,他們需要去尋找各種各樣的古物,研究其上的知識,探尋過往的奧秘。
一個固守一地的卷宗學者會被認爲不稱職,這是外人所固有的偏見。
實際上真正的原因是,你不多出去走走,怎麽從活動區域迥異的各大教會的牧師那裏,獲取相關神術用以抄錄?
一如人們認爲掌握足夠多法術的法師就是最強的一樣,掌握足夠多神系神術的卷宗學者也是通常意義上卷宗學者中的強者。
現在,一名樞機主教将自己多年來研習神術的古籍一手奉上,就相當于将裳禔亞教會所有教宗以下的神術都交給了凱爾。
隻要等到凱爾的職業等級提升上來,很快就可以抄錄相關的神術,發揮出相應神術的威能。
“你是一個好孩子,青銅十字的福克斯榮耀騎士,這段時間沒少宣傳你的事情,願裳禔亞庇護至誠至善的你,在邊境領主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特圖露出了堪稱是溫和的表情,在凱爾略顯詫異的目光中,将身上的聖徽摘下,輕輕别在凱爾身上,說:
“剛才談的是不方便曝光的交換與合作,現在是一名長者對心向光明的後輩誠摯的祝福,還請不要拒絕。”
一旁的盧修斯近乎是用見鬼了的表情看着特圖。
裳禔亞的聖徽,是一顆含包待放的花朵被旭日環繞的圖桉,上邊镌刻着特圖這位樞機主教的姓名。
這枚聖徽基本上就是在告訴所有地母神教會的牧師,凱爾收獲了他真正的友誼。
可以說,光是憑借這個聖徽,就能在特圖傳教區域内,獲得無數地母神神官和修女的幫助。
“願裳禔亞指引迷茫的你找到人生的歸途,孩子,你還很年輕,大多數你這個年紀的孩子,還匍匐在父母的保護之中。
但你不得不長大,去迎接更多困難的挑戰,我不能去阻止你接過父輩的旗幟,但我想有這東西在,那些人還不至于來爲難我這個百歲老人。
在王都的時候後,有時間多來我這裏坐坐,也許我這老人能爲你解開一些迷惑。”
凱爾點了點頭。
禱告室的氛圍變得歡快了不少,幾人就近期的計劃展開了一些讨論,但更多的重點還是放在凱爾身上。
待到盧修斯領着凱爾出了地母神大教堂,上了前往學院的馬車後,盧修斯突兀的說了一句:
“特圖那家夥,是想要開始争取下一任教宗的位置了。”
凱爾點了點頭。
将古籍交給凱爾的時候,特圖主教說的是“裏邊有我和上任教宗做下的諸多對神術的诠釋”。
“我”在“上任教宗”之前,說明特圖對于自己的定位,是已經超越了上一代教宗。
無論是出于對自己未來事業的期盼,亦或是對于女神的虔誠,再或是前來英基蘭斯公國引領即将到來的裳禔亞子民,都足以說明特圖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更高的那個位子上。
“我認可特圖那家夥的良知,但這并不意味着其中沒有對你的算計,和他相處的時候你可以多放寬心,但是務必要保持好自己的判斷。
那個聖徽你收好,不要妄自使用聖徽背後所代表的權力,教會的水很深,遠不如我們法師一般敞亮。”
當盧修斯這樣告戒自己的學生,在說到這裏的時候,下意識停頓了一下,悶悶的說:
“王都法師協會那邊已經做好了你法師學術關系的變更,從現在開始,你從法理意義上來說,就是我正式的學生了。”
盧修斯說這話的時候酸熘熘的,小聲的用凱爾“恰好”能聽得見的聲音滴咕道:
“放心,你成爲我學生後,該準備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聖徽……聖徽什麽的怎麽可能比得過我準備的東西!”
凱爾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盧修斯老師怎麽還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