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夾起一塊大的雞腿肉,用手接過開始啃,吃的眉飛色舞,“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不用搶。”喬祥棟寵溺的看着女兒。
“你可别再養小動物了,剛把那群刺猬送走,又想養雞,怎麽就沒個消停呢。”
前幾天李戰如約送過來一群刺猬,一共七隻,看着像一家子,兩隻大的,五隻小的。喬娜并不喜歡,還說李戰太殘忍,刺猬一家在平靜生活,他卻不讓人家過安穩日子,最後又逼着李戰去苗圃把它們給放了。
苗雅琪知道,女兒喜歡的從來就不是刺猬。
現在又要養雞,這公雞早晨是要打鳴的,左鄰右舍能願意?
“就養幾天,養胖了就殺掉吃肉。”
“算了吧,這種雞是吃飼料長大的,咱們來養隻能是越養越瘦。李恺家今天生意怎麽樣?”
“生意可好了,上午店裏都轉不開人,好多東西都賣空了。我也有功勞,很大的功勞,我給大家推薦的紙抽也賣完了,下午不得不上的新貨。”喬娜得意的說。
“紙抽?你是說這個吧。”苗雅琪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紙盒子。
“對啊對啊,就是這個,媽媽你也買啦,這個可好用呢,”喬娜說着抽出一張紙來,擦了擦滿是油的嘴,又攤開紙讓父母看。
“李焱還挺厲害的,有膽魄,有頭腦,有想法,能想出這樣的東西來,這種人想不發财都難。”喬祥棟也抽出一張紙來端詳着。
“不是李伯伯想出來的,劉阿姨說這是李恺想出來的,做這個的機器也是他設計的。”喬娜又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随意的說着。
喬祥棟和苗雅琪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動了一下。
從上次李恺過來做紅燒排骨後,這兩口子就一直關注他。
怎麽說呢,現在國内的人口流動性還不強,南方的用工潮還沒有完全興起,高考的錄取率也隻有百分之二十多,學生異地就學就業的機會很少,所以男女自由戀愛的機會不多。
适齡男女都是通過父母或者旁人介紹才能認識、戀愛、從而結婚,結婚對象本市的居多,甚至兩家的距離很近。機械廠同樣如此,很多都是父母一輩的“友情”,子女一輩的“愛情”。
和喬娜同齡的機械廠子弟裏,李恺自然是拔尖的,而且女兒也喜歡,所以喬家兩口子對他很上心。如果能讓兩個孩子建立“青梅竹馬”的關系,将來李恺水到渠成的成爲自家女婿,也是一段佳話。
尤其是最近李家的風頭越來越盛,兩口子不由得更加重視。當然,他們也隻是希望能皆大歡喜,畢竟自家女兒也不差,自家的家境也拿的出手,還犯不上巴結誰。
“老喬,你說讓曾師傅從老家多搞一些大米過來,方便嗎?”看喬祥棟疑問的眼神,就解釋說,“上午和李焱媳婦兒聊了幾句,她說以後陸續也會上糧油,不過冀州不産米,做議價米生意不方便,利潤也不大,我尋思幫她們一把。”
曾師傅是毛紡廠的大車司機,東北人,歸喬祥棟管。
喬祥棟很照顧他,廠裏給東北發貨,都是讓他去,方便他“順路”拐個彎回老家看看父母。曾師傅回來也會給喬祥棟帶些東北特産,木耳、幹蘑菇、榛子啥的,有一次還悄悄塞給他一根差不多四兩的“棒槌”,說是野生的,夠勁兒,留着能吊命。
确實夠勁兒,喬祥棟剛得到時,摘過兩根須子泡水喝,結果喝了一天,晚上鼻子就流血了,現在那東西隻能被紅布包着鎖在櫃子裏。
東北是大米産區,這幾年收成好,交完公糧後農民手裏還有不少餘糧議價出售,所以曾師傅每次回來都帶些大米。大米在别人眼裏是緊俏東西,在喬家不算事兒,頓頓吃都沒問題。
喬祥棟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我明天去和老李聊聊,看看他有沒有這方面想法,有的話需要多大量,下次老曾送貨讓他也掃聽下行情,這事兒急不得。”
“你們從沿海帶回來帶的冷凍魚也可以問問。”
“冷凍魚不行,老李那兒又沒冷庫,在哪兒放?這天氣過不了兩天就臭了。魚幹倒是能多放些時候,不過咱們冀州人不愛吃那個。”
“那好吧。”
兩人又讨論了幾種地方特産的可操作性,突然女兒“啊”了一聲,兩人轉頭看去。
喬娜碗邊的桌子上已經聚起一小堆雞骨頭,喬娜靠在椅子背上,眯着眼睛,避開沾滿油的手,用手腕部輕輕捶打着鼓鼓的小肚子,嘴裏發出滿意的聲音。
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兩口子對視着,都露出無奈的表情。
倆人都明白對方的想法,想着拉近和李焱家的關系,從而能讓女兒和李恺多一些親近的機會。可皇帝不急太監急,大人們在這裏“運籌帷幄”,女兒卻一點都不上心。
算了,女兒還小,也許在這個年齡,喜歡,還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送走三個小丫頭,又整理了一番庫房,李焱讓陳文和安建軍也撤吧,同樣是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隻雞。
陳文家裏沒人,拿回家也做不了,就求劉鳳芝給炖了,大家一起吃。
安建軍也想照此辦理,跟李焱打了招呼,一路瘋跑着回到家,通知父母自己不回來吃晚飯了,然後屁颠兒屁颠兒的又跑了回來。
苑大志把兩隻雞處理好,就着大鍋炖起來。時間有點兒晚,雞肉出鍋已經快八點,大家都餓了,一堆人圍着雞肉盆,還準備了小蔥和黃瓜用來蘸醬,吃的不亦樂乎。
李焱還從貨架上拿了一瓶“冀州大曲”,和苑大志小酌起來。
等幾個孩子吃飽走後,劉鳳芝和苑大志媳婦開始算賬。
今天開業,再加上進價雞和紙抽的影響,今天的銷售額竟然達到五千六百多,刨去肉雞不算,也有五千塊,估算利潤有一千六七的樣子。
衆人鼓掌相慶,照這種情況算起來,以後每天的純利潤不會低于八百塊錢,這還不包括将來早餐的利潤,也就是說每月的淨收入不會低于兩萬塊,每家的分紅也不會不少于一萬塊。
真是要發财的節奏啊。
因爲明天大家都要忙,吃過飯就散了,現在沒有那麽多娛樂項目,過了九點,大街上就見不到什麽人了,更不會有人來買東西。
回家的路上李焱走的踉踉跄跄,打個趔趄還要遭到劉鳳芝的“毒打”,但他心裏卻是美得很。看來這一步走對了,兒子說的有道理,思想不能僵化,要主動出擊,把握機會讓自己站在改革的前沿,想方設法的掙錢沒什麽可丢人的,既能掙到錢還能服務大衆,何樂而不爲。
兒子真是自己的福星,這樣看起來,“教訓”他的時候,下手可以輕一些。
“好好走路,你看你走的,一溜八斜的,還傻笑,讓你笑,讓你笑。”劉鳳芝心裏也高興,不過看着丈夫得意忘形的樣子,還是控制不住的給了他後背兩巴掌。
“不傻笑,不傻笑,我……開心的大笑,哈哈哈哈……”
“哎呀,别丢人了,快回家吧,呵呵呵呵……”劉鳳芝從後面推着李焱走,也開心的笑着。
薛妍和媽媽是趕着最後一班濱海到安城的班車回來的,到家快九點了。
姥姥病了,一大早薛妍就被吳敏帶着去了濱海。本來她也要參與便民商店活動的,沒辦法,現在隻能推脫了。
不過到了濱海,薛妍就感覺自己上當了,姥姥的精氣神好得很,中午還給她們做的鲅魚餡餃子,一點沒有得病的樣子。
看來犯病的不是姥姥,犯病的是她媽,犯得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