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扭曲現實的領域重新被回收起來的時候,巴特利特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凱爾:
“你的領域,很有趣,就算是在我見過的所有領域裏,它都是最特殊的那一批存在。”
凱爾微微沉默,久久沒有言語。
他知道巴特利特君主說的是什麽意思。
畢竟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怎麽使用領域的力量。
一方面是因爲沒必要,畢竟這場戰鬥僅僅隻是個切磋。
另一方面……他不是很想讓人看到全力全開後,被縛之神領域裏的那些受到自己控制的“棋子”。
畢竟凱爾在蘭開斯特實在是太出名了,他的大多數經曆,都有被人研究過。
萬一讓人看到被縛之神控制的那些棋子,來源于無數不同的種族,很容易就會讓人聯想到凱爾身份上的疑點。
爲此,凱爾确實不大樂意在巴特利特面前發揮出領域的優勢。
但是……那種怪異至極的支配力量,依舊在每一次戰鬥中悄無聲息的影響到巴特利特。
巴特利特君主看着凱爾,說:“凱爾,你的選擇是對的,你的領域與其說是用來戰鬥的,還不如說是用來輔助伱自身發揮出更大威力的一種工具。
你……其實是可以随着領域支配力量的深入,不斷影響到對手本身,使其變成接受你支配的樣子吧。”
凱爾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确實多多少少帶有這樣的要素吧,實際上對我來說,戰鬥持續的時間越長,勝利的天平就會不可避免的朝着我這邊傾斜。”
巴特利特點了點頭說:“我感覺到了,一開始控制起來無比順暢的萬物心靈體,後面都出現了一點狀況。
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悄無聲息之中改變了它們的狀态,就像是在本來沒有弱點的它們身上,硬生生制造出了一個弱點一般。”
凱爾訝然,巴特利特君主竟然能夠感受到這種細微的差别?
倒不是說看不起巴特利特。
無論是巴特利特君主的【領域·惑控之心】疑惑是自己的【領域·被縛之神】,本質上都是通過領域來不斷影響他人,放大“支配”的能力,從而獲取戰鬥主動權的一種輔助性領域。
可,巴特利特君主的【惑控之心】更接近于奴役,通過極端的暴力,來強行攻破萬物的心靈體世界,從而從心靈體世界的層面上直接控制自然現象。
這種力量非常的狂暴和危險,好處和壞處非常分明。
好處是,巴特利特君主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控制萬物,在刹那之間就獲得了戰鬥先手的權力,且……
對于那些實力不夠強的存在,或者更準确一點來說,連聖域都沒有達到的存在,巴特利特君主會具備碾壓性的優勢。
凱爾能夠感受得到,以巴特利特君主被領域增幅過後的惑控法術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幾乎無消耗的情況下,直接将正常超凡階及以下的那些人的心靈體世界瞬間撕開。
隻需要一個命令,比如說“去死吧”,就能幾乎是讓那些被攻破了心靈防禦的存在當場死亡。
從這一點上看,人海戰術對于巴特利特君主來說已經是完全失效了。
沒有任何一個國度,願意用整個軍團爲代價,硬生生的消耗掉巴特利特的反抗,這種代價,大到了一個國度都無法承受的地步。
但,壞處同樣很明顯。
凱爾輕聲的說:“巴特利特大人,您的領域,如果單純就隻是發揮支配的力量……其實會導緻您的戰鬥力直線下滑吧。”
“你猜到了啊,所以我才說,有的時候,惑控并不是未來,附魔才是,萬事萬物自有其規律運轉,僅僅憑借着強制的惑控,所導緻的結果,往往會是悲劇。
因爲你不可能一直惑控他人,人總是會清醒的,萬事萬物一樣如此,随着時間的推移,惑控的效果會越來越差,而我們的戰鬥力也會越來越弱。”
簡而言之,惑控法師們如果單獨行動,玩的就是一個初見殺。
如果沒有辦法在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就徹底讓敵人熄火,那接下來他們面對的作戰環境就會越來越困難。
凱爾明白巴特利特君主的意思。
就好比那個被巴特利特強化後了的大火球術,其傷害毫無疑問已經直追普通的七環法術。
雖然比起凱爾的七環複合法術來說還要差得很遠,但破壞力發生了如此的飛躍,依舊震顫人心。
比起強行支配,通過惑控的手段,讓自然現象協助法師本身發揮出巨大破壞力,不失爲一個不錯的方法,至少沒那麽容易引起萬物心靈體世界的排異反應。
凱爾思索着巴特利特君主領域中感受到的一切,低笑的說:
“所以您給我的建議就是,從單純的惑控轉向附魔嗎?”
“不……你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惑控上,你的領域,和我的領域完全不一樣,你不是直接支配自然現象,而是在不斷引導着自然現象朝你靠攏。
或許是因爲深淵的魔性,或許是因爲魅魔血統,又或許是因爲圖騰之力本身遠高于尋常超凡力量的特性。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會讓你的領域在時間的累積下,越來越占據這片地域的主導權,最終……”
巴特利特看向了凱爾的影子。
他能夠感受到,那個影子所連同的陰影界中,正在有什麽東西源源不斷的給凱爾提供更多的能量。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周邊區域。
随着領域消散,周邊的風景再次變回了提坦鎮周邊的模樣,感受着那覆蓋了整個提坦鎮的領域,巴特利特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凱爾,你需要時間,記住了,無論因爲什麽原因,至少在你的目的達成以前,一定要留在蘭開斯特,把自己藏好了。”
凱爾瞳孔微縮,最後輕笑着說:“那就借您吉言了。”
……
蘭開斯特刮起的風暫時還無人可知,可另一邊,伊貝爾聯邦的一處侯爵領。
一場現在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變故正在悄然上演。
天邊的斜陽将山川大地染成一片金色。
這裏是伊貝爾聯邦北部最大的領地,格蘭瑟姆領。
這塊領地歸屬于曾經追随者凱爾執政官以及一衆大公們,建立起了最初的伊貝爾聯邦雛形的那位初代格蘭瑟姆侯爵的領地。
兩百多年來,格蘭瑟姆家族的人在這一方肥沃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按理來說,作爲一方領地的領主,格蘭瑟姆家應該是強大而又繁榮。
然而,因爲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格蘭瑟姆家最近這幾年的每一任當家人,都會因種種原因,活不到三十歲就當場暴斃。
這個詛咒纏繞在這曾經爲伊貝爾聯邦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家族上,讓曾經輝煌一時的格蘭瑟姆家族,變得越發人丁凋零。
從這一任格蘭瑟姆侯爵開始,原先以武立族的格蘭瑟姆家就從原本的數代從軍,轉而朝着文官的方向發展。
憑借着曆代格蘭瑟姆族長積累下來的人脈,以及聯邦對于這個悲劇的家族的憐憫,當代格蘭瑟姆侯爵幾乎是扶搖直上,很快就在文官之中站穩了腳跟。
伊姆雷·格蘭瑟姆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誕生。
“奧萊恩獨立王國的君王莫比烏斯,這人看起來昏庸而又沒有主見,但現在看來,這怕不是又一個隐藏得極深的老油條。
這一次那幫侏儒們怕是真的要在奧萊恩王室手中跌個大跟頭咯!”
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閑,不用在銀色護衛軍中執勤的伊姆雷,和一同來到格蘭瑟姆領做客的幾名護衛軍的友人有說有笑。
提前大概一年多前,他們曾經見過一面的那位半身人君王,幾名消息靈通的騎士在笑談中點評最近最爲爆火的一則新聞。
其中一名個頭稍微矮一些的銀色護衛軍絲毫不怕幾人之間的對話流傳出去,張口就笑罵道:
“誰管那群半身人去死啊!這幾年他們沒少爲了利益來和我們聯邦之間發生沖突吧!”
“還是要稍微注意一下他們的。”
伊姆雷認真的說道:
“畢竟我們是銀色護衛軍,必須要時刻小心那些對于伊貝爾聯邦有威脅的勢力,會不會因爲自身内部的動亂而産生了一下不好的想法。
如果他們有了想法,并試圖發起挑釁,那我們必須要第一時間得到情報,并且砍斷他們伸出來的手!”
伊姆雷的話得到了幾名好友的大家贊賞,衆人在拍手稱快的同時,還是有人拍了拍伊姆雷的肩膀,說:
“你小子,倒是多少有了一些初代格蘭瑟姆侯爵的氣魄,不過現在這個時代不同了,小規模的戰鬥沒有那麽容易爆發。
真要打起來的話,怕不是又是一場波及半個大陸的鬥争與沖突。”
“真要遇到了那種事情,那也沒辦法。”伊姆雷無奈的說:“不過,我剛剛對于奧萊恩王室的那位君王,評價依舊是不會變的。”
“确實……能在這麽短時間内瞬間平息掉侏儒們的反抗能力,并且快速的完成對侏儒們麾下資源的整合,這你要說是臨時起意,狗聽了都搖頭。”
那名銀色護衛軍将自己的頭盔放在一邊,清了清嗓子說:
“不過你們格蘭瑟姆家族還真是……
外界都說格蘭瑟姆家族對待領民很好,以你們領地的情況,我本以爲你家還能再豪華上個四五倍,沒想到竟然是這幅光景。
看樣子,外界說的事情基本是真的了。”
伊姆雷笑了笑,說:“其實主要還是格蘭瑟姆家一般都在從軍,對于治理領地這種事情,比起那些專門打理領地的家族來說,确實要差上不少。”
他從果盤裏抓出一把車厘子,一顆一顆塞入嘴裏,血紅的果汁在彌漫,如血一般刺眼。
正當他吐出一顆果核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幾名銀色護衛軍成員相互對視了一眼,瞬間将頭盔給帶上,悄悄的将手伸向了腰間的武器。
而伊姆雷手中的長槍已經舉了起來,臉色陰沉的說:
“我去看看怎麽回事,這個聲音,應該是領地的衛兵。”
衆人點了點頭。
他們作爲銀色護衛軍,本身的戰鬥素養是絕對足夠的。
一旦發現周邊環境出現變化,就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然而,還沒有等伊姆雷踏出房門,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直接推開了候客廳的大門。
兩名格蘭瑟姆家的私兵闖了進來,在看見了伊姆雷後,喘了口氣,高呼了一聲:
“伊姆雷少爺,出事了!”
“什麽情況,爲什麽如此慌張?”伊姆雷大喝道。
“少爺,領地~領地邊緣看到了神聖布裏尼亞的十字軍!”
伊姆雷瞳孔萎縮,大怒道:“你在開玩笑嗎?”
“不,是真的,我們的探子傳來了消息……”
“說!”伊姆雷大聲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名私兵下意識的将目光看向了幾名銀色護衛軍,幾人讷讷不敢開口。
似乎察覺到了不對,但又心急如焚的想要知道什麽情況的伊姆雷拍了下桌子,說:
“有什麽消息是不能直說的?”
“少~少爺~”
“我讓你說!現在,立刻,馬上!”
私兵身體抖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格蘭瑟姆大人,叛國了!
他~他要獻上整個格蘭瑟姆領,來作爲神聖布裏尼亞新開辟的傳教地。
現在格蘭瑟姆城外圈至少有着一整個戰團的人員,現在正朝着我們攻來!”
“啪”的一聲,茶杯落在地上的聲音是如此清晰。
伊姆雷暴怒起身:“你聽聽你在說什麽?!”
那名私兵的聲音中帶着哭腔說:
“是真的,少爺,現在邊境那邊,老爺正在命令下屬大開關卡,放神聖布裏尼亞的十字軍進入内部。”
……
忽如其來的沖突爆發,臉色凝重的一群銀色護衛軍們開始跟了出去。
“各位,監督我,相關通訊儀器請打開,随時準備将相關消息傳輸出去。
諸位,如果發現問題是出在我們這邊,格蘭瑟姆家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伊姆雷看向了臉上表情無比凝重的幾名好友,他歎息了一聲,說:
“銀色護衛軍的規矩,我是知曉的,現在到底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不清楚,但,我願意接受護衛軍的考驗。”
幾名銀色護衛軍的朋友凝重的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那位格蘭瑟姆侯爵放開了通道,允許神聖布裏尼亞的十字軍進入到領地内部,那麽事情就很嚴重了。
爲了能夠第一時間阻止那位格蘭瑟姆侯爵,銀色護衛軍最簡單的辦法,永遠都是直接用伊姆雷的生命,來威脅格蘭瑟姆侯爵,讓他帶着那些十字軍們撤離出格蘭瑟姆領。
對于這一點心知肚明的伊姆雷倒是不惱。
他在銀色護衛軍中工作了挺長時間,對于銀色護衛軍一直以來的理念,可以說是刻入骨髓中,并不覺得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是一種冒犯,反而還會被他當做自證清白的手段。
一衆格蘭瑟姆領的私兵開始快速的在格蘭瑟姆城的城牆上聚集,相關調查人員開始迅速分散出去,了解一下傳來消息的那個方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至于格蘭瑟姆領的其他平民,自然是在領地大喇叭的通告之中,察覺到了城鎮外可能有什麽意外發生。
那些行動能力迅捷的,立刻拉着老人和小孩回到家中藏好。
伊姆雷不愧是銀色護衛軍的精銳成員,第一時間就組織起了自家的私兵,在周邊城牆和哨塔上做好了布防。
格蘭瑟姆家族終究是武勳出身,在培養私兵的時候,很對規格完全參照的就是正兒八經的伊貝爾聯邦的戰團的培養規則。
說他們兵強馬壯也不爲過,若非如此,傳回消息的幾名私兵,在發現了神聖布裏尼亞的十字軍後,根本沒有跑回來傳信的機會。
“是整裝的戰争牧師?還是以小隊爲編隊的組合聖騎士與牧師的兵團?
數量大概有多少?
到底是常備的戰團,還是那種區域性戰團?”
那名私兵現在已經基本壓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懼,咬着牙說:
“很麻煩,不是那種隻有一兩千名職業者的戰團,是那種戰鬥人員完美的複合型常備戰團,相關人員數量遠超過我們領地的配置。
少爺,如果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将他們打退,就想辦法逃跑吧啊!”
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恐懼:“您應該知道的,對面是正規軍,尋常領地的守衛,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伊姆雷搖了搖頭,說:“雖然将他們擊退的概率極小,但并不是沒有可能……你們要知道,你我的親人,全部都在這座城鎮裏。
我們沒得選!如果讓他們這樣長驅直入,我們所重視的一切就會淪爲他們肆意踐踏的玩物。
時間太短,敵人來勢洶洶,沒有人阻攔,根本不會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格蘭瑟姆城的這是十多萬人,是沒有時間安然逃脫的,我們隻能選擇和他們決戰,隻有這個選項!”
“複合型常備戰團,那麽應該就是相較而言比較标準的2000非職業者類型的身體強健的士兵,加上1000+的騎兵和1000+戰争牧師。
這群戰争牧師中,我經常和他們接觸,屬于一群掌握了諸多神術能力甚至是少部分施法能力的戰鬥職業。
說實話,如果領隊的人真的是格蘭瑟姆侯爵,伊姆雷……你做好心理準備吧,要想辦法第一時間脫離出他們的追擊。”
伊姆雷聞言,一時間也感覺有些頭大。
沒有人會比銀色護衛軍這群殺胚們更清楚,現在這樣的狀況意味着什麽。
銀色護衛軍們經常成建制的掃除掉那些高等級地下城中數量最多的魔物族群,靠的是什麽?
并不單純是自身實力,更多的其實是敵明我暗,銀色護衛軍能夠以完備的姿态去提前獲取地下城中的情報,并利用信息不對稱的優勢,不斷擴充戰果。
在面對掌握着充沛信息的銀色護衛軍的時候,就算是那些實力更強的魔物,也會因爲提前布局,而能夠以弱勝強。
但……
現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該死……父親大人到底在幹什麽?”
伊姆雷一拳頭重重砸在了城牆上,強大的力量直接在城牆的一角砸出了個小坑。
他臉上滿是不安。
因爲他知道,沒有任何人比他父親更了解自家領地的情況。
格蘭瑟姆領的一切防備力量,對于領地的主人而言,完全就是不設防的,相關情況,也沒有比他更了解的了。
一直以來,在銀色護衛軍的的他,習慣了借助情報優勢來進行戰鬥的行爲,現在沒想到,他竟然成爲了被情報裹挾的那個。
“伊姆雷,統領那邊交給你的東西,你應該沒有留在總部吧?”
一名銀色護衛軍沉思片刻,最終還是出口問道。
伊姆雷瞳孔微縮,幾乎是張嘴就反駁:“不行,【啓明星】不能用在這裏!”
“伊姆雷!”
那名銀色護衛軍大聲的說道:“不要忘記了,和【啓明星】相比,格蘭瑟姆領占據了北部水土最肥沃的一片地區。
如果你将格蘭瑟姆領拱手讓人了,失去這座北部要塞的防守,周邊區域将會對北部荒原徹底敞開。
北部荒原上的那些野蠻人根本不會被神聖布裏尼亞的十字軍重視,他們隻會毫不留情的從野蠻人的屍體上碾壓而過。
部落阻攔不了他們,長驅而入的十字軍會鑿穿整個荒原,像是一把長矛刺入聯邦北部腹地!
這會讓整個北部在持續流血中痛不欲生,進而影響到聯邦北部的戰略布局,與這些相比,【啓明星】所帶來的後遺症,不值一提!”
【啓明星】,是聯邦之星計劃中另一個發展方向的産物。
面對中生代頂尖強者數量大幅度下滑的危局,伊貝爾聯邦意識到,如果沒有辦法在這五十年内,用其他的方式來度過年輕一輩的成長發展期,他們可能會面臨後繼乏力的情況。
爲此,聯邦決定想盡一切辦法來繼續維持聯邦現有的威懾力,人才不夠,就用外力來處理。
【啓明星】就是這幾年才剛剛出現的産物。
如果硬要對比……這個東西其實有點類似于當年地精帝國傳說中曾經用來屠神的武器【終焉彈】。
隻不過比起終焉彈那瞬息爆炸傷害,【啓明星】的破壞力多有不足,但……
其釋放出的高熱污染範圍之大,其危害性甚至還超越了一度肆虐在奧萊恩土地上的煉金風暴。
好在【啓明星】爆炸以後産生的污染,在被第二課啓明星爆炸覆蓋後,能夠大幅度衰變,最終将危害降低到一個勉強可以接受的程度。
所以在極端情況下,短時間内引爆啓明星,來換取格蘭瑟姆城能夠堅持的時間,未必不是較爲合适的解決方案。
更要命的是……
他沒得選。
“如果真要這樣,就需要有人想辦法從十字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将【啓明星】送到十字軍的腹地,我會帶頭沖鋒。”
伊姆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曾經在銀色護衛軍的旗幟下,宣誓過“爲保護伊貝爾聯邦的土地與我們的同胞,而不計犧牲”,現在,是他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然而,出人預料的,這一提案被自己的幾名好友大笑着拒絕。
“伊姆雷,真要你的,我相信你并沒有和十字軍的人同流合污,但是……這一次的沖鋒,你不能去!”
伊姆雷的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你是格蘭瑟姆領法理意義上的繼承人,也是在格蘭瑟姆侯爵出了問題後,唯一能夠使喚得動這個領地的人。
如果【啓明星】能夠成功引爆,那麽後續格蘭瑟姆城相關事務的安排,還需要你來處理。
你要好好活下去,爲了聯邦。
沖鋒的事情,交給我來吧,就是格蘭瑟姆城的斯賓,我需要借用一下……大概率是還不會來的那種。”
伊姆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隻能頹然的低下了頭:
“我明白了,我會協助好你們的。”
幾名銀色護衛軍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你小子什麽表情,你做的事情,可是保住我們的小命,至少讓我們在率領大隊人馬殺入十字軍腹地之前,還不能死。”
“就是就是,怎麽的,這麽重要的工作,交到你手中還不樂意了。”
“别浪費時間了,十字軍橫穿了北部荒原,殺來格蘭瑟姆領,這其中有大問題,恐怕……是全面戰争的前兆。
這個任務必須要完成,必須要給後方一定的準備時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伊姆雷深吸了一口氣,站到了高台上,大聲地朝着周遭和下邊的領地私兵們說道:
“各位,如你們所見,格蘭瑟姆遭到了外地的入侵,我們沒有退路,翻過這道城牆,後邊就是我們的假象。
現在,我需要有人去執行一個艱巨的任務,把這幾名銀色護衛軍的同胞護送到十字軍的腹地。
這注定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鬥,但,正面對抗,不利,任敵殺戮,不行。
想要保住城鎮裏的親人,就必須要有敢爲人先着做出犧牲。
現在,願挽天傾者,出列!”
話音剛落,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響起。
幾名銀色護衛軍慨然大笑,那笑聲是如此的豪邁,幾乎是響徹天地。
伊姆雷也在笑,笑聲中帶着些許悲涼:
“很好……不愧是我們格蘭瑟姆家的戰士!血還沒有冷,有你們,何愁事不成!”
他的臉上滿是痛苦的抉擇。
親手送這些人去死,那股沉重的壓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黃昏之中,幾名已經悄無聲息的攜帶了【啓明星】的銀色護衛軍,與一批占據了格蘭瑟姆家一半數量的私兵大隊,一同殺出城門外,一往無前的邁向了那茫茫落日餘晖之中。
爲了讓這場行動的目的看起來沒有那麽顯眼,幾名銀色護衛軍分成了兩路人,開始在格蘭瑟姆城最外圈遊蕩。
這兩支隊伍非常清楚現在自己要做的是什麽事情。
相關消息正在以極快速度傳到王庭,對于他們來說,使不使用【啓明星】,其實并不是關鍵。
最重要的是拖延十字軍登頂格蘭瑟姆城的速度,【啓明星】是最後決定性的力量,在發現事情無法挽回後,才會啓用的後手。
然而,在這個傍晚,雙方之間很快就在外圈的草原展開了一場騎兵與步兵之間的短暫交手。
兩方之間一上手就直接打出了火氣,格蘭瑟姆領的私兵們因爲常年接受的正規軍的培養,幾乎人人都有一手還算不錯的箭術。
馬蹄落地之間,流星一般的箭雨從天空中降落,一度給戰場上十字軍帶來了不少困擾。
一些防護能力較差的士兵,幾乎是在第一輪中就身受重傷。
但是這群有着堅定信仰的十字軍戰士們卻毫不猶豫的拔下了插入身體的箭矢,大聲高呼着說:
“諸位,現在是時候爲了我們所摯愛的神,獻上一切了,清掃掉一切試圖擾亂世界和平的敵人,是我們理應做出的一種選擇。”
聽着對邊那冷酷而又充滿了力量感的呐喊,遠方伊姆雷的眼神滿是憤怒。
最麻煩的情況出現了。
這群人,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那些僅僅隻是向着神祇祈禱,想要不付出任何的條件就能夠得到恩賜與收獲的那批人。
如果是那一批人,就算是将他們組成了軍隊,那也不過是一群沒有理想與信念的酒囊飯袋。
但是這次的十字軍是真的不一樣。
他們從不缺乏爲了神的信仰而流血和犧牲的決心,雙方之間都有着自己的堅持。
人和所創造出勝利要素,在對方絲毫不遜色的信念下,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
幾番交手,格蘭瑟姆的騎兵們就在轉瞬之間錯位分散。
幾名銀色護衛軍相互遠遠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就打算開始反向圍剿這群以步兵爲主的軍團。
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想着直接沖鋒。
對于騎兵們來說,直接沖鋒是取死之道,會直接陷入諸多強者包圍的困境之中。
所以合理的做法,就是通過身下的坐騎不斷遊走,盡可能的多收割一下敵人的數量,爲另一方創造出闖入到戰場中,投放【啓明星】的可能。
快馬與箭矢齊奔,戰争牧師們的釘頭錘也絲毫沒有落入下風的想法,雙方之間一時卷入了血腥的厮殺之中。
但……坐騎也會無力,更不要說十字軍現在擁有着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随着一名名十字軍中的超凡職業者忽然殺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補掉了一批騎兵,然後翻身殺向了一名揮舞着旗幟指揮戰場的銀色護衛軍。
锵锵锵~
一陣陣刺耳的聲音響起。
一幕幕悲慘的畫面在上演,格蘭瑟姆的私兵們看着以往他們蘇玺的那些戰友悉數隕滅,在鐵與血之中,他們眼眶中的血絲越發深邃,戰意和瘋狂也在不斷暴漲。
爲首的銀色護衛軍瞬間将逼近的兩名超凡階職業者給貫穿,然後毫不猶豫的銀槍橫掃,将另外一名靠近的超凡職業者擊飛。
強忍着相互碰撞之間所帶來的虎口的發麻感,沖殺之中,他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直到身體被一名襲來戰争牧師用釘頭錘打穿。
但他還在笑!
他狂笑着揮舞着長槍,滾燙的血灑在地上,槍斷了用劍,劍鈍了用拳。
渾身浴血的他力竭而亡,卻在倒下之前,硬生生的在十字軍的人群中開辟出了一條染血的路。
轟然倒下的那一刻,另一道聲音從他身邊穿梭而過。
那是一直都留有餘力的另外一名銀色護衛軍,他的空間裝備中,【啓明星】型隧爆彈早已時刻處于激活的狀态。
他就這樣,如同一柄劍,一柄利劍,在那些私兵的拱衛下刺入敵人腹地,戰鬥在敵人心髒。
在身體被一名聖域攔腰砍斷的時候,他甚至還能笑着吹了個口哨。
【啓明星】瞬間被取出引爆。
沖天而起的光亮照亮了夜色,就好像是一下子從傍晚來到了黃昏。
那輪恐怖的光亮倒映在伊姆雷的眼中。
他忽然意識到,那曾經和自己有說有笑着的朋友,就這樣沒了。
沉重的痛苦讓伊姆雷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的沉寂。
無論是憤怒還是悲傷,走到了盡頭,那剩下的就隻有沉默。
他忍不住想要沖上前去,殺入到十字軍中,去問問自己父親,抓着他的領口質問“你到底在做什麽”,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
最終他隻能看着遠方的平原在【啓明星】被引爆後,化作一輪大亮的光圈,向着周邊擴散。
扭曲的能量粒子将這片區域卷入其中,在伊姆雷的感知之中,前方的地域似乎一下子變成了一片焦灼的火海。
雖然并沒有火焰在燃燒,但是城牆外圈的區域被無形的力量扭曲。
他能夠感受到那股狂暴的力量,若是直接深入其中,甚至可能會在那股力量的包圍下,将自身血肉改變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這樣一來……至少能夠暫時攔住他們吧!”
“我愚蠢的兒子……”
一陣冰冷的聲音傳來,伴随着盔甲碎裂的哀鳴與血肉被撕裂的聲音,伊姆雷目眦欲裂的看着那貫穿了自己的血肉,将他釘在城牆上的聲音。
那個往日裏在伊姆雷眼中溫和而又固執的自家老爹,正在用無比淡漠的目光看着他。
紅色的鮮血塗滿了牆。
伊姆雷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流失。
好強……
他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竟然如此的強,成爲了文官,放棄了戰團中地位的自己的父親,在他眼中更像是一個懦弱而又不敢面對挑戰的人。
所以當年在做出選擇的時候,他還不猶豫的踏入了銀色護衛軍,因爲他覺得,遇上了困難,去選擇克服了就好。
逃避與退縮不可取,這隻會加速格蘭瑟姆家族的衰亡。
他甯願在早婚生子的情況下,在一個無名的角落裏以戰士的身份死去,也不想要苟且偷生,蝸居在避風港裏,享受着别人的保護。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
可是,現在那個在他眼中“蝸居在避風港”裏的父親,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将他的反抗之力給瓦解掉。
這股力量……這種恐怖的被淩虐的痛苦。
毫無意外的是聖域級别的力量,是伊姆雷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踏入的一個新高度。
可是現在……
他捂着自己那像是不要錢一般,從腹部中噴湧而出的鮮血,表情猙獰的看着那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父親……爲什麽!”
“爲什麽?”
站在伊姆雷身前的格蘭瑟姆侯爵冷笑着說:“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對你說的嗎?
我愚蠢的兒子,這是我的領地,是我格蘭瑟姆侯爵的領地,該怎麽處理這個領地,是我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伊姆雷,你這麽弱小,又這麽無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勇氣站在我面前,試圖來挑釁我的。”
“這……是聯邦的土地……過往這麽多人~咳咳~流了如此多的血,才換來的……一方土地,不是我們~咳咳~格蘭瑟姆的玩具……”
“如果你是這麽認爲的話……”
格蘭瑟姆侯爵的聲音裏絲毫沒有外的情緒:
“那麽,你就好好看看吧啊!看看這個曾經有機會屬于你的領地,是怎麽染上神的顔色的!”
格蘭瑟姆的指尖上散發出淡淡熒光,滲透到了伊姆雷的身體裏,硬生生的吊住了他的命。
“格蘭瑟姆大人,該開始行動了。”
待到格蘭瑟姆侯爵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站在他身後的一位渾身被盔甲給包括住的戰争牧師冷聲說。
“當然,随時都可以!格蘭瑟姆領本就是我獻給偉大的神的禮物!”
那名顯然不是一般的戰争牧師的存在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
“神的賞賜附帶有昂貴的價格,幫格蘭瑟姆家族驅散掉邪神的力量,并庇護你們在未來也擁有神賜貴族的身份,就是我們給予你的獎賞。
現在,格蘭瑟姆大人,上前聽封吧!”
“是!”
格蘭瑟姆侯爵面帶狂熱的上前一步。
…以下不計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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乛乛
撲街日記:
【關于昨天的透西施】
其實那是某個論壇裏有人發的搞笑對話,類似的還有一個版本——
穿越前:董卓什麽東西,換我來一定統禦四方,建立大涼,然後開辟一個董家的王朝。
穿越後第一天:透貂蟬。
穿越後第二天:透貂蟬。
穿越後第三天:透貂蟬。
穿越後第四天:肥仲穎啊肥仲穎,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第五天:在酒池肉林裏當着呂布的面透貂蟬。
(評價:我想透魅魔)
【看到的網傳關于網友立人設的一般規律】
小學生:爺零花錢很多,夠抽煙喝酒也夠給你買旺仔牛奶。
初中生:本人清北複交研究生外加世界前十名校搶着要。
大學生:不知道明天幼兒園午飯吃什麽呢!
社畜:小貓咪要睡覺了。
高中生:我是高中生。
(評價:總感覺有點道理,但又有點無力吐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