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恺趕緊用兩隻手分别将他倆拽住。
“哥,你就這麽看着啊,這是幫什麽玩意兒啊。”
苑鐵柱現在也管李恺叫哥,這幾天他正在和常大龍争奪“二哥”的冠名權,兩人一直在糾結是按年齡排,還是按“進入”李家的時間先後排。
“這種爛貨,你是吵不過的,這不是咱們本分人的強項。”李恺勸道。
“那就看着他們糟踐大莊家人啊,你看看,叔叔阿姨這都熬成啥樣兒了還被欺負。”苑鐵柱義憤填膺的指着王永久夫妻說道。
王永久夫婦這段日子,既要上班還要在醫院陪床,家裏的事情操心勞力的也不能落下,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不但瘦了,而且眼窩深陷,臉色慘白,一看就是勞累過度外加營養不良。
“咱們有咱們的方法,”李恺獰笑着,“簡單直接,不能按他們的套路走。”
李恺對常大龍耳語了一番,常大龍愣了一下,然後咬着牙點點頭,飛快的跑向大院外。
又對苑鐵柱耳語了一番,苑鐵柱想了想,向便民店跑去。
李恺走到李焱身後,輕輕撞了一下父親。
李焱正在順氣,剛才對方的一番“理論”,把李焱這個“外人”氣的渾身發抖,就沒見過這麽恬不知恥的哥哥姐姐。
“過來啦,你都看見了吧,跟這種人沒法兒講道理,根本就是四六不懂。”見是兒子來了,李焱氣惱的發着牢騷。
“講道理?講什麽道理?道理是講給這種人聽的嗎?直接解決問題就行了。”李恺笑了笑。
李焱看着李恺,感覺兒子的臉上雖然帶着笑,但眼神中卻透着一絲冷意。
現在的場面已經愈發混亂了,王永久的姐姐和嫂子,已經和他媳婦萬小茹支上架子了。萬小茹現在身體很差,又是以一敵二,很快就落了下風,被她妯娌嫂抓着頭發,大姑姐用腳踹。
女人們動手,王永久不方便上去拉架,一邊讓他大哥和姐夫拉住各自媳婦,一邊呼喊着圍觀的婦女幫忙拉架。
“眼鏡男”和“精瘦男”假惺惺的吆喝了兩句,誰也沒有真上前。戰局上來看,他們這方面明顯處于上風,不能打擊自家婆娘的戰鬥積極性。不但如此,看到有婦女要上去拉架,他倆還擋在前面,嘴裏嚷嚷着“躲開點兒,這要是誤傷到可不負責啊”。
李焱也是幹瞪眼,好男不和女鬥,他也沒辦法,隻能在一旁怒斥這幫“垃圾”。
這時李恺看到常大龍帶着幾個人已經拐了過來,圍觀的人都關注着場中,沒人注意到。
李恺快速跑過去,把來的人招呼到隐蔽處。
“怎麽了兄弟?”李剛氣喘籲籲的問道,“就這十來個人在家,夠嗎,不夠我去塑料廠叫,多了不說,二三十個肯定有。”
“夠了夠了,剛哥,這次咱們要做一件見義勇爲,鋤強扶弱的事情。”
“你安排就行了,你交代的事情,沒不靠譜的。”李剛混不在意的說道。
于是李恺就簡單将事情說了一下,李剛聽了個差不多,就着急的嚷道:“那還等什麽啊,趕緊的吧。”
“不過咱們也得找個由頭,”李恺想了一下,指着一個熟人說,“就你了。”
被點到的人先是一愣,然後當仁不讓的向前邁了一步,“恺哥,您吩咐。”
這人正是攔截範瑤,當時還沒“轉正”的那個“年輕”混混。那天之後他和李恺又見過一次面,所以算是熟人。
這小子挺有意思,當時将範瑤的自行車帶走後,進行了徹底的“修理”,能換的都給換了,内外帶、輻條、腳蹬子、車梯子、中軸、鎖,這麽說吧,如果用汽車來對比,就是除了發動機,其餘的全換成新的。
李恺對他囑咐了幾句,小夥子馬上心領神會,拍着胸脯保證:“恺哥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愣子了,您就擎好兒吧。”然後帶着衆兄弟向人群走去。
李恺領着李剛跑着繞了個小圈,提前一步站在了人群裏。
場内的戰鬥基本上已經到了尾聲,萬小茹倒在地上,被“妯娌掃”壓着肩膀動憚不得,“大姑姐”騎在她身上,不停地用手掐萬小茹側肋或大腿上的肉。
萬小茹咬着牙一聲不吭,身體一拱一拱的努力想要掙脫束縛,臉上沾滿了泥土,淚水不停地向下流,不知道是因爲疼還是心裏委屈。
“眼鏡男”和“精瘦男”攔着王永久和李焱,嘴裏叫嚷着“咋的,你們還要打女人啊,男人打女人喽,大家快來看呦,太不要臉了……”,整的王永久和李焱進退兩難。
王大莊則被兩個老女人拉住,這倆人倒不是壞心,不過在老百姓的認知裏,王大莊畢竟是晚輩,不能和長輩動手,所以摻和進去反而不好。既然王永久他們已經在解決了,就交給大人們去想辦法好了。
“大姑姐”正趾高氣昂的在萬小茹身上發洩,突然被人一把薅着頭發拽起來,然後就是“啪啪啪啪”四個大嘴巴,3.8秒後,“大姑姐”的左右臉浮腫漲紅,嘴角還流出血漬。接着又是一個“窩心腳”,直接踹出了圍觀圈。
“妯娌嫂”還沒反應過來,也“享受”到同樣的待遇,不過她的臉是在4.22秒後才浮腫漲紅的,應該是臉皮厚度存在差異的原因。
“幹媽,被欺負了也不叫我,還好我趕到了。”愣子先對萬小茹說了一句,接着向周圍拱拱手,“哪位大嬸幫幫忙,把我幹媽扶起來。”
周圍一片肅靜,圍觀的人如同被定格一般,傻傻的盯着場中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不對,不是一個,後面還跟着十來個人。
“嗷……”一聲慘叫驚醒了衆人,“大姑姐”終于反應過來,痛苦的嚎叫,接着“妯娌嫂”也不甘示弱的叫出聲來,兩人此起彼伏,如同“二重唱”。
“眼鏡男”和“精瘦男”也顧不得阻攔李焱他們,跑過去抱住各自媳婦,一邊安慰,一邊對着愣子罵罵咧咧的。
這次沒等愣子反應,小弟群立刻出來兩個人,一人一個薅住“眼鏡男”和“精瘦男”的脖領子。
兩人先後向人群中的李剛看了一眼。
李剛見李恺微微點了點頭,就向兩個手下重重點了點頭。
這時候“精瘦男”還不服氣的“口吐蓮花”呢,“麻痹的,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他媽跟我們動手,活的不耐煩了……”
“咚。”一記勾拳嗑在他左下巴上,“精瘦男”直接和媳婦躺在了一起。
“别動手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國家幹部,你們要是動了我,後果很嚴重,要吃官司的……”“眼鏡男”見事不好,趕緊亮出身份,試圖威懾對方。
對方果然松開了手,這下子“眼鏡男”得意了,潇灑的撣了撣褶皺的衣領,還沒等他說出什麽“豪言壯語”,一隻大腳迎面踹了上來,他也倒在了地上,眼鏡掉在了地上,雙眼直冒金星,天旋地轉,鼻腔裏緩緩淌出一股熱流。
“血!媽呀,我流血了!救命啊……”“眼鏡男”摸了一下鼻子,凄慘的嚎叫起來。
“啐,就他媽你這熊樣的,也算國家幹部?真他媽現眼。”施展完飛腿的混混沖着“眼鏡男”吐了一口吐沫。
“精瘦男”坐起身來,嘴裏動了動,吐出來一顆牙。
“你打女人,你算什麽男人,打女人,你個臭流氓……”“大姑姐”也堅強的坐起來,指着愣子開始罵。
于是愣子走過去,對着她左臉又是一個大嘴巴。
“你個臭流氓,你打女人……”
“啪……”
“你個臭流氓……”
“啪……”
“你個丘流……”
“啪……”
“……”
“啪……”
“哦爲哇裏(我沒罵你)”
“哦,這巴掌算預支的,你可以罵一句補上。”
别看愣子年輕,卻是個講究人,從不占别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