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東京大轟炸的震動之大是沒想到的，那一炸幾乎把整個外交和政局都炸得面目全非，中國到了對日宣戰的邊緣；而我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宣戰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也才明白爲什麽我們在開戰那麽久之後還沒有對日本宣戰……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傍晚了，斜陽如血，北風潇潇。曹小民來到了那處何嫣經常來的軍墳，因爲這次隻有他自己前來蘇北，在軍墳前就沒了那種帶血色的浪漫，有的隻是肅穆。
還沒有消息，襲擊東京的兩架威靈頓還沒有消息，難道……曹小民很是擔憂，按時間算他們早就該回到基地了。出去接應的四架伊-16也沒消息，難道計劃失敗了嗎？敗就敗吧，總不會事事皆如人願！
放不下心有戚戚，但曹小民還是一揮手帶着衛兵回去了。
剛回到指揮部就看見那些空軍人員圍在一起争着看一份電報，一份加急的沿海遊擊隊總指揮部發來的電報……
兩架威靈頓重型轟炸機順利在天亮前到達了東京上空，他們一架滿載了高爆彈而另一架則是載滿了燃燒彈，兩架飛機的轟炸區域也不同：高爆彈用于轟炸一處用濃煙指示的目标而燃燒彈則用于一處用烈火指示的目标，當然，誰都不知道目标指示的是什麽地方。
因爲這次的行動特級保密加上德國人和日本人的暧昧關系，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員全是中國本土飛行員，他們自己也清楚這是一次高難度的空襲，因爲距離真的太遠了……
如果發出訊号的時候，我們的飛機還沒到，那麽空襲一定失敗，所以最好是比預定時間晚上十幾分鍾再發出訊号吧……地面的接應特工在商讨行動計劃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很順利，兩架飛機都到了東京上空，但是他們卻沒有在預定時間看到訊号！他們已經比約定時間早到了五分鍾，如果繼續等下去，燃油的問題……等！一直等到天亮都要等，看不見轟炸目标亂扔炸彈等于浪費了這精心策劃的一次行動！兩架轟炸機的機組人員都達成了共識，接受這樣的任務那就是不打算回去了，就讓曆史銘記住我們的名字吧，我們是民族的驕傲！
機組成員在東京的夜空上轉悠，在感受着夜空的爽朗，高空中他們和星星是那麽接近，就像他們就是其中一顆……觀測鏡忽然看到下面有閃亮的火光，這時電台也接收到了“天罰”的訊号，下降！快速下降！……
天皇裕仁很早就起床了，一般天還沒亮他就要起床，哪怕沒什麽事；作爲一個戰争中的國家元首，他這樣勤勉是給國人做的一個榜樣。喝過了鹹蘿蔔小麥粥之後他就帶着近侍到花園裏走走——隻有這個時候才可以在近處看到那些仙鶴的優美睡姿，再過一會它們就會“起床”了。
天空中有些異樣的聲響傳來，近侍的人員帶着點不滿用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嗔罵着：“這些空軍真是的，不是說皇宮一帶上空禁飛嗎？也不去遠點……”
東京也時常有軍方的夜間飛行行動，但是一般都離皇宮遠遠的，連聲音都聽不到，這些皇宮内侍也是偶爾出去辦事才知道。
“也許是個冒失的家夥偏離了航線……還好是飛機，機窗都是關着的，他們不會往下扔蘋果芯……”裕仁表現出了一個君王的氣度，和内侍說着笑，但這時忽然一種尖銳的嘯聲傳來……“咻~~轟隆！”忽然就在離皇宮不遠處震天價一聲巨響，大地顫律起來！
一個紅紅的火球帶着濃煙升騰而起！“轟隆！轟隆！轟隆隆隆！……”連續不斷的爆炸把皇宮的建築震得晃動起來，七彩琉璃被震碎掉到地上乒乓作響！
“天啊，那個笨蛋不是扔蘋果芯！……”内侍人員有人竟然吓得癱軟在地上渾身發抖，裕仁也好不到哪去，他一下子抱着一名内侍把他推到自己身前，軟綿綿地死死摟着總算沒摔到地上……仙鶴們發出驚叫往夜空中飛撲，忽然這個時候一枚炸彈就落在花園裏！
“嗡”耳朵發出一陣刺痛，裕仁暈了過去，他最後的意識是看見了一群被烈焰卷上烤光了毛的仙鶴在空中斷線紙鸢般栽下來……
“中國憤怒了！”“日本的天空燃燒戰雲！”“戰争的災難落到了日本人頭上！”……不到半個小時，東京被中國空軍轟炸的消息就在電波中傳向了全世界！那些關注中日戰争被各自效力的媒介安排在東京的記者們發了狂一樣，他們好久沒有這麽大的新聞可以發播了！
重慶的蔣介石居然比曹小民還要早确認了關于東京被“大轟炸”的消息，因爲天還沒亮各國的有關人士就把電話打到了他的寓所！
這個曹小民，竟然是轟炸東京！蔣介石吃了一驚，他知道“天罰行動”，那是一次針對日本本土的空中示威性行動，但是他沒想到會是東京，中國空軍能飛那麽遠！
“……大轟炸時東京正在刮着北風，無數的燃燒彈落在密集的居民區，火勢在北風的助威下迅速蔓延；此時中國轟炸機還降到低空用機槍對試圖救火的人掃射，救火的民衆散去，火勢蔓延更加厲害。按照目擊這次大火可能造成嚴重傷害，衆所周知日本民房多以木料建築，一旦燃燒火勢極容易蔓延，在沒有人力救火的情況下任由火勢蔓延後果更是不堪設想，估計本次至少會焚毀三千所房屋……另日本皇宮一帶也受到空襲，從遠處觀看可以看到皇宮也燃起熊熊烈火，但日本軍方封鎖現場和消息，目前日本皇室情況如何不得而知……”蔣介石張大口在電話裏聽完了美國人收到的華盛頓郵報新聞稿，一時呆若木雞！
整個中**政界、外交界都亂套了，各種消息到處傳送，在重慶連民間都在風傳了中國空軍轟炸東京的消息！
看看曹小民自己的報告怎麽樣說吧！蔣介石一大早就召集了身在重慶的軍政要人等候曹小民的電報，但是一直等到日落西山還沒見傳過來！他哪裏知道曹小民也在焦急地等着消息，身在蘇北的他根本不知道轟炸行動是否成功！
“是中國準備正式向日本宣戰嗎？……”“請原諒，我們大英帝國的對華貿易可能受到些影響；我們支持一個被侵略的國家作出正義抗擊，但是如果你們一旦宣戰的話，我們就變成了要在兩個敵對國而不是糾紛國之間選擇，這會很棘手……”“請問中國空軍是用什麽飛機對東京進行轟炸的？”……外交人員們面對國際上的各種提問和各種表态一籌莫展，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次軍事行動的任何信息！
“給烈侯發電報，問問情況……如果可能，讓他回來一趟！”蔣介石終于忍無可忍了，等了一天後他終于采取主動。
“……我們是在半路上接到轟炸編隊的信息的，因爲他們在東京上空逗留時間過長，耗油量巨大，加上其中一架轟炸機的外挂油箱油管滲漏過早啓用了主油箱，他們都回不來了……他們在和我們聯系上後，告知我們他們将會往東南繼續飛行，讓日軍無迹可尋，然後他們會自沉于太平洋。他們的最後遺言：祖國，可惜我隻能爲你死一次……”接應轟炸機組回歸，在路上遭遇到大量日本戰機被擊傷迫降最後成功獲救的唯一飛行員報告了事情的經過。
空襲成功了，合計四噸八十枚高爆彈被投到了日本皇宮一帶，同樣噸位的燃燒彈被投到了東京最密集的居民區北部；兩個機組成員的英雄們永沉海底！整個指揮部的空戰策劃指揮人員人人淚流滿面，大家摘下了軍帽開始爲英雄們默哀……
“委座急電，請曹将軍盡快回複關于東京空襲報告，另請曹将軍盡快飛赴重慶……”曹小民剛睜開眼睛，參謀人員已經把蔣介石的急電遞上來了。
“好，馬上安排，就在戰區日軍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今晚我們全體撤離蘇北！”曹小民下令讓空軍去安排。這時又一份電報到了，張景嶽發來的：“被我軍日夜猛攻之日軍十八師團殘部有部隊派出信使乞求投降……我的意見是，對南京大屠殺的元兇之一，絕無放過的理由……”
曹小民對着電報思考片刻，對張景嶽發下電令：“和他們繼續談判，取得他們乞降電文，然後以明電通告把該電文發布，同時發布我軍因其在南京大屠殺中所犯之嚴重戰争罪行不予接受投降的聲明！……對了，叮囑景嶽所有電文一律延遲發布，等把鬼子殺光了再發！他娘的，我看誰能攔得住老子殺鬼子！”
“長官，那個‘他娘的’什麽的後邊也發出去嗎……”參謀人員弱弱問道。
曹小民幾乎沒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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