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膽大心細,很快就發現了許諸的異常,随後靜心一想,猛地擡起頭來看着淡笑的周瑜,頓時靈台一通,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瓜子上,大聲道:“哎呀,原來是這麽回事。”
隻見這厮黑臉一扯,堆上笑容,側身到周瑜身邊,對這個家夥他以前可沒少黑,經常稱呼他爲小白臉,這下子有求于人了,張飛依然如同往常一樣,死皮爛臉。
“那個啥,周兄弟,公瑾大哥,你可得救救俺老張啊,這次主公真的生氣了,俺老鄭就靠你救命了,隻要你救我老張,以後但有吩咐,俺老張水裏來火裏去,決不推辭,如何?”大老粗張飛拱手對着周瑜,一臉懇切。
衆人心中好笑,張飛這話說過恐怕不止一遍了,不過雖然如此,這家夥的信譽還是不錯的,除了問他要酒之外,其餘的都好說。
被張飛暧昧的眼神看得一身雞皮疙瘩的周瑜,不自覺的走開了幾步,這次秦峰大怒周瑜認爲很有必要,畢竟主臣有别,尊卑有序,一直以來,秦峰對衆人有如兄弟臂膀,但是這不利于秦峰樹立王者的威嚴霸氣。
張飛可以說是其中的佼佼者,秦峰對其寬容有加,一直都沒有重罰過,這一次面臨天下大勢,諸侯兵鋒,秦峰終于大怒了,周瑜在心中很爲這厮感到悲哀,撞到了槍口上,當然周瑜可不會認爲張飛真的會離開幽州,或者被殺頭什麽的,畢竟張飛的确是一員大将,武藝高絕,有萬夫不敵之勇。
周瑜暗道主公估計是要敲打敲打這厮了,否則也不會直接拂袖而去,而是軍法伺候,甚至驅逐幽州都是可能的,秦峰的意志之堅定鮮有出其外者,所以周瑜可以确定這隻不過是張飛運氣背罷了。
轉念一想,正好自己的酒喝完了,這麽好的機會,周瑜絕對不會放過,而且能敲詐到張飛的美酒,以後也是一段佳話,于是故作疑難道:“張将軍,這次估計難了,大戰在即你竟然公然違反軍紀,主公之怒恐怕不容易消啊!”
聽完話的張飛不但沒有失望,反而眼冒精光,不容易消,那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消,隻不過有些困難罷了,其中的彎彎繞繞他不想知道,他隻要保住自己這次能躲過大錯就好。
外人看到的張飛魯莽,粗心大意,但是幽州的人都知道這厮純粹就是扮豬吃老虎,開始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中上當,所以周瑜知道這厮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話,直到看見這厮眼中閃爍的時候,每周與真的确定了。
果真不出所料,張飛一把抓住周瑜的長袖,目光灼熱道:“公瑾大哥,一定要就俺老張啊,隻要過了這關,俺老張今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瑜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張飛抓住的袖口,可是這黑厮氣力真大,沒有能扯得開,隻能由着這樣,嘴裏笑道:“張将軍,主公之怒,其實還得靠張将軍自己去解決,正如主公以前所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張飛眼珠子亂轉,什麽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和鈴铛有什麽聯系,得知周瑜有解決之道,他腦子中就不再想其他,就想掏出周瑜腦子中的好辦法,晃了晃腦袋,張飛低聲道:“公瑾老大,你就别折磨我了,快說說你的妙計吧。”
怎知周瑜神秘的伸出三根手指,衆人一見哈哈大笑,可是張飛的臉卻一下子黑成了鍋底,這可是他的招牌動作,怎麽今天周瑜用上了,于是不管其他人的大笑,裝作不知的問道:“公瑾,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周瑜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厮會這樣,饒有興趣的說:“張将軍,主公已經離開好一陣了啊。”
衆人再次大笑,而張飛愕然一愣,不過轉眼就知道了周瑜的意思,心中苦笑,看來這一詞是躲不過了,但是要自己交出三壇子好酒,那還不如殺了他,似乎做了極大的掙紮,張飛中舉極爲痛苦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可是周瑜一看,活都不說,轉身就要走,急得張飛一把又把他拉了回來,狠狠歎了一口氣,伸出二根手指,見到周瑜似乎還想走,張飛就說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俺老張最後的存貨都給你了,要是再不成,俺老張就自己去找主公請罪,要殺要剮不論!”
看着張飛的幽怨,又聽到張飛的氣話,周瑜本想再敲詐的心思一下子沒了,要是這厮真的自己去了,那還不得虧死啊,于是說道:“好吧,那我就幫你這一回,可别反悔啊!”
張飛一下子跳了起來,大笑道:“好,好,好!衆位可以作證,俺老張說一不二,兩壇子酒你幫我渡過難關!”周瑜不知道爲什麽張飛這麽高興,其他的人也不知道。
身邊一人不解的問道:“張将軍,你被周從事敲詐了,可爲何你還這般高興?”
隻見張飛高興道:“俺老張最後三壇子酒,本來以爲這次一壇都保不住了,可沒想到能省下一攤,就像這個說的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值得高興!”說吧手舞足蹈,挑釁的看向周瑜。
似乎又怕周瑜反悔,張飛再次強調道:“公瑾,這可是說定了的,衆人作證,你不能反悔啊!”
不過他卻沒有絲毫見到周瑜的惱羞成怒,相反他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卻又想不到哪裏出了問題,搖搖頭做了罷。
周瑜整了整衣衫,笑道:“大丈夫生于世,言出必行,周瑜又豈是那等食言而肥的慌假小人,況且還有這麽的多作證,張将軍放心便是,但是你會不會反悔喲!”
一聽周瑜這麽說,張飛豪氣的吼道:“俺老張對天發誓,決不食言,好了公瑾可不可以告訴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主公消氣!”
周瑜沒有在故作姿态,直言道:“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自己去找主公,負荊請罪就可以了!”
轟!
衆人啞然,而張飛卻是膛目結舌,繼而大吼道:“周公瑾,你敢欺騙俺老張,我跟你拼了!”氣急敗壞的張飛實在沒有想到剛剛自己還在慶幸,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被騙了,最大的失敗者就是自己!
整整二壇子美酒,就這麽被自己敗家的送出去了,最可恨的自己剛才還那麽高興,在衆人面前丢了臉面,張飛氣急了,可是憤怒地沖上去之後,面對眼前淡然的周瑜,張飛傻眼了。
因爲衆人都看着自己,周瑜卻是絲毫不畏懼,眼中含着那麽一絲戲谑舉起的碩大拳頭一下子變爲巴掌拍在自己後腦勺上,裝作大笑道:“哎呀,公瑾真的大恩,俺老張銘記五腑!”
嘭!
衆人似乎聽到了下巴掉地的聲音,這還是那個魯莽的張飛嗎,這厮簡直就是個人精,這麽大的火都能忍下,還能笑着和仇敵說話,裝作感激,實在強大無匹。
而張飛看到衆人的失望和驚訝,心底悱恻不已,這些家夥都是想看俺老張的笑話啊,以爲俺老張輸不起嗎,哼!不過他心底卻在流血,他真的很想揍死這天殺的周瑜啊。
拍了拍周瑜的肩膀,張飛轉身對着衆人嘿嘿道:“俺老張言出不行,咱輸得起,不就是兩壇子酒嗎,給了,就當送人情行了。”
之後潇灑離開,準備請罪,可是轉身那一刻,張飛淚流滿面,在心中呐喊哭号:“酒沒了啊!俺老張的美酒啊,你們就這麽離開了我啊!”
張飛一走,衆人也便離開了,隻不過離開之際周瑜向衆人許諾到時候張飛送上美酒,大家一起不醉不歸,至此這些起哄的家夥才興緻了了離開。
而拂袖離開的秦峰正在秦王府舞劍發洩心中的煩躁,也不知道爲什麽,這幾天以來别人都看到的是溫潤如玉,泰然自若的秦王峰,可很多時候秦峰心底都很煩燥,面對天下幾乎所有的諸侯,他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而張飛這家夥隻不過正好運氣背,離開之後,秦峰怒而回府,抽劍發洩,後院之中劍光四射,秦峰的身姿猶如殺神,劍戰天下,刺破蒼穹,無邊的殺氣在院子中間充斥着。
秦峰隻感覺到胸腔之中的郁氣幾乎要破膛而出,要是再不發洩,他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劍出,風起,落葉飛!
後院之中充滿了肅殺,誰都沒有見過秦峰這樣子過,府中衆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一聲,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很害怕觸惹了秦王殿下。
有機靈的人連忙跑去找到了蔡琰,他們都知道或幽州隻有蔡琰才能讓暴露的秦王平複。
而得到消息的蔡琰,什麽都沒有準備,急急忙忙的跑到後院,看着劍舞天下,滿臉殺氣的秦峰,蔡琰的心中卻感到很痛很痛,她不懂劍,可是卻能感受到此時秦峰心中那種難以發洩的郁氣。
可是,蔡琰卻很懂事的沒有打斷舞劍的秦峰,因爲她知道這個時候秦峰需要的是發洩,而不是安慰,更不是一個女人的安慰,一個男人,尤其是秦峰這樣的男人。
男人的尊嚴,不容亵渎,尤其是一個高傲的男人,此時他需要的隻有發洩,肆無忌憚的發洩,将心中所有的怒火,郁氣一切的不滿發洩出來,他們不需要安慰,更别說是女人的安慰,那樣隻是對他們的侮辱!
因爲他是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