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保管費不要錢啊,最多到時候将那道聖旨還給他。那玩意兒留在自己手裏沒多大意義,沒有“傳承”,被别人見到還要解釋一番。
中考結束,初三學生就撒了歡,尤其是安建軍之流,如同“瘋狂的老鼠”,又似“蝗蟲過境”,整天呼朋引伴的東家走西家串,或者糾結在一起去遊戲廳、台球廳、錄像廳,似乎在享受“最後的快樂時光”。
所有的人李恺都放心,肯定比前世的起點要高,甚至高出不少,哪怕還是進入相同的學校,普通班的也能加入重點班。
唯獨王大寬。
喬娜是懶,懶得動腦子,并不笨,所以她的成績非常不穩定,排名上下跳動幅度很大,好的時候能進年級前五十,不行的時候要到七十名開外。
而王大寬是實實在在的笨,不說理科題,就是曆史課的一些基本點,也要比别人多背上好幾遍,才能勉強記住。對于這個“小哥們兒”,李恺也無可奈何,隻能盡力“挽救”。
“王叔,萬阿姨,大寬的中考分數我給他估了一下,不是很理想,大概隻能上普通高中了。你們是怎麽意見?讓他上高中還是有别的想法和安排?”
“上上上,上高中,能考上就必須上。我還以爲完蛋呢,就準備去機械廠技校了。”王永久分外激動,兒子還能考上高中,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王叔,實話實說,大寬在學習方面,确實……少些天賦……”
“不用替他說的那麽好聽,就是笨,這還能考上高中,已經是我們王家祖墳冒煙兒了。”
“我是說,大寬上了高中,将來也不好說考上大學,這點,你們要有些心理準備。”
“大學?哈哈哈……”王永久一陣大笑,“你想多了,能有機會讓孩子上高中,我就知足了。有文化,将來再學啥技術都比别人快,不像我,看個圖紙都看不明白,還得讓你爸一點一點的講給我聽。我就吃了沒文化的虧。
沒事兒,上完高中,大不了讓大寬跟‘愣子’跑車去,總會有口飯吃。”王永久大大咧咧的一揮手。
……
分數估完,要填報志願。九一年安城的中考志願填報程序是這樣的:中考結束的第三天開始填報志願,重點高中和小中專是第一梯隊,主要就是一二三中和十一中,其他中學和“女子中學”是第二梯隊,技校類的是第三梯隊。
第一志願可以選擇填報第一梯隊中任意一所學校,但隻有一次機會。沒有錄取上的話,就會“滑”入第二志願,也就是普通高中裏。
你也可以第一志願就報普通高中,這樣即使你的分數比滑檔的學生低,也會優先錄取你。
也就是說,如果填報的不合适,可能比你考分少的有學上,你卻隻能去技校。
李恺肯定是填報一中,薛妍和陳文、周磊也報的一中,劉大龍估完分後,也鼓起勇氣跟上李恺的腳步。
喬娜在父母和李恺反複的思想工作下,也算認清了自己,“勉爲其難”報了二中,一起的還有馬娟、楊靜、苑鐵柱、張偉。
江霞、安建軍和李華選擇的三中。
李隽和王大寬一樣,充分審視自己後,放棄了第一梯隊,第一志願選擇的是第二梯隊中相對好一些的安城七中。
值得說一下的是江霞,她的估分其實超過了去年一中的錄取分數線,不過屬于“騎牆派”,就是隻超過兩分。
原本江霞想着“蒙”一下一中,後來安建軍“曉之以理”的對她進行勸說,什麽風險大啦,什麽估分有意外啦,什麽三中理科不次于一中啦,什麽三中離家近啦,一頓忽悠,再加上江霞爸爸怕女兒好高骛遠,也是建議保守些。
最終江霞選擇了三中,她的目标是中醫類的大學,會選擇理科學習,三中的理科确實與一中不相上下,一中是文理都強,而三中偏理,二中偏文。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待通知書的到來,大概要兩周左右。
李恺在遞交了志願書後,特意去了趟劉會昌家,畢竟小團隊裏,隻有他放棄了中考。
“五哥?你也在啊。”
劉會昌家,李悰正和他聊着什麽,李悰講,劉會昌在本子上記。
“小七兒來啦。明天會昌扣大棚,我過來再給他講講要注意的地方。”李悰笑着跟李恺打招呼。
李悰家添了個兒子,喜不自勝。嘴上說的是“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其實心裏想的是“實在不行了,男女才一樣”。
農村裏,沒點兒“重男輕女”的思想,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農民。
“那你明天也得來啊,會昌就跟了你幾天,現在趕鴨子上架,還沒那麽大‘道行’。”
“放心,肯定來,不但我來,張技術員和王技術員都跟着,連工人我也帶幾個熟手兒過來。你交代的事兒,絕對辦妥妥的。”李悰拍着胸脯保證。
“受累受累,會昌,明天招待好點兒,别丢份兒。錢夠嗎,不夠我再給你拿點兒。”李恺對劉會昌說。
“夠夠,足夠了。”劉會昌感激的看着李恺。
劉會昌上次從伴山屯回來,和父親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兒能幹。就是資金不足,想着借點兒先扣一個大棚試試。
結果第二天李恺就拿過來兩萬塊錢,讓劉會昌直接扣三個大棚,别出手就扣扣索索的,膽大心細才能發家。
劉會昌咬着牙接過錢,很認真的給李恺打了欠條。
李恺也沒阻攔,這家人就這“臭毛病”,推辭也沒意思。
劉會昌家現有三塊地,他準備在自己家的地裏扣大棚,其餘那兩塊依舊按季節種莊稼。畢竟所有權不在自家手裏,扣在上面不定哪天出了岔子,白白的浪費。
打算種草莓,全種草莓,倉儲公司負責收購,也就是說劉家隻管種就好了,沒有後顧之憂。
說不感動那是沒良心,劉永順半夜愣給哭醒了。
這倆人繼續學習探讨,李恺坐在一邊逗狗玩兒。
嚴祿去運輸公司住宿舍後,小黑子就由劉會昌家“撫養”了,現在已經是條大狗了,通體烏黑,而且很幹淨,可見劉會昌用心了。
……
七月一日,李剛和蔡小麗“新婚大喜”。
李剛是牟足了勁要給蔡小麗争面子,竟然找了一家中檔的飯店辦酒席。現在結婚大多還是在胡同裏擺席,在飯店辦的也有,但是不多,二婚的更是少之甚少。
李剛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不但将蔡小麗的公公婆婆奉爲“高堂”,而且婚禮全程都帶着蔡小麗的兒子“嘟嘟”,或抱着或領着,一刻都沒放離身邊。
嘟嘟現在和李剛很親。雖然嘟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但也是“招貓逗狗”的年齡,難免不經意間犯點兒小錯誤。蔡小麗說他,有時候聽,有時候就犟,不過要是李剛說他,基本上都是聽的。
李剛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的這種“魅力”,而且還會講那些大道理,講出來時,自己是又心虛又自豪。
敬酒期間,李剛差點兒給李焱嗑一個,說自己混蛋了這麽多年,有人怕他,有人躲他,有人求他,隻有李叔是幫他,教導他的,才讓他能改邪歸正,娶上媳婦。
這個頭李焱肯定是不能受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受不起。潘得福在婚禮上給李焱磕了頭,李焱能受,“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說的過去,可李剛就不合适了。
再說了,李剛嘴裏的那些事情,百分之九十都是李恺做的,這是兒子把“功勞”讓給當父親的了。
扶着李剛,李焱受了他敬的一大杯酒,才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