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啊,這是又要下鄉啊,路上可得慢着點兒。米面油在那邊呢,你自己搬吧。”
“好嘞。”嚴祿嘴裏應着,就去搬東西了。
自從除夕那天,經李恺1番提點,嚴祿也算悟了。“行止由心,問心無愧”,就圖個心安,确實沒什麽可顧忌的。
自那之後,嚴祿就經常以考察果林項目進度的名義去“李家屯”,每次去都會選擇兩家貧困戶,給予1些糧食和現金的援助。
也有1些人家“毛遂自薦”,聲稱自己家也生活困難,但嚴祿沒有偏聽偏信,但凡通過了解獲悉對方言不符實的,絕對不會給對方1分錢的幫助。
老子自己花錢,圖個心安,不是來讓你們占便宜的。有那心思去鄉政府忽悠,那幫人是“崽花爺錢不心疼”,被你糊弄1些也沒屁的感覺,反正不是他們自己的錢。
嚴祿不行,他雖然掙得不少,但每1分錢都是辛苦付出換來的。
“你中午咋吃飯,我給你裝幾個‘果子面包’吧,趕不及的時候也能填填肚子。”
!
“謝謝奶奶,不用麻煩了,我有地方吃飯……算了,面包還是裝兩個吧,還有肉聯廠的蒜腸,也來上2斤,豬肉也來5斤,要5花3層肥瘦帶皮的。”
2毛家招待自己吃飯,空着手畢竟不好,給他們帶的都是0食,那東西吃着玩兒還行,可不擋饑不擋餓的,不實惠。
嚴祿将東西裝進後備箱,思索了1下,又将米面油各裝了1份。
上車,點火,啓動。
……
“恺哥哥,還是不去了吧。”1路上,馬娟都在糾結。
前天放學,孩子們都回到“紐麻胡同”。飯桌上閑聊中,劉鳳芝知道馬娟今天被音樂老師找了,希望這孩子能參加2中的“文藝隊”。
高中還是有音體美課的,不過音樂和美術課是每周1節,體育課是每周兩節,而且音樂和美術的學習内容在高中階段是以鑒賞爲主,等到高3時才會被取消。
體育課貫穿整個兒高中階段,不過經常會被其他課任老師“借課”,隻借不還的那種。
馬娟在2中的元旦聯歡會上唱了1曲《難忘今宵》,從而入了音樂老師的眼。每所公立高中都有自己的文藝隊,2中的文藝隊就是由這位音樂老師負責的,遇到了好苗子自然欣喜若狂。
說
劉鳳芝立刻就給馬永輝打電話,說明了情況,詢問他的意見。
機械廠今非昔比,所以就在去年元旦前,給所有中層的幹部和技術人員家都安上了分機電話,相互之間有急事溝通時也方便。不過這種電話打外線還是不方便,也可以說是受限制。
必須要征詢馬永輝的意見,畢竟在這個年代,唱歌跳舞還屬于不務正業的行爲,除了極少部分被稱爲“藝術家”的人物,其他人極少得到尊重。不過時代在“進步”,很快人們就會爲了掙錢臉都可以不要,到那時候靠扭屁股露大腿抛媚眼來錢,也是1種本事。
馬永輝想了1下,還是決定孩子的事情由她自己做決定。
馬永輝妻子過世得早,平時他和女兒交流的就不多,大閨女就多次說過他不懂孩子們的想法,總自以爲是。
索性他就放開手,再說有李焱夫婦照看,女兒不可能走上歪路。
于是李恺建議,這個禮拜天,分别拜訪1下那位音樂老師還有虞婧的父母以及虞婧在少年宮的啓蒙老師,最後再讓馬娟自己做決定。
畢竟有虞婧這顆珠玉在前,音樂搞出名堂來,也是可以保送上大學的,比如師範類。
“你踏踏實實的,哥就是帶你去玩1天,大家就當春遊了,轉1圈兒回去,最後拿主意的還是你。放心吧,全都聽你的。”
“就是,怕啥啊。”随行的小夥伴們都慫恿着。
說,歡迎下載-^
9個俊男靓女,9輛漂亮的自行車,化成美麗的風景線飄向安城市少年宮。
……
“李主任……”招商辦辦公室主任張蓉走進李焱辦公室。
李焱有個習慣,隻要他在辦公室裏,從來不關屋門。
“嗯。”李焱正在看李市長讓市政辦送過來的安城市城市規劃圖,所以也沒擡頭,隻是嘴裏嗯了1下。
“剛才灣灣省的‘中達集團’打來電話,明天上午,他們的集團總經理陳伯翔先生會到安城,落實年前的投資意向。”
元旦時陳忠達飛回灣灣前,與李焱代表的安城市政簽署了投資意向書,不過回去後陳老就病了,調理了1個多月才算康複,這才讓長子陳伯翔代表“中達集團”來到安城,進1步落實投資意向。
陳伯翔就是陳喬洛的父親。
“哦,知道了。”
“沒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
“去吧。”李焱站直身體,拿起電話來撥通。
“李市長,有個好消息,‘中天集團’的總經理明天到安城……中午的歡迎儀式您得露個面……别的暫時不用,正式的簽約儀式再辛苦您……好好,那就先這樣。”
放下電話,又撥打了内線:“張主任,你叫上老曲和小潘,去會議室,咱們商量1下明天的接待任務。”
……
“我在家裏等着就好了,你們去吧。”
“都走到這兒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家裏沒人看家,終歸不好。”
“老媽去石門了,今天晚上不回來。老爸晚上有應酬,不知道要到幾點呢。”
昨天是“2月2龍擡頭”,所有樂家家超市聯動進行消費抽獎活動,石門1号店不僅中獎率奇高,而且活動開始不到半小時,每個店隻有1台的2十5吋彩電就被抽走了,這裏面要是沒貓膩才見鬼了。
“會不會有危險啊?”
“沒事兒,有嚴祿貼身保護呢,再說了,石門市有黃平伯伯在,萬無1失。”
黃平是石門市公安局局長,父親黃老與5爺李前進是老戰友,黃家與李家也算世交。
“那家裏沒人,進賊咋辦?”冉玥又問道。
“是沒人,可是狗在啊,‘總統’和‘首相’都4個多月了,還不能看家,那就宰了吃肉。”
從劉會昌家抱來的兩隻黑狗,其中1隻尾巴尖帶1撮白毛,叫“總統”,負責大院子的保安工作;另1隻叫“首相”,就養在小院子這邊兒。
“我是覺得大冷天的,看什麽露天電影,去電影院裏看不好嗎?”
“不懂了吧,過了今天,再想看露天電影,隻能去農村了。多麽美好的經曆啊。”
“搞不懂你說的美好在哪兒。”
安城的幾家大型國企都有自己的禮堂,除了開會和聯歡,還有1項功能,就是放電影。那時候的電影播放權沒那麽嚴苛,電影院是國有的,電影播放權也是國家的,老百姓自己的娛樂活動,談錢就見外了,所以1直到89年,看1場電影的費用不超過5毛錢,而在工廠禮堂放的電影,更是免費的。
所謂的免費,就是每個職工,每月會發兩張或者更多的“電影月票”,意思就是1個月之内,禮堂每天都有電影放映,想哪天看電影,就直接用“電影月票”換取本場的電影票,這也是1種職工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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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廠是真正意義上的免費,因爲它是在家屬院的小廣場上露天放電影,每周6的晚上7點,誰都可以來看,自帶小馬紮就行。
機械廠的禮堂建在了廠區裏,而廠區和生活區距離有1段路,很不方便,這屬于遺留問題。
李恺記憶裏,1992年初,放過這場規模宏大的電影後,機械廠的露天電影就終結了,可能是财政原因,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是沒有再放映過。
今天純屬是李恺帶着大家過來緬懷的。
進入機械廠生活區,伴随着激昂的隐約,遠遠的就看到小廣場上,連在兩根水泥杆子之間的幕布上,正在閃爍着大字:
“大決戰3平津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