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二中還是給李恺打來了電話。
條件簡單粗暴,入學即可獲得三萬元獎學金,而且高中三年所有的費用全免,包括吃住,甚至每學期四次回安城探親的來回車票都是實報實銷。而且進入的是“精英班”,二十名學生的小班教學,所有科目的老師,都是石門二中最頂尖的優秀教師。三年後,如果李恺拿下冀州省高考狀元,将獲得不低于五萬的獎勵。
三萬元,即使是石門市這種省會城市,也是普通人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資。
李恺婉言謝絕,表示已經答應安城一中的邀請,人無信則不立,隻能感謝厚愛了。
緊接着石門市第十七中學也打來了電話,條件大同小異,隻是獎學金增加到了四萬。
李恺依舊是婉言謝絕。
挂斷電話,李恺沒有離開,就在客廳沙發上躺倒了,他預感不出半個小時,安城一中的夏校長就會給自己打來電話。
都是一個圈的,又是“競争”對手,沒個安插好的“卧底”,李恺都替他不好意思。
果然,二十分鍾後,夏澤華打來了電話。
在确認李恺沒有接受其他學校的邀請後,夏校長急切的表示,安城一中今年給新生增設了特等獎學金,獎金三萬元。
李恺知道,這個特等其實“特”的就是自己,所以他表示不需要單獨設立什麽特等獎學金,依舊按往年的慣例就好,自己家不差錢,他也不是爲了錢才去安城一中的,隻要遵照當初的約定即可。
夏澤華挂掉電話後,不禁慶幸,得虧李恺家不差錢,這孩子也講信義,不然一次大好的翻身機會就要失之交臂。
李恺之所以堅定地選擇安城一中,與夏澤華的約定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前世的安城一中存在着“騷擾”了他七年多的噩夢,這輩子他必須要去“挽救”自己。
端午節,又恰逢禮拜天。
往年端午節不算重要節日,跟團圓不挂鈎,都是各家顧各家,吃點兒好的就算慶祝了。
今年不行,前三天李老太就給劉鳳芝打電話,讓她端午一定要回老宅來過節,她煮好粽子等着。
李老太現在才算活明白,日子就應該這樣過,子孫繞膝,歡聚一堂,比當初橫瞪着硬羊眼換來的那種“假”順從要強上百倍。越是這樣,她越覺得老四家的是個好兒媳,越是覺得老四家的好就越愧疚因爲自己的不厚道當初苛待了她,然後就越想跟她多接觸,結果越接觸就越覺得老四家的是個好兒媳。
已經形成循環了。
不過這種循環皆大歡喜,劉鳳芝爽快的答應了,又問過婆婆有什麽需要的,倆人在電話裏先“熱乎”了半天。
劉鳳芝不會包粽子,也不是完全不會,就是包不好,成品總是漏米。小時候跟娘家媽包過幾次,結婚後就沒機會“複習”了,開始是條件不允許,正頓兒飯都吃不好,哪有心思做這個;
後來條件好些了,還是包不起來,一家就三口人,包少了不值得,包多了不好存放,都得便宜了别人。
再後來,就是懶了。
北方的粽子不像南方那麽“詭異”,又是鹹蛋黃又是臘肉的。安城的粽子隻有兩種餡,蜜棗和紅豆餡的,以甜爲主。
李焱他們回老家,自然是大包小包的裝滿兩後備箱,有錢,盡孝也“樸實”。
李焱家又增加了一輛小轎車,現在也沒人矯情了,生活好了嘛,誰不喜歡舒适方便,連李淼家前兩天也買了一輛小轎車,李焱幫忙買的,還是“拉達尼瓦”,經濟實惠。
午飯後,李老太單獨找李恺說了會兒話,内容不出意外的是關于李垚。
李垚兩口子這小一年倒也安分,再沒有嗚嗚渣渣的,除了李家老宅這邊,别的哥哥家幾乎沒去過,去年過年也沒來叫人去她家打掃衛生,整的李愉和李悅哥兒倆還有些不适應。
有段日子了,李垚找過李焱一次,又是悔恨又是哭泣的,希望四哥四嫂原諒她。
畢竟兄妹情深,李焱有些心軟,旁敲側擊的跟李恺提過,但李恺态度比較強硬,你是做哥哥的,你願意原諒你就原諒,反正跟我關系不大。整的李焱不上不下的,最終也沒好意思和劉鳳芝說。
李老太雖然現在過的很舒服,但李垚畢竟是她親閨女,又是從小“寵”到大,時間長了,還是心疼的。
但都知道症結點不在老四身上,而是在劉鳳芝身上,更關鍵的是在李恺這裏。這小子可是個連場面“活兒”都不願意做的主兒,說斷絕關系,那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李焱要是敢強制,這小子敢和他爹翻臉。
交流之後,李恺還是婉言拒絕和李垚家再産生聯系。
不說這輩子,前世裏即使李焱病重後,李垚也沒有停止從他們家“吸血”,以及挑撥李老太和劉鳳芝尖銳的對立。
一想到母親頂風冒雨、披星戴月的每天去上班,下班後還要伺候當時下床行走都困難的父親,而李垚非但沒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刻意增加自己家的困難,一股子戾氣就直沖李恺腦門。
何勇每天騎着“借”李焱家錢買的摩托車,滿村子溜達着到處扯犢子。而李焱家想用自己的錢買一輛摩托車,供劉鳳芝上下班用,少些辛苦,卻被限制着不能實現。
多麽的可笑。
現在鬧掰了,覺得不劃算了,沾不上光了,就想披着忏悔的外皮來乞求原諒,真是可笑。
以何勇的斑斑劣迹,李恺能把他送進去,在裏面找人再安排他,絕對讓他生不如死。之所以不這樣做,也是顧忌李焱和李垚的兄妹親情。
放了她們一馬,倆人還不知足。
李恺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麽格局,他念恩,也記仇。
情分他都要還,甚至加倍奉還,不遺餘力。
仇恨他也要讨,至于“讨”到什麽地步,随心所欲吧,隻要還清就行,利息就不要了。
李老太很“遺憾”,隻是念叨了幾句“自作孽,自作孽”,也就不再提了。
李垚兩口子不但油滑,而且懶惰,李淼在村裏給他們安排了事情,沒做兩天就不去了,嫌棄“活兒累,掙錢少”。
李淼也懶得再搭理他們。
農村裏哪有輕省又掙錢多的事兒,無非就是好逸惡勞慣了。
不過誰不管,李老太也放不下心,李焱家每月給她的錢,一多半便宜了他們。
李焱家孝敬的東西倒沒分給他們多少,老太太現在也明白“雨露均沾”了,哪家的媳婦孩子過來的多,嘴甜手勤,她都會“賞”一點兒。這樣大家也願意來,老宅這邊始終挺熱鬧。
……
“華盛汽車廠”正式投産的第二天,出事兒了。
“怎麽回事兒,開工第二天就鬧這麽大動靜兒。柳文濤,這個段長你能不能幹,不能幹卷鋪蓋滾蛋。”行政副總經理霍亞楠氣急敗壞的吼道。
“是是是。”柳文濤畢恭畢敬的點頭哈腰。
“到底怎麽回事兒?”
“霍總,您别着急,先喝口水,消消氣。是這樣,這不是剛開工嗎,工人們都不熟練,有個工人在工作中操作失誤,正好被渡邊先生看到。渡邊先生是個對待工作很嚴謹的人,就……罵了這個工人幾句。”
“就是罵了幾句?”
“還……給了幾個耳光。”
“……然後呢?”
“然後這個工人不服管教,煽動其他工人鬧事,把渡邊先生也給打了,渡邊先生的傷勢很嚴重。”
“傷到了什麽地方?”
“就是……腳踝骨骨折,額頭給打破了。”
“……”霍亞楠揉着額頭,十分的煩躁。
“渡邊先生說,這是對瀛國工作人員的侮辱,屬于國際糾紛,絕不會善罷甘休,希望公司對這名工人及其他參與者做出嚴厲懲處。”
【作者題外話】:左眼長了個針眼,磨得難受,不敢長時間盯着電腦。這幾天可能更新不穩定,見諒。我盡量不斷更,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