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迅速整頓江南遊擊區,我們再次拿出鐵血手段,在華東制造無數血案;這些讓我的老弟兄劉峻嶺背上無數罵名,但我和他都從來沒有後悔過,畢竟特殊環境下需要用非常手段……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在前線的官兵并不知道各種高層紛擾,也不會管這些,他們眼裏隻有湖州城裏的一千鬼子。當然,那些坦克部隊随時可能開走,七十二軍主力已經在陸續撤退的消息官兵也是知道的;他們更擔心無法在短時間内拿下湖州了。
城外的**嚣張地經常把坦克開到城牆外,略略擡起炮口,作出一副随時要轟城的樣子。城頭的日軍一片慌張,他們多次求援但得到的答複都是固守待援。天空中不時有一兩架**落後的“虎蛾”飛過,但是就這樣落後的飛機,這樣隻有兩挺臨時加上去的機槍的飛機,竟也能把天空統治了。
“嗚嗡~~”飛機拉起機頭飛遠了,在城頭掩體的日軍連忙趴到城牆上去看看外邊的**動态……“噗!噗!……”幾乎在幾秒鍾之内,那些趴在城垛子上的日軍竟然紛紛爆頭!
就在日軍剛才觀察的時候,他們的大約位置已經暴露了,當**的飛機飛過來在城頭上空虎視眈眈的時候,日軍連忙縮回去的一段時間内,剛剛收到大批狙擊鏡的**各部那些狙擊手們已經迅速到了狙擊點上候着了。等日軍在飛機飛走後急急忙忙冒頭觀察時,他們就成了活靶子……
“把那些老百姓趕到城頭去,這樣飛機就不會掃射了……”鬼子很快想出了新辦法,同時他們也安排了那些僞軍去當觀察哨,這樣的情況整整維持了一天。
“他娘的,小鬼子沒把咱們當人看!”一個僞軍軍官一回到自己的指揮部就破口大罵起來:“今天咱們至少折了三十幾個弟兄,都他媽是給鬼子逼死的!”
“可現在也沒辦法啊……”一個老兵愁眉苦臉地靠在屋角搖着頭:“早知這樣,幹脆前幾天反了他的……現在連子彈都沒了,想反也反不了啊……”
因爲害怕僞軍特别是那些本地的皇協軍造反,鬼子把他們的子彈都收去了,隻在執行一些任務時才在日軍的看管下發些,平時除了排長以上的人其實大家都配的是空槍。
“怎麽,真的想造反?”另一個老兵斜着眼掃了一下院子裏無精打采的一群弟兄道:“要是真想造反倒是可以,就怕你們沒那個膽子……”
“屁話!誰沒那個膽子?與其不知道哪天被選上去當觀察哨死在自己人的冷槍下,還不如和鬼子拼了,好歹還算是個抗日英雄……”一個士兵忽然吼起來。
“你……你他媽小聲點……”一個老兵自己把聲音壓得很低,就像他的聲音低了弟兄們的聲音也會低下來一樣:“這事得看老大的……老大,你說個話,大家聽你的……”
那個進來就罵娘的軍官歎了口氣:“造反?打完了怎麽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啊……”
“我看也是,不過也許咱們就這樣守着,外邊的**弟兄會撤了也不奇怪……”那個說話聲音低低的士兵道:“沒看見嗎,外邊大炮比我們槍都多,還有那麽多坦克,天上又是飛機……要是他們真的要打進來不就是舉手之勞嗎?唉,人家是顧着同胞之情啊……”
“那要是他們上峰真的要他們強攻呢?天殺的小鬼子把上萬人都押了進城,這一輪轟炸下來就不知要多少人賠上命了……”那個口口聲聲喊着造反的士兵道:“咱們要是能夠裏應外合把鬼子端了,我看那是功德無量!”
湖州城裏人心惶惶,暗流洶湧,而在城外的鄉間也不太平。
各處的遊擊隊都想了解湖州附近的情況,他們都得知日本人把附近的很多老百姓都抓進了城裏來防範**的炮火。**的炮火很厲害嗎?咱們可沒見過**有多少炮……遊擊隊的哨探主要任務竟是去看看**的情況!
除了一些直屬**調遣的遊擊隊外,在敵後的很多勢力在配合**作戰時還是要讨價還價的,如果**的實力很強他們就要價低一點,如果**的實力弱,有時候就放棄協同作戰了!
“他娘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怪不得劉老大開始抖起來了,還參加他的會議能拿到二十條槍……”三興遊擊總隊在開會,他們遲遲下不了決心,因爲他們忽然收到了來路不明的消息:劉老大會在會上來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看不至于,這個劉老大好像也是江湖出身,有傳言說他和以前蘇州河的船幫關系密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江湖出身又怎麽樣?江湖險惡你沒聽過?……”“事出有因,不一定是空穴來風,劉老大的英雄帖我是不敢不接,但我會病……”……
就在浙北的一群遊擊隊在開會的時候,忽然他們收到消息,竟有一股強悍的日軍在附近掃蕩,竟然還把一條村子給殺光了!
“真的假的?怎麽可能,現在**大軍壓境,連南京的鬼子都不敢出城,還來浙北掃蕩!?”很多遊擊隊當家都不信,但是很快消息就接二連三來了:确實是日軍在掃蕩,非常兇狠,殺了不少人!
附近的百姓早就成了驚弓之鳥,他們聽說湖州的鬼子抓了很多人進城,現在又聽說來了鬼子殺了很多人,難民潮一下子就出現了。大家也不知道往哪逃,也不知道那支傳說中在掃蕩的日軍在哪裏,但是恐慌和混亂很快就形成了……
難民潮中,很多軍統的特務混雜期間,他們偷偷記錄下哪些人在組織百姓有方向地離開,哪些人在途中有接應站。而在很多道路上,逃難的民衆走了一會就謝天謝地地看見了**設置的路卡,然後在安頓這些難民的時候,那些明顯有組織的人和那些組織百姓的有槍的人就不聲不響消失了……
經過一夜的會議,浙北的各路遊擊隊當家的正準備散會,忽然在村口放哨的遊擊隊員急匆匆來報告:浦東**遊擊隊大隊長劉老大來了!
怎麽回事?不是他發了英雄帖讓大家去嗎?怎麽他來了?大家都感到來者不善……“砰!砰!……”遠處忽然響起了槍聲,是各處的方向都有,很顯然是在各個方向上的哨兵緊急發出警戒訊号!
怎麽?難道劉老大還打上門來了!?一群浙北的當家們個個抄起槍就往外沖,迎面各人帶來的衛兵卻沖進來,一時亂成一團……“慌什麽?亂什麽?不就是來了個劉老大嗎!他娘的搞得雞飛狗走,老子還要去給他問罪!”一些遊擊隊當家的喝住了混亂的随從。
“隊長……不行啊……劉老大他……他至少帶了一百條機關槍,把路都封死了!”喘着粗氣的随從們驚慌失措地叫着,他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麽多的機槍一起架起來!
什麽!?所有的老大們都愣住了:一百條機槍,那是什麽概念!
來參加會議的浙北老大們全部被擠在一個院子裏,包圍他們的人也沒開槍,但是這些遊擊隊當家們都知道,對方既然敢這樣包上門來,對方絕對會開槍!
“劉……劉老大,有什麽話好好說……劉爺你遠道而來,弟兄們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老大多多包涵,咱們弟兄都聽你的……”院子裏有人喊話了。
“我這副陣仗過來,是好好說話的嗎?”劉峻嶺在外邊喊話了:“我喊到名字的都帶着你的人出來……”一串名字叫出來之後,院子裏的當家們吵鬧起來了……
這些被叫到名字的基本都屬于地方上的豪族私軍,勢力不大,也就是那種附屬于某些勢力的人物,自己并沒有什麽大的影響力。很顯然,這些人都是每一個稱霸一方的人要掌握的對象,這些人被叫出去多半是沒什麽事的。但是留下來的人呢!?院子裏忽然弓張弩拔,原本一群稱兄道弟的人很多拔出槍來互相指着……
“我說劉哥,大家都是遊擊隊的,爲什麽讓他們出去,别人就得留下來?”有人大聲喊着。
院子外的劉峻嶺笑笑:“各位當家的,要是不喜歡這樣,那沒喊到名字的出來也可以啊,随便你們……”
“這……老大,就别拿弟兄們開涮了,你老一句話,到底想弟兄們怎麽樣吧?”
“真的我說算數?那也行啊,全部把槍給我交出來,任老子處置,怎麽樣?夠意思吧?有三條路給你們挑了!”劉峻嶺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對于被圍着的人來說這也很不公平,他們這樣就是肉在砧闆上了;但是在各人之間也很公平,都一樣地繳了槍嘛!
最後,這一群人竟然統統繳槍投降!
好了,可以開殺戒了……劉峻嶺臉上飄過一絲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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