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報答這位好看的領主小哥哥的救命之恩。
雖然幸運的成爲了盧修斯老師的學生,但在王都呆久了,她也知道貴族的世界和平民的世界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運行模式。
而平民和奴隸之間的生活又是兩條平行線。
她這輩子做下的最大賭博,就是在雙親離世後,毫不猶豫的帶上了一身家當,前往王都遊學。
然後很僥幸的以千分之五的錄取率成爲了密卷法師學院的一年生。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幸運。
從進入密卷法師學院後,莉莉就知道這條道路,對于任何一個想走得遠的人來說,都将是一個漫長的旅程。
和那些擁有大量資源的貴族子嗣們比起來,她很不幸,因爲自己背後什麽依靠都沒有。
但她又很幸運。
因爲她擁有大多數同學都沒有的,獨屬于她的優勢——
驚人的學習能力、理解能力和高效構建法術模型的能力。
這是命運唯一賜予她的,能夠被緊緊握在手心的東西。
所以從進入了學院後,她就死命的學,隻能被她認爲有用的魔法知識、各大法術學派大師和君主們過往的經曆、研發法術模型的思路、新興塑形魔法的課題……
她都會去嘗試将其握在手中。
爲此她也損失了很多東西。
比如學院内零星幾個朋友邀請她的下午茶時光,比如與各貴族、魔法天才們之間的交際往來,比如學院之外被各色各樣的人群吹捧的愉悅。
但是無所謂,她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并牢記着密卷法師學院的校訓:
“我所學的每一種法術常識和理念,也許在未來未必會被使用,但我相信它們會融入我的骨,我的血,我的靈魂,然後在某一天悄然發芽,那或許便是屬于我的魔法之花盛開之日。”
越是在學院中成長,就越是能夠感受到,貴族對于平民而言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
她越是畏懼,就越是希望找到能夠寄托她安全感的東西。
成爲一名優秀的法師,這就是對于她來說,最容易握在手中的“安全感”。
所以當盧修斯老師站在自己身前,告訴她,“你成功了,歡迎加入塑形科”的時候後,她是這樣的歡呼雀躍……
然後在故鄉那間已經沒有了溫度的小屋子裏,她就有多絕望。
在被抓起來的那個晚上,她好像聽見了死神的腳步聲,冰冷的視線不時從她脖頸上劃過。
她甚至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
身中數刀,被分割成血淋淋的肉塊,抛屍荒野,然後蘭開斯特第二天報紙頭條上,寫的就是“在山野發現一女孩屍體,經調查排除他殺”的标題。
哦不對!蘭開斯特甚至沒有報紙這種東西!
就在她倍感絕望,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面目猙獰的野蠻人朝着自己走來時,她突然感覺有些索然無味。
啊,多麽無趣的人,多麽可笑的人生!
雖說就這樣在這裏結束,好像有些可悲,但再想一想,很多人死的其實也挺草率的。
正當她閉上雙眼,安然等待死亡的降臨時,轟鳴聲突然響起。
伴随着牆體的轟塌,煙塵彌漫,哀嚎聲傳來,當她再次張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如同蛛絲一般交織在房屋各個角落的魔力絲線。
“低下頭,不會受傷的。”她在風中聽見了一陣很輕的聲音。
那少年的側臉被魔力絲線的光芒照亮,金色的頭發在風中散開,就像是她同學手中騎士繪本上的那名榮耀騎士一般。
那掙紮着發起進攻的野蠻人,那缭亂的狂氣無法阻攔他的空中漫步,跳動着,綻放着,将刻入她心中的恐懼,于一劍之上徹底終結。
那一刻,時間好像慢了下來,血色與他眼角的冷色交織,映入她眼簾。
狂風呼嘯,此時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理智的女孩好像在這一刻明白了,爲什麽學院裏這麽多女生,喜歡看那些幼稚的騎士與公主的故事。
真耀眼啊……
莉莉看着已經收斂了鋒芒的凱爾,将心中些許哀歎壓了下來。
“去王都的話,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帶您逛一逛王都。”
另一種報恩的方式她想都不敢想,是以莉莉想到了她唯一能夠報答這位領主的方式,就是發揮她王都百事通的作用,看看能不能幫到他一點什麽。
凱爾訝然,本想第一時間拒絕。
畢竟記憶裏,他大多數時間還是在王都那邊定居,知道的東西未必比莉莉少,更何況凱爾身爲玩家的那段時間,可沒少在王都裏鬼混。
真要說起來,他們那幫子閑着沒事幹的玩家才是小道消息最多的人群。
但他沒有拒絕莉莉的好意。
盧修斯的這名學生,看上去一副被欺負慣了的好學生模樣,但往往越是這種人,在現實生活中就越小心謹慎,不輕易交心結緣。
現在有這樣的态度,未嘗不是吊橋效應的後遺症。
凱爾現在有求于那位塑形科君主,多向他周邊人散發一些善意不是壞事。
雖然他自覺給盧修斯寄過去的那封信,應該能夠引起這位魔法君主的重視,但萬事沒絕對。
真到了必要時刻,走周邊人路線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更何況……
“那到時候就麻煩莉莉小姐,幫忙帶着我轉轉吧,那幾年在王都,因爲種種原因,确實沒怎麽走過,到時候還是要麻煩你多多出力一下了。”
此乃謊言!
但是少女有些緊張的神色放松了起來,臉上戴上了大大的笑容:“嗯!”
……
第二天,已經提前安排人整理好了相關所需物品的凱爾,早早就起了床。
按照埃蘭娜原定的出行計劃,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已經通過了法蘭堡的傳送陣,估計快要抵達王都了。
隻是不知道剛分别就能這麽快的再見到自己,她會不會有些驚訝?
想到這裏,他不禁笑出聲來。
見到重新換上了幹淨衣物的莉莉,拉着一臉迷迷湖湖的雪狼族小女仆下樓。
凱爾瞥了一眼哈薩卡,就知道這個瑟女仆昨天晚上估摸着抱着瓶子,一整夜都沒睡好。
強化版本的信标藥劑效果比之前強了不少,但凱爾知曉,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越是激活身體潛力,就越容易感受到極限的存在,除非他打定主意不做人了。
不然就算是皇後茉莉副作用極小,也不可能一直不停的釋放在自己身上。
精力消耗過大的結果,看那些吃藥後進行到了一半當場暴斃的家夥就知道了,那就是毫不克制的下場。
他敲了敲迷迷湖湖的哈薩卡的腦袋,說:“你這樣,怕是被人抓去賣掉了,都還會給人數錢,我給你‘信标’可不是讓你用來幹這個的。”
“沒關系的,本來……本來就把自己賣給少爺了,嘻嘻,少爺的……最棒了!”小女仆小聲都哝道。
凱爾眼見這聊天快聊不下去了,隐約好像看到了通往幼兒園的車徑直朝着自己臉上碾來。
他臉色一黑,尾巴甩動,桃心張開,露出澹粉色的内在,輕輕一擠,兩顆小尖牙露了出來,嘩的一下甩出,咬在了女仆脖頸上。
尾巴纖細的管道一陣蠕動,女仆的身體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