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少離開之後,心生怒氣去逍遙樓喝酒,可沒想到又遇到了所謂的好友,心情本就不好的他再一次被刺激到了,心高氣盛的王大少放出豪言,這一次他一定要帶着王家走上頂峰。
王家家主卧床不起,他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自己時日不久了,但是心中也在糾結,看着二子在床前侍候,端茶倒水克盡孝道,大兒卻剛剛和自己鬧翻。
想起來自己的那一巴掌,王家家主心中又很虧欠。
“二郎,你說你大哥說的到底對不對,王家現在真的該出手嗎?”王家主心中也開始揣度,畢竟老大的話也并不是無的放矢,冀州諸多世族已經開始布置,甚至出手,他們王家要是錯過這一次機會,便會和一些家族拉開距離,四大家族隻見王家本就靠後,所以他才不敢出手,最關鍵的是他真的感到了濃濃的不安。
王二少其實一直心不在焉,在思考着父親方才說的話,以前他理所應當認爲王家應該大哥繼承家業,可是父親今日的話讓他内心活泛了。
王家家主見到二子沒有說話,還以爲這個一直沉默,醉心詩詞歌賦的兒子不敢說,于是笑了笑,拉過兒子的手,道:“二郎,大膽說說自己的看法。”
王二少被父親一拉手,心神才回歸軀殼,聞言有些躊躇,接着才緩聲道:“父親,我覺得大哥的話有些過激了,現在冀州已經是秦王的天下,不止如此,北疆三州都已經被秦王收歸囊中,自古亂世豪傑并立,此時縱觀天下,雄主非秦王峰莫屬,帳下人才濟濟不說,就是幽州悍卒戰力無雙,謀士如雲,天下鮮有對手。
我想,以秦王的能力和雄才是絕對不會想不到冀州之亂的,可是秦王依舊離開了,其中必有蹊跷,要麽就是并州戰事不順,要不就是冀州的一切都在秦王掌控之中,隻等着那些人跳出來,之後快刀斬掉。”
王家家主心中點頭,其實他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但是正是因爲如此他才久久不能下決心,現在二子與自己不謀而合,他倒是想聽聽怎麽個說法。
“二郎,那你說說,要是你掌控王家,你會怎麽辦?”
王二少心底一顫,不知名的喜悅與激動洶湧勃發,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高興的時候,整理了一下思緒,王二少侃侃而談,道:“父親,依孩兒看,我們應該站在秦王一邊,投靠秦王,這樣的話,天下總有一日會統一,而秦王幾率最大,不但是因爲幽州悍卒,更是因爲秦王乃秦皇後裔,地位尊崇,身份高貴,是帝族甲胄。
要是将來秦王一統天下,那勢必重新稱尊,建立秦皇偉業,到那時,追随秦王的人都是從龍之臣,要是王家可以緊緊跟着秦王,到時候秦王稱帝一定不會虧待王家,相比于現在的利益,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大利啊!”
聞言的家主渾身一顫,不過并沒有肯定兒子的話,相反卻反問道:“可是天下諸侯衆多,亂世之中誰能看得清,秦王現在雖然諸王之罪,可是誰能知道将來一定是秦王稱帝?益州劉焉,荊州劉表,兖州劉岱俱是漢室宗親,漢朝雖然崩毀,但是餘恢亦在,不得小觑。
不但如此,揚州袁術四世三公,桃李天下,而其麾下也是人才濟濟,戰将如雲;西涼還有董卓,雖然聲明不顯,但是這個人絕對不能小視,能從小兵起到現在的涼王,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更何況西涼地處偏僻,緻使了西涼軍的彪悍之風,戰力不俗,其餘還有徐州的陶謙,豫州的曹操,長安的馬騰,漢中的張魯,交州的士家,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秦王天下的征途還早呢!”
王二少一下子頓住了,無話可說,正如父親所說,天下諸侯衆多,秦王一定是将來的帝皇嗎?
他不知道!
見到兒子被自己打擊到了,王家家主笑道:“二郎,這不是你的錯,因爲誰也不知道結果,可是我們現在必須解決眼前的事,以後的事就隻能看你們兄弟了,秦王離開冀州所謂究竟是什麽,冀州世族到底能否成事,這才是我們王家必須知道的。”
“父親,據我所知秦王曆來都是深謀遠慮,而其帳下謀士衆多,不會看不清楚冀州暗地的禍根,所以孩兒認爲這一定是秦王布下的局。”
王二少爲了在父親心中掙得足夠的底牌,斬釘截鐵下了結論,王家家主一下子肅然,沒有在說話,王二少也不敢再說,偷偷地看着父親。
“二郎,你先下去吧,爲父想想。”王家家主依舊下不定決心,王二少心中歎了口氣,讪讪離開。
而這個時候,謠言愈演愈烈,似乎印證着謠言,白掙、樂進二人更是時常帶兵進城,之後離開,太守府與二位主将隻見似乎愈發生硬。
沮授卻在府中安閑自在,此時冀州大小事情壓身,沮授也想開了,債多不壓身,先把首要的巨大危機解決了,之後再動手處理冀州事物。
“大人,這樣做您真的有把握嗎?别到時候讓秦王不滿,大人有大才,和這群人鬥根本不值得。”沮授面前,站着一位将軍,此時卻一臉擔憂。
“鞠義将軍,不用擔心,這是主公交給我們的要務,我們必須做好,更何況有這些人在冀州搗亂,我們重建冀州會很苦難,而且以後也是一個禍害啊。”
沮授臉上充滿了笑意,可是眼中卻神采奕奕,這段時間這些世家大族更加活躍了,他還在等,等他們找自己,到時候才是這場戲的精彩之處,他一定要将這些老鼠屎一次清掃幹淨。
“諾!”
鞠義很擔心,畢竟他二人出自同一地方,沮授這次這局棋讓他有些擔憂,在他看來隻需要派遣軍隊直接殺掉就可以了,何必要這麽區區繞繞。
“這些人還是很沉得住氣的,既然這樣,那我就再給你們加加料。”沮授想了一會兒,才自顧自說道。
次日,民間傳聞甄家家主甄俨去拜見了沮授,随後高興而回,一時間傳聞更甚,衆家族已經不能克制,甄家出人意料的靠向沮授,不管别的怎麽樣,他們不能再忍了。
之後陸續有家族開始拜訪沮授,太守府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而且沮授每有人來拜訪他都會大肆宴請賓客,和衆家主相談甚歡。
幽州軍營,白掙和樂進大笑不止。
“終于動手了,某還以爲他們很能忍,沒想到這就要動手了,傳令衆将士準備好,現在軍營之中不許人外出,就說本将軍要挨個查營,之後才是盛大的落幕!”
樂進興奮道“諾!”
之後,幽州軍全軍戒嚴,但是誰都不知道,那些迂回回來的幽州悍卒根本就沒有進來軍營,而是駐紮在城外,并且隐蔽甚嚴,除卻幾個人外,無人知曉。
沮授這幾日都是榮光滿面,各大家族紛紛前來拜訪,随之而來的更是數之不盡的錢帛田地,每一次收到這些沮授面上喜悅,但是心中都在抽搐,因爲者大多數都是從冀州百姓那裏剝削來的,趁着戰亂發的财。
各大家族也都盡興而歸,各自得到了滿意的回複,沮授與他們合作各取所需,他們會派遣子弟到冀州各處任職,沮授必須安排,所謂可取所需。
當然,很多人都不會這麽傻,他們不但要成事,還必須不會反彈,要是秦王知道了,一怒之下兵發冀州,那可就不好玩了,所有的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人,你這樣說,他們都信?”
鞠義充滿了不可置信,因爲沮授知道衆家族擔憂的是什麽,無非是悍勇的幽州軍,他們畏懼幽州悍卒的屠刀,冀州一戰,幽州悍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平定戰亂,讓衆多家族都心有餘悸。
爲了讓衆人心安,沮授對着衆世家放出消息,說是白掙觸犯了秦王怒火,所以秦王将之放到了冀州駐守,讓其思過,而且還派遣了秘密将領鞠義持着秦王令箭監軍,衆人這才安心。
殺了白掙和樂進,之後太守府掌控幽州悍卒,和衆世家利益合并。
和他們所預料的一樣,白掙的确是被流放到冀州,所以殺了白掙,随意由沮授套個心懷不軌,處心作亂的罪名上報秦王,到時候罪名已成,就算秦王派人來調查他們都無懼,一個失寵的将領,他們相信秦王不會怎麽在意。
至于樂進,他們想都沒想過,畢竟樂進隻是新降的将軍,對他們而言這樣的人是可有可無的,由此及彼,他們也理所應當的認爲秦王不會在乎這樣一個新降的将領。
“他們一定會,因爲他們清楚秦王的爲人!”
沒錯,衆世家的确是這樣認爲的,所以衆世家已經決定宜早不宜遲,選定三日後便行動,由衆世家大族宴請幽州衆多将領官員,犒勞他們爲冀州平定戰亂之功。
但是,宴請的家族讓衆人不可置信,因爲這是冀州四大家族中的王家,而且還是由家族繼承人王大少親自接待,王家這一招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甚至洩露之後還有滅族之危,各大家族雖然對殺了白掙趨之若鹜,但是對宴請衆人的事情卻避之不及。
幾乎所有人都以爲會是哪家小家族倒黴,可是王家的出現讓所有人呆滞了,最關鍵的是在之前,王家的作爲都和此時的做法判若兩時,難不成這其中還有其他的什麽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