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剛坦率的承認。
“你打他幹什麽。”
“欺負你不行，必須教訓他。”
“你……”蔡小麗一跺腳，臉都“氣”紅了，跌跌撞撞的先一步進了屋。
緊接着，一個小男孩從屋裏飛奔出來。
“小剛叔叔。”嘟嘟張開雙臂，一個餓虎撲食撲向了李剛。
“哎……”李剛将手裏的雞扔到地上，蹲下身将嘟嘟抱起來，“哎呀，又胖了。”
“沒胖，和昨天一樣的。”嘟嘟不愛聽了，噘着嘴說道。
“好好好，沒胖，那咱們就把自己吃胖了。摸摸叔叔懷裏有什麽？”李剛抱着嘟嘟，故意鼓了鼓肚子。
嘟嘟拉開李剛皮夾克的拉鎖，将手伸進去摸了摸，小心的猜道，“糖？”
“嗯，還有呢？”
“花生？”
“嗯，還有。”
嘟嘟不猜了，執拗的扭着屁股跳到地上，将李剛夾克的拉鎖一拉到底，露出裏面綁在腰上的布袋子。
“呵呵呵，小機靈鬼兒，别着急，叔叔給你解下來。”
李剛笑着将布袋子解下，放到嘟嘟手裏。
嘟嘟抱着跑進了屋子，将布袋子放在桌上，費勁的打開。瓜子、花生、各種糖如洩洪般流淌了出來，裏面還夾雜着巧克力和栗羊羹。
見李剛也跟着進了屋，蔡小麗瞪了他一眼，“淨亂花錢，買這些幹什麽，有點兒瓜子就行了，我們家過年很少來人。”
蔡小麗說的是實話，丈夫去世前，過年期間還有幾個工友來，這兩年幾乎絕迹了，有的是爲了避嫌，有的可能是單純覺得這家人已經完了，既沒有交往價值，還容易被沾惹上。
蔡小麗倒是理解，誰家也不容易，交際就是有來有往的，她們這樣的條件，可能是有來無往的。
“沒人來才好呢，留着自己慢慢吃。嘟嘟，喜歡嗎？”李剛随口說道，
“喜歡。”嘟嘟已經從裏面挑出來一塊栗羊羹，咬開包裝正在往奶奶嘴裏塞，“奶奶，這個可好吃了，上次大哥哥拿來過，你就吃了一塊。”
“嗯、嗯，好吃。”
“就知道吃，謝謝叔叔了嗎？”蔡小麗教導兒子。
“謝謝叔叔。”嘟嘟趕緊對李剛喊道。
“不用謝。”又轉過身來問蔡小麗，“東西在哪兒呢，開始弄吧。”
“就在廚房大盆裏呢，我都洗好了。”
“你洗什麽啊，這大冷天的，不要手啦。還有那大腸，又髒又臭的，等我來了再收拾也來得及。”李剛埋怨道。
“你也忙一天了，能省點力氣就省點力氣，反正我也是閑着。”
“那就閑着，和嘟嘟玩兒。”李剛說着向廚房走去。
蔡小麗緊跟其後。
瞎眼婆婆聽着倆人交流，先是笑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麽，神色黯然下來，揉了揉懷裏的嘟嘟，緊緊摟在懷裏，嘴裏嘟嘟囔囔的。
蔡小麗的公公上班還沒回來，隻能是李剛一個人忙。不過他前幾天才炖過這個，也算輕車熟路，半個小時豬頭就進了鍋。
“哎呀，還少一味佐料，我去買。”李剛将帶來的佐料一一放入鍋中，發現沒帶全。
“我去吧。”蔡小麗趕緊說道。
“别了，還是我去吧，你不懂這個。你看着火，水開了壓壓火，小火兒慢炖。”李剛說着就向外走去。
買這些亂七八糟的，當然是便民店最方便，很快李剛就買好了需要的。可是轉頭要走時，卻被李恺攔住了。
“聊聊？”李恺擠眉弄眼的說道。
“那個，改天，改天，有點兒忙，有點兒忙。”李剛心虛的想往外走。
“進去吧。”李恺推着李剛進了“員工宿舍”。
“有……有……有事兒啊？”李剛像一個遇到流氓的少女，攏着雙臂，在李恺的逼近中一步步後退。
“你說呢，剛哥，我自認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可你竟然處心積慮的要占我便宜。”李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剛，陰陽怪氣的說道。
“哪兒……哪兒有，沒有啊，你别聽别人胡說。”李剛的氣勢跌到了谷底。
“那你說，再過幾個月，我是叫你剛哥呢？還是叫你小麗姨夫呢？”
“都行，都行……不是，沒有啊，别瞎說。”李剛更慌了。
“沒事兒，就是聊聊天，”李恺上去摟着李剛的肩膀，“說說吧，什麽時候開始動的心思。”
“什麽心思，不知道你說什麽呢。”李剛躲避着李恺的親昵動作。
“不說是吧，那我去找潘哥，就說有人要占我便宜，也就是占他便宜。”李恺說着作勢就要向外走。
“别别，說，說，我說。”李剛趕忙拉住李恺的胳膊，主動将它放在自己肩膀上。
“就就，開始安排人保護她們那天。”李剛閉着眼睛說道。
“一見鍾情？”
“啥意思？”李剛睜開了眼。
“就是說一打眼就看上了。”李恺解釋道。
“算是吧。”
“啥叫算是吧。”
“開始的時候也沒别的想法，都是幫兄弟忙，照顧幾個人不算事兒。”李剛說話漸漸恢複了正常。
“仔細說說。”李恺一副八卦的樣子，腦袋瓜子湊的很近。
“我也沒覺得什麽，第一天都沒見到人，第二天我給她們送吃的東西，一開門，腦瓜子就‘嗡’的一聲。”
“咋了咋了？”
“她當時應該是哭過了，眼圈兒紅紅的，就感覺……就感覺……就感覺這個女人，我必須要保護好。”
“然後呢？”
“然後……我們都是隔着院門說話，反正她說話的聲音也好，動作也好，反正就是覺得特别舒服，對，就是特别舒服的感覺。”李剛肯定的點點頭。
蔡小麗的顔值，李恺覺得大概在六十五分的樣子，屬于中等偏上的姿色，關鍵是那種楚楚可憐，又透着倔強的神情，的确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當然，這種柔弱感，也容易挑起不三不四的人，産生“必須”欺負她的想法。
李剛是前者，牛通之流則是後者。
想了一下，李恺還是覺得應該跟李剛說的明白點兒。
“蔡阿姨是個寡婦。”
“我知道啊。”李剛納悶的看着李恺。
“她已經有一個孩子了。”
“這沒關系，我問街道辦了，這種情況可以要二胎。”李剛胸有成竹的說道。
“這種事兒你都問了？”
“啊，問了。”
“她還有公公婆婆，以蔡阿姨的性情，即使你們成了，她也不會撇下倆老人的。”李恺把一些負擔明确的擺在李剛面前。
“那沒關系，現在别說養倆老人，就是養個十個八個的，我也負擔得起。我就是看上她這點了，對家人不離不棄，這樣萬一将來有個大事小情的，我也放心。”
“真喜歡上了？”李恺問李剛。
“嗯。”
“那你那些臭毛病可得改改了，尤其是那些帶花兒的毛病。”
“改，肯定改，有媳婦了，誰還整那些。你放心，從我下了決心的那天起，我就跟那些胡七八糟的人斷了聯系。”李剛堅定地點着頭。
“再有，以後多忙活點兒正經事兒，街面上的，能退出來的都退出來。”
“我知道，人家再不濟也不想找一個混混。”
“明白人。”李恺豎了豎大拇指，“再一個，蔡阿姨這裏，你得慢慢來。我說的慢不是說拖個一兩年，是說你要循序漸進，不能着急。要一點點感化她，讓她感覺到你無微不至的關懷，覺得和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即使你不在的時候，她也總能想起你來。”
“明白。”
“再有，在嘟嘟和二老身上也要下些功夫，讓他們對你放心，對他們自己的将來也放心。”
“好。”
“那行了，趕緊去吧，加油。”
“好嘞。”李剛樂呵呵的跑了。
“祝你成功。”李恺又追出去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