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和巴川的生産用地也拿到了,李恺讓韓澤奇組織人員去國外聯系生産線,他計劃生産的産品是方便面、火腿腸、礦泉水和飲料等。這些東西和連鎖超市是相互輔助的,所以不用着急,但一定要穩,設備、工藝、管理都要吃透。真正的市場還沒出現,慢一點兒也沒關系,來得及。
最後韓澤奇又問李恺時間表,李恺咬了咬牙,說一年時間吧。明年年底完成所有準備工作,九二年初全面開花。
李恺原準備等到1992年,在股票認購證上撈一把,順便炒炒“老八股”,然後再開啓連鎖超市項目。現在也想通了,1992年用幾個億炒認購證,炒股票,你就等着炒成股東吧,盤子太小了。
算了,到時候自己準備個一兩百萬掙點兒小錢兒得了。
挂了電話,李恺發了很長時間的愣,覺得是自己想當然了,其實在很多事情上的判斷,自己還“幼稚”的很。
以後還是隐藏在幕後,利用“先知”外挂,出出主意就好,具體操作和實施,應該交給更專業的人去做。
之後的日子裏,劉永順脫離了生命危險,隻是以後要靠大把的藥物來維持了。
雖然劉會昌家和“活動中心”近在咫尺,但他在小團體學習的時間越來越少,後來連學校都去的少了。他沒有時間,母親傷了大腦,無論是用腦過度還是體力勞動過度,甚至激動和興奮,都會造成昏厥。醫生說沒有更好的辦法治療,隻能等着腦袋裏的淤血被慢慢吸收,什麽時候吸收完,要靠運氣。
劉永順左腎嚴重受損,一直住在醫院裏,估計出院後也無法從事體力勞動,勉強做些簡單的家務還行。
姐姐已經出嫁了,婆家也是普通家庭,即便伸出援手也是杯水車薪。婆家那邊也是一大家人,一大堆事情,公婆再情理,丈夫再理解,姐姐也不可能把心力都放在娘家這邊。
所以劉家就壓在了劉會昌的肩膀上。
九月底,搶劫犯被宣判,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量刑合不合适不說,效率是杠杠的,不像後世,一個酒駕肇事案,能拖拉你一年多。
民事責任沒辦法執行,搶劫犯好賭成性,家裏窮的餓死老鼠。接到判決的當天,他母親就去世了,家裏再沒有其他的親人。村主任做主,把他家的房子賠給了劉永順,聊勝于無。
李恺又拿來兩千塊錢,劉會昌家經濟狀況本就一般,劉永順夫妻住院把家底兒都搭進去了。
劉會昌很認真的給李恺寫了三千塊錢的欠條,被李恺撕碎扔進了廁所下水道,并告訴劉會昌這錢不用還。
劉會昌沒有說話,可從他倔強的表情看得出,這錢遲早會還回來的。
李焱找到了李老太的娘家,李老太的哥哥已經在六年前去世,李家這邊完全不知道,是哥哥臨終前的“遺願”,不讓給這個妹妹送信兒的。
李焱帶着三位兄長多次上門,終于說動了小舅舅,然後李老太時隔二十多年再次回了娘家,姐弟見面抱頭痛哭。
李恺覺得這個“疙瘩”結的本身就有問題,張家恨錯了人。如果當時不斷絕關系,無非是抱着一起“死”,沒有任何利好。可能是張家老太爺的離世刺激了張家大哥,讓他鑽了牛角尖,愣把這事兒往孝不孝順,有沒有親情上拽。
李老太當着弟弟的面誇李焱是“孝順的好兒子”,李焱高興地都哭了,他這輩子第一次獲此殊榮,得到這麽“高”的評價。
結果在他舅舅家喝多了。
回到家劉鳳芝和李恺兄弟對李焱進行了殘忍的批鬥,最後在“和諧”的氛圍中達成協議:“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大班長,我雪糕買多了,你幫我吃一個呗。”
課間,李恺趴在二樓的圍欄上,範瑤舉着兩支“貓頭”雪糕湊過來。
李恺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了,這一個月來隻要李恺落了單,範瑤就會“恰巧”出現,問問題,送零食,發牢騷,各種理由接近他。
“不好意思,我生理期,不能吃涼的。”李恺随意的敷衍道。
範瑤張着嘴,瞪大眼睛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大班長,你真逗,男孩子哪兒來的生理期,你找借口都不用心的嗎?”
李恺轉過頭平靜的看着她,“因爲我在敷衍你,用心也是浪費。”
範瑤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握着雪糕的手也因爲用力過猛而不停地顫抖。
好一會兒,範瑤才平靜了下來,将手裏已經被捏變形的雪糕扔到了牆角。
“你也和他們一樣,看不起我。”範瑤說着,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談不上,我們不熟,如果不是你刻意接近我,我們一絲交集都不會産生。你的事情和我沒關系,也影響不到我,何來看不看得起。”
“可你還是知道我的事情。我是有過幾個男朋友,可我也不是同時和他們交往的,他們願意接近我,怪我嗎?而且我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力,隻是選擇多了一些,那就是錯嗎?你們憑什麽議論我,憑什麽叫我‘小破鞋’?”範瑤的語氣裏又有了一絲激動。
“愛情?呵呵,”李恺看了看表,“還有兩分鍾上課,就和你聊幾句。
我确實聽說過一些你的事,沒辦法,你太有名了。對錯我不想評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在追求你的愛情。可你的愛情觀太獨特了,不符合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的道德标準,甚至觸碰了大家的道德底線。
首先你還未成年,什麽年齡該做什麽事,你應該清楚。其次你追求的不是什麽愛情,你隻是想要得到更多人的關心,更多人的疼愛,别人都以你爲中心。
當你有了更好的選擇,馬上就會抛棄他,然後轉向下一個目标。這就是你的愛情?愛情這東西是相互的,不是一味的隻想得到,隻能接受,隻願意自己滿足,見到好的就上,不滿意了就扔。
其實愛情這東西挺複雜的,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也就不和你讨論了。”
李恺前世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愛情,那玩意兒太高大上了,而且需要的“附件”很多,包括事業、财富、家庭等等,這些東西他始終拿不出手。生活壓的他已經喘不過氣來,根本無暇顧及這種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就像薛妍,即使當年有過一絲漣漪,可有她母親橫在中間,即使兩人僥幸走到一起,之後的生活也不會風平浪靜。
電視電影裏演過一些情節,通過男主幾十年如一日“如狗”的努力,最終得到了丈母娘的感動和認可,然後夫妻倆幸福的度過了餘生。
李恺不信這個,真的肯定能獲得感動和認可嗎?要努力多少年?一年兩年?十年八年?還是在你臨終前?就像抗戰,如果剛開始有人告訴你,堅持吧,隻會打八年,咬咬牙就過去了,你的信念肯定會堅強。可是沒有這個人,你雖然一直在努力,但前面始終是一片黑暗,連個螢火蟲都沒有。
你還有信心嗎?
更何況,這種傷害還會波及到自己的父母。
所以懦弱也好,自私也罷,李恺不相信愛情能戰勝什麽,無非是一個堅持的理由而已。真正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美好的。
“鈴……”上課鈴響起。
“回去上課吧,”李恺站直身子,“還有,我很優秀我知道,無論是相貌、成績、家庭和前途都是。我的另一半,雖然不一定和我差不多,但也不要落我太遠,不然跑着跑着,容易跟丢了。所以我不是你能奢望的,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親近,那隻有一種可能,我在玩弄你。拜拜。”
李恺轉過身,發現薛妍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
李恺對她笑了一下,徑直走進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