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還算記得教訓,這次的事情沒有和曲豔聯系,而是拜托的梁雲。吳敏通過妹妹吳婕跟梁雲見過兩面,而且是帶着薛妍。
梁雲的丈夫是區委書記,和妹夫是上下級,多年的工作夥伴,相處的很融洽。吳敏想法比較多,不僅想要将女兒的學籍轉到濱海,甚至還想将自己的工作甚至連同丈夫的工作一起轉到濱海,徹底離開安城這個城市。
這些事必然要通過一些有“頭面”的人物,所以這半年她通過妹妹的交際網,“熟悉”了一些所謂的“官太太”。這裏面最有“能力”的就是梁雲,不光是因爲她丈夫,梁雲本身還是區婦聯主任。
不知道什麽原因,這一切操作,吳敏都瞞着妹妹,大概因爲在曲豔的事情上,吳婕沒有“站”在她這邊。
結果,這次的事情還是被吳婕點的“導火索”。
吳敏和丈夫工作的事情先不說,薛妍的學籍,已經“溝通”的差不多,濱海一中的韓校長同意接收。梁雲就跟吳婕打了招呼,也是存了“邀功”的念頭,可她并不知曉這裏面的“内情”,吳敏是瞞着丈夫和女兒,甚至瞞着妹妹私自辦的事兒。
吳婕知道後就和姐夫打了電話,詢問情況,畢竟自己姐姐頭大無腦,眼大無神的毛病她是清楚的。
結果……
最後吳敏勉強算是妥協了,但自此之後,她和女兒丈夫的關系跌至了冰點,薛家一天聽不到幾句對話。
薛啓明生氣的原因不止是因爲媳婦不守承諾,答應孩子的事情說話不算,更是因爲她竟然不和自己商量,就要調動自己的工作。
薛啓明的父母都是安城人,現在已經年邁,原來工作的工廠效益不好,退休金發放困難。姐姐家兩口子的單位效益也都不好,工資都開不滿。自己倒不是舍不得工作,他還沒那麽愛崗敬業,他隻是不放心父母。自家去了濱海,姐姐家能力有限,父母沒人照顧可不行。
更何況自己的“成色”自己清楚,能力、學曆都一般,在機械廠工作了這麽多年,才熬成個調度長,勉強算個“屁”級幹部。換一個新環境,再從頭開始,很難。
要是說,有人能罩着你,讓你不會太難,薛啓明也不願意。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付出了,就是想要從你這裏得到相應的回報。如果是自己舍不得的東西,到時候更難受。
禮拜一交錢過了戶了,李家又多了一處房産。
轉眼到了禮拜天,李焱一家再次來到“紐麻胡同”,一起來的還有冉家三口。
趕上冉建鵬休班,正好讓他們過來看看,省的不放心冉玥和李家一起住。
胡大爺是個講究人,說到做到,除了電視機和老倆自己的衣物,果然是什麽都沒帶走,就連他們的鋪蓋被褥,也大部分都留了下來。
一進院子,李恺就回身插上院門,然後飛奔進了西配房。
還好,兩張“圈椅”還在,上面的米面袋也在,但裏面的糧食所剩無幾,估計是老倆抓緊時間猛吃了一周,剩下的也值不得給女兒家了。
李恺将上面的東西拎下來扔到一邊,不打算要。雖然有些浪費糧食,但入嘴的東西,還是小心些好。然後找來個臉盆接好水,拿着前主人留下的毛巾,開始細心地擦拭。
要說不擔心是假的,李恺真怕這一周的時間裏胡大爺“醒”了,知道這兩把椅子不是普通的東西。
還好他的擔心多餘了。
冉玥湊上來幫李恺一起擦拭。那天雖然她也變相的支持了李恺一下,但她不清楚李恺究竟發現了什麽,也想知道答案。
其他人就圍站在一邊看,不過姚莉看着看着,變了眼神。
直到李恺連抹再蹭,讓椅子一處露出本來顔色,姚莉趕緊湊上去觀察,然後驚訝的捂住了嘴。
“怎麽了?”冉建鵬看到媳婦怪異的表現,不禁問道。
“黃花梨木的。”姚莉擡頭對着丈夫說道。
“黃花梨?”冉建鵬也湊上前。
姚老爺子當年有收藏的愛好,雖然熱衷于瓷器,但其他類型也有所涉獵。姚家當年有一個黃花梨方形小炕桌,兩人上高中時冉建鵬去姚莉家見過,可惜大運動時期被赤小兵抄家給弄走了。
“黃花梨……是什麽梨?”李焱問道。
劉鳳芝不解的看着仔細端詳椅子的幾個人。
“黃花梨是一種木料,主要産自瓊南,再多的我也不懂,就是很稀少,屬于貴重木料。”李恺解釋道。
李恺認識黃花梨這種木料,還要歸功于前世。前世這種木料被瘋狂炒作,楠楠姐還送過他一個黃花梨木的手串。手串引起李恺對珍貴木料的興趣,簡單了解過一些,所以才“略懂”。不然“陳家老宅”取寶後,他也不能一眼斷定那三個盒子的材質是紫檀木。
“對,這種木材很珍貴,明清時隻有大戶人家才會用來做家具,以官宦爲主。”姚莉附和道。
“這兩把椅子的造型,是明代典型的‘圈椅’,流行于明朝和清初。我那天也是根據這個造型,推斷這兩把椅子是老物件兒,好東西。”李恺說道。
“就是說很值錢喽?”劉鳳芝問道。
“算是吧。”
這兩把椅子的價值,其實已經不能讓李恺興奮了,在這個年代,三叔和老舅每月給他的零花錢,就超過了兩把椅子的價值。重要的是這種“撿漏”的滿足感,而且這兩把椅子,已經不是單純的木料珍貴,可以算得上古董了。
“那總要有個價兒吧。”劉鳳芝又問道。
“也就萬兒八千的……一把。”李恺随口敷衍道。
李恺不知道行情,而且現在黃花梨的家具,還沒有炒作起來,人們的認知度沒提升到那個層次,也就是一些懂行的“收藏家”感興趣。
“一萬塊?一把?那不是說這處院子等于白送給咱們了?不對不對,是白送給咱們三四套院子。”
劉鳳芝馬上激動起來,一把抱住冉玥,“好閨女,你真是咱們家的福星。”
李恺瞠目結舌的看着擁抱在一起的“母女”。
冉玥怎麽成福星了,這兩把椅子不是自己發現的嗎?
爲什麽?
“幹媽,椅子是哥哥發現的,他才是咱家的福星。”冉玥還算有良心,主動說了句公道話。
“要不是你跟着來,他也發現不了,就算是福氣,也是從你這兒借來的。”劉鳳芝不屑的說道。
李恺歎了口氣。
你們開心就好。
好東西自然就不能在這裏放着了,一會兒要帶回大院,放在單元樓裏還安全些。
人有時候挺有意思,按說李家無論誰,對“意外”得到這萬數塊錢的東西,都應該“撩”不到興奮點。
但因爲這個“意外”,結果就不一樣了。
“意外”,代表着運氣、福氣,它的影響不止是這一件事情,可能還有以後的很多事情,甚至很多人。
就比如昨天,李家一門“三子”,都接到了安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而且看通知書的編号,能推測出李恺是這屆新生的第一名,冉玥是第三名,就連劉大龍也是第一百九十九名,沒有“吊車尾”。
這不就是福氣嗎?
這套院子一共三間卧房,而且面積都不小,已經足夠住了,而且家具和布局都不用動,稍微打掃下衛生,添置些電器,就可以入住。
劉鳳芝邀請“幹親家”幹脆也過來住,這樣大家相互有個照顧,孩子們都在身邊,關系也融洽。
姚莉夫婦婉言謝絕了,理由是姚莉上下班不方便。鐵路子弟學校就在鐵路宿舍院内,擡腳就到,搬到這裏每天要多半個小時的騎車路程。
冉建鵬兩口子是講究人,李家喜歡自己女兒,是女兒的福氣,他們不能舔着臉沾光,那樣會敗了女兒的氣運。
第二天,李恺和劉大龍正在家裏學習,劉大龍是在預習高一的課本,李恺則是總結高中的各科知識點。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劉大龍趕緊去開門。
風一般的男孩安建軍鑽進了屋。
“什麽情況?”李恺看着他問道。
“躲一躲,躲一躲,江霞在‘追殺’我。”安建軍氣喘籲籲的說道。
“追……殺?”李恺和劉大龍面面相觑,差點兒沒笑出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