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衆兄弟都不住的吸氣,這是幹什麽,這麽多的流兵就隻是爲了這小小的山村?
鞠義歎了口氣,都是并州殘軍,他們想要做什麽也不言而喻,看來他們終究是逃不過一死,隻可惜這村子的百姓都是那麽純樸,現在枉死在亂軍之中。
“大哥哥,我們打得過那些人嗎?”
突然,鞠義身邊跑過來一個粗布麻衣的小孩子,天真的黑瞳中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這時他們初到村中時第一個和他們說話的孩子,他是那麽天真,整天都纏着自己給他講外邊的世界,鞠義對這個孩子十分喜愛,可是此時鞠義眼中卻在這麽多年後再一次感到濕潤。
抓住孩子粉嫩小手,鞠義重重的點點頭。
“相信哥哥,我們可以的!”
随即鞠義轉身對着幾位兄弟道:“去把家夥搬出來吧,就是死我們也要讓那些家夥嘗嘗我們兄弟的厲害!”然後鞠義看着沮授、田豐二人。
“先生,一會兒我們兄弟會護衛先生離開,希望先生可以把這孩子照顧好!”
鞠義将孩子粉嫩的小手放在沮授手中,眼神中充滿了懇切。
“不行,我是不會離開村子的,這禍是我兒闖的,現在我怎能苟且離開,請恕我沮授不能接受!”沮授推開了鞠義的手,他從沒想過離開,因爲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兒子救的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導緻的。
鞠義又看向田豐,見到他們都是如此。
“噗通!”
鞠義居然跪倒在地,男兒膝下有黃金,歸天跪地君親師,可是現在鞠義這樣的鋼鐵漢子竟然跪倒在自己面前,田豐二人一時間慌了陣腳。
他們都熟讀聖賢書,尊尚聖人德行,可現在鞠義這一跪讓他們難以自持。
爲了一個沒有絲毫關系的孩子,鞠義真的下跪了,沮授看着一臉堅毅的鞠義,和田豐相視一眼,最終苦澀的點點頭,爲了這漢子的真性情。
“先生,依我看那些流兵都不像是精銳,反而面黃肌瘦,一定是糧草不夠,等一會兒我們将所有的糧食扔出去,之後先生帶着村民全部往山林跑,我們抵擋住流兵,一定要快!”
沮授點點頭,這是一個好主意,饑餓的流兵見到糧食,一定會混亂搶奪乘亂逃跑的确是唯一的機會了,不過留下來斷後的鞠義等人怕是兇多吉少了。
“好了先生,快去安排吧!”
田豐、沮授在沒有絲毫猶豫,召集村民們準備着,而鞠義等兄弟也刨出了當初埋在地裏的兵器,都是百戰鋼刀,比流兵的武器強上不止一倍,隻是人數相差天大。
村裏的青壯都自願要留下來幫助鞠義等人,沮授沒有拒絕,畢竟他們這是在保護自己的妻兒。
“先生,都準備好了?”
看着點頭的沮授二人,鞠義終于松了一口氣,現在隻等那些流兵全部到村外了。
密密麻麻的流兵越來越近,雖然刀槍劍戟什麽都有,雜亂無章,但是帶給樸實村民的震撼卻無疑是巨大的,百姓怕兵天經地義,就算是流兵他們都很是畏懼,目光中閃爍驚慌。
“村裏的人都聽着,本将軍命令你們打開村子,否則到時候殺無赦!”
唯一一個裝束還算幹淨齊備的流兵站在最前面,沖着村子大吼道,他很久沒有吃過好東西了,看到村中竟然還有牛羊,頓時雙眼發光,再看到村中的女子時,那流兵将軍已經忍不住了。
“兄弟們,給我······”
“抛!”
流兵頭頭沒有說完,鞠義就對村民們發令了,打斷了流兵頭頭的命令,流兵将軍惱怒不已,轉頭想要看看究竟是誰打攪自己,一會兒一定要讓他好看。
可他一轉身,就看到滿天的黑色袋子。
“嘭!”
“唰!”
袋子掉到地上,一下子散開了口子,糧食瞬間從袋口流了出來。
流兵們的眼睛一下子綠了,滿眼星星看着地上還是生的糧食,嘴裏已然流着口水,又看着流兵将軍目瞪口呆的樣子,開始騷亂了。
“天啊,是糧食!”
“真的是糧食,好多!”
“看着好好吃啊!”
流兵将軍感到很不妙,一下子抽出自己的戰刀,大聲吼道:“誰都别動,否則殺無赦!”
可是饑餓的流兵此時眼中隻有糧食,誰還管是不是将軍,先搶到手再說,不少人眼中一下子充滿了欲望,蠢蠢欲動就要亂了,流兵将軍再次大吼道:“都别動,否則殺無赦!”
“不管了,老子要糧食!”
突然一個衣衫褴褛的流兵沖了上去,一把提起一個口袋,就跑了,衆流兵看到這種情況,哪還顧得了其他,紛紛沖了上去,争搶糧食,一時間混亂不堪,不管流民将軍怎麽叫都無濟于事。
“就是這個時候,快跑!”
鞠義幾兄弟一下子打開村門,讓村民們魚貫而出,朝着山林跑去。
流兵将軍很是靈敏,一下子發現了鞠義的打算,嘴角掀起一絲諷刺,哼哼道:“想跑,你跑的了嗎?”
隻見流兵将軍一劍刺死一個搶糧食的士兵,鮮血的刺激一下子讓所有的流兵呆了,流兵将軍提着滴血的長劍,冷着臉大吼道:“你們想找死嗎?”
流兵将軍的親衛軍也都拔刀對着衆流兵,這時他們才想起來他們的将軍是會殺人的,流兵們紛紛扔下手中的糧食,驚恐的看着流兵将軍,不斷求饒。
流兵将軍看着想要逃跑的村民,指着村民們大吼道:“隻要你們殺一人,就能有糧食吃,殺的多,吃得多,婦女留下,其餘人殺無赦!”
流兵們一下子紅了眼睛,這種事情顯然不止一次幹了,尤其是那句婦女留下他們都懂得。
鞠義一見就知道不好,連忙大吼道:“快點,再快點!”
流兵将軍看着鞠義等人,冷冷一笑,揚起了滴血的長劍怒喝道:“給我殺!”
可是村民們才走出來不到一半,他們是在太慢了,拖家帶口不說,甚至還在背糧食,鞠義對此十分無語,卻又無可奈何,面對沖上來的流兵,看了眼秫秫發抖的村壯大吼道:“弟兄們,爲了你們的妻兒,殺!”
“把他們圍起來,不要走脫一人!”
流兵将軍很快指揮流兵們沖了上去,跑走的村民實在太慢了,除去個别人,很快都被趕了回來,圍在中間,鞠義等人見狀,砍殺了幾個倒黴的流兵,相互依靠緊緊盯着流兵們。
“兄弟們,這次真的得一起死了!”
鞠義笑着說道,沒有一點畏懼,周圍的幾個兄弟亦然。
不過鞠義看到沮授身邊的孩子時,眼中閃現一絲沉痛,終究是沒有成功啊,盯着流兵将軍,鞠義真想殺了他,要不是因爲此人,村民們一定可以逃掉大半。
“哈哈,逃啊,怎麽不逃了!”
流兵将軍很得意,看向鞠義等人充滿了戲谑,可是他的得意并沒有怎樣,因爲鞠義等人臉上絲毫沒有一點畏懼,對死亡的畏懼。
流兵将軍很惱怒,他是一個暴虐的人,最喜歡看到對手在死亡前的恐懼神色,那是他會感到特别暢快,尤其是那種濃濃的不甘眼神。
“要殺就殺,某等害怕你們不成?”
鞠義的一個兄弟絲毫不畏懼,嗤笑一聲對着流兵将軍不屑道。
“哈哈哈,就是,有膽子過來殺我啊,孬種!”
面對鞠義等人的挑釁,流兵将軍臉色一下自黑了,不過轉瞬就又笑了起來,指着那些村民道:“哦,是嗎?這麽硬氣啊,真豪傑也!”
說着“撲哧”一劍竟然斬掉了一位村民的首級,臉上猙獰一片,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可是這厮竟然用舌頭微微一舔,充滿嗜血道:“真是鮮美啊,好久沒有嘗過了。”
村民們一下子驚秫不已,不少人哭泣了起來,面對這群畜生,他們是那般無助。
鞠義閉上眼睛,他知道這次遇到的是老手了,估計活下來的幾率實在渺小,但是鞠義明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腦海中清醒閃現,擒賊首!
一念至此,鞠義低下頭,對着幾人道:“兄弟們,現在我們隻有殺掉這個頭頭才有機會,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
“不知将軍想要怎麽做才會放過我們,糧食我們全都給你們了,你們還想要什麽?”鞠義似乎放松了下來,對着流兵将軍說道。
“噗!”
流兵将軍又是一劍刺進了一位村民的胸膛,鞠義看得見他對生命的渴望,手中的劍捏得很緊,差點就要沖出去,而村民們此時完全沉浸在恐懼之中。
沮授和田豐這樣的大才此時都無計可施,動紮殺人,絲毫不猶豫。
“我想要什麽?嘿嘿,你小子手中的刀倒是不錯,給本将如何?”
鞠義瞳孔一縮,機會!
“好,我就給你手中的刀,隻要你别殺人就行。”
“撲哧!”
流兵将軍這沒有殺人,但是卻砍掉了一位村民的臂膀,痛得他大呼小叫,聽到哭喊的流兵将軍眉頭一皺,鞠義一就知道要遭,于是大聲道:“将軍,給你刀!”
隻見鞠義一下子将手中的鋼刀擲了出去,同時眼神示意衆兄弟,腳下一用力,閃電般的就沖了出去,雙爪直取流兵将軍,戰刀還在空中。
“大哥,接刀!”
隻見鞠義的一位兄弟一下子對着鞠義扔出了自己的刀,鞠義一瞬間接住,騰身而起對着流兵将軍道:“該死的混蛋,接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