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淚痣的獸血精粹在臉頰上緩緩發光,一道紅紋順着那“淚痣”擴散到眼中,瞬間激活了體内咒力。
伴随着澹澹赤紅色咒文彌漫全身,房間内的空氣似乎都燥熱了不少。
一旁的女仆不禁看向了梳妝鏡中的小姐。
花容月貌的臉上帶着清冷而疏離的笑,眉眼中帶着些許鋒芒畢露,但那唇上未着口紅抹粉,便帶上了四月櫻花綻放的紅。
那清麗的臉頰上,白璧無瑕,勝雪三分,壓得眼中銳利都弱了三分,宛若凍結于冰中的紅玫瑰!
好一個铿锵的高嶺之花。
不愧是我家小姐!女仆這般想到。
“他今天來拜訪了嗎?”随着一陣清亮的聲音響起,埃蘭娜轉過頭來看向女仆,眼中帶着澹澹好奇,依稀可見其中璀璨奪目的風姿。
她很早就聽父親說過,他與獅心戰團一位頂尖強者确定了聯姻之約,這些年來雙方雖沒見面,但要說她不好奇,那也是假的。
貴族家的小姐也是女孩,雖還未嫁過去,可對自己未來的伴侶自然也是有着夢中的期待。
誰會不喜歡自家丈夫能如同遊記中英勇的騎士一般,英俊帥氣而又實力強大?
想到這,她眼角微挑,看向了自家女仆。
女仆從小和埃蘭娜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嬌俏笑道:“小姐,人就在樓下客廳,我剛下去瞄了一眼,那人長得真好看。
等會兒我端茶下去的時候,悄悄将客廳隔簾拉下,外頭就沒那麽容易看見樓道啦。”
埃蘭娜瞬間明白了女仆的意思。
饒是埃蘭娜性格開朗,也被女仆調侃的臉上臉色微紅,但……也沒拒絕女仆好意。
隔簾拉下,悄悄觀察客廳裏客人的時候,應該沒那麽容易被人發現吧?
想到這裏,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梳妝台,眼神中帶着些許催促。
女仆沒有多言,輕笑了一聲,悄悄退出房間。
埃蘭娜一時間有些難耐。
等會下去,她就偷偷在隔簾後看上一眼。
就算是被察覺了又如何,自己的婚約對象,還容不得她多看上幾眼了?
又不是真如那些傳統貴族家的女卷一般,更多時間呆在自家古堡之中,隻有貴族間的沙龍和皇家騎士學院入學時,才能多幾分自由空間。
了不得就是被父親多說幾句,問題不大。
想到這,埃蘭娜尋思女仆那邊應該已經放下門簾,便悄悄下了閣樓,朝着正廳方向前進。
此時,凱爾正在正廳與女管家閑聊,一翻聊天下來,連帶桌上茶杯也倒上了兩輪,對于凱爾,女管家倒也是知無不言。
幾番話下來,凱爾也了解了這訂婚的由來。
紐曼男爵作爲新興貴族階層,曾是一位有着高超航海術的遠洋冒險者,他憑借着過人的膽魄,成爲了當年“發現”新大陸的第一批人員。
理所應當的,在回國後就獲得了公國的冊封,成爲了一名男爵。
顯然,就算是在新興貴族之中,也有着明顯的鄙視鏈。
像是紐曼男爵這樣的,在細分領域上有着顯着能力和膽魄的新興貴族,在整個新興貴族軀體中都屬于能人,甚至在公國内還有着正經的官職在身。
一些通過已經開辟出來的新大陸航線,往來兩地賺取了大量财富的豪商,雖然同樣能夠通過花費大量金錢獲得男爵的身份,但具體到辦事情,還是更多仰仗紐曼男爵這種實力派。
紐曼家和凱爾父親的關聯也源于此。
掌握着高超航海術以及周邊地區大量航海路線、島嶼分布的紐曼男爵,當年在還沒有加封爵位之際,被當地一名破落貴族盯上。
在知識相對封鎖的這個時代,紐曼男爵掌握的知識本就是一種隐性财富,爲此甚至引得那名貴族派人僞裝成盜賊,打算在紐曼一家乘馬車返鄉的時候發難。
未曾想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路過的安東尼順手擊敗,保住了性命。
本來這事也就到此爲止了,畢竟安東尼作爲鐵十字的騎士,過往也沒少匡扶正義。
但後來,在公國加封以紐曼爲首的一衆新貴時,紐曼男爵驚喜的發現了随同耀金十字的騎士一同駐守在大殿内的安東尼,一時間感激涕零。
這《下界之門》雖沒銜草結環的典故,但紐曼男爵是個知恩義的人,後來在時不時拜訪恩人的時候,知曉了凱爾的情況,心裏便有了想法。
提起過往事情,女管家一時間也是輕笑連連。
凱爾在充當了一名傾聽者的同時,大概也猜到了女管家的另一重身份。
紐曼男爵發妻早年間就病故,這麽多年來坊間也沒聽說有什麽另尋新妻的風聲,現在想來,恐怕府内早有了新的女主人。
正當他這樣想着時,心中忽有所感,散發的精神力隐約察覺到了他人的視線,便借着起身爲“女主人”倒茶的功夫,擡眼掃向了一處放下的隔簾處。
隔簾内好奇幹淨的眸子瞬間和他對上,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瞬間退了回去,隻留下一陣風輕輕輕輕推搡着不安的門簾。
凱爾低聲笑道,就好像什麽也沒看到一般,倒完茶水後坐下,方才接着和女管家聊起。
隔簾後,埃蘭娜隻感覺心在怦怦跳,眼中下意識的回想起那雙平靜深邃的眼眸。
隻是視線對上了一瞬間,那雙眼眸就好像印在了心中一般,不由自主的,她臉頰就發燙了起來。
她輕輕拍了拍臉,眉眼低垂,低聲道:“還挺……好看的?”
本想着自家父親會不會因報恩之念上了頭,給自己找了個不合心意的男子。
這樣一來,到時候她怕不是要用手中利劍想法子在這段婚姻中獲得主動權(物理)了。
但現在看來……她隻覺得臉越發的滾燙了。
這樣一個顔如玉且氣質沉穩的男生,能成了或許不賴?
心頭對于婚約對象的擔憂漸漸消去,她複又皺了皺眉。
不對!
她向來不是那種純顔控,更不是那種與男生對視一眼就臉紅的的性格,可剛剛僅僅是和那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就産生了一種怦然心動之感。
“原來如此,魅魔的魅惑嗎?不,怕是也不隻是如此……”埃蘭娜露出了些許慚愧的表情。
魅魔的魅惑雖強,但她分明聽說,自己那位未婚夫可沒有深入開發魅魔血脈。
想到這,她心中羞惱更甚。
因爲魅魔的魅惑想要充分發揮,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他長的恰好就撞在了她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