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你别說了,不怪你,都是姐願意的。”張麗芹用被子蒙着頭,悶悶的聲音說道。
“芹姐,你……”
“我不會纏着你的,你就當可憐可憐姐,多來……這家裏也有個主心骨。”
“芹姐,我……”
“你不用擔心,姐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不切實際的想法,你該娶媳婦就娶媳婦,隻要你能常來看看我們娘兒仨就行。姐會……伺候好你的……”
“芹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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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十來年,2毛長大了,也就不怕别人欺負了,到那時候,你……想斷就斷,想……都随你。”
“張麗芹!”嚴祿有些生氣了,“你去那屋,給倆孩子穿好衣服,帶過來。”
“啊?”
“快點兒的。”
“嗯嗯。”張麗芹誠惶誠恐的從床上爬起來,披着衣服回了東屋。
嚴祿是習武之人,遇事沒有那麽多纏綿悱恻的心理活動。江湖兒女,做事情喜歡幹脆,而且提上褲子不認賬的事情,他做不出來,那屬于不講“武德”,嚴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後會從祖墳裏跳出來,再坐上溫邑到安城的火車,趕過來削他。
十8歲之前,除了自己母親和師嬸兒,嚴祿沒有接觸過其他女性,同齡的更沒有,“振威武館”裏面,清1色的都是純爺們兒。
到了安城後,雖然多了1些異性朋友,比如喬娜、馬娟、楊靜,但面對這些人,嚴祿發自内心的自慚形穢,有李恺比着,自己也就是個“教頭”兼“護院”的角色。
即使現在,李焱1家對他非常夠意思,對他的其他方面也有培養,學會了駕駛技術,現在又涉及管理工作,但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對“主家”隻是感恩,希望有生之年能有所回報。
其實,麗芹姐确實不錯,無論外表還是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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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李長有和李貴山話裏話外的意思,他也明白,無非就是認爲自己嫌棄她是個帶孩子的寡婦。
寡婦怎麽了,能把自己當成“天”的女人,就是好女人;帶孩子怎麽了,這倆孩子多好,又聽話又懂事兒,還省得自己生自己養了呢。
當然,自己的種還是要留1個的,不然老爹非得闖進夢裏來虐自己。
嚴祿胡思亂想着,張麗芹已經帶着倆孩子進了屋。
“大丫、2毛,過來,上炕。”嚴祿披着衣服,招呼倆孩子。
倆孩子看了看張麗芹,叽裏咕噜的爬上了炕,圍坐在嚴祿身邊。
“2毛,”嚴祿覺得有必要和倆孩子說清楚,不明不白的,對不起張麗芹,也不是他自己爲人的風格。“昨天你問我,是不是要做你們的後爹,我說不是,我和你娘隻是很好的朋友。昨天晚上我又想了想,決定不和你們娘做好朋友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後爹。你們願不願意都無所謂,叫我1聲爹,以後我就拿你們當親兒女對待,即使以後你們娘再生了弟弟妹妹,你們也是大姐和2哥;不願意改口,我就還是你們的嚴叔叔,以前是咋樣兒,以後還是咋樣兒。
你們願意嗎?”
嚴祿看着倆孩子。
思索了1會兒,大丫先叫道,“爹。”
大丫今年6歲,是周歲,李樹林“走”的時候2毛還不到1歲,她也隻有4歲冒頭,對親爹基本上沒什麽印象。不過她從小就羨慕那些有爹的孩子,感覺有爹疼愛,有爹保護,是1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天大地大,有爹啥也不怕。
最近這半年時間以來,嚴祿對她和弟弟,就像别人家的爹對孩子,她甚至覺得嚴叔叔比别人的爹都要好。潛意識裏,大丫是接受這個身份轉換的。
“哎……2毛,你呢?”
“嚴……爹……”
“啪。”2毛後背被姐姐拍了1巴掌。
“叫爹。”
“哦,爹……”
“哈哈哈,好小子。孩兒他娘,不早了,準備早飯吧,娃都餓了,呵呵……”嚴祿學着記憶深處父母相處的樣子,豪爽的招呼張麗芹,眼眶裏不由的浸出了淚水。
即使到了安城,1切的生活都非常穩定安逸,朋友們之間的情誼比親兄弟也不差,但他依舊沒有家的感覺,那個完全屬于自己,心安之處的“家”。
“哎……”張麗芹也是流着眼淚答應着。她邁出這1步,是下了很大決心的,甚至有“賭”的心思在裏面。如果“輸”了,她也沒臉在村裏活了,現在看來,她赢了。從今以後,除了孩子,這個男人也将會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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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下炕跟着娘去忙活早飯,2毛則賴在炕上和他的“新爹”玩耍。李樹林“走”的時候,他才十個月大,“父愛”這種感情,他也隻是從嚴祿這裏得到過1些相似的感覺。
“爹,你1會兒還要走嗎?你走了他們還敢來欺負我們嗎?我聽到過好幾次,娘大晚上的在這個屋子裏哭。”
“走,爹在城裏還有工作呢,”嚴祿思索了1下,下定了決心,“不過,爹會帶着你們1起走,以後也不再回來了,就在城裏生活,1家人1起。”
“真的嗎?”2毛擡頭,忽閃着大眼睛看着嚴祿,眼睛裏透露着驚喜和難以置信。
“那當然,爹什麽時候騙過你。”
“啊啊啊……”2毛大叫着蹿下炕,蹦跳着跑向廚房。
“鞋,穿鞋啊。”嚴祿也趕緊穿衣服下炕,拎起2毛的小棉鞋追了出去。
廚房裏,2毛正在開心的給他娘和姐姐說着話,那娘兒倆也是1臉的不敢相信。
“臭小子,大冬天光腳,不要你這臭腳丫子啦?”嚴祿坐在馬紮上,用自己的外套下擺給2毛擦了擦髒腳丫,“凍掉了正好扔鍋裏炖着吃。”
嚴祿給2毛穿好鞋後,看張麗芹和大丫都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就開口證實道:“先吃飯,吃完飯就收拾東西吧,中午咱們請村長他們1起吃頓飯,有些事情給他們交代1下,下午咱就進城,以後也不回來了。”
“歐……”大丫興奮地蹦了起來。
“你……你想好啦?”張麗芹問道,語氣又激動又忐忑。
“咋的,盼着我反悔啊?”
“沒有……怕你是因爲……”
“不管因爲啥,這事兒都這麽定了,以後你就專心琢磨着伺候你爺們兒和孩子們吧。”嚴祿1錘定音。
“嗯……”
早飯是小米粥,餾的饅頭,炒的雞蛋。
“這房子咋辦?”張麗芹小心的問道。
“房子?你等1下,”嚴祿從衣服兜裏掏出來厚厚的1沓百元人民币,“這房子我買了。”
“啊?”張麗芹傻呆呆的看着嚴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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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你拿着,這是兩千塊,等回到城裏,我給你湊到1萬,這錢是你的私房錢,你拿在手裏,天崩地裂也放心。我祖籍是豫南的,豫南人講究說的再多也不如做得出來。你有1萬塊錢在手,心裏踏實,省的每天想東想西的瞎擔心。”
嚴祿有些積蓄,不止1萬。年後他保護劉鳳芝去石門、武城、桃城3市的超市分店巡查,在武城遭到被開除員工的家屬對他們進行“化學攻擊”(潑糞),因爲有嚴祿的保護,劉鳳芝“片葉未沾身”,當場就獎勵了嚴祿1萬塊錢。
還有很多别的事情,再加上他在“民豐飲品公司”每個月還有近千元的工資,嚴祿不差錢,差的是心安。
“那……那……”
“讓你拿着就拿着,咋的,第1天就不聽老爺們兒的話啊。”
“沒……沒有。”張麗芹趕緊把錢接過來,“這房子你要來也沒用啊。”
“沒用,那就推了它,除了貼身衣物,咱們啥東西也不帶走,進城後全買新的。這采暖爐問問村長叔感不感興趣,感興趣就拆走,剩下的用房子埋了它,誰刨出來歸誰。”
“都聽你的。”張麗芹點頭同意。
沒有退路,也許才是最好的出路。
“對了,聽說你娘家還有父母和1個弟弟,這幾年被隔壁攪和的也斷了來往?”
p> “嗯。”
“把你們在城裏安頓好,咱們再去看看他們,該走的禮節都會走1下,不會白了你。”
“嗯。”
……
中午李長有和李貴山夫婦受邀過來,張麗芹把家裏的“存貨”都拿出來整了1桌席。
大家很替張麗芹高興,能有個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托天之幸了。
對于嚴祿推房的決定,李長有雖然覺得沒意義,但人家自己願意,他也不想過多幹涉,隻能從村裏找了6個強壯的漢子,嚴祿不白麻煩人家,6個漢子半天工,1人2十塊錢勞務。
村長拆走了自己中意的采暖爐。他還和李貴山客氣了1番,但李貴山表示他女婿過年回來時說了,今年入冬會給家裏整1套。
臨近天擦黑,在房子的坍塌聲中,嚴祿載着1家人離開了“李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