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劉和的自作主張讓他幽州劉氏一脈徹底失去了最後的掙紮機會,無論是白氏一族,還是燕雲騎都不會放過他們的,或許自己還能因爲民心苟延殘喘,卻也注定隻是籠中鳥。
劉和是在自掘墳墓,他已經無力改變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劉和的所作所爲注定他和白家,和燕雲騎生死湘相向,沒有退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虞所在的内室才傳出一聲歎息。
劉和悄悄站在幕後,臉上陰晴不定,最後拂袖而去,而劉虞絕對不會想到,他的兒子就在幕後看着他,直到看到他絕望的歎息之後才離開。
等出了宅子,劉和才喃喃道:“父親,我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白家,燕雲騎統統要死,這裏永遠屬于我們劉家。”陰婺的眼角跳動,随即離開。
而這時候的薊縣再一次被一則消息席卷,流言如同洪荒猛獸襲來,比之前面的更加讓人們驚懼,甚至恐慌,薊縣之中開始變得混亂。
燕雲騎要進攻薊縣,白家勾結燕雲騎屠戮幽州士卒,燕雲騎要屠城!
三則消息一夜之間便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士族、百姓無一不知,誰都不知道這是誰說的,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逃命回來的幽州士卒振振有詞,将一切都說的天花亂墜。
燕雲騎怎麽邪惡血腥,怎麽殺的幽州軍士卒,怎麽殘忍可怖,還有白家怎麽助纣爲虐,嗜殺殘暴,說的有模有樣,燕雲騎和白家被描述成了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薊縣百姓不明所以,對于神秘的燕雲騎,他們本來就畏之如虎,現今被有心人這麽一傳,就更加視之如虎狼,薊縣大亂,因爲傳言燕雲騎要屠城。
幽州數萬軍隊去而不返,隻有寥寥幾個人回來,振振有詞,說是燕雲騎是一群生啖人肉,茹毛飲血的怪物,現在隻有在幽州王府的幫助下,守住薊縣,才能抵擋那一群魔鬼。
不明所以的幽州百姓盲目彷徨,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不一樣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一切都隻是幽州王公子劉和的算盤,想要攪渾幽州,乘機奪權,這是一場陰謀!
沒有人知道這又是誰說的,但是卻以訊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傳遍薊縣,攪得薊縣風雲湧動,百姓心慌意亂,人心惶惶不得安甯。
劉和陰沉着臉,手裏拿着文書,雙眼陰婺的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的人。
“讓你們去查到底是誰在和本公子作對,可是,到現在你們還沒有消息,甚至現在又跳出來給我攪亂,我要你們這些吃白飯的家夥還做什麽!”
面對怒不可遏的公子劉和,底下人不敢說話,可這卻叫他愈加憤怒,飛腳踹倒地上一人呵斥道:“廢物,給我滾!”
氣得發抖的劉和此時心已經亂了,他也害怕。
而跪在地上的人早就想離開這兒了,劉和此時和以前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差地别,俊俏的臉變得扭曲猙獰,若不是因爲他的地位,這些人說不定早就跑了。
馬上就要滾出去u,可就在臨門一腳時。
“回來!”
劉和突然喝道,下人不得已隻能低着頭回去,隻是眼睛當中閃過一絲陰狠,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劉和卻依舊不把他們當人,任意呵斥,這段時間他們都活在兢兢戰戰之中。
劉和沒有管那麽多,現在他感覺到了危險,想起了一些人,于是轉身拿出一塊黑牌子,交給那人道:“你拿着這個,去無終找一個楊府的主人,說他們的條件我都答應,可是現在我走不開身,還有危險,希望他們能幫助我渡過難關,要快去快回,記住了嗎?”
“諾!”
劉和才點點頭,說道:“恩,那就立即動身,若有意外我性命不保,你也别想好過,回頭我會把你的家小接道府上照顧,讓你無後顧之憂,去吧!”
那人渾身一顫,雖然劉和說得溫和,善待屬下,可是他哪裏還不知道這是劉和的變相威脅,要是自己沒有完成任務,自己的妻小絕對不會好過。
顫抖着雙手接過牌子,之後道:“公子放心,屬下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完成公子大事!”
言罷轉身離開,劉和看着出去的身影點點頭,似乎松了口氣,可是他沒有看到那人轉身之後眼中含着淚,還有恨,他看上這屬下的妻子已經不是一兩天了,甚至還有過一次雲雨,有了那些人的底氣,他的煩亂消盡,心裏便想着這次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和美人兒再做點什麽,他可忘不掉那次的銷魂。
而走出門的漢子回頭狠狠看了一眼,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捏了捏手中的牌子轉身離開。
不管薊縣如何混亂,百姓惶恐,白家堡的衆人已經準備好了,兵發薊縣。
秦峰帶着燕雲騎在前,旌旗蔽空,猶如一股血色洪流湧現薊縣,而紅色的後面便是更多的黑色幽州士卒,還有白家子弟,而太史慈仗刀策馬在前,一雙眼睛目不斜視。
聲勢浩大的軍隊直撲薊縣,誰都知道幽州已經在秦峰手中了,自此之後幽州易主!
馬踏古道,風塵卷起。
可就快要到薊縣的時候,燕雲騎斥候遊騎發現了一個人,并将他帶到了中軍。
那被抓住的漢子有些驚恐,身體顫抖。
因爲眼前的騎兵赫然就是傳說之中的燕雲騎,圓月彎刀,血色披風、黑色铠甲,身負狼牙,還有那一杆血紅戰旗張牙舞爪,騎士們身上的血腥殺氣令人生寒。
可是等他驚恐的擡起頭之後,眼神卻變了,不可置信!
幽州軍沒有全軍覆沒!竟然都在這兒,燕雲騎也沒有屠殺,現在竟然和幽州軍合兵在一起了,那就是說公子的一切都是陰謀,燕雲騎不是他說的那樣,那些潰逃的士卒也都是在說謊!
奔雷載着秦峰,耀武揚威,停在漢子面前,秦峰凝視着漢子。
“你說有什麽事要見我,說吧,何事?”
呆滞的漢子聞言一顫,一下子跪在秦峰面前,道:“将、将軍,我是薊縣出來的,我有重要消息要告訴将軍。”
秦峰一蹙眉,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還是薊縣出來的,有了些興趣。
“說吧!”
“将軍,我是受公子劉和的指派,讓我到無終搬救兵的,他們要對将軍不利!”漢子想了一想,如是說道,隻不過眼中有些閃爍。
秦峰低眉看着漢子,而漢子的閃爍其詞也被秦峰注意到了,于是秦峰示意左右。
左右兩騎士一下子将彎刀加載漢子脖子上,吓得漢子大聲求饒。
可是秦峰嗤笑一聲,對着他道:“你說謊!說吧,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否則我不介意我的勇士刀下再斬下一顆頭顱,想好了再說,你隻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秦峰雖笑,但是聲音卻很寒冷,讓漢子一顫。
之後,漢子才将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就連薊縣最近的動向,混亂,劉和的牌子都交給了秦峰,他不敢賭,這畢竟是燕雲騎,剛剛被識破,那圓月彎刀的冰冷讓他的脖子下面的血液都幾乎凍住。
秦峰聽完之後,嘴角翹起,笑了笑,他相信這人不敢在欺騙自己,那麽這一切都是真的了,至于薊縣的混亂秦峰用腳趾想都知道是誰幹的,除了周瑜和趙躍兩個家夥還能有誰。
接過漢子遞給的牌子,秦峰拿捏許久,臉上露出一些詭笑,淡淡道:“沒想到你們把主意都打到了幽州了,可是卻找了一個碩鼠一樣的人代言,難道數百年的隐居都變傻了?”
漢子不知道秦峰說的什麽意思,隻是跪着求饒。
“将軍,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真的,将軍贖罪啊。”
秦峰揮了揮手,左右騎士才收起彎刀,看着滿頭大汗的漢子,秦峰笑道:“無事,你隻需告訴我,理由。”
漢子便把劉和與自己妻子之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隻不過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雙拳都青筋暴露,他的妻子自從被劉和勾搭上之後,就一直對他毫不在意,雖然劉和沒說過什麽,可是他在劉和手下做事,絲毫不敢忤逆劉和的意思,也根本就抵抗不了。
雖然心中仇恨如針刺骨,奪妻之恨讓他悲憤欲死,可更讓他不能釋懷的是妻子竟然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少次想要殺人。
午夜夢回,與妻子同床卻異夢,妻子在夢中呼喚的竟然是别人的名字,甚至是那樣嬌癡。
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的恥辱,可是他不能,他必須忍,因爲一旦事情敗露,劉和是不會放過他的,甚至他的母親都不會好過,這才是他一直容忍的理由。
可是前不久,他的母親竟然去世了,可是他沒有在家,等他回去的時候,他的妻子竟然還笑靥如花,在打扮自己,漢子當時怒不可遏,沒忍住出手打了妻子。
可恨,這女人竟然告訴了劉和,而劉和雖然沒有怎麽教訓自己,可是卻旁言側擊,多次找自己的麻煩,甚至這一次若不是劉和需要自己報信,他估計就活不了了。
秦峰靜靜聽完漢子的話,沒有想到這漢子竟然有這麽屈辱的曆史,有些詫異他怎麽還沒有去找劉和拼命,畢竟奪妻之恨,猶如割肉放血,必以命相搏!
看來,這個劉和和傳言相差甚大,比之其父劉虞,簡直就是虎父犬子,不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