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随的其他将領,燕雲騎的數個領袖,還有太史慈都對秦弩贊不絕口,在北地,騎兵就是絕對的強大力量,一般的步卒根本就不敢與騎兵交鋒。
可是有了秦弩,那一切都好說多了,其中以太史慈最高興。
剛剛得到數萬幽州降卒,又全是步卒,在燕雲騎的攻勢下,他們猶如待宰魚肉,可是配備了這家夥,燕雲騎要想那麽簡單勝利就不可能了,當然這也的讓那些家夥有膽子才行。
不過,對于秦弩之事,秦峰還是決定暫且不要大規模裝備,首先就是造價有些昂貴,就是他或許都難以承受所有的幽州軍都配備,還有就是秦弩造起來有些麻煩,有很多的困難。
對于秦峰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拿下幽州,鞏固地盤,伺機出兵奪下并州,之後再以圖天下。
白家事了,可是薊縣此時卻亂了。
齊周大軍攻擊白家堡,本來是都計劃好了的事情,不會出現什麽意外,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燕雲騎出現了,而且屠戮了幽州軍,齊周二将投降了。
燕雲騎雖然善戰兇煞,可是畢竟人數少,戰場混亂,圍殺的時候難免出現漏網之魚,而幽州軍卻是人數衆多,就算戰敗投降,可是乘亂之際還是有很多幽州士卒成功逃匿,回到了薊縣,将消息彙報給了劉虞。
最重要的是,幽州王劉虞下令攻擊白家堡,想要剿滅白家的消息也傳播開了,幽州很多百姓多受過白家恩惠,甚至當初草原人進攻幽州,是白家子弟用鮮血白骨驅逐了草原諸部,
換得了幽州安甯,這樣一來劉虞的做法就受到了很多有心之人的質疑,甚至有謠言說幽州王劉虞想做皇帝,可是白家功高震主,劉虞要殺戮功臣。
素有仁義之名的劉虞此時在幽州百姓心中開始動搖,畢竟白家流過血,埋過骨,這些事情幽州人誰不知道,可劉虞卻要殺這樣的人,又有謠言四起,誰都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可是,沒過多久,百姓們見到了逃兵。他們确實是攜幽州王之命,征伐不臣,而所謂的不臣卻正好就是白家堡,鐵打的釘子釘上了,劉虞的聲望一時間消亡殆盡。
甚至有百姓請命,希望劉虞撤軍,不要再殺戮白家的人。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哪裏傳來的消息,說白家卻是心有不鬼,想要謀害幽州王劉虞,可是事情敗漏,幽州王才決定先下手爲強的。
甚至還說了許多白家人貪墨、通敵草原、壓榨百姓的例子,說的頭頭是道,甚至還有所謂的證據,跟真的一樣,還有的說幽州王受封王爵,可白家沒有得到封賞,心有不甘,想要篡位。
風起雲湧,人言流語不可斷絕。
薊縣現在可謂是一灘渾水,百姓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究竟誰對誰錯,到底是仁義高德的幽州王劉虞可信,還是流血死戰守衛幽州的白家人可信,沒有人知道。
無知的永遠是百姓,因爲他們的眼睛和耳朵上面永遠有那麽一層紙,都是勾畫好了的,他們也隻能人言亦言。
薊縣一處房宅,周瑜和趙躍相對而坐,似乎是在下棋。
而趙躍舉棋不定,凝視着周瑜道:“公瑾,你說這個消息是劉虞放出去的?”
周瑜淡然平笑,手裏捏着一顆黑棋子,低着頭似乎在想自己怎麽赢,聽到趙躍的話,他才擡起頭。
“孝節兄,我們可以做得了初一,那就不準人家做十五了嗎?其實劉虞深知自己已經敗了,或許這個消息根本就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劉虞此人雖無淩雲大志,但卻是一個仁義大才,管理地方是一個好手,仁愛謙和的他是不會這樣做,讓薊縣,甚至幽州都人心惶惶的。”
趙躍放下棋子,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此事另有其人?”
“哈哈,當然,而且我應該還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一個生活在羽翼下的倉鼠。”周瑜哈哈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自信不已,随即又看着趙躍道:“該你下了,怎麽拖這麽久,真是!”
趙躍依舊沒有動手,凝神一皺眉,才有些試探的說道:“你是說劉和,劉虞的兒子?”趙躍對于自己的猜測不是很确定,但是他心中感覺應該就是此人無疑。
看着趙躍依舊沒落子,周瑜氣急,拿起一顆白子就幫趙躍下了,口中還笑道:“這不就行了嗎,想那麽久!”
而一心牽挂此時的趙躍回神才發現周瑜的動作,氣得不行。
“你個無賴,你這樣下,不是你赢定了嗎!”
随即就想要拿回那棋子,卻被周瑜攔住,看着周瑜賊兮兮的樣子,趙躍很無語,不過他本來就要輸了的棋,也沒有太在意,隻能想想有什麽機會翻盤。
可是這一看才發現,周瑜這一手棋竟然破解了自己的危局,要死的棋竟然活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周瑜道:“那些個棄子還要他做什麽,再怎麽蹦跶都隻是徒增笑料罷了,倉鼠畢竟隻是倉鼠,在家裏偷偷摸摸的可以,始終上不了台面。”
趙躍一愣,随即點點頭,二人接着下這局無限可能的棋,至于那些棄子,二人同時選擇無視,棋局這麽大,棋子這麽多,犯不着在邊角一隅和蝼蟻較勁。
薊縣中風雲湧動,百姓都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緊閉門戶,本該熱熱鬧鬧的薊縣之所一下子變得蕭條的不行,隻有偶爾一隊巡邏的士卒走過,帶起三兩灰塵。
可是,在薊縣首府,有一對父子正在争鋒相對。
劉虞華發垂垂,有些扼腕的看着這個兒子,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兒子比想象之中還要不堪,竟然瞞着自己出如此主意,這是要把幽州葬送啊。
氣急不已的劉虞,指着劉和不斷咳嗽,說不出話來。
可是劉和卻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根本不認爲自己錯了,對着咳嗽不已的劉虞道:“父親,我們不能再等了,薊縣是我們的,白家能怎麽樣,要是我不這樣做,那我們就不用白家出手,那些士兵和百姓就會把我們撕了的!”
“咳咳咳,你,你······”
劉虞真的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自己看中的這個兒子,本該賢良仁德,在這個時候竟然這般不堪,鼠目寸光,難道他不知道白家未滅,那幽州諸郡縣的白家人就不會分崩離析,難道他以爲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劉和連忙想要上前,可是卻被憤怒的劉虞推開。
喘息許久,劉虞才緩下來,對着劉和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幽州會怎麽樣,你以爲就憑薊縣便能擋住憤怒的白家嗎?你這是徹底斷了後路啊你,白家擁兵幽州,沒有對我們動手,那是因爲他們顧忌,可是現在,他們絕對不會再顧忌什麽了,到時候兵馬踏城,你能怎樣?你擋得住嗎!”
一口氣說完,劉虞似乎已經失去了力氣,可是劉和依舊不以爲然。
“父親,你是幽州王,難道還怕他們嗎,以你的威望,在幽州你振臂一呼,群民順從,白家又能怎樣?我們是漢室子孫,這些奸臣賊子竊視幽州,當誅!”劉和也很氣憤,他不想做一個傀儡,他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幽州王世子,可是白家那些人竟然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不能容忍。
看到劉虞說不出話來,劉和咬牙切齒:“父親,現在一切都晚了,我一定不會叫白家好受,他們會成爲人人唾棄的奸賊亂子,身敗名裂。”
劉虞更加氣憤,到現在他竟然還想要胡亂作爲,氣得大罵:“逆子,你以爲你是誰,白家有那麽簡單嗎?你以爲你放出一點消息、謠言就能毀了白家?任何謠言都有不攻自破的一天,到時候你還能怎麽辦,等人家兵臨城下,你又能如何!”
“父親,别說了,你是幽州的王,幽州的一切都是你的,是我們劉家的,白家就是亂臣賊子,我一定會毀了他們的,一定會!”劉和咆哮不已。
“父親,白家勾結燕雲騎屠戮幽州士卒,我已經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了,到時候我不信白家還能在幽州立足,燕雲騎兇名赫赫,幽州之地他們絕難立足,白家也一定會身敗名裂!”
可是,在劉和得意洋洋說完之後,劉虞一下子呆住了,甚至心死。
燕雲騎,燕雲騎有那麽好惹嗎?北疆三千裏地,有誰不知道燕雲騎的兇名,可是那是相對的啊,燕雲騎對北地漢民而言是代表着什麽!
沒錯,是恐懼和敬畏,但是它們卻一直在守護漢民,北疆三千裏的漢民不僅僅是畏懼,還有尊敬和崇拜,甚至百姓們對燕雲騎感恩戴德。
是他們威懾草原諸部,讓草原人不敢掠邊,不敢打草谷,甚至不敢南下牧馬!燕雲騎的兵鋒就是百姓們的保護傘,難道他不知道這不但不會給白家帶去災難,相反會給白家更大的話頭嗎!
“滾、滾······”劉虞怒不可遏,指着劉和不斷呵斥,随後咳嗽連連。